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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麵河裏都凍結實了,去滑冰也不錯。


    她把二嫚兒也叫上,四個孩子一起出去玩兒。


    梁美英居然沒阻攔,還叮囑她, “注意安全啊,別去冰窟窿附近玩兒, 小心掉下去。”


    等他們走了以後, 梁美英已經恢複如常,再也不是那副歇斯底裏罵街的模樣。


    她站在堂屋對著東間道:“當老絕戶就那麽好?”


    章婆子譏諷道:“天底下沒兒子的多了,又不剛咱家。”


    多少人家有兒子照舊絕戶的呢, 有兒子就一定有用?沒看不少兒子娶了媳婦忘了娘,把老兩口往小南屋一趕,有的甚至南屋都不給住。


    再說有兒子比絕戶還鬧心,還不如絕戶呢。


    就像自己那個窩囊兒子,梁美英那個精明弟弟, 有不如無!


    梁美英冷笑,“沒有人情味兒的,有你老的時候。”


    “哎,你還別說,我真不怕,誰也別想拿捏我。”章婆子不怕死地梗著脖子, “老婆子半輩子也夠本。”


    梁美英撇撇嘴, 嘀咕道, “不怕死你一個地主家的閨女嫁窮老光棍?誰信。”


    章婆子沒聽清,但是也知道她沒說好話,氣道:“你說什麽,你大點聲,別背後裏嘀咕嚼舌頭!”


    梁美英卻不理,顧自出去了。


    等晌天的時候,蘇盈婉拒姐弟倆讓她去吃飯的邀請,領著二嫚兒回家。


    壯壯依依不舍地和她揮手道別,“小姐姐,過晌我還來找你玩兒啊。”


    和小姐姐一起過得真快,玩的也特別有意思,不像黑妹這個假姐姐。


    他白了雪梅一眼,蹬蹬往家跑。


    雪梅拔腿追上去,“小壞蛋,你心裏是不是在罵我?”


    二嫚兒看著姐弟倆跑遠,羨慕道:“姐,咱們有自己的弟弟就好了。”


    蘇盈:“自己的弟弟才不好呢。”


    現在你就夠艱難的,要是有弟弟,你還不得難死?


    前世二嫚兒雖然沒去賣身,可也好不了哪裏去,都是被梁美英榨幹最後一滴價值的。


    姐妹倆回到家,梁美英居然不在。


    蘇向東倒是回來了,在迷瞪晌覺呢。


    老蘇頭也回來,一改這兩天樂顛顛的樣子,法令紋又耷拉到脖子上,很是苦逼的樣子。


    蘇盈看他蹲在堂屋門口,坐在那裏拉著臉,嘴唇一開一合也不知道在嘟囔什麽。


    她靠近點聽到老蘇頭嘟囔,“顛仙什麽啊,不就生了個孫子,抖擻不開了……弄殺倆孫女送人倆才生個小子,得意什麽啊。誰還沒有個孫子?……吃什麽藥生兒子來著?閨女也改成兒子……叫……轉兒神丹,對!”


    老蘇頭旁若無人地嘀咕著,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蘇盈:……不是魔怔了吧。


    二嫚兒躲在一邊瞅著老蘇頭。


    老蘇頭嘀咕了好半天才回過神來,“曹木匠呢?怎麽沒修門啊?”


    蘇盈:“他偷東西被我看到,自己害臊走了。”


    “走了?”老蘇頭花白的眉毛立刻倒豎起來,“怎麽走了?”


    蘇盈隨口道:“他嫌咱家窮,吃的差,不給幹了唄。”


    說著她就進了屋。


    二嫚兒緊跟在她後麵。


    “啪”的一聲,老蘇頭突然扇了二嫚兒一巴掌,把二嫚兒打倒在地。


    蘇盈嚇了一跳,她回頭看見二嫚兒被扇倒在地捂著臉蜷縮著身子渾身發抖卻不敢跑,頓時氣道,“你幹嘛打人!”


