這是防盜章  金黎黎大受打擊,覺得顏麵無存, 他微眯眼眼, 陽光折射下金瞳閃爍冷意,他對著葉奈棠怒道:“你這個目中無人的女人, 我果然還是討厭你!”


    語畢, 他氣得一句話都不想說了, 不再逗留, 化作光點消失。


    殷依看了眼銀發女孩, 明顯是稚氣未脫的臉,但總帶著冷漠神色,使人無法像看待平常小孩那樣對她。


    師姐算是例外。可就算氣質再怎麽超然,他也犯不著用女人這個稱呼喊她吧。果然腦子不好, 殷依一邊想,邊看了眼自己右手。


    指縫纏繞著幾根發絲,如同金子熠熠生輝。


    這是剛和那金發傻子打鬧期間,不小心從他頭上扒下來的, 她撇撇嘴,正想把它拿掉時, 頭發絲忽然不見了。


    斷片一樣直接在眼前消失,殷依驚異地睜大眼睛, 以為看錯了,或者掉地上了, 可是沒有。


    “走吧, ”殷梓奇怪地看著突然呆滯、仿佛收到驚嚇的師妹, 建議道:“今天下午比較清閑,我學會了一個新食譜,要不我帶你們開小灶。”


    “好!”


    “嗯。”


    眾人表示無異議。


    “師姐最好了!”殷依更是欣喜萬分,忙不迭地應道,將頭發事件拋卻腦後。


    那位不速之客的到來,仿若一段小小的插曲,濺了點水花,又很快沉靜,被眾人遺忘。


    葉奈棠倒猜到了他的身份,畢竟隻有同為神,才知曉她的過去,清楚她其實是重傷後暫時變為幼年形態,並非真正小孩。


    可為什麽來了,不找她麻煩?她有些疑惑,但沒細想。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是福是禍深究沒意思。


    她跟在他們的身後,右手依舊讓殷梓牽著,像是擔心她又一個不注意走失。手心傳來的溫度莫名的炙熱,葉奈棠望著鵝黃色的裙擺,神情淡淡。


    一路上被眾弟子側目圍觀,他們終於抵達廚房後門。


    殷梓方才鬆手,拿出鑰匙開鎖,殷依整個人趴門背上,迫不及待地想進入,洛辰和葉奈棠安靜等待。


    不出片刻,門打開了。


    葉奈棠尾隨他們徐步走進廚房,打量四周。


    房間和器具一塵不染,偏後的位置放著蔬菜和水果,鍋碗瓢盆樣樣俱全。食材色澤誘人,表皮粘有露水,看上去是剛剛采摘的新鮮食物。


    殷依熟門熟路地拉洛辰坐桌邊,敲碗等吃。


    而葉奈棠站灶台邊,默默觀看殷梓做小點心。


    隻見,她取出一條根莖粗壯的山藥,去皮搗爛成漿後,洗幹淨手,將山藥漿和水磨米粉揉和為麵團,放一邊備用。


    接著從隔層拿出提前調好的紅豆泥,撒上許些白.粉,不知是何功效的粉沒入深紅的豆泥,即刻融為一體。


    然後她用紅豆泥當餡料,製作出一團團雪白的小點心,手法行雲流水,讓人賞心悅目。最後,她把剛做好的小團子依次裝入蒸籠,蒸上半個鍾頭。


    “加了點增強體質的藥粉,”殷梓和葉奈棠目光交匯,忐忑道:“不強求多吃,我不是什麽名廚,味道…可能不合你心意。”


    “師姐太謙虛了。”


    殷依在給洛辰的頭發打結,一邊搶葉奈棠前麵回道,不管三七二十一猛誇:“師姐做菜最好吃,誰不服我抽到他服。”


    說著,她兩眼發光地看向女子,吸了口哈喇子:“所以,多給我兩塊糕點吧。”


    聞之,葉奈棠無言地望了眼殷依,後者則慌忙別開臉,嘴唇緊閉,抓著少年長發的雙手在打顫。


    這一眼,令殷依回想起那天,絕對的威壓,壓得她將近窒息。


    再次見麵到現在刻意沒交流過,本以為能裝作無事發生,但這時她才發現,心底懼怕如蛆附骨。


    那是種直擊靈魂的恐懼,甚至叫她有種俯首稱臣的衝動。這種感覺亦然奇怪,但事實如此,仿佛麵對的不是一個凡人,而是座不可撼動的大山。


    “我肚子好疼,嗚……洛辰我們回房間休息。”


