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為防盜章  光希醒來的時候,後背的傷口隱隱發癢。


    十幾天前受的傷, 好幾天都沒有沾水, 皆川奈緒每日給她換藥的時候都囑咐她不能亂動,一旦發現傷口有一點裂開的跡象, 她就會指著光希的腦袋瓜絮叨半天。


    “要做好心理準備, 這麽深的傷口, 就算再怎麽養,也不可能不留疤的。”


    給她拆線的那一日, 皆川板著臉說道。


    光希聽了臉色沒有絲毫變化,仍是那副乖巧的模樣,輕輕笑著點了點頭。


    可是這過於乖巧的反應卻讓皆川有些氣惱,甚至連眼眶都紅了:


    “我說, 你可是女孩子呀, 這麽好看的後背上以後就會留下這麽難看的疤痕了, 你好歹也生生氣吧!”


    光希有些茫然:“我……生誰的氣啊?”


    皆川深深地望著她, 恨鐵不成鋼地說:“我呀!你要不是因為折回來救我,怎麽會受這麽重的傷?”


    明白了皆川生氣的原因,光希笑眼彎彎,抬手拍了拍皆川的腦袋:“我不回去,現在就見不到皆川姐了, 我回去, 隻是受一點傷而已, 很劃算的呀。”


    皆川通紅的雙眼滾下眼淚, 她將臉埋在袖口的衣料上, 帶著哭腔的聲音斷斷續續:


    “……可惡……你這樣不是讓我更愧疚嗎……那群笨蛋……說解散就解散……哪怕是輸了……即便是輸了……我們也……”


    攘夷戰爭結束了。


    無數屍骸在戰場上堆積,鴉群撲騰著翅膀,黑壓壓的連成一片。


    在日光下腐爛的,有敵人的屍體,也有朋友的。


    阪本辰馬聽說打算去宇宙和天人做生意,臨走前將光希和皆川這樣的後勤軍做了妥當的安排,皆川奈惠在做生意方麵算是有些天賦,就帶著九番隊的人在碼頭做些生意。


    隊長阪田銀時作為在攘夷戰場上赫赫有名的白夜叉,幕府自然不會放過他,目前也處於失蹤狀態。


    桂小太郎比他要低調些,帶著十番隊殘餘誌士在江戶潛伏,為了不給他們這些已經脫離攘夷的人帶來麻煩,暫時都斷了聯係。


    至於鬼兵隊,聽說在戰場上幾乎全滅,總督高杉晉助在解散鬼兵隊之後失蹤,沒人知道他去了哪裏。


    每次想起,光希都還有些恍惚。


    大家聚在一起歡笑的記憶還如昨日鮮活,一轉眼,她的周圍卻已經不剩什麽人了。


    此時天色尚未明朗,城中還籠罩在一片灰暗的薄霧之中,光希清點了一下自己的隨身物品,跟她不久前逃婚路上帶的多不了多少。


    等到收拾好這一切,光希坐在房間裏忽然有些發愣。


    「宿主在猶豫什麽?我認為您到目前為止所做的選擇已經是很正確的選擇了。」


    「……我隻是……很怕見到他們。」


    大家最愛的鬆陽老師離開了。


    現在的他們會是什麽樣子的呢?


    見到她的時候,他們會是何種表情呢?


    光希無法想象。


    係統其實很想提醒她,她在這個世界隻是一個玩家,她的身份是捏造的,她與攻略目標的相遇是精心計算過的數據構成的緣分。


    但它知道,她並不是這麽認為的。


    於是它再沒有多說什麽。


    在黎明到來之前,光希躡手躡腳的在皆川奈緒的門外留下書信,隨後按照從係統處得到的消息,走上了尋找高杉晉助的道路。


    之所以去找高杉而不是其他人,光希有她的想法。


    桂小太郎不必說,現在的他應該忙於重組攘夷誌士的隊伍,光希去了多半是添亂。


    而銀時現在正被幕府追捕,連桂都沒去救他,想必是有他們自己的打算,所以她也歇下了找他的念頭。


    最後剩下的,就是行蹤飄忽不定,孤身一人的高杉了。


    *


    背著小包的光希哼哧哼哧找到高杉的時候,已經是幾天後的深夜。


    係統給的消息比較籠統,想要更精確的需要拿生命值兌換,光希掰著手指算了半天,覺得實在是舍不得用,所以還是決定自己一步一步去找。


    「真的是這裏嗎?」


    光希捏著自己的背包帶,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燈火輝煌的宅邸,不敢相信這就是高杉現在所在的地方。


    「是真的,高杉畢竟是攘夷誌士中大有名氣的人,隻要他想,成為這種豪族的座上賓很容易。」


    「‘這種’豪族?」


    「具體的宿主不必過多了解,現在您可以行動了。」


    被係統催促著行動的光希就這麽開開心心地去敲門了,沉重厚實的木門緩緩打開,從虛掩的門縫裏探出的頭警惕地看著光希。


    光希友善的笑:“你好,我想找高杉晉助,請問他在這裏嗎?”


