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為購買比例未達到的防盜封,將會在時間到後解除封印麽麽噠  “南寨?”周老爺子把茶盞往桌子上一放, 也不顧歪了杯蓋, 大步走到了謝侯身邊道, “果真?”


    在得到了謝侯的確認之後, 周老爺子不由大笑道:“好好好,多少年了, 南寨一直不願意和我們接觸, 有如自立一朝, 偏偏南寨最多奇異之事,若不能解, 實乃我朝心腹大患。”


    “其實也是趕巧了, 我今日出行,救了一位被毒蛇咬傷的老人, 送他回去時, 才曉得他是南寨的大祭司, ”謝侯想起那時的情形,還有些激動,“那大祭司正是兩位寨主的父親。”


    “那也是你的運氣,”周老爺子想了想道,“你與南寨如今還沒定下契約,必定還要再去的, 等你再去的時候, 把小滿帶上。”


    “姑父, 小滿才多大, ”謝侯平日裏已經是粗養謝笙,可像是周老爺子這樣的,也是絕無僅有了。


    周老爺子平日裏好遊曆,不管去到哪裏,都是把謝笙帶著一起的。因為謝笙年紀還小,便大都隻去一些古刹名寺等地,不過若有什麽事情,像是上次去了蜀州書院,周老爺子也是必要帶著謝笙的。


    這樣的情況在知道謝麒將要成為太子伴讀之後,愈演愈烈。每每看著出去玩過之後,回來睡得昏天黑地的謝笙,謝侯心裏隻剩下慢慢的疼惜。


    “你總以為他還小,小難道就不教了嗎?”周老爺子理直氣壯道,“小滿聰慧,便更不該浪費。如今隻是叫他跟在你我身邊多走走多看看,開闊開闊眼界罷了。等到了明年,小滿再大些,我還想去下頭村裏開一家私塾,帶著小滿去感受一番民間生活呢。如今去南寨這麽好的機會,朝中泰半官員一輩子都求不到一次的時機,你若嫌小滿年幼就不許他去,豈不是耽誤了他?”


    周老爺子的話很有道理,謝侯卻還是心存疑慮。像是開私塾這樣的事情,隻要謝侯派人保護好,就不會有什麽危險,去南寨和這個根本就不是一個等級的。謝侯無端感覺到周老爺子有些急迫的心情,似乎他非常著急的想要把小滿培養成才。


    “姑父,您在著急些什麽?”謝侯猶豫片刻,還是問出了口。


    周老爺子一怔,才苦笑著搖了搖頭道:“我已經急到連你都發現了嗎。”


    周老爺子歎了口氣:“你日前不是就知道了嗎,太尉想要推謝麒上去,做太子伴讀。”


    “這和小滿又有什麽關係,”謝侯不大明白。


    “你可還記得呆在冷宮裏的那位娘娘?她可也有皇子呢。”


    太子並不是皇後所出,而是皇帝為了取得太尉的支持,清理前朝一權宦勢力,而定下的貴妃之子。這個貴妃,正是太尉的親女兒。而冷宮的那位娘娘,其實是皇帝之前的王妃,原本是名正言順的皇後,卻被貴妃仗著太尉的勢力逼得隻能退居冷宮,每日裏隻能吃齋念佛。


    “可世子爺不是已經夭折了嗎,”謝侯看著周老爺子嚴肅的神色,心裏隱約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預感。


    “世子夭折了不假,難道茹娘就隻有一個大姐兒了嗎?”


    周老爺子話裏透露出來的意思讓謝侯有些坐不住了。李氏當然不止有大姐兒一個孩子,她還有小滿在呢,同理,那位娘娘所出的世子夭折了,她難道就不能再生了?當然不是。


    當初世子夭折的事情裏有多少的貓膩,誰心裏沒點數?隻是當初正是奪嫡最關鍵的時候,世子之死一旦鬧了出來,對皇上實在不利。但是痛失聰明的嫡子,皇上又豈會真的善罷甘休?所以此後讓娘娘退居冷宮,除了是被太尉逼迫之後的無奈之舉,應當也是對那位娘娘的保護。


    皇上善於隱忍,鮮少去後宮,都是宿在自己宮裏。如果說有那麽一條密道,可以從皇上的寢宮直通那位娘娘的冷宮,又或者說那位娘娘根本就沒有住在冷宮,而是一直和皇上在一起呢?


