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已經無法躲過,這時候我的身子一涼,就好像一股無形的力量拖著我後退一般,這度,絲毫不遜色於白依依的月華煉,我心中一震,知道是溪兒上了我的身。


    溪兒竟然沒有聽我的吩咐回到戒指中,和我鬥法的這個人,掌有風雷之聲,劍有雷鳴之相,雷電向來是陰魂的克星,所以我提前讓溪兒趕快回到戒指之中,以免傷到她。


    沒有什麽陰魂可以直麵雷電,一者至陰,一者至陽,雷電是陰魂的克星。被大威力的雷電擊中,玄門高人都要倒下,陰魂會直接灰飛煙滅。


    溪兒不知道是沒有聽我的吩咐,還是感應到我有危險,還是再次從戒指中出來的,我現在已經完全不知道。


    自從那次失蹤在城隍廟之後,我已經很難捕捉到她的身影,最多看到的就是一片金黃,要不是我送她了這件金黃的符衣,估計什麽都看不到。


    但是此時已經顧不得想那麽多,溪兒在身,我就要力圖反敗為勝。


    我瞬間後退之後突然前行,朝驚愕住的宋飛喊出了一聲臨字決。


    這一聲臨字決比較倉促,遠遠沒有對付蛟龍時那一次時的威力,但宋飛猛然一晃一愣,他做夢也沒有想到,巫門的人會道門的九字真言。


    我爭的就是他這片刻的猶豫,剛才我就已經想好,想要將宋飛打敗,唯一的可能就是近他的身,讓他的雷鳴劍失去作用,讓他的諸般道門手段也使不出來。


    我側身朝著他撲了過去,臨字決用來對付道門的人,功效遠遠不如對付修習邪法之徒,不過就在他這片刻震驚的時候,我已經近了他的身。


    他反應也是極快,雷鳴劍翻轉,就要過來斬我,但是已經來不及,他的劍尖雖然劃到了我的胳膊,因為沒有揮舞的距離,根本沒有力量,胳膊上隻是微微一疼,也衣服都沒有劃破,更別說傷我了。


    我從他的劍尖中擠過,雙手朝他身上抱去。


    他見雷鳴劍沒有斬傷我,他立馬就想轉身撤開,溪兒在身的我,豈能讓他再斬出第二劍,萬一他第二劍斬出雷電的光芒來,對溪兒的傷害無法想象。


    就是拚著受傷,這次我也要抱住他。


    他顯然沒有想到我這般拚命,退避不及,被我一下連著胳膊抱住,雷鳴劍雖然還在他的手中,已經刺不到我。


    他沒有想到會被我鎖住,激怒交集,運氣連連掙紮,他道門的氣息也真是了得,我感覺自己壓製住的就是一隻小公牛,有源源不斷的力量頂上來。


    可任憑他怎麽使力,我就是不放鬆,溪兒附身之後,我的力量本就不在他之下,再加上此時情急拚命,將他鎖的更加牢靠。


    可他掙的實在是太厲害,被我從後腰抱住,眼見掙不開,開始用腳來踩我的腳麵,我被他突然踩中,腳骨感覺都要斷掉一般。無奈之下,我隻好用腿盤著他的腿,讓他不能再動彈。


    這一下,兩個人齊齊地倒下,不停亂滾。


    他憤怒,我其實也不願意抱著他,何時跟一個男人這樣親近過,連連滾甲板,還是在大庭廣眾之下,誰能理解我現在窘迫的心情。


    沒有人能。


    其他四對的鬥法精彩紛呈,隻有我們兩個,毫無看點可言不說,簡直可以說是狼狽,我甚至聽到了一陣陣嘲笑聲。


    不管了,這番能讓宋飛認輸就行,在他仍在掙紮的時候,我突然喊出了毛毛。


    毛毛瞬間從竹筒中射出來,毛毛現身的時候,圍觀的人中再次出了驚呼,我不知道這驚呼是衝著我出的,還是衝著其他鬥法的人出的,因為和散居小道士對法的那人,已經被小道士突然一枚怪符打倒在地。


    我在宋飛的耳邊大喊道,“快認輸,不然我讓它咬你!”


    毛毛蹭的一下,竄到了我的身上,宋飛驚怒地大叫道,“邪法!卑鄙,有本事正麵鬥法,你這樣的打法!和無賴潑皮有什麽兩樣!”


    我任由他大喊,讓毛毛縱到了他的頭頂去。


    感覺頭上有毛茸茸的東西出現,他終於害怕起來,將頭亂甩,但他怎麽可能將毛毛甩掉。


    “要不,先讓他咬掉你一隻耳朵。”我對著他繼續威脅道。


    但是我知道,威脅可以卻不能真正的命令毛毛上前,真要是破了他的相,在這裏就和天師閣結了很深的仇,我和皇甫家的那人些,也就都別想從洞庭湖上離開了。


    要是他抵死不認輸的話,我還真沒有好辦法。


    幸好,他的恐懼遠遠過我的想象,狠狠地小聲道,“放開我,算你贏了。”


    他雖然這般說,我也不敢將他放開,鬆手之後,他突然再不認賬,我馬上就會陷入危險,命令道,“我怕你說話不算,喊出來,讓所有人做個見證!”


    他小聲而狠狠地道,“你,你不要太過分!喊出來我還能回天師閣麽!”


    我陷入了踟躕之中,他說的是實情,以他那麽偌大一個天師閣的弟子,鬥法失敗不說,還要親自喊出來,這就相當於打天師閣的臉啊,不過我轉念又想,這人性格張狂且狹隘,一旦放了他,輸贏是小,估計連我的性命都堪憂。


    我咬了咬牙道,“不行,必須要喊出來!”