    應門的人將她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似乎是有些意外,眼底的警惕沒有消失,但他還是為她打開了門。


    “請先跟我去見見我家主人。”


    光希沒有絲毫懷疑,跟著他就往裏走,雖然無論是遠阪家還是高杉家都有著相當氣派的宅邸,然而這一家顯然別有特色。


    她就像一個來觀光的遊客一樣,心情輕鬆地走了一圈。


    ——然後就被關起來了。


    “……我真的是晉助的朋友!”


    被騙進小屋子的光希透過柵欄委屈巴巴地解釋。


    騙她進來的男人板著臉麵無表情,並沒有因為光希長得好看就心軟:


    “你這招沒有用的,幾天前也有袛園的遊女用同樣的借口想要接近高杉先生,你就在這裏安心等著吧。”


    等什麽?


    幾個小時後,被人帶著去見家主長子的光希看著眼前口水都要流下來的男人,終於明白以前大家為什麽都把她看得很緊了。


    “……我在袛園從未見過……這樣……”


    被名貴衣料包裹著的男人骨瘦如柴,看著她的眼神讓人有種從頭到腳的不適感。


    光希不明白他在想什麽,但從眼神可以斷定,這個人圖謀不軌。


    她本可以現在就掙脫束縛,跳起來給他一拳,但一想到高杉確確實實在這裏,她猶豫了半天還是選擇好好跟他講道理。


    “那個……我並不是袛園的遊女。”光希皺著眉,“我是高杉晉助的朋友,真的。”


    坐在案前的男人起身蹲在她身邊,室內燭火晃動,映出她清麗的姿容,她的雙手被繩索反捆在身後,使她看上去更加柔弱無助,即便是望過來的眼神倔強清澈,但這樣的眼神除了激起男性的征服欲之外,沒有一絲震懾力。


    對方已經聽不清她在說什麽了。


    他貪婪的目光在她的脖頸間流連,光希被他看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見他伸手要觸碰她,光希渾身肌肉都繃緊了,立刻扯開了本就被她割開的繩索,而就在此時,利器破空而出,冰冷刀光一閃而過,疾風吹滅門前一盞燭火。


    刀劍擦過男人的手指,以讓人後怕的力度刺入地麵的榻榻米。


    “井上少爺,您對我的客人做什麽呢?”


    順著聲音的來源看去,站在門前的男人穿著一身紫底繪金蝶的浴衣,嗓音沙啞,低沉的語調明顯能聽出本人並不愉快的心情。


    他隻是站在那裏,整個房間的氣氛瞬間變得壓抑,被刀割破手指的男人跌坐在地,捂著手指頭喊得像是被人切掉手指似的。


    “晉助!”


    少女的聲音清脆嬌俏,似乎完全沒有被這樣的氛圍感染,她站起來理理衣服,撒開腿就要往他懷裏撲,原本她已經做好了撲空的準備,然而——


    這一次,迎接她的是寬厚緊實的胸膛。


    光希微微怔愣。


    一絲不安感漸漸浮現。


    “晉……助?”


    光希剛要抬頭,腦袋就被人重新按回懷裏,說話的時候,她聽見他的胸腔微微震動,聲音透過胸膛敲擊在她的耳膜上,震得人心尖發麻。


    “有了傷口可要好好包紮,否則整個手都會爛掉的。”高杉語帶笑意,尾音卻冷得像冰,聽得人背脊竄上一股涼意,“那麽,井上少爺,我就先帶著我的客人走了,您好好養傷。”


    地上坐著的井上捂著手指的傷口發抖,他看著高杉的時候,那種恐懼完全不似作假,他是真的怕他。


    “你還在看什麽。”室內昏暗不明,光希隻能從高杉的聲音判斷出他的心情很差。


    光希抿著唇加快腳步跟了上去。


    從井上的房間出來之後,她跟著高杉走了一路。


    回廊燈火連綿,夜晚的宅邸寂靜空曠,光希看著他的背影,這幾天流浪在外無處可依的心終於慢悠悠地落了地。


    進屋的時候,光希伸手抓住了他的袖子。


    然而隨著高杉轉過身來,她在燈光下看清他的麵容的那一刻,她的呼吸驟然一頓。


    “晉助……你的……你的,眼睛……”


    近日在講武館發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件。


    由於上一次光希暈倒後對高杉父親的解釋是“光希自己想要去講武館旁聽不知道為什麽暈倒了”,所以為了光希的安全,幹脆在征詢遠阪家的意見之後,把光希也納入了講武館的學生之一。


    論資格,遠阪家這樣的上層武士是絕對有資格進講武館的。


    論資金,光希都是高杉家的童養媳了,高杉父親在她身上還是很舍得花錢的,而且作為下層武士的高杉家,別的沒有,就是錢多。


    隨後,光希每天就正大光明的跟著高杉晉助去講武館上課,當然,這隻是表麵現象,事實上這兩個人還是逮著機會就往鬆下村塾裏溜。


    高杉先去,留下的光希要麽自己跟著去,要麽哭唧唧地去找媽媽……哦不,是桂小太郎,帶她去找高杉。


    然而有一天,高杉甩掉光希獨自前往鬆下村塾持之以恒地找銀時單挑的時候,落單的光希差點被人誘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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