    周老爺子見謝侯已經想通,便隻道:“那位和小滿差不多年紀,皇上應當是早早的就看顧著了,否則當初我到蜀州之前,皇上也不會和我說,小滿是個可造之材,日後可叫小滿為我夫妻養老送終。”


    “那會子我正因為太尉陷害心裏煩亂,並沒細想,隻以為是皇上因著當初那點子師徒之情在安慰我。後來帶上小滿去蜀州書院,也不過是想讓他多出去走走,也看看外頭的人事,若按著我的原定計劃,今年叫小滿好生在家裏呆著,明年去私塾也就是了。”


    周老爺子又細細和謝侯分析道,“不管怎麽說,小滿和太子有血親關係,太子那邊對小滿不會太下狠手,而你定然是站在皇上這邊,若我所料不錯,至多再等兩三年,皇上和太尉之間的爭鬥,被皇上占了上風之時,那位殿下,就該到台前來了。“


    “那時候那位也滿了六歲,當可進學了,”周老爺子為自己斟了一杯茶水,“你三年後回京述職的時候,帶上小滿吧。”


    “可是姑父,若果真如您所說,那麒兒呢?”謝侯啞著嗓子道,“他們兄弟兩個,一個在太子身邊,一個跟著您說的那位殿下……”


    對於謝侯的這個問題,周老爺子一時沉默了下來:“那就要看是你對謝麒的影響大,還是你的母親楊氏對他的影響更大了。終究他是你的嫡長子,可他母親小楊氏,也是皇上心裏的一根刺。”


    小楊氏當初之所以早產,和當初皇帝的嫡長子之死脫不了關係。裏頭的是非,隻怕隻有當時還是王爺的皇帝與太尉兩人心裏最清楚。


    “皇上畢竟是天下之主,”謝侯閉上眼,不願再提。


    “爹,姑祖父,”謝笙敲了敲門,才伸手推開,“娘和姑祖母問,過兩日爹你休沐的時候有沒有什麽安排?”


    謝侯背對著門口,對於謝笙的到來沒有什麽反應。


    周老爺子招手讓謝笙到他身邊:“去抱抱你爹。”


    謝笙不明就裏,卻看得出謝侯此刻的心情非常不好。他大方的張開了雙臂把謝侯抱住了:“爹,小滿在呢。”


    謝侯動了動手指,終究是深深的把謝笙抱進了懷裏。


    謝笙覺得謝侯的力氣有點大,都把他弄疼了,可他什麽也沒說。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謝笙覺得自己頸中滑過一抹濕意。


    到底是怎麽了……


    “小滿,你過會兒回去收拾一下,爹明日帶你去南寨玩。”


    那時候沈平安才知道,自己家中三代從商,兄長又實在是沒有天賦,好不容易出了個他,結果還自己往歪路上走。


    打那以後,沈平安才徹底絕了商賈事的心思,便是有什麽新奇點子,也是告訴家裏,或者掛在家中信任的下人身上,再沒有自己親自上陣的。


    如今他努力鑽研學業,已將之前落下的功課都補了回來不說,還得了師長準許,明年可以下場了,隻要發揮正常,秀才功名必是十拿九穩的。


    沈平安往謝家的方向又看了一會兒,就重新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拿出書本認真溫習起來。


    “真是個怪人,”沈平安的同窗像是看稀奇一樣你指指我,我點點你,一麵是看沈平安的異樣舉動,一麵也是嫉妒沈平安和他們差不多年紀,就已經能被準許明年下場,還沒有生活所累。


    這其中有不少人,如今已經有了退學返鄉的念頭。若有些才幹,能繼續考也就罷了。不能繼續考的,在村裏開個私塾養家已算上乘,多是去做些櫃上的算盤事。與被師長看好的沈平安,已然有了本質的差別。


    “誰在彈琴,”謝侯正策馬回轉,很快聽到了琴聲,他稍稍分辨了一下方向,忽然笑了起來,準確的往飛珠濺玉的方向行去。


    “侯爺,您回來了!”小六子早眼尖的瞧見謝侯,便立刻下了平台,在下頭候著。


    謝侯把自己的馬交到了底下伺候的人手裏,率先走了上去。


    小六子緊緊跟在謝侯身後:“這會子是夫人在彈琴。”


    謝侯腳下步子更快,幾乎是三兩步就上了石台。


    石台上,謝笙和大姐兒正坐在一旁,滿眼敬佩的看著自己母親。經過了六年時間的洗禮,謝笙學會了該如何去品鑒一首曲子的優劣,或許他還說不出個所以然,可李氏和大姐兒之間的差距,卻是能輕易感受得到的。


    當謝侯上了石台,所看到的,就是李氏一心撫琴的模樣,朱唇雪膚,鳳眼柳眉,沒有一處不是他熟悉的模樣,卻少見如此華麗的打扮。


    謝侯不自主的向前走了兩步,又恐怕自己粗手粗腳的,破壞了這份美感。


    “爹,您回來啦!”


