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不見我, 你看不見我


    “這麽說,如果這把琴被修好了,你就願意幫我們修畫?”


    路未明走上前問原野勳。


    “哼, 我修了三年都沒能找到問題到底出在哪裏?你們能找出來?”


    看著感覺毛都沒長全的路未明, 原野勳看了眼三日月宗近,就得這幾個人裏, 估計最靠譜的就是他了。


    “你還是趕緊帶著這些孩子走吧,不要打擾我修琴了。”


    “我知道這琴。”


    路未明伸手去摸那把琴, 原野勳來不及阻止, 就被路未明摸到了琴弦。


    噔~


    悠揚婉轉如同歎息一般的琴音在室內飄散, 如果不是在發出這一聲之後, 琴弦依舊在微微顫動,剛剛的琴音幾乎就像是他們的幻覺一樣。


    “誒!響了誒。”


    神樂的聲音打破因為驚訝而產生的寂靜氣氛。


    原野勳立馬對著琴左看右看, 看了半天之後才小心翼翼的下手去撥動琴弦。


    依舊是毫無聲音。


    “這是怎麽回事?”


    原野勳驚訝的看向路未明。


    路未明把琴挪到自己麵前,手輕輕拂過。


    噔~噔~噔~噔


    “誒!又響了。”


    驚訝的神樂捂著頭, 對麵前發生的玄幻事件表示了自己的震驚。


    “這把琴不是壞了。”


    路未明解釋道。


    “它隻是就這樣而已, 因為還沒有被完成。”


    她的手緩緩的拂過琴弦, 帶起一波如同漣漪一樣輕柔的琴音。


    “你這琴是從哪裏來的?”


    “是我在星際旅行時候撿到的。”


    原野勳告訴路未明,這把琴是他在一顆廢棄星球上撿到的, 撿到時就發不出聲音來了。


    “你是這把琴的主人嗎?所以隻有你才能彈響它。”


    摸著琴弦, 路未明搖頭笑了。


    “我不是這把琴的主人啊。”


    “所以這把琴並不是壞的,那你可以幫我們修畫了吧。”


    神樂把畫遞給原野勳。


    奈何對方依舊不接。


    “既然你說這把琴還沒有完成, 那你就去把它完成了吧, 到時候我再幫你們修畫。”


    然後路未明就抱著琴, 和大家一起在大街上漫無目的的走著。


    “既然你說這把琴還沒有完成,那麽怎麽才算是完成啊?”


    神樂湊過去撥弄琴弦,依舊沒有聲音。


    “這個東西很懸的,要先找到製這把琴的主人才行,而且完不完成還要靠運氣啊。”


    路未明也表示自己無能為力。


    她能彈響這把琴是靠著精通樂理加上內力催動的原因,要想這把琴徹底完工,是一件非常靠運氣的事情。


    “要不然大家還是趕緊去湊錢吧。”


    後藤表示,說不定比起指望著把畫修複好,還是籌錢這件事情來得靠譜一些。


    路未明表示讚同。


    他們一行人就想離開,去找能夠攢錢的辦法。


    不一會兒,博多就已經提出了好幾個方案了。


    隻是路未明的確運氣好,沒走多久,就突然感覺到懷裏的琴弦在微微的顫動。


    像這種有靈的琴,一般都會對主人有感覺。


    路未明環視周圍,發現位於一片廣場之上,周圍雖然算不上熙熙攘攘,但也是絡繹不絕。


    突然看到路未明捧著琴直接席地而坐,大家都沒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


    直到路未明開始彈琴。


    悠揚的琴聲裹挾著思念瞬間飄滿了整個廣場。


    古琴的音色向來特別,是千年來濃烈故事遠去後留下的淡淡的韻味,是偶爾撥動靈魂那一聲歎息。


    一曲彈完,有一個女人走上前來,她穿著襦裙,一看就知道不是這裏的人。


    琴的主人找到了,卻又沒找到。


    因為就如麵前的女子所說,這把琴是她父親用陰差陽錯得到的圖紙做出來的。


    一做出來這把琴就啞了。


    但是她父親卻一直都沒有舍得扔掉這把琴,直到後來不慎丟失,她父親一直在找這把琴。


    “那這樣,這把琴就物歸原主吧。”


    路未明捧著琴,想要把琴還給對方,女人卻連忙擺手拒絕了。她眼中帶淚,她把手中的手機遞給路未明。


    手機顯示著正在視頻中。


    那是一個很安詳的老人的麵孔,但是旁邊的醫療儀器發出的刺耳聲音則顯示著對方已經剛剛去世了。


    “我其實是華夏星的人,來這裏隻是旅遊的,但是剛剛家裏通知我爸爸病危了,我趕不回去,就隻能和爸爸視頻見最後一麵,卻沒想到能讓爸爸臨終前聽到他期待了大半輩子的琴音。”