    老蘇頭渾濁的眼裏迸射著噬人的冷光,陰沉地盯著地上的二嫚兒,很是駭人。


    屋裏的章婆子聽著動靜,顧不得穿鞋子風一樣衝出來,照著老蘇頭的臉啪啪啪就是三耳光,因為下足力氣,扇得老蘇頭一屁股坐在地上,嘴角都破了。


    扇完了,章婆子不解恨地繼續罵:“別鬼迷心竅啊,你沒有孫子是要殺人還是怎麽的?你先把我老婆子打殺吧!”


    老蘇頭被打得兩眼直冒金星,看著章婆子怒火中燒的臉這才恍然回神,不敢置信地看了看自己的手。


    看看蘇盈,看看地上的二嫚兒,他頓時老臉發燙。


    他雖然無視這個二孫女,懶得看,卻也沒想過要打她。


    說實話,他還從來沒打過孩子呢。


    可剛才他心裏布滿了怒火,都是老張頭那得意的笑臉和譏諷的眼神兒,讓他怎麽都咽不下那口氣。


    大孫女過去的時候,二嫚兒跟著,他突然就升起一股邪火兒:這個二丫頭要是個小子多好!沒孫子真是天底下最丟人的事兒!他死了都沒臉見老祖宗!老蘇家的香火就要被斷了啊!


    一個多餘的死丫頭,除了浪費糧食也沒有別的用處。


    不是孫子,活著幹嘛啊!


    他剛才真的差點瘋了吧?他不是真想打人的。


    他不善言辭,更不善解釋而且絕對不會道歉認錯,歎了口氣,爬起來悶聲悶氣地走了。


    章婆子鬆口氣,把二嫚兒拽起來,恨恨地罵道:“你是個死木頭?他打你你不跑?躺地上讓他打還是怎麽的?你不怕他一腳踹殺你?”


    二嫚兒隻抽抽搭搭地哭。


    蘇盈突然覺得曹木匠走了未必是好事。


    或者說,沒有兒子這家裏得有倆瘋子,對於現在還離不開這裏的她們來說,可不是什麽好事。


    誰曾想一向沉默和氣的老蘇頭突然瘋了一樣?


    就算原主的那一世,老蘇頭也和和氣氣,看起來就是一個善良勤勞的老頭子而已。


    沒有孫子,讓他瘋狂。


    她意識到就算趕走曹木匠,以後還會有李木匠,王木匠,所以……根子不是男人,而是梁美英和老蘇頭。


    隻要家裏沒有孫子,隻要他們不轉變觀念,那麽借種這事兒,就不可避免。


    牛不喝水摁不到河裏,同樣,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


    所以讓他們轉變觀念這種事想也不用想,估計告訴梁美英和老蘇頭,家裏沒有兒子也沒啥,這比殺了他們還罪過呢。


    自己一個小孩子,人微言輕,力量弱小,怎麽可能是大人的對手。


    所以,賺錢,攢錢,離開這些神經病過好日子才是最要緊的。


    她不由得看了章婆子一眼,滿懷同情,老太太居然沒被神經病弄瘋,也是意誌堅定之人啊。


    同病相憐,當結成同盟並肩作戰啊。


    說起來嫲嫲最近也很硬氣呢,跟原主那一世不一樣,要再接再厲哦。


    她抓住章婆子的手搖了搖。


    章婆子隻以為她害怕呢,順手擼了擼她的頭發,“行啦,別害怕,他不敢再打的。”


    這時候蘇向東從西間出來,疑惑地看著她們,“咋地啦?”


    章婆子沒好氣地罵道:“你個傻貨還有臉問!”


    蘇向東一臉茫然,“娘你吃槍藥是咋的?”


    章婆子沒再理睬他,顧自回了東間。


    蘇向東問蘇盈:“嫚嫚,咋的啦?”


    蘇盈翻了他一眼,咋的了你沒個逼數啊!


    在原主的記憶裏,蘇向東千年不變好吃懶做吹牛皮,簡直一無是處。


    更別說倆兒子。


    尤其是大弟,對蘇向東簡直鄙夷到骨子裏去。


    難不成你還指望借種來的兒子給你養老?


    他們又不傻,風言風語的,早晚都會知道真相,到時候還有你的好?


