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青顏在壹品門口等了十幾分鍾,看見一輛車租車停在了路邊, 何玲譽在車裏跟她擺手:“顏顏, 上車。”


    白青顏稍一猶豫,上了車,畢竟在壹品門口談那些不太合適。


    何玲譽讓司機把車開去了不遠處的一個商業街, 兩個人下了車找了個甜品店, 坐下後, 白青顏氣呼呼的看著何玲譽, 問道:“何玲譽,我就想聽你說一句實話, 到底怎麽回事?”


    何玲譽咬著嘴唇, 眼裏的光澤帶著淡淡的水汽, 真是我見猶憐的樣子, 白青顏都覺得自己這樣逼問對方過分了,真是裝的一手好可憐。


    何玲譽看著她, 一臉無辜的說:“顏顏,我不知道你聽誰說什麽了, 你想問什麽我也不清楚。”


    白青顏嗬了一聲:“曲禾說的難道還能錯?”


    何玲譽自嘲的勾起了嘴角:“他說的怎麽就能信了?他不是喜歡你?別以為我看不出來,恨不得把你踩在腳底下, 然後讓你求著他, 他好英雄救美,這麽容易的事你都看不出來?”


    對於何玲譽這種胡攪蠻纏且不按套路的說法, 如果是以前白青顏可能真就相信了, 可自從看見對方跟田揚在一起, 顧寧偉離開之後,兩個人幾近公開這件事上,她已經不能相信何玲譽了。


    白青顏冷哼了一聲:“你不要糊弄我,別以為我傻,我就問你,你到底是因為我告訴了顧寧偉的事記恨我還是因為田揚才指證我?”


    “除了這兩件事,我實在想不出你有什麽理由那麽對我?”


    何玲譽低下了頭,事到如今她已經不想抵賴了,淡聲說道:“他不能被懷疑,那樣他的前程就完了。”


    “而且,我知道肯定不是你做的,隻要跟警察解釋清楚就行了。”


    白青顏十分好笑的看著她:“他不能被懷疑,難道我就能嗎?”


    “我的前途呢?”


    “如果最後不能還我清白呢?你讓我怎麽辦?我一輩子都會毀了啊!”


    何玲譽低頭不語,白青顏看見她眼睛上有淚水低落,心裏鄙夷的想,越來越會裝了。


    譏諷的語氣說道:“何玲譽,以前我們那麽好,在學校的時候我出了事一直都是你陪著我,陪我一度度過了那麽難的難關,沒想到才畢業兩年多你就變成這個樣子。”


    “本來你的生活我不該幹涉,可是顧大哥對你多好,你都訂婚了還要跟田揚攪在一起,你對得起顧大哥嗎?”


    “顧大哥一走你就跟田揚住在了一起,我以前怎麽沒發現你這麽狠心?”


    “田揚到底有什麽好?”


    “就讓你連做人的基本原則都忘了?”


    “今天你這麽對我,我也不會委曲求全,我會查出來到底是誰泄露的機密,如果是田揚,我一定親手給他送進去。”


    白青顏越說越氣,這會臉色已經白了,身體止不住的顫抖,她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何玲譽,一字一頓的咬牙說:“這是你陷害我的代價,也是我送給你的最後禮物。”


    語畢白青顏連最後一眼都沒看何玲譽抬腳離開了甜品店。


    當初在學校的時候有多青澀,現在就對她有多失望!


    白青顏自嘲的看了眼天空,眼淚在眼眶裏打轉,手機嗡嗡響了兩次了,她都沒心情接。


    何玲譽剛訂婚那會,自己為了給她買禮物把第一個月的工資花了一大半,連給自己買身衣服都沒舍得,沒想到最後竟然換來這種結果。


    白青顏心裏難受,胸口堵的厲害,她攥著拳頭使勁錘了兩下,從今天以後,她真的沒有朋友了。


    電話又一次響起,白青顏從兜裏摸出來接了,聲音充滿了委屈:“磕米蟲——”


    聽這聲音就是受了什麽委屈了,溫亦心疼的問:“怎麽了?在哪呢?我去接你。”


    白青顏斷斷續續的說:“不用了,就是有點心情不好,我坐公交回去就行了。”


    溫亦哦了一聲:“那你注意安全,我在小區門口等你。”


    白青顏磨磨蹭蹭的坐上公交下了車的時候天都黑透了,走了沒幾步看見男人雙手抄兜站在不遠處,背後看著一顆大樹,一直望著她的方向。


    這麽冷的天,男人穿的很單薄,就那樣站在夜色下等著,心裏一股暖流滑過,剛才的難受勁已經緩過來不少。


    白青顏走到溫亦麵前,伸手拉他:“怎麽出來了?”


    溫亦低頭仔細觀察她的臉色,發現女孩眼睛紅紅的,一看就是剛哭過的樣子,問道:“怎麽了?”


    頓了下,“你是不是知道誰陷害你了?”


    白青顏低著不肯說話,被最好的朋友陷害了能是什麽光榮的事,她哪裏好意思說出口。


    溫亦試探著問道:“何玲譽?”


    白青顏驚訝的看著他:“你怎麽知道?”