    “爸爸說過,琴贈知音人,既然你能彈響它,那麽這把琴就是你的了。”


    和女子道別後,旁邊幫路未明抱著琴的三日月宗近不慎碰到了琴弦。


    噔~


    這一聲琴音飄了很遠。


    這一刻,路未明卻不得不感歎,曆史總是驚人的相似。


    ……


    曾經有這麽一句話流傳,說江湖之大,無奇不有。


    而就有一個愛琴成癡的老人,花了大半輩子,走遍大江南北,用最好的材料製了一把琴。


    但是這把琴卻發不出聲音來。


    即使是這樣,老人卻依舊喜愛這把琴,每日都要拿出來彈一彈,經常會無比專心的保養著這把琴。


    老人的孩子們都說老人太老了,因為對這把琴付出的太多,都已經陷入魔怔了。


    一把啞琴,哪裏值得老人這麽珍惜呢?


    可畢竟也是老人大半生的心血,所以即使覺得這把琴有些邪乎,但是老人的孩子們在多次勸老人把琴扔了無果後,就不再管了。


    直到老人後來老得實在動不了了,再也彈不動了。老人就讓自己的孩子們招貼告示,說如果有人能彈響這把琴,那麽老人就會把這把琴送給他。


    也有好事者去試過,但終究沒有一個人能夠彈響這把琴。


    直到那天有一個女俠來到了老人家裏,說想要彈一彈那把琴。


    那個時候,躺在床上的老人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所有的人都不抱希望了,隻等著老人去世之後,將那把琴也一塊兒陪葬了就是了。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那把琴在那位俠女手上彈出了聲。


    那是一曲百鳥朝鳳,全城的飛鳥幾乎都被吸引來到了老人的院子裏去。


    一曲彈罷。


    老人哭了,又笑了,不久便溘然長逝。


    院子裏的飛鳥紛紛朝著西邊的天空飛去,仿佛是化作了一座橋,引渡老人的靈魂歸天。


    後來,那把琴就不啞了。


    而老人的家人也信守承諾,把琴給了俠女。


    再後來,那把琴有了一個名字。


    叫做滄海龍吟。


    這些花瓣裹挾著路未明熟悉的時空之力,這股力量與路未明身體裏的內力隻見產生了強大的吸引力。來不及抵抗,路未明就撲進了桃花雨之中。


    院子裏瞬間歸於平靜,空中隻有紛紛揚揚的粉色花瓣飄然而落。


    ……


    西曆2205年,一群企圖改變曆史的“曆史修正主義者”發起了對過去的攻擊,時政為了阻止他們,派“審神者”去各個時代阻止這些“曆史修正主義者”。同時喚醒沉睡在刀劍中的付喪神為己所用。建立起了一座又一座本丸。


    隻是日本靈力者本就稀有,絕大部分都被收納進神道以及陰陽道家族中去了,而這些人來擔任審神者,有一部分則是看中了在召喚審神者的過程中,本丸和付喪神反饋的靈力,可以讓靈力者的靈力增強這個好處。


    這種類型的審神者往往任期一到,甚至任期不到就會卸任,留下付喪神守著本丸,等待著時之政府派遣下一任審神者的到來。


    但是可惜的是現成的稀有付喪神固然吸引人,但是也同樣讓人望而卻步,靈力足夠支撐本丸的審神者往往已經有了自己的本丸,而新手審神者的靈力一般並不足以支撐擁有大量付喪神的本丸。


    所以這樣的本丸往往都是在等待了一段時間,在付喪神靈力耗盡變回刀劍後,被時政的工作人員收回再分散到別的本丸去,然後原來的本丸也會迎來新的主人。


    雖說和原來的夥伴分離了,但是好歹會有新的主人接手他們,隻是有間本丸的退任審神者卻不想讓別人得到自己的東西。


    她離任前將本丸丟進了時空亂流之中,並且殺掉了能和時政聯絡的狐之助。


    幸運的是,本丸裏的付喪神並沒有被時空亂流擊碎。


    不幸的是,他們遇見了大批時間溯行軍。


    就在付喪神們被大批時間溯行軍逼進角落之中,四麵圍困之際,天空中飄落了一場粉色的花雨。


    路未明就在這花雨飄落之際,出現在了刀劍男子們的眼中。


    她捏著一枝桃花,若不是穿著一身連體皮卡丘的睡衣,或許就是場令人驚豔的初見了。


    但是現實是,穿著一身皮卡丘連體睡衣的路未明,在桃花紛落的背景下,將肅殺悲涼的氛圍破壞殆盡。


    估計是路未明身上的皮卡丘睡衣過於鮮豔了,也可能是她好死不死的站在了刀劍男子們的前麵,看起來像是為他們撐腰的人(皮卡丘),所以時間溯行軍就二話不說向路未明砍了過來。


    “小心!”


