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不透王軒軒半夜過來,將血灌給我喝是什麽目的,心想下次若有這樣的良機,定然將她一刀刺死,這樣的女人雖然有臉蛋有胸有屁股,可我斷然不能手軟,刺死了她,在她身上定然能找到溪兒。≥


    本來被王軒軒特赦可以去休息的陳小手,再次被喊過來看門,對於王軒軒的反複無常,陳小手不停地罵娘。


    他顯然知道王軒軒和黑衣老頭之間的關係,嘴裏雖然不幹淨,並不敢不聽指揮。


    天亮以後,我竟然聽到了石頭房子外有黑衣老頭的聲音,這幾天中他雖然來探看過,但是像這樣一大早就過來探看,還是第一次。


    我越覺得古怪起來。


    監牢的門打開,黑衣老頭再次查看了我的眼睛,腿腳上的黑點,點了點頭,轉頭吩咐旁邊一點強打精神的陳小手,從今日起,停止送飯,而且讓陳小手將窗戶封上,阻止我吞食日精。


    這是要是開始動手了。


    趁著他轉頭給陳小手說話的時候,我心中一動,猛然跳起來抱住了他的頭,口中大喊,“你放了我,放了我!”


    黑衣老頭反應很快,瞬間就將我的手反手拿住,差點將我的胳膊給我折斷,陳小手為了獻殷勤,將我拉開之後,更是朝我的身上狠狠補了幾腳,口中道,“早都該餓著他,要不然他早就沒有力氣了。”


    任憑他踹在我的身上,一言不,手中緊緊抓著幾根從黑衣老頭腦袋上拽下來的頭。


    黑衣老頭盯著我看了一會,哼了一聲,“垂死的掙紮,都他娘的這,明天就讓他解脫。”


    說完他竟然問陳小手親自討走了鑰匙,兩人鎖上門之後離開了。


    我沒有想到黑衣老頭竟然親自帶走了鑰匙,毛毛絕對不敢附他的身,這下更難辦了。


    我甚至有些恨自己,昨天晚上那麽好的機會,為什麽不拚死一試,至於溪兒,隻要我不死,就有機會將她救出來。


    可此時後悔已經沒有用處,得謀思自救之法。


    我翻身起來,將昨天盜取的刀子拿在手裏,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頭,轉眼又看了看棺材。


    以前我詛咒錢麻子的時候,用的就是毛和陰料,雖然不知道詛咒錢麻子是什麽情形,從四叔能卜出他的位置來看,多半是靈驗了。


    在鬆月觀的時候,四叔臉色清冷,嚴令我不準再使用任何詛咒,不然的話不搭理我不說,還要將我四肢折斷。


    四叔的擔心或許是對的,他怕我因仇恨蒙蔽了心靈,從此走上一條邪路。


    可是現在,我被困在蒼茫群山的剝皮屋之中,隻待等死。


    所有的約束都已經沒有了意義。


    毛我已經得到,小刀我也有,此時屋子之中,橫放著一塊大好的陰料。


    雖然不知道這個棺材是用什麽木頭打造的,但必是陰料無疑,不然的話,陳小手他們也不會用這個棺材來屏蔽我的氣息。


    我挪身過去,用那把小刀,在棺材一側挖下來了一塊。


    我要用它來雕琢小木人。


    自從黑衣老頭將鐵門上的鑰匙拿走之後,世界倒清淨了,反而沒有人再來打擾我,我甚至不知道,陳小手是不是守在門口。


    剛好我可以專心用刀刻這個小人。


    四叔曾說過,詛咒在於怨念之力,在於施法者能力的大小,我對施法一竅不通,但是我有一腔怨恨,恨陳小手、恨王軒軒、恨黑衣老頭,他們這樣的人,不該得到善終。


    在雕刻小人的時候,我感覺自己的手都在顫,那個木頭小人,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的用力,也被攥的熱起來。


    我不知道黑衣老頭什麽時候將我帶出去,隻能全力施為,一日之後,木頭小人開始初具人形。


    就在夜幕降臨,我專心雕琢小木人上細節的時候,我突然現鐵門的縫隙外趴了一個人,那人沒有說話,我卻能感覺到那種寒森森的目光,我嚇了一跳,手一抖,竟然劃破了一口子,鮮血瞬間流到了木刻人的身上。


    害怕鐵門突然打開,我趕忙將木刻小人藏到了身下雜草裏。


    那人卻沒有打開門,隻是窺探了一下,一點聲音都沒,突然又離開了。


    我下意識地感覺,那人是王軒軒。


    我總覺得王軒軒比黑衣老頭還要詭異,我突然很怕這個女人,我現在竟然會怕一個女人怕成這樣。


    等她離開之後,我趕緊將木刻小人拿了出來,那血已經浸入了木刻小人身上,此時就算是用水來衝洗,估計也無法將其洗掉。


    我心中這鬱悶,簡直爆表。


    四叔說曾經給我詳說過詛咒,施法者想要詛咒什麽人,得到的被施法人氣息的東西越多,施法則越容易成功,這些東西包括姓名、生辰八字、頭、指甲,血液,附在木刻小人上,這些氣息就形成了另一種無形的氣,這種氣可以左右被施法者的命運。


    可這本來用來詛咒黑衣老頭的東西,卻沾染了我的血,這該如何是好?