    反正在原主記憶裏,倆弟弟對蘇向東也沒半點尊重可言。小時候還好,爺爺去世以後,尤其大弟看蘇向東簡直就是家裏浪費糧食的蠹蟲,恨不得把他爛泥一樣糊牆上去。


    看他整日如此麻木不仁,蘇盈真是無槽可吐。


    從蘇家出來拐到南北向的路上往南走一分鍾,再往東拐進巷子第二戶就是雪梅家。


    雪梅家現在也是土坯屋子,不過院牆和院門都齊齊整整的,影壁牆上刷著的白灰也沒有剝落,院子裏很幹淨,並不像大多數鄉下人那麽亂糟糟的。


    正屋和蘇家一樣是三間土坯房,但是青磚挑簷,外牆抹著白灰皮,看起來幹淨很多。


    她們過去的時候,雪梅娘正在西間炕前做衣服。


    他們家有一台飛燕牌縫紉機,是雪梅娘的陪嫁。這時候女人有台縫紉機就和男人有輛自行車一樣,那是非常了不起的,他們村總共也沒十台。


    而且雪梅家還有一台掛鍾,就掛在西間牆上,從門口就能看到。那掛鍾走秒的聲音咯噔咯噔,非常響亮。


    蘇盈被聲音吸引,抬頭看了一眼,圓圓的表盤,酒紅色的木殼子,小時候外婆家也有一台。


    看她們進來,雪梅娘熱絡地道:“嫚嫚,你和雪梅倆睡東間。炕上囤著地瓜,晚上燒火熱乎得很。”


    蘇盈就上前道謝,“嬸子,給你們添麻煩了。”


    看到雪梅娘,蘇盈想起蘇向東笑話雪梅的事情。眼前的雪梅娘皮膚白皙,高鼻梁大眼睛,嘴型有點不搭,但在鄉下也是挺漂亮的。壯壯遺傳她所有優點,雪梅卻遺傳大部分缺點,也真是醉了。


    雪梅娘一怔,隨即笑道:“哎呀,有什麽麻煩不麻煩的,你來給雪梅作伴不是正好嘛。”


    讓她詫異的是嫚嫚怎麽突然說話這麽懂事呢,難道是梁美英教的?


    那個喜歡占人便宜把別人當傻子的梁美英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她表示存疑。


    寒暄兩句,雪梅就領蘇盈去東間看看。


    果然如雪梅娘說的,一大半的炕上用磚頭壘起一尺多高的矮牆,裏麵放著地瓜,等打春以後要在這裏席地瓜母子,等發芽長苗就可以拔下來去秧地瓜。


    靠炕頭這邊空出一米左右的地方,疊著一床藍白格子的褥子,還有一床白底紅綠花的被子,睡兩個小孩子綽綽有餘。


    雪梅拉著她上炕玩,從一個麥草盒裏拿出花繩。


    女孩子沒有什麽玩具,不是翻花繩就是跳繩,要麽就是玩毽子。但是毽子要用布頭縫,裏麵還要裝點玉米粒,可不是哪個孩子都能玩得起的。


    玩了一會兒翻花繩,屋裏已經黑下來,蘇盈就告辭。


    雪梅娘笑著挽留她,“在這裏玩兒吧,一會兒嬸子就做飯吃。”


    雖然人家熱情挽留,蘇盈卻不會當真,她道謝婉拒之後告辭回家。


    村裏人習慣性地熱情,不管樂不樂意人家留下吃飯,出於禮貌都會說兩句。一般人都知道這是客套話不能當真,但是有那實心眼子的就會果真留下來等飯吃,這就讓主人家很尷尬,心裏少不得埋怨一番卻也不好趕人走還得強顏歡笑招待。


    當然,也有那些臉皮厚哪怕主人家不挽留都想辦法留下蹭吃蹭喝的,比如蘇向東。


    蘇盈出了傅家門,剛拐出巷子就碰到他在那裏溜達。


    看到蘇盈他立刻眼睛一亮,“嫚嫚,他們家做飯了嗎?”白天雪梅爸出去跑小生意,晚上回來都要喝點小酒的,蘇向東必蹭。


    蘇盈忍不住想翻他個白眼。


    雪梅爸前幾年就開始出去跑點小買賣,家裏比其他人家富裕一些,飯桌上也豐富得多。比如冬天別人家都是煮地瓜、玉米麵餅子、秫秫麵窩窩頭,下飯菜也就是各種鹹菜,隔幾天吃頓鹽水煮白菜滴幾滴油。雪梅家就有細麵摻著吃,菜有白菜粉條、炒蘿卜等,隔幾天還能吃點肉,甚至還有一些烏賊、蝦米等海貨兒。


