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博和妙霜在海關那等到早上七點,趕著過了關,就看那先前在深圳見過的柳季侯的手下在那等著。還拿個牌子,上麵寫著王先生。王博記得他姓關。


    “小關你在這等我?”


    “柳隊說的,王哥要去遊濟堂,讓我來接你,正好今天和澳門警方合作,把遊濟堂端了。十點就要行動了,我們先過去吧。”


    “好。”上了小關的車,王博就被遞上來一疊照片,都是在遊濟堂外麵拍的。


    看上去整個遊濟堂規模還不小,光是門麵都快有二十米長了,那隸書寫就的藥堂名字,也像是出自什麽名字之手,右下角還有那人的名字,卻看不大清就是了。


    “就叫皮權?還以為三個字的名字,”王博看用別針夾在照片上的一張卡片,上麵有權叔的一些資料,“澳門警方很慎重吧?”


    “還好吧,這案子涉案金額不小,查了之後才發現,不光是芬太尼,還有許多藥材都是嚴禁出口的,需要有專門的出口資質,都走地道過來了。”


    小關看時間還趕得及,反正澳門也不大,就問他們要不要去看地道。


    “先吃點東西吧,有皮蛋瘦肉粥嗎?妙霜最近要補元氣,要吃點肉……”


    王博毫無意外的被妙霜用手指戳了下腰肉,好在她沒用全力,要不得戳出個窟窿來了。


    “吃點蛋撻吧?葡式蛋撻挺有名的,就是不知早上有沒有蛋糕店開了。”


    一瞧路邊就有一家,像是半夜就起床起來打蛋液做蛋撻的,還挺香的。小關就把車停下,跑進去買了一盒,又問王博要不要牛奶和別的蛋糕。


    “剛出爐的吧?我都聞到香味了,這菠蘿包挺好,來兩個吧。”


    “澳門出名的還有一種叫豬扒包的,上次跟柳隊來的時候,還買了好幾個回去呢。”


    小關以為王博沒來過,不停的介紹,倒是看妙霜都很新奇的張望著。就給她分了一個蛋撻。妙霜沒多想,拿起來就吃,眼睛就一亮:“挺好吃的。”


    “是好吃,這是用雞蛋做的,”王博壞笑說,“我聽說這吃素有吃大素小素之分,大素可是連雞蛋都不能吃的。”


    妙霜的手一下就僵住了,想吐出來,可都咽下去了,總不能在麵包店裏吐吧?


    “這佛家認為生命有四生,胎生、卵生、濕生、化生,這雞蛋就是卵生的。我聽一位朋友說過,《佛說罪業應報教化地獄經》中有一人曾在百鳥產乳之時,偷鳥蛋煮來吃,所以才終生無子。按佛家來說,這吃一個雞蛋就等於殺一條生命,殺生可是大戒吧?”


    妙霜把蛋撻放回盒子裏,惱怒地瞪著王博。


    這次南下,破的戒太多了,這下連佛家八戒中的第一戒殺生戒也破了。還算什麽出家人。


    “說笑罷了,也不一定用雞蛋,可能用別的合成蛋液……”


    王博這一說,那店主不高興了:“你這人怎麽說話呢?我們都用的土雞蛋,都是專門從鄉下訂的,你才用合成蛋液!”


    這下好了,妙霜這殺生戒是破定了,她氣惱的出門去了。


    王博買了牛奶出來:“你牛奶也不能喝了吧?隻能喝豆漿。牛奶也是牛的一部分,也算是犖。佛家就不如道家開明,你想道家一分為二,全真講究吃素不能結婚成家。可是龍虎山正一派那可是能結婚生子的,張天師代代相傳,犖也照樣吃得。”


    “你再多說,我把你舌頭割了……”


    “你看你,又犯嗔了,”王博挺喜歡看她生氣的模樣,“你啊,得多讀些佛經,把禪心定下來了,要不啊,我看你一輩子也修不好,不如跳牆還俗好了。那樣,犖也吃得,頭發也留長了,一定美不勝收。”


    妙霜心念一動,這個混蛋,就想讓我還俗是吧?


    “去看地道吧。”王博看小關出來了,拿著一紙袋的麵包,就喊了聲。


    地道就在另一則的珠澳工業區,修得極其隱蔽,上麵是一座鐵皮屋,也不知是用來做什麽的,正好遮掩到出口。


    而地道出口,又幾乎做得跟地板一樣,就是用腳踩也發現不了下麵是空的。揭開看才發現,下麵用一根跟出口差不多大的樹墩給頂著。


    平時就頂在出口處,要有人從地道過來,才把樹墩給放下來。


    “不光是藥物,通過這條地道走私的東西多了,這次的案子,要用柳隊的原話說,那是前所未見的大案。”


    王博心想柳季侯一下又是軍方,一下又是部裏,這到底是什麽方麵的特工。


    “地道可窄得很,放下樹墩都沒法走人了,要用爬的。”


    “那修大了也不行,容易被發現,我們看這裏都是用刨子慢慢刨出來的,沒用什麽機器。”


    小關把出口蓋好:“等案子辦完了,這裏就要灌水泥封上。”


    “那皮權沒跑吧?”王博想柳河堂都死了兩天了,一直沒人跟皮權聯係,就怕他多想。


    “放心,周曉波合作得很,這兩天他都在拖著皮權,告訴他柳河堂和柳馮都在會所裏花天酒地的。不過那皮權也謹慎,叫過柳河堂接電話。”


    “你們怎麽對付過去的?”