    我要是重新在做一個的話,時間上估計已經來不及了。


    雖然不知道明天什麽時候將我帶出去,但應該不會拖到明天的子夜。


    不到子夜陰氣滋生的時候,詛咒的效果會差很多。


    抓著這個木刻小人來回的打量,終於我下定了決心,我寧願和他同歸於盡,也斷然不能讓他將我拿去布陣。


    想明白這些之後,估摸著差不多淩晨的時候,我帶著強烈的恨意,將他的那幾根頭纏在了木刻小人上,用那把鋒利的刀子,刺向了木刻小人的頭頂、胸腹及手腳心。


    黑衣老頭的姓名我不知道,隻知道他的匪號叫做“邪鬼王”,雖然這隻是一個匪號,隻要有人喊,他也認了,這名字在冥冥之中已經和他產生了聯係,我在心中詛咒凶殘無度的“邪鬼王”惡疾纏身,最好能暴斃而亡。


    帶著這強烈的恨意,我將刀子一刀一刀的向著這個木刻小人刺了過去。


    不知道是強烈的心理作用還是什麽原因,每當向木刻小人刺進一刀的時候,我就感覺全身一震,似乎有一種無形的力量推著我的手。


    隨著我刺進十幾刀之後,木刻小人上竟然有微微的白氣冒出,更是唬的我睜大了眼睛。


    之前在詛咒錢麻子的時候,完全沒有出現過這樣的想象。


    難道是因為我這次專心做咒,還是說木刻小人上沾染了我的血的緣故,這冒出的白氣,有可能就是小人中附有的我的氣息,或者說是附有我的強烈的怨念升騰成的。


    我對著木製小人連連刺去,全身的那種意念的震顫感越強,我一連刺了百十刀,這才停了下來。


    我不是巫法師,這樣的詛咒有可能不起作用,但心中的恨意,卻是得到了某種途徑的釋放。


    在惶恐與不安中,長夜過盡,又是一天的黎明到來。


    臨死方知一死難。


    之前雖然有太多的恐慌和不安,但畢竟還有生的希望,今天被老頭用來布陣,雖然不知道他怎麽布陣,但想來陣成之時,就算我不死,以他們這等凶殘的性格,也不可能留下我的性命。


    毛毛也不知道去了何處,自從那天雷雨之夜尋找溪兒失敗,它就沒有再現身過。


    棺材的蛇已經被我咬死了十來條,知道今日終究難免也被拖出去,縱然有一絲機會,我也要把握住,於是起狠來,一連生喝了三條蛇的血,直到腹中有飽脹之感的時候,才停手。


    沒想的是,我整整度過了一個提心吊膽的白天,依舊沒有人來問我。


    直到夜色再次彌漫起來的時候,我感覺外麵響起了鬼叫的聲音,淒慘的鬼叫,不時地一聲又一聲,這些鬼顯然不是黑衣老頭養的鬼,因為在我聽來,漫山遍野,到處都是鬼叫聲。


    我心中一顫,莫非今天定然就是鬼門關大開的時候?


    黑衣老頭一直都在等這一天,這一天終於來了。


    夜色越來越黑,這扇久閉的鐵門終於被大開,王軒軒和陳小手同時出現,陳小手將我從石頭房子中拖了出來,而王軒軒則鑽進了屋裏,去挑掛在牆上的人皮。


    在屋內的棺材裏,倒著這麽多天我沒吃的飯,還有我咬死的蛇、以及那個用來詛咒的木人。


    我害怕王軒軒現了棺材裏的端倪,不過她似乎很急,將四張人皮抄在手裏之後,和陳小手押著我,徑直往後山崖子走去。


    無邊的深山和暗夜,此時幽暗如同另一個世界,陰風四起,在這樣炎熱的天氣,我竟然感到了一種毛的戰栗,似乎整個山林都在淒慘的嚎叫,黑壓壓的樹林仿佛變成了鬼怪,形狀變幻著搖擺不定。


    除此之外,時不時有一隻白茫茫的鬼影嚎叫著從山林穿過,看來要去人氣重的地方獲取血食。


    不知走了多久,在黑暗的夜色中,在斷崖下麵,我終於看到了一處三層的作法台。


    黑衣老頭早就等在那裏。


    作法台下麵,十幾個僵屍站成了一個圓,將高台圍在其中,他們的胳膊直直伸出,一動不動。


    在作法台四角,每一個轉角都立著一杆紅色的旗子,旗麵上寫滿了經咒,作法台的階梯上擺滿了一個一個的黑壇子,不得有一二十個之多,之前聽黑衣老頭提起過“百鬼壇”,說不定黑衣老頭真的養了百來個鬼魂,看起來這次,這已經是他同時能控製的極限。


    即使是這樣,能同時控製十來個鬼魂的人,已經是罕見的大本事。怪不得他被稱為“邪鬼王”,想來是控鬼術的天才,隻是淪入了邪道而已。


    當我被陳小手拖著走近的時候,我模模糊糊看到每一個壇子上麵都貼著一張黃的相片,看來是死者生前的信息。


    而作法台的最上麵,對角立著四根柱子,柱子上麵插著四把明晃晃的戒刀,柱子下麵綁著繩,有百十盞紅燈籠浮在半空,燈籠套子上黑色的符文練成一片。


    這要不是一個邪法陣,我甚至會覺得有些詭異的唯美!


    而此時的黑衣老頭,臉色煞白的立在做法台之前,在他的身後,並排擺著兩口大紅棺材!


    兩口大紅棺材?我心裏打了突,為什麽是兩口大紅棺材?!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巫當道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掰著腳丫數太陽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掰著腳丫數太陽並收藏巫當道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