    這在村裏是不多見的,也隻有村幹部家可能會吃。


    雪梅爸還喜歡喝點小酒,所以蘇向東經常來蹭飯蹭酒。


    其實原本蘇向東蹭飯的人家不止一家,隻是大家都不富裕,加上小農思想都想占便宜不吃虧,哪裏能讓人整天來家蹭飯?隻有傅民友這個人比較大方,換句話說有些好顯擺喜歡聽人家奉承高談闊論,再者好麵子不願意當麵拒絕人,所以蘇向東就固定一家蹭。


    蘇盈感覺得出雪梅娘一點也不樂意,隻是不好意思拒絕而已。


    而蘇向東自己爽就行,對人家的不樂意視而不見,哪裏管別人高興不高興?


    她道:“雪梅爸沒回家,人家還沒做呢。”


    蘇向東哦了一聲,“那我再溜達溜達。”


    蘇盈:…………


    “怪冷的,你不回家?”看著和自己年紀差不多的蘇向東,她舌尖轉了轉根本喊不出爹這個稱呼來。


    蘇向東笑道:“那就家去。”


    說完還戀戀不舍地往傅家方向看了一眼。


    蘇盈想要是自己有這麽個兒子或者老公,真是丟死人,恨不得踹死他!隻可惜這是她便宜爹,沒得選擇。


    家裏這會兒已經準備吃飯,見他們回來,梁美英笑道:“怎麽,人家也沒留你們吃飯啊?”


    蘇向東:“還沒做呢。”


    梁美英撇撇嘴,“摳門,肯定怕你們留下吃飯故意不做呢。”


    蘇盈:……真是蹭人家一年飯,一頓沒蹭上就是人家的不是。


    她道:“人家吃三頓飯,這時候還早呢。”


    三頓飯,晚飯基本要下午六點左右吃吧,怎麽可能四點就吃飯?


    他們家沒鍾表,但是傅家有,蘇盈走的時候看了一眼時間。


    梁美英也就沒再說什麽。


    蘇家晚飯沒有什麽可說的,煮地瓜加烀餅子,就著鹹菜疙瘩和黑乎乎的大醬球,還有生吃的蔥蒜。


    梁美英給蘇盈挑了一個不大不小軟乎乎的地瓜,貼在鍋邊已經烤出地瓜油來,又香又甜。


    她遞給蘇盈,嘴裏道:“我嫚嫚吃甜心地瓜,越長越俊,跟著地瓜一樣甜。”


    蘇盈默默地接過,卻沒有如原主那樣接話,她本該說一句“娘對我最好了,我長大要孝順娘。”


    這種話整天掛嘴邊,太羞恥了,她說不出。


    梁美英看了她一眼,卻也沒說什麽,轉眼就撇到章婆子幸災樂禍的眼神,不禁懷疑是不是婆婆說什麽了。


    蘇盈不管別人的眉眼官司,而且她吃飯不喜歡說話,隻默默吃自己的。


    飯桌上也隻有蘇向東在那裏吹一些不著邊際的牛,可老蘇頭和梁美英非常配合,時不時奉承兩句,把蘇向東誇得飄飄欲飛的。


    這也是他們日常尬吹尬捧的模式。


    “你們別看著傅民友去做買賣,其實就是掙點辛苦錢,趕一個大集也就賺兩三塊錢。要是我去肯定賺得更多,不說別的,就隨便擺個攤兒賣點什麽,一天我也能賺個十塊八塊的。”


    蘇盈聽得都替他臉紅,還一天賺十塊八塊的,你一年都賺不到五塊錢!臉皮咋那麽厚呢,那麽能吹,你咋不把天吹破?


    老蘇頭:是是是,我獨苗苗最能幹。


    梁美英:“可不是咋的,你要是去賣,就沒他家什麽事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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