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季侯喝著茶,瞟著窗外的路人,這大半夜的,就一些喝多了,才從酒吧裏出來的年輕人。要不就是上夜班換班的上班族。


    王博喝了口,就覺得還不如珍珠奶茶。不過也不怪柳季侯,約在這做牛雜的小店,還能要求人家拿上千塊一斤的茶葉招呼人?


    “那地盤分界圖我看過了,確實很有用,風矜行死後,他那一支風門的老祖就要傳給風策,風策也來不了,這就算是缺席。缺席的話,風玄潭說什麽就是什麽。”


    王博喝了口牛雜湯,這牛雜做得地道,聽說是從順德來的師傅,開這店也有二十多年了。這大半夜的,也還有三桌人在吃著。


    還有一桌人喝醉了,在那大聲喧嘩,比手劃腳,揮舞著胳膊,好像天下他最大一樣。


    “風玄潭為人到底怎樣?”


    “你想跟他交朋友?”柳季侯笑道,“他還好吧,以前咱們國家沒錢,好些人要出國打黑工,偷渡的事情時有發生。北方呢,東三省加山東都去日本的多。這南方呢,有往美國走的,也有往歐洲走的。風玄潭的地盤多半在南邊,但他是老祖,也不直接做這種事,不像是盧業輝他們以前。多半都是做從中調和、聯絡的事。這十多年,這些事也都由他兒子負責。”


    王博一想,風玄潭當然有兒子,要不風波婷哪來的?


    “風波婷是他兒子生的,但有傳言,也不算傳言,我們收集到的消息,好像是隔壁老王的。”


    王博笑了:“你這話讓風玄潭聽了,可要跟你拚命。”


    “我說的是事實,風玄潭那兒子時常在外麵,幫一些風門的人找船,規劃路線,很少在家。他老婆耐不住寂寞,就跟隔壁的一個姓王的勾搭上了。後來那人被風玄潭兒子叫人拿麻袋一套,打成重傷,扔在了深山老林裏。”


    柳季侯說著一頓:“你知道風門幫人偷渡,除了去國外,還有到國內嗎?”


    “到國內?還有逆向偷渡的?”王博一愣,這可新鮮了。


    “南邊的一些鄰國想來國內打黑工的可不少,他們也幫人偷偷過境,當然了,最賺錢的還是走私了,也是風門裏的營生。”


    柳季侯看著不說話的妙霜,見她吃著牛雜還挺香的,就想,這還真讓王博給完全世俗了啊?哪還像是什麽尼姑啊?也不知慧年禪師知道後會是什麽表情。


    “有點油啊。”妙霜碰碰王博的胳膊說。


    “所以才有茶啊,茶解油膩,要是不好吃,你就別吃了吧。”王博倒不挑食,可妙霜這才開始吃犖,不單挑食,胃的消化功能也需要一段時間適應。


    “那我吃別的。”妙霜起身去拿菜單,要重新點菜。


    “她也算是老祖了,”柳季侯笑說,“那個封蛟還沒找你聊吧?”


    “晁炎就兩省地,有什麽好談的?他就想要廣東吧。兩廣的山區,還是挺多神婆神漢的,但稍微發達一些的地方都沒了。”


    晁炎說封蛟還在跳大神,也就是火門裏的老法子在撈錢,跟他這開武館的不一樣。


    “火門許多地方都轉型開武館了,好像也是從鬆江發起的,這裏也有位火門老祖。”


    “也不知是誰,這幾天也該過來住了吧。”


    妙霜抱著碗蓮子羹坐下來,這店不單做牛雜牛肉丸湯,也做甜品。廣式甜品還是挺可口的。


    “你幫我在裏麵盯著,我那又讓人二十四小時看著監控,出不了事,等線索收集好了,那就將這些人一網打盡。”


    走私、販賣人口、詐騙、開賭場、設賭局,這外四門哪位老祖身上不是一堆的屎?還不說爭地盤時,綁架、勒索、重傷、殺人的事了。


    哪位老祖手上沒幾條人命官司,隻是沒有證據抓不住人而已。


    “我這次算幫你們大忙了,下午接到馮思加的電話,那邊的藥廠也都在金陵準備著了,手續什麽的還好說,他也能搞定……”


    “事情完後,你想做什麽隻要不犯法就去吧。”


    王博咧嘴一笑,柳季侯算是個堂大舅子吧?也好說話。


    柳季侯先走了,還把單買了,王博等妙霜喝完蓮子羹,也起身將早打包好的牛雜湯帶上,準備回豐林。


    “喲,這小妹子挺漂亮的啊,來跟哥哥玩玩吧……”


    路過那桌喝多的客人旁時,那客人伸手就往妙霜的臀部摸去,後果非常嚴重。妙霜不等他摸到,就抓住他手掌,往後一扳,把他都痛得摔下椅子了。


    跟著妙霜一腳踩在他的脖子上,手一拎就聽到哢擦一聲,那人的胳膊斷了。


    跟他同桌的人酒也都醒了,有兩人酒還沒喝多少,就嚇得上來扶著他,朝妙霜就罵:“你幹什麽呢?打斷他的手了,你這是犯法,你要坐牢的!”