    刀劍男子們驚恐的話語剛剛落地,就看明黃色的皮卡丘拎著桃花枝,以不符合體型的輕巧一躍而起,在空中一個旋轉,挽了個劍花,然後落地,和他們麵對麵。


    拿著花枝,路未明用和身上衣服畫風非常違和的酷炫狂霸之‘你們這些垃圾’的表情,輕輕地吹了吹手中的桃花枝,吹掉了幾瓣開的正豔的花瓣。


    就在刀劍男子正在疑惑現在是什麽情況的時候,隨著桃花瓣的落地,四周的時間溯行軍瞬間都灰飛煙滅了,隻剩四周不斷落下碎裂的刀劍,一時間叮叮咣咣的聲音不絕於耳。


    正對著路未明的刀劍男子們看著不斷散發著我很不爽氣息的她,不禁握緊了手中的刀。


    察覺到了他們的戒備,路未明不以為意,輕笑一聲,示意他們放鬆,然後故意拖長了尾音說。


    “嗬,要知道……”


    路未明的目光緩緩在他們手中的刀上掃過,一股冷氣從刀劍男子的後背直衝腦門。


    “想要砍我人都死翹翹了哦。”


    說完,路未明撓了撓自己的腦袋,燦爛的笑容和剛才完全不是一個畫風。


    “和你們開個玩笑啦。”


    不!我們知道,你沒在開玩笑。


    刀劍男子們的心聲在那一霎那統一了。


    ……


    和室裏,漂亮的刀劍男子對麵坐著一個肥嘟嘟的皮卡丘。


    癱坐在墊子上,就像是一隻正在曬肚皮的皮卡丘,路未明捧著一杯白水,悠哉悠哉的喝了一口,還帶著嬰兒肥的小臉怎麽看怎麽萌,想讓人上手捏一捏。


    除非是不要命了吧。


    “啪”的一聲響,在安靜的和室裏非常明顯。


    飛快的壓住自家哥哥的手,膝丸使勁把自己哥哥髭切往外拉。


    哥哥大人,雖然這個蘿莉很可愛,但是更凶殘啊!


    “咳咳。”


    壓切長穀部和藥研默默地擋住了兩兄弟。


    黑發紅衣的少年正襟危坐,妖冶的紅卻襯托出了他濃烈的莊嚴,他朝著路未明行禮,少年音裏卻藏著滄桑的靈魂。


    “請您擔任本丸的審神者吧。”


    小烏丸垂下目光,請求麵前的少女成為這座本丸新的希望。


    “哈?”


    路未明翻了個身直接趴在地板上,手中的茶杯裏的水連絲波紋都沒有。


    她懶洋洋的回答。


    “不要,我才剛剛退休,不想工作。”


    “擔任本丸的審神者可是什麽都不用做的。”


    藥研扶了扶眼鏡,一本正經的誘拐兒童(?)。


    “隻要您擔任本丸的審神者,本丸裏六十四位刀劍男子,從衣食住行各個方麵負責照顧您,保證讓您過得悠閑舒心。”


    藥研說著,伸出手把探出頭來的髭切按了回去。


    “大哥!你清醒一下啊,看看外麵碎了一地的時間溯行軍啊!”


    在壓切長穀部和藥研的身後,膝丸不斷搖晃著髭切的肩膀,希望讓他清醒過來。


    “腿丸,別晃了,我快吐了。”


    “是膝丸啊!哥哥。”


    無視兩人背後的兄弟小劇場,路未明倒是聽進了藥研的話。


    “這麽好的事?我可不信天上會掉餡餅。”


    麵對路未明的疑問,壓切長穀部直接就是一個土下座。


    “請您擔任本丸的審神者,屆時無論是手刃家臣還是火攻寺廟,我壓切長穀部都將為您完成。”


    “然後呢,我需要付出的代價呢?”