    嘴饞不敵內心懼怕,她坐立不安,果斷放棄和葉奈棠爭寵。假意手捂肚子,動作浮誇至極,表情卻是真的快哭出來了。


    “等等……”


    殷梓還想說什麽,門砰地一聲關閉,隔絕了聲音。


    “昨夜才纏著我要吃點心,”她百思不得其解道。


    葉奈棠收回視線,附和:“真是變化無常。”


    門外。


    風聲不知何時停止,周遭靜得可怕,仿如暴風雨來前的平靜。


    空氣躁動,聚集在場地上修煉的弟子不見蹤影。


    殷依左右觀看,仍找不到半個身影,驚疑道:“人呢,都哪去了?”想了想,她恍然大悟:“我懂了,你們終於主動和我玩捉迷藏了。”


    “咯咯咯,我是鬼,我來找你們了。”


    她張開手,蹦蹦跳跳地朝隱蔽的地方跑去。


    洛辰緊隨其後,神情肅穆。來前這裏擠滿人,而現在走完了,過於事出反常。難道說有急事要召開會議?也不對啊,會議不可能不通知殷梓。


    距離場地越近,奇異香氣遠遠傳來,愈發更濃烈。


    “你聞到了嗎?”他問:“這種香味好像再哪聞過。”


    “香…好香啊,”殷依用力嗅了嗅,頓住了身體,表情也隨之僵住,也發覺不對勁的地方。


    這個香味她是熟悉的,至少聞見過,可卡了殼般,她記不起來這香味究竟是什麽。


    直覺告訴她這很重要,但就是越想越想不起。


    電光火石間,她想起來了,抬眼看著銀發少年,促狹道:“這不就是洛辰你的體香嘛?”


    而後,她托腮,思索道:“雖然,這裏的要比你身上濃烈得很多很多。”


    洛辰沉思片刻,道:“我們回廚房找她們。”


    這時,假山後走出一位老者。


    他的出現使香氣淡去,馬上,味道消失殆盡。


    “依依,好找啊。”老者捋捋胡子,慈祥地笑道:“快過來,大家都在等你。”


    “大長老!”


    殷依眼前一亮,正想上前,卻被少年一把拽回來,後背撞在他幹瘦的身板上,不免被硌到。


    “你幹嘛,以下犯上不成?”她痛得五官扭曲,直抽氣。


    “實在不好意思,長老,殷梓師姐找我們有事,就不勞煩你們等了。”


    洛辰不留痕跡地瞟過老者放於背後的左手,那邊垂下的白袖沾著零星幾滴血,不仔細看發現不了,一旦映入眼簾便覺得格外刺目。


    他不想以惡意揣測別人,但一切線索串聯起來讓他不得不懷疑。


    平時熱衷閉關的大長老,這次為何親自前來?印象裏,隻有城主來作客才有過這麽大陣仗。


    殷依雖然地位不低,可長老有要事,也頂多派心腹來告知。


    即使此次例外,他衣服上的血也不得不令人想多,還是小心為上穩妥。


    “弟子先行告辭。”打定主意,洛辰攥住殷依的手腕,返回廚房。


    “……”殷依不遲鈍,相反地比同齡人更敏感,她察覺到氣氛不太對,張張嘴想說什麽,但最後選擇一言不發地跟住他。


    他的手心盡是汗液,他在緊張?


    緊張什麽呢,害怕大長老?可是完全不需要害怕呀,大長老人很好的,又不會吃了他,她想。


    老者臉上布滿陰騭,他大喝一聲:“什麽要事比我這長老重要,我看你是沒把我放眼裏。”


    少年背影一僵,但很快恢複過來,不疾不徐地前行。


    “怎麽會,我對大長老您的敬佩不言而喻……”


    “那就過來!”老者打斷他,似乎不願就此罷休,麵上一片山雨欲來的陰鬱。


    殷依首先堅撐不住,用左手拽拽他的衣擺…


    “我們聽長老的話吧…洛辰,別惹長老生氣。”


    “得罪了。”


    誰料,銀發少年不退反進,像拔蘿卜一樣反手扛起殷就是衝刺,並朝著遠處的廚房大喊:“師姐!”