    謝侯趕忙製止謝笙繼續說話,想再多聽聽琴聲,可李氏到底是聽見了,停下了手上動作。


    李氏抬眸的那一瞬,便如鮮花盛放,入了謝侯的眼睛,叫他再也看不到其他的東西。


    謝侯怔了怔才走到近前:“茹娘身子可大安了?”


    謝侯常在兩個孩子麵前稱她為夫人,鮮少有喚名字的時候。


    李氏似羞還嗔的看了謝侯一眼,美目流轉,讓謝侯移不開眼。


    “已是大好了,”李氏道,“這幾日在床上躺的越發懶散了,想著也有許久不曾帶了孩子們出來,便收拾了些東西,來了這邊。離家中不遠,又能多走幾步路。”


    “你願意出來走走,這樣很好,”謝侯對李氏道,“左右家中沒什麽大事,若不想去遠了,這穀中可以一覽之處不少,不必拘於飛花賤玉。”


    李氏點頭應了,才對謝侯道:“這兩日我心裏頭煩亂,很做了些不知所謂的事情,幸得侯爺不怪我。”


    “你也是關心則亂,切不可這樣說,”謝侯拉著李氏的手道,“要怪也隻怪小滿年幼,不能叫你放心。”


    謝笙見謝侯說的認真,眼角抽了抽,索性直接看向了別處。親爹為了哄親娘,結果拿自己做筏子,還是不說話比較好。


    “侯爺這話說的什麽,”李氏正色道,“兒行千裏母擔憂,本就是人之常情。便是小滿日後長大成人,若要遠離我身邊,我也是必會擔憂的。”


    “就像是您當初離了京城,老太太也是舍不得的,”李氏說這話時,麵上神色絲毫不變,似乎她就真的是因為話趕話到這兒了,才這麽說的。


    謝侯可不敢真就這麽以為了,忙討饒道:“當初那些事情沒能警醒著,是我的不是,隻是今次帶了小滿回去,他若不住在家裏,又能住在哪裏呢?”


    “侯爺怎麽說起這個來了,”李氏道,“先前是我的不是,如今卻是已經想通了,我的小滿這樣惹人喜歡,等回了京城,老太太還不曉得多高興呢。”


    謝侯仔細端詳這李氏臉上神色,心裏也摸不準李氏心裏的真實想法。他看了一眼小六子,幹脆提起了別的事情。


    “先前我與你說,叫小滿帶個老人在身邊的事情,可想好了?”


    李氏的注意力果然被這件事給吸引走了:“方才問過了小滿,已經說好要請林管家陪著了。”


    “他是看著小滿長大的,又能約束小六子。便是一整個家宅,他也能調理的妥妥當當,若是他跟著回京,咱們是再不必擔心的。”


    “雖是如此,小滿身邊還是要跟著個心細的婆子才行,”謝侯想了想道,“當初我還在家中時候,也是身邊女婢環繞的。其實這不隻是因為女婢伺候著心細,也是因著在家裏見識得多了,眼界高了,外頭那些庸脂俗粉自然也就瞧不上。”


    “小滿才六歲,”李氏有些不高興,“清流之家極少在公子麵前放女婢的,一旦進學,更是將身邊伺候的全都換成了小廝,如今卻也沒見得多少清流世家的男子放浪形骸的。”


    這話可不能再繼續說下去,再說,就是討論清流和勳貴的一些教養方式上麵的不同了。


    清流之中,有些家底的人家都鮮少納妾,便是有,也是如夫人的美談,且數量上能有一兩個就頂天了。有那起子太好美色的,名聲自是輕易便敗壞了。


    隻要夫妻相得的人家,像是周家和李氏出身的李家,都是一夫一妻,兒女俱是嫡出。李氏見得多了,心裏期盼著,自然也就想把謝笙往這方麵教養。


    勳貴之流,以妾為攀比。若是誰家沒有幾個侍妾,幾乎都會傳出懼內的笑話。甚至有時還會當庭飲宴之時,做出轉贈侍妾的事情。


    侯門公子身邊自小鶯歌燕舞,眼界是高,卻也並非是修身養性。大都是年紀漸長,早早識得個中滋味,玩得更加離譜,還以此為美。


    如今的謝笙尊敬父母,友愛兄姐。每到了出門之時,總會記得要帶些小物件回來給李氏和大姐兒。對於她們贈與的東西,謝笙更是寶貝的不肯拿出來用,還是被大姐兒說過幾回之後,方才好了。