    路未明打了個哈欠,嘟嘟囔囔的話卻讓在場所有的刀劍男子眼睛一亮。


    “您隻需要付出一些靈力就可以了。”


    想起那落了一地的時間溯行軍碎片,藥研一點都不虧心的用一些靈力來代指能夠支撐本丸所有付喪神化形,以及維持本丸運作所需的龐大靈力。


    因為很明顯的,這些靈力對於路未明來說很可能連一些都算不上。


    雖然認路未明為主,他們很可能不知道什麽時候會被對方一招秒掉,和地上的時間溯行軍碎片相親相愛,但是他們現在沒有選擇,不認麵前的人為主,可能會死的更快。


    為了本丸裏的大家能活久一點,藥研也是不遺餘力在說(hu)服(you)路未明了。


    “真的什麽都不用幹?”


    明顯心動了的路未明正在做垂死掙紮。


    坐在旁邊喝水的,從沒說過話的千年老刀精·三日月宗近伸出手,讓路未明舒舒服服的枕在自己大腿上。


    “唔。”


    象征性蹬著腿掙紮了一下,發現大腿比地板舒服太多的路未明放棄了無謂的掙紮,本來就半闔著的眼睛舒服的眯了起來。見狀,藥研乘勝追擊。


    “洗衣服有歌仙兼定,做飯有燭台切光忠,管理本丸日常活動有我和壓切長穀部,理財有博多藤四郎,如果您想要玩遊戲,本丸有一眾短刀陪您,如果您想要聽音樂,我們有擅長彈琴的鶴丸國永,如果您想要人鋪床暖床,不說別人,就您枕著大腿的這位就是天下五劍中最美的三日月宗近,保證讓您看著賞心悅目……”


    於是被糖衣炮彈轟炸的路未明答應了做他們本丸的審神者。


    然而,事情並沒有這麽簡單。


    就如路未明自己所說,天上自然是不可能掉餡餅的。


    看著空蕩蕩的天守閣,路未明一瞬間麵無表情。


    “好歹也得有一張床吧!床呢!”


    極度想念自己席夢思的路未明已經要控製不住自己的十萬高壓電了。


    “呃,本丸裏都是榻榻米,現在雖然比較空,等一會兒我給您拿被子過來,幫您鋪好床就好了。”


    藥研故作鎮定的扶了扶眼鏡,看著路未明生氣的樣子,想著自己一會兒是會被打成重傷,還是會直接碎刀。


    希望審神者大人給他留口氣。


    “算了。”出乎藥研意料的,路未明並沒有生氣到動手。


    “你去給我拿被子吧。”


    路未明的妥協輕易地讓藥研都不敢置信,但是在他去拿被褥到給路未明鋪好床這段時間裏,路未明都是乖乖的坐在那裏,這讓藥研鬆了好長一口氣。


    隻是驚魂夢未完,接下來他們要麵對則是一個空蕩蕩的,連一粒米都找不到的廚房倉庫。


    不知道審神者在餓到第幾頓的時候會暴起把他們幹掉呢。


    今天是本丸裏刀劍男子們擔心被審神者一招秒掉的第一天。


    但相比坐著等死,有一位審神者坐鎮的本丸好歹是恢複了生機。


    所以大家痛並快樂著。


    再加上本丸心靈手巧的付喪神會時不時做一些毛筆或者繩結燈籠之類的手工藝品拿去店鋪裏換錢,原本空蕩蕩的本丸裏也慢慢添置了很多家具,電器和生活用品。


    吃完飯,大家夜晚的娛樂生活也越來越豐富,除了聚在一起聊天,也可以玩玩遊戲,看看電視,總不用吃完飯,就隻能聊聊天,看看書,然後就去睡覺了。


    付喪神們的交談聲,歡笑聲,讓夜晚中亮著燈的本丸更加熱鬧溫馨起來。


    坐在幛子門外,路未明正看著庭院裏的小湖,湖周圍的花依舊開得茂盛,而之前的那些花樹旁邊,又被路未明移植過去了幾片不知名的花叢。


    就在今天,那些花叢裏的花已經盛開大半了。


    “吃點心嗎?”


    螢丸端著一盤櫻花糕走了過來,然後坐到了路未明旁邊。


    這個看著嬌小的少年氣質沉穩,但是比起穩重可靠的藥研,也許是因為螢火蟲的傳說,這讓螢丸帶著絲空靈神秘的氣質。


    暮色轉濃,溫暖的橘色漸漸稀薄,轉化成越來越濃鬱的藍。


    “螢丸,你喜歡螢火蟲嗎?”


    啃著櫻花糕的路未明問。


    “喜歡。”


    螢丸非常迅速的回答,雖然語氣依舊淡淡的,但是卻能聽出來他的認真。


    “但是我已經很久沒有見過螢火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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