    再快一點…


    再快一點……


    他在心裏默念,不斷祈禱,希望師姐聽到後快速前來。如果說先前不確定大長老意圖,那麽,現在基本能肯定來者不善。


    隻是,這惡意從何而來,他不明白。


    見此,老者連聲道:“好好好,後生可畏啊。”


    他說了三個好,神情慍怒,縱身飛到他們前麵,用不懷好意的眼神看他們:“你們跑不掉的。”


    去路被攔,洛辰微喘粗氣,露出淡淡的微笑,試圖拖延時間:“長老,說笑了。我可沒想逃,屬實師姐等不及了,素聞大長老胸襟開闊,不知能否行個方便。”


    老者以行動做出回答,他撲向二人,鮮血淋漓的左手呈爪狀,像要挖走他的心髒。


    洛辰連忙躲閃,然而帶著一個小孩,行動多少不便,而敵人是宗派第一長老,交戰注定是死局。


    死定了,他想,從小衰到大,最後莫名其妙地命喪於此。堂弟得知了,應該十分開心吧,向來視為眼中釘的存在,這回終於被徹底拔除。


    一瞬間,他想了很多。


    卻沒想到……


    當鮮紅的血液濺射到臉上,手掌觸到濕熱的液體,他看著胸口被洞穿的殷依,覺得全身凝固住。


    他不敢置信地抬起腦袋,凝視老者帶有詭異笑容的臉。


    他覺得,自己的表情一定非常難看。為什麽…受傷的人是她?


    恍惚地,洛辰回憶起大長老對他們說的第一句台詞,忽然明白了什麽,他的目標從始至終是殷依麽…


    “殷風劭!你幹了什麽!!”


    黃裙女子趕來,卻遲了一步,她溫柔的聲線此時變得扭曲嘶啞,飽含怒意。


    溫暖如陽光的笑顏不再,取而代之的是冰冷與不解。


    他們看不到的地方,站在樹後的銀發女孩正靜靜注視這一幕,置身事外。


    終於到來了,劇情的轉折點。


    原著裏,作為宗派門麵的大長老,實力即將突破化神期,受弟子們敬佩,就連掌門也要讓他三分。


    誰都沒想到,所有人信任的存在,有一天會背叛師門,血洗天元宗。


    而女主目睹全宗子弟死去,不可逆轉地黑化了,踏上完全不一樣的人生。她的內心隻剩怨恨,入魔後徹底迷失自我,不單向長老複仇,且將怒火蔓延向無辜世人,壞事做盡。


    從前有多善良,黑化後就有多歹毒,她不再是全民夢中情人,一度成為了籠罩東域的夢魘,經久不散。


    “我沒死……”


    她喃喃自語,打量著陌生的環境,將右手放到胸前,感受到心髒規律的跳動,才明悟,悵然地說:“原來是在做夢。”


    她回想起剛才,突生變故,心口傳來劇烈的疼痛,肝髒俱裂,喉嚨痛得發不出任何聲音。


    她的眼前是一頭銀發似雪少年,此時此刻,那張俊美臉上的冷淡終於破滅,表情比自己還要難受,眼角邊閃爍著淚水,都哭出來了。


    他初來乍到,被師兄師弟排擠、她欺負他得最狠的時候,不曾流過淚,沒過一句怨言。


    其實,她早先欺負他,就是為了看到這冰塊臉哭。


    然,兜轉幾何,得以見到時,卻發覺他哭的樣子醜極了。


    ——“哇哦,你死得好慘,我來給你厚葬吼。”


    先聞其聲,後見來人。金發正太不知何時出現到她背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低頭湊她耳邊充滿惡意地說道。


    殷依著實嚇了一大跳,是真的嚇了一跳,她像隻受驚的小兔子,猛地從他身邊跳開,回頭怒目而視,尖聲罵了一句很粗的髒話。


    而後,她意識到什麽,睥睨著金黎黎問道:“喂,撒謊精,你也死啦?嗬嗬活該,叫你嘴欠。”


    “你屍首發黴了,我也不會死。”他吐舌頭做鬼臉回道。


    “哼。”


    殷依心情本來就差,現在氣得夠嗆,索性扭頭懶得理他了。


    這時,一朵白花兀自飄到她麵前,花有七瓣,顏色為無暇的潔白,中端長著明黃的花蕊。


    都說死後的世界開滿了彼岸花,妖嬈豔麗,以絢爛的姿態接引死者。可是,現在的狀況與所聞不太一樣,這裏是一望無際的花海,一片白茫茫的,似有安撫人心之力,站於此地,她的心中沒有想象中那樣不安。


    殷梓伸手抓住了小花,又聽金發傻子說道,“忘說了,歡迎來到我的神域。愚昧的人類。”


    “算你走運,你身後是掌管生命源泉之神·金黎黎。”


    然後,他皺眉思索道:“接近那個女人的人運氣都會變得那麽厲害嘛,可惡,被利用了啊。”


    聽後,殷依隻想嗬嗬一笑。


    演起來沒完沒了是吧?


    都這境地還有心情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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