    李氏有時候完全不敢想象,自己的小滿要是變成一個放浪形骸的侯門公子,可要怎麽是好。雖說少年當鮮衣怒馬,可規矩總在人心。


    謝侯見李氏拿定了主意,不免還是勸了一句:“便不放多了,總要有一兩個做事的,何況小滿若是在內院行走,向老太太請安,叫人傳話,總不能叫小廝時時進去衝撞。”


    內院還有其他女眷在呢。


    李氏這才閉口不言。


    “不如爹娘賜下兩個年長一些的姐姐吧,”謝笙插嘴道,“若和我年紀一般大的,想必是沒有年長一些的姐姐坐得住。”


    “也罷,”李氏到底是被說服了。


    謝侯臉上露出了笑容。


    “真要是想帶人,隻帶年紀大的像什麽話,總要有個小的,機靈活潑些,又知事的才好,”李氏又想了想,“不過年長的帶了兩個,再帶小的,難免有些不好看,總顯得人多,若放一個,又怕養刁了她的心思。不如再挑個年紀不大的小廝,跟在小滿身邊,可以陪他玩鬧,也能在內院走動些時候。等到他年紀大了,想必小滿身邊的人也對院子裏的事情熟悉起來,就用不著再補人了。”


    李氏這是幾乎杜絕了謝笙身邊一切不必要進丫鬟的路子。謝侯無法,隻得應了。


    謝笙卻覺得沒什麽,他本來就不喜歡被丫鬟服侍,等懂事之後,身邊基本上就是一個男仆跟著處理。如今身邊不相幹的女性少些,他還更自在。


    “就按娘說的,”謝笙拍手道,“我不喜歡身邊太多丫鬟。”


    “哦,為什麽,”謝侯饒有興致的問道。


    “老師說了,書中自有顏如玉,看書不就好了,”謝笙一副深以為然的模樣,逗得李氏謝侯都笑了起來,整個氣氛為之一鬆。


    “胡說,書就是書,怎麽會有顏如玉,”謝侯故作嚴肅道,“莫非以後要你娶媳婦,你還要娶一屋子書不成?”


    “可是我好好念書,科舉得中,身上有了功名官職,難道不好?”謝笙不服氣道,“我挑媳婦不要別的,就要和阿娘、姐姐一樣的,娘肯定會幫我掌眼。”


    “歪理,都是歪理,”謝侯嘴上說著謝笙,臉上笑容卻止也止不住。李氏的人品他是極信任的,大姐兒的教養也好,而這兩人一個是他的妻子,一個是他的女兒,他一時也自得起來,“說的也是,旁人怎麽比得上你阿娘。”


    李氏聽了謝笙誌向,心裏正歡喜,不妨謝侯說了這麽一句,臊得她臉都紅了:“在孩子麵前,說什麽呢!”


    那日穀中對話,以謝笙的歪理宣告結束,之後謝家人趕在太陽落山之前回了家。


    從那一日起,李氏和大姐兒、周夫人幾個就忙碌起來。或是打絡子、或是做衣裳,又或是成日裏把謝笙要帶走的東西重新翻出來,好生查點一遍,時不時的又往裏麵加些東西。等到謝笙看到的時候,自己要帶走的行禮,已經從幾個箱子,變成了幾車的東西。


    謝笙隻打眼瞧著,就覺得頭疼。這些都是長輩的慈心,不能推拒,何況裏頭大都是李氏等人親手做的,哪一樣都少不得。


    這些日子謝笙自己也並不輕鬆,他一麵不能放鬆了自己的功課,一麵還要好好想想自己到時候有什麽禮物可送長輩兄長。


    一家子人都因為這樣或是那樣的事情給忙得團團轉,似乎連喘口氣的時間都是奢望。


    皇帝的信是過了夏至沒幾天,就得了的。皇帝果然私下告訴了謝侯,叫他帶上朱家兄妹和謝笙一道進京。也說了叫謝侯仍任蜀州刺史,隻是卻升了半品,成了正四品的中州刺史。


    這兩年在謝侯治下,蜀州人口愈發多起來,與周邊少數民族的關係也極好,甚至還和南寨建立了聯係。蜀州如今稱一聲中州,已是名副其實。


    因夏日炎熱,皇帝許謝侯過了處暑再走。那會兒已是秋日,若輕車簡行,想必能在八月初進京。


    蜀州有周老爺子在,皇帝相信不會出什麽亂子。何況謝侯已經六年沒在家中過中秋、過年,總要叫他好歹過上一個節氣。皇帝急著給兒子選伴讀,便擇了中秋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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