    “你他媽看著挺漂亮的,沒想到下手這麽狠……”


    啪!那罵人的客人被妙霜拿著碗砸在嘴上,立刻嘴唇舌頭都被割破了,捂著嘴就滿臉驚恐地坐在地上。


    王博掏出錢包,數了幾張給老板:“賠這砸碎餐具的,他們的醫藥費,讓他們自己想辦法。”


    老板一愣,王博就拉著妙霜趕緊先上車走了,這搞什麽呢,要再打下去,還不得死人了。雖說該打,可是一出手就要出人命,這也有點過頭了吧?


    “我都不是尼姑了,殺戒也能不守了。”


    靠!是這個原因嗎?王博按著妙霜的大腿,一本正經地說:“是該殺,不過我們這還正辦正事呢,多一事不如少事,等這些事完了,我們就去殺人。”


    “嗯。”妙霜將他手給拿開,“專心開車。”


    還答應了?王博額角垂下三條黑線,看來妙霜這心理有點問題了啊,得要跟她疏導疏導。


    回豐林時,院子裏還在吃著烤肉,封蛟在那拿著把吉它,在朝風波婷唱易燃易爆炸。梅媚兒盤著腿坐在搖椅上,啃著雞翅,滿嘴是油。


    風玄潭和池海天坐在一起,喝著茅台,有一搭沒一搭的談天說地的。


    還有兩個王博不認識的中年人,在葡萄樹下啃著羊肉串。在那屋簷下,福伯和柳殺也來了。福伯正瞧著那些烤肉,眼冒金星。


    “我這是吃過了陸地神龍,暫時不能吃別的東西了,你這不是折騰我嗎?”


    福伯看王博過來,就一臉埋怨地說,柳殺也陪他忍了一會兒,實在忍不住了,跑去拿了一些肉串在烤架上烤著。


    “我也不知你現在就來了啊,”王博嘿笑說,“你吃了陸地神龍還能感覺到餓?”


    “哪不能了?還越來越感覺餓了,不過,我想,這是一個考驗,可能等那餓勁過去了,那就有飽足感了,就能辟穀了。平時不也是這樣,餓過頭了,也就不餓了。”


    王博倒無言以對,將牛雜湯分給風波婷和梅媚兒:“就專門給女士準備了。”


    “謝謝王哥。”風波婷挺高興的接過來,就大口的吃起來了。


    “王祖,你這是厚此薄彼啊,我們男人也需要牛雜湯啊,這不是能讓男人晚上倍加有勁的東西嗎?”封蛟在那嚷著。


    “你倍有勁,你去哪裏倍有勁?”王博看了風波婷一眼提醒他,風波婷才十四五歲吧。


    封蛟忙斂起笑容,起身說:“王祖,要不我們聊聊正事?”


    來了,王博猜他就憋不住了,要在四祖之會前,把這事給談妥了。到時,那刮分地盤,也就好辦了。反正晁炎現在也走了,王博看上去對這什麽老祖也不感興趣。


    “你不找妙霜談?”


    “霜姐不好打交道,何況啊,小弟我看出來了,家裏是王哥作主?”


    這記馬屁拍得王博異常舒服啊,他就沉穩地點頭說:“對,大小事都我作主。”


    封蛟一拍手說:“那就對了,王哥,你看,小弟我要開個什麽條件,你才願意將晁炎原來的地盤交給我?我也不要多,兩廣嘛,我要個廣東就行了……”


    廣西跟廣東比,那是比不了,窮到家了。用夠俗套的話說,那就是沒油水。


    跳大神的,那也得找有油水的地方跳,要不那就是蚊子腿上找肉,眼瞎了都沒二兩。


    “這事啊,先等等再說吧。”


    王博也沒直接拒絕他,就吊著他胃口,看他能拿出什麽交換條件。


    封蛟一聽就急了:“王哥,我知道你不缺錢,我那點錢你也看不上。這樣吧,你提個條件,我來想辦法。”


    王博悠悠地說:“火門嘛,跳大神的,多是神漢神婆,用的是巫術騙人,算到醫家之中,那就是祝由科。我呢,會些醫術,對這老法子、老方子有興趣。你那有什麽祖傳的秘方嗎?”


    封蛟臉色一變,王博這幾句,可直接說透了火門的核心了。


    風火池妖各有所長,火門就是些神漢神婆,都是靠作法巫術祝由一類的來幫人治病驅邪,用來賺錢騙錢的。


    但其中也有些秘方單方,要不光跳大神,這要治不好病,也賺不了錢。


    “我不是祖傳的老祖……”


    “那你有沒有?”


    “我想想辦法,應該是有的。”封蛟咬著牙,這王博要將他壓箱底的東西交出來啊,但交給他有什麽用?他真跟他說的一樣,隻是會些醫術?


    “你慢慢想吧,想好了就告訴我,火門那些地盤,妙霜要來也沒用,都給你也行。”


    王博去吃烤肉了,留下封蛟在那天人交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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