    “我們的技術員把柳河堂的聲音模擬了個七八成,裝成醉熏熏的樣子,皮權也沒起疑心。”


    這也行?王博都有點佩服這些人了。想到他們都是特工,又好像做什麽都理所當然。


    “那就是遊濟堂吧?”終於到地方了,王博隔著車窗看過去。


    就看中藥堂開了門,一些學徒工在那整理著藥材,把要晾曬的藥材放在外麵,太陽正好,曬幹後,才能長期保存。


    連屋頂都曬了一大堆,幾個學徒工在二樓那天台走來走去的。一個老頭在那背著雙手不時說些什麽。


    “那就是皮權,在這地方也算有點名聲的了。鏡湖那邊跟他合作很多,一些混混受傷都來這裏。他每到清明重陽,還都拿些藥出來做義診。”


    小關說著冷笑一聲:“就他害的人來說,他做這些好事都彌補不了。柳隊說的,他就是求個心安。要真是坦蕩的人,也不用故意做什麽善事。”


    “那也不能這麽說吧?有點偏激了。”


    王博拿過望遠鏡,看得更清楚了,皮權長了一個鷹勾鼻,眼窩很深,看上去就很厲害:“皮家就他一個人?”


    “還有兩個兒子,都在新西蘭,移民過去定居了,事情跟他們好像沒什麽關係。”


    “花他爸的不義之財,又怎麽說得上沒關係,”王博看妙霜一言不發,“你也得給出些意見啊,要那姓皮的垂死掙紮,我們還得過去來硬的,要靠你啊。”


    妙霜還在犯惡心,哪能給他什麽意見。


    “這你要怪小關,他給你吃什麽蛋撻?你說你啊,小關,你這不是壞了師太的清修嗎?”


    小關一臉委屈,他哪知道妙霜是出家人,妙霜也有頭發啊。而且柳季侯和王博都沒告訴他。


    “罰你晚上弄頓素的,給妙霜師太好好補償。”


    “行行行,算我的錯,師太我晚上一定給安排桌素珍,給師太賠禮。”


    妙霜微微點頭,這下心裏才好受了些。王博就把望遠鏡給她:“我認識個和尚,愛吃臘肉,還愛玩女人,人家還不是做和尚?”


    “呸,你都認識些什麽人?”


    小關一瞧手機:“到時間了……”


    說著,幾輛衝鋒車開過來,將遊濟堂一圍,一隊警察就跳下車,小關也拉開門跑了過去。


    王博和妙霜不緊不慢跟在後麵,小關跟那帶隊的警官一點頭,就帶著人衝進了遊濟堂。


    那些店裏的人都還懵著,不說那些店員、藥師什麽的,買藥的更是滿臉錯愕,好在警官馬上喊到警察辦案,他們才被帶出去。


    王博還注意到,除了衝鋒車,還有一輛原來停在一邊的轎車裏也跑下來幾名便衣,想必早就盯著店裏了,誰是店員誰是客人,也早就記住不會弄混。


    小關向二樓衝去,要把皮權抓住再說,有警察就跟在他後麵上樓。


    王博卻不著急,在一樓的櫃台前邊看邊說:“百年野山參,還用盒子裝著的,你看這像嗎?”


    妙霜哪會看啊,她連人參都沒怎麽見過。王博就告訴她:“看參看蘆碗,蘆碗越密集,參齡越長。一般一年長一顆蘆碗。喏,這突起的地方就是蘆碗了。一個兩個三個,這才十個,怎麽能說是百年野山參?還就是看下麵的圓蘆,要三十年以上才能成型,你看哪有啊。”


    那些被警察控製的店員,臉都燙了,有警察就冷著臉說:“還賣假貨?”


    “好人參要五十年的生長期才能入藥,現在急功近利,一般十年就挖了,就是俗稱的趴貨。還有一種是二十年撒籽種出來的,叫籽貨。再就是三十年以前的野山參,完全靠自然生長的,這叫純貨。”


    那些店員也不知哪裏冒出個行家,上來就壞了行規,這中藥堂是不能隨便戳破人家的。


    “皮權有沒有什麽寶貝,誰要知道的話,就從輕發落,要不然都得按幫凶處理。”


    店員們麵麵相覷,一個經理模樣的舉手說:“我知道!在裏麵,我帶你過去。”


    估計是把王博當便衣了,那些警察也以為他是跟小關一起來的特工。就看著經理帶王博到藥房後的小屋。


    就見那有個保險箱,經理打開後,裏麵是幾個小瓷罐,要再大些就跟骨灰壇子差不多了。


    “這是權叔說的保命藥,說是秘方製成的,都是大蜜丸。”


    王博一揭開,就味到一股淡淡清香:“什麽保命藥?皮權沒告訴你?”


    “我不是他們自己人,這些藥也就那兩位姓柳的和權叔知道。”


    “那倆姓柳的都死了。”王博和妙霜把六個小瓷罐都拿出來,找了個皮箱給裝上,就聽到樓上一聲槍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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