    說話同時,我已經讓毛毛撲到了他的耳朵上,他嚇的將頭搖的像是撥浪鼓一般,估計已經到了奔潰的邊緣,下一刻有可能就會大喊認輸。


    可就在此時,身邊的那個白衣少年和黑衣少年鬥的慘烈之極,木板砸到我們臉前,我隻得拔搬起宋飛打滾相避。


    他們兩個人的術法都是層出不窮,讓圍觀的人看的眼花繚亂,此時圍觀的玄門眾人,稱讚的已經不是茅山派,而是那個黑衣少年,沒想到蠱師中也有這般厲害的人才。


    他們兩個甚至都將甲板打爛了一塊,還沒有分出高下來,這兩個年輕人,是目前為止,我見過的最厲害的兩個年輕人,就在大家以為他們兩個還要纏鬥良久的時候,黑衣少年突然揚起了一片黑霧。


    “蠱粉?!”圍觀的眾人,現在目光已經被他們兩個所吸引,看見黑衣少年突然出手,自然而然地想到了蠱粉。


    蠱粉各異,大都是用飼養毒物,待其長成之後,用熱水淋殺,日光暴曬,研磨成粉,臨敵之際,突然揮出,令人防不勝防。


    從開始到現在,黑衣少年都沒有用蠱蟲,誰料此時他突然用蠱粉,白衣少年驚起捂鼻後撤。


    黑衣少年似乎正在等這個時候,看見白衣少年想避開,突然一連做了四個手勢,那手勢曼妙,如同女人的蘭花指,口中似乎在也在念咒。


    隨著這四個手勢,隻見黑衣少年形如鬼魅,身上出現了一個黑色圓圈的虛影,那圓圈的虛影一連三個,朝著茅山白衣少年襲去,白衣少年一片閃躲蠱粉,一片閃躲鬼魅一般的黑衣少年,又要躲那虛無的圓圈。


    他一時有點手忙腳亂,前麵兩個黑色的圓圈躲過,終於被第三個打在胸口,那黑色的圓圈不知道是什麽東西,他被打中之後,瞬間不能站起,黑衣少年衝上去又是一腳,將白衣少年一下踹翻。


    茅山派的陳入道和兩個長老在遠處大船上突然站起,他們顯然沒想到這樣的結果,不明白這黑衣少年怎麽這般厲害,但是眾目睽睽之下,他們又不能上前相幫。


    看來白衣少年輸了,這次茅山派估計和蛟龍無緣了。


    所有人都認為,黑衣少年會立馬起身撤開,畢竟他將白衣少年打敗,所有人都看在眼裏。白衣少年顯然也是這麽認為的,正要支撐著身子搖搖晃晃地站起,可令所有人都想象不到的情形出現了,那黑衣少年突然上去,不知從哪兒抓出來一把刀,一下捅在了白衣少年心髒的位置。


    所有人都沒有想到,頓時出了一陣驚呼!


    白衣少年形如仙鶴,術法厲害,場中的很多人,都對他心有好感,可誰能想到,黑衣少年突然出手,一刀捅在了他的心口位置。


    白衣少年更是不敢置信,雙眼睜的極大,想要低頭去看,剛剛看到那刀柄,就已經人事不知,仰天而倒。


    被我壓製住的宋飛,根本沒有理會外麵的情況,估計心裏鬥爭到了現在。真他娘的會挑時候,就在這時,突然大喊了一聲,“我輸了!”


    可媽蛋的,沒有任何人注意到他認輸的聲音,全場的焦點都集中在了黑白衣少年身上。


    黑衣少年一刀將白衣少年捅死之後,轉身抽刀跳開,白衣少年胸口的血入泉湧,黑衣少年向著眾人道,“茅山派欺人太甚,也讓你們付出點代價!”


    說完之後,他鬼魅一般的身影從大船上跳下,徑直往大湖中而去!


    天師閣的大船上,立馬有三個身影縱了過來,正是陳入道和咒術、體術長老!


    陳入道翻身將白衣少年抱起,兩個長老則朝著黑衣少年遁走的方向追去。


    鬥法的諸人被這樣的突變震住,都停了下來,場中鴉雀無聲。


    我也放開了鎖住宋飛的手。


    那黑衣少年真的如同鬼影,在幾個呼吸間的功夫,就已經遁入水中,兩個長老隨後而至,特別是那個體術長老,雖然年老,可能是一生精研茅山體術,奔跑的度絲毫不在那少年之下,跟著也鑽入了水中,絕對不會放走那個黑衣少年。


    此時的甲板上,陳入道抱著白衣少年一聲不做,看來人已經救無可救,他的臉色陰沉的可怕,眼睛已經憤怒的要滴出血來!


    所有人都不明白這是怎麽回事,那一船蠱師更是驚駭莫名,似乎也沒想到那黑衣少年會殺人,更沒想到他會逃走。


    就在此時,突然一個聲音大喊,“你是誰,站住!”


    出聲的是龍虎山的那個紅臉道士,喊的方向卻是和黑衣少年相反的方向,那裏是剛才蛟屍所在。


    我們這鬥法之後,便無人關注那個蛟屍,這麽一個龐然大物,誰也不可能將其偷偷帶走。


    所有人又朝著蛟屍的地方轉頭,隻見遠處有一襲灰衣,趁著這邊混亂之際,不知道用什麽東西,已經將蛟龍的頭顱割掉,抱著懷中疾奔,他奔跑的度,絲毫不在黑衣少年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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