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江一家頂級的私立醫院裏最頂級的病房,住著個奄奄一息的老頭。原來一米八幾的高個,現在皮包骨頭,雙目空洞無神,頭發一根不剩。


    多次的化療放療,早已掏空了老頭的身體,而他也早就被判了死刑。在這家醫院裏,也不過是在等死罷了。這裏也並非是什麽治療癌症的醫院,而是一間臨終關懷醫院。


    說白了,進到這家醫院裏的,都是等死的人。最多不會超過半年,就會被推出去送到火葬場殯儀館。


    多數都是老人,也有一些年輕人,每天都有病房進進出出,在鬆江這加上流動人口超過兩三千萬的大城市,並不算什麽。


    池鎮石一個人來的,捧著鮮花,還有一盒老頭愛吃的野蜂蜜。


    池照熙也被轉到鬆江的醫院來了,他安頓好了池照熙就趕到了這裏。雖早就給王博打了電話,但老頭願不願意接受治療還沒保證。


    “老祖,我來看你了。”


    把花放在一旁的花瓶裏,負責看護的阿姨就將換下來的花扔到垃圾桶,等垃圾桶滿了,再叫人過來拿出去。


    老頭移轉了一下目光,看到是池鎮石,才指指喉嚨示意。


    “倒點水給老祖,讓他潤潤喉嚨。”池鎮石叫了一聲,阿姨就說,“他是說不想跟你說話。”


    池鎮石看老頭點頭,才尷尬地說:“老祖,我這次來是有件大事要跟你談。我找了一位名醫,他包治百病,什麽病都能治得好!”


    老頭嗤笑了聲,把頭扭到另一邊,這種話他自從被醫生診斷出肝癌後,都聽了不知多少回了。做化療前,就吃了不少中藥,可哪有用啊,倒是想著從他這裏騙錢的人不少。


    前前後後弄了大半年,結果還不是得用西醫手段。做化療做放療,這又是兩年下來,人就成了這副模樣了。


    現在池鎮石還說找什麽名醫?這都住到臨終關懷醫院裏了,還有個屁用?


    “老祖,你聽我說,這回這名醫是貨真價實的了,他治好過許多的病人,各種病都有,癌症好像也治好過。”


    王博的事,池鎮石打聽過了,還真嚇了一跳,光是能治好丁婉琳,就夠讓他吃驚的了。


    黃梁離金陵不算太遠,丁婉琳的病,他也聽人提過。畢竟池鎮石那賭場裏,來的都是消息靈通的人,還都是些老板。


    還聽說連馮思加他老婆能懷上孩子,也都是王博的本事。


    但癌症王博治沒治過,池鎮石不知道,可先要讓老頭接受治療,這賭局才做得下去。


    反正輸贏他都不怕,贏了自然好,輸了也沒什麽損失,說不定還能從老頭那拿些好處。


    “鎮石啊……”老頭開口了,有氣無力的,像是快要斷氣一樣。


    “啊,老祖,我跟您說,這次真是大國手,這就算治不好,也能緩解您身上的痛苦。”


    這種醫院倒有個好處,那就是杜冷丁嗎啡一類的止痛劑隨便用,哪怕是上癮了也沒關係。都是要死的人了,還不能讓人死之前舒服點?


    何況,癌症病人到晚期的話,癌細胞擴散到全身,那都是痛得想要自殺的地步了。


    老頭也是一樣,原來是肝癌,後來呢,擴散開去,全身沒幾個地方不痛的。


    就像韓星悅的父親似的,需要用一些按摩手法,幫助病人緩解疼痛,當然,最好還是打大劑量的止痛針。但是老頭連止痛針都不管用了,劑量已經到了再加下去,直接就死翹翹的地步。


    他都絕望了,何況池鎮石也不是什麽好東西,他認為池鎮石是打算在他臨死前來這裏撈好處的。於是他就抬起眼皮製止了池鎮石的話:“你不用說了,我就還有兩個月的病,醫生已經幫我確認過了,這兩個月,你讓我安安靜靜的走,等我走後,你們這些人都能分到些錢……”


    “哪是錢的事,老祖,你是我們池門中的大佬,哪怕有一線生機,我們也不能放棄不是嗎?我這次請來的醫生,可真是大國手的級別,不說別的了,您讓他看一看,看能不能有救,要是有辦法,那現在都這地步,死馬當活馬醫也行吧?”


    池鎮石說著很真誠,老頭盯著他雙眼看了好一陣,才有點不耐煩地說:“你想怎樣?我這把老骨頭,還要折騰?就連死都不能讓我好好的去死?”


    池鎮石忙說:“老祖,我哪是那個意思,我想那人說是什麽病都能治,就想讓他來看看……”


    “你跟他設了賭局?”老頭突然一問。


    池鎮石猝不及防,想要編謊話也是來不及了,就嘴唇一哆嗦,老頭就哼道:“要是賭局的話,那還行,你跟他賭了多少。”


    池鎮石心中頓想,到底是池門老祖,這就是快死的人了,聽到賭這個字,還來了精神。


    “我跟他賭五千萬,他要能把老祖的病治好,我就輸他五千萬,他要治不好,他輸我五千萬……”


    “賭這麽小?”老頭一臉失望,“你在黃梁的賭場一年下來也能賺一兩億吧?聽說你還去找你遠房表哥,想要澳門弄下幾個賭廳,怎麽氣量這麽小?”


    “倒想賭個大的,可我手裏沒錢了,前幾年投資失敗,我現在……”


    “那不如我也加入,要是他能治好我的病,我就輸給他兩億,要是治不好,那他就輸給我兩億,錢就歸給你了。”


    池鎮石大喜:“謝謝老祖!”


    老頭的眼神一寒:“你是希望我贏還是希望我輸呢?”


    “不,不是,我沒那個意思!”都六十歲的人了,池鎮石被老頭一句話嚇得屁滾尿流。


    “哼,你讓那家夥過來,既然是大國手,年紀也不小了吧?我倒要看看他這老中醫要怎麽治我的病。”


    池鎮石嘴唇動了下,還是沒法直接告訴老頭,王博也就二十多歲,哪裏當得上老中醫這三個字了。


    從醫院出來,看見又有車把人送去火葬場,就搖了搖頭。想這地方可晦氣得緊,都是站著進來橫著出去,就算本來死不了的,在這鬼地方一住,也不想活下去了。


    “鬆江銀山醫院嘛?我快到了。”


    王博揉著脖子,昨晚可沒睡好,徐姝麗折騰了一番,徐美君又要搶過來,這一晚上七八百回合都有,不單脖子酸,腰也酸。


    “你倒挺幸福啊。”何心突然冒出來一句,王博就斜眼看她,“你跟過來做什麽?我是去治病,不是去你何家。”


    “我順道回一趟家,拿些東西。”何心瞧著窗外熟悉的景色,山裏有山裏的美好,大城市有大城市裏的美好,這種高樓大廈摩天大樓一棟一棟的,可在山裏見不到。


    “拿什麽東西?”王博也好一兩年沒來鬆江了,好在鬆江這種大城市,不像三四線城市,一年不去,路都找不到了。市政建議到了一定地步,也就放緩了下來。畢竟,拆樓的成本也高了許多。


    “我拿幾件文胸,你們那洗衣機不好用,都洗壞了。”


    “呃……”王博都不知怎麽答她。


    “把車停前麵行了,我坐宋造的車。”


    宋造就開著輛q7跟在後麵,王博一停下車,何心就上了宋造的車,繞道從另一條街走了。


    “何家聽說政商通吃,何心他哥……”王博聽到後麵有人按喇叭,就不多想了,先趕到銀山醫院再說。


    來之前就查過這家醫院,一般二線城市都有這種臨終關懷的醫院,一線城市自然更多。但王博還真沒來過,這種地方都死氣沉沉的,跟停屍間差不了多少。


    而他去醫院都是救人,這裏都被判了死刑了,來這裏做什麽?


    就是神仙都無能為力,何況他隻是一個醫生,醫術再高明,也回天乏術啊。


    王博把車停好,就看一輛x5開過來,看了眼車牌,他就停下腳等那車停穩。


    “你跟過來幹什麽?”看著白老三下車,王博就問他。


    “你一走我就想,鬆江我很長時間沒來了,有幾位相熟的小模,也不知還在不在做這一行。手機號都忘了,微信也沒了,我就跟過來了。要能找到她們,倒能訴訴舊情。也順便過來幫幫你。”


    “靠,你找小姐就找小姐,跟來醫院幫個屁啊。”


    王博好笑地豎了個中指,和他一起進了醫院。


    池鎮石就在前台那等著,倒不用王博去問護士,帶著他和白老三坐電梯到十層。一開門就看這裏都是單人間,外麵正對著鬱鬱蔥蔥的