    溫亦嗬了一聲,“要是別人,你早罵他祖宗十八代了,也就何玲譽,你會這種又糾結又傷心的表情。”


    “你倒猜的挺準,”白青顏挽住他的胳膊往回走,說道:“我怎麽也想不到會是她,她已經承認了,不能讓田揚被牽連,可是我就能被誣陷嗎?”


    “如果不能澄清,我還要一輩子背著泄露人家公司機密的罪名嗎?”


    “到時我再做軟件,還有誰敢跟我合作?”


    溫亦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安慰道:“放心吧,警察很快就能查出來的,如果是田揚,他肯定逃不過。”


    頓了下,“人心難測,以後離她遠點就行了。”


    白青顏抬頭看了看天空,烏雲密布,好像要下雪一樣,若有所思的說道:“就算不離遠點都不行了。”


    “我們同學四年,到現在都快七年的情誼了,說背叛就背叛了。”


    “如果她是為了顧寧偉,我還能理解,可是田揚啊,田揚到底有什麽好?”


    “她到底喜歡他什麽?”


    溫亦抬手揉了揉她的腦袋,若有所思的說:“我覺得信心泄密的事還是他們公司內部的人,如果是主機那泄露出去的倒容易,就是想進壹品不容易,等我看看有沒有什麽辦法混進他們機房看看。”


    ……


    兩個人進了屋,溫亦催促她:“你快去喝點熱水,小手冰死了。”


    白青顏往廚房走了兩步,忽然停住了腳步,轉頭看著溫亦:“你說萬一哪天他們又做出什麽特別過分的事,我……”


    頓了下,“算了,我好像刪了。”


    她記得第一見田揚的時候,她錄過一段語音,雖然後半段的她沒聽,但是不用想也知道就是他們齷齪的證據。


    溫亦莫名其妙的看著她背影,不知道她指的什麽。


    白青顏去廚房喝完水直接回了臥室,打開筆記本想看看還能不能恢複,可等她打開文件夾之後怎麽看怎麽覺得奇怪,她明明刪過的,怎麽原文件又出來了?


    白青顏皺了皺眉,忽然想起點事情來,她記得她當時去了浴室,溫亦坐在她電腦前鼓搗,難道是他?


    “磕米蟲——”


    白青顏衝著客廳喊,“你給我過來——”


    溫亦聽了聲音走了過來,納悶的語氣問道:“怎麽了?”


    白青顏指著電腦裏的文件問他:“這個是你幹的吧?”


    溫亦遠遠的瞄了一眼,心裏一沉,小白兔這麽問他,又是在她心情不好的時候,別牽連上他,趕緊否認:“不是我,我不知道。”


    白青顏不信:“你再說你不知道?”


    溫亦含糊道:“不就一個文件嗎,你要不喜歡就刪了唄?”


    白青顏癟了鱉嘴:“你說的倒輕巧,這是人家刪的肯定是有道理的,你幹嘛又給恢複了?”


    “萬一泄露出怎麽辦?”


    溫亦扯了下嘴角,岔開話題說:“阿姨做好飯了,趁熱吃吧?”


    白青顏知道溫亦不肯承認,倒也不是什麽大事,索性不再追究了,默了幾秒說道:“那你先去吧,我這就過去。”


    時間又過了兩天,白青顏正在公司準備資料忽然接到了田揚的電話,看見手機屏幕亮的時候還有些奇怪,怎麽他想起給自己打電話了?


    難道良心發現知道自己錯了?


    猶豫了一下,按了接聽鍵,嘲諷的口吻說道;“吆,這不是田總嗎?”


    “良心發現來我這投案自首了?”


    電話裏半晌沒有聲音,白青顏都以為是對方不小心碰了電話,剛要放下,卻聽對方清了下嗓子,說道:“小白。”


    白青顏“嗯”了一聲?


    田揚聲音有些低沉,開口道:“你有沒有時間,我現在找你有點事。”


    白青顏皺了皺眉頭,她才不想見田揚,拒絕道:“忙……”


    一句話還沒說完,對方已經打斷了她:“你到底想不想知道誰泄的密?”


    白青顏毫不猶豫的反問道:“不是你嗎?”


    “否則譽譽也不會誣賴我,還不就是為了給你脫罪。”


    田揚有些惱怒的聲音:“這是兩回事,我就問你到底想知道吧?”


    “想知道就下樓,不想知道我就回去了。”


    敢威脅她!


    白青顏猶豫了一下,想看田揚到底會說出什麽,雖然不想見他,但還是下了樓。


    田揚的車子停在路邊,白青顏走過去,他從裏邊打開車門示意她上車。


    白青顏稍一遲疑,抓著車門坐進了車裏,隨手關上了車門,看著他問:“到底是誰?”


    田揚沒回答她,而是把車子開出一段,停在一個不礙事的地方,這才開口說:“你有沒有認識什麽懂計算機的人?”


    這話問的奇怪,白青顏很自然的說:“我就懂啊。”


    田揚的神情很凝重,搖了搖頭:“不是這種,是能修複數據的,”頓了下,“隨便找個人倒是可以,但可能會打草驚蛇,你有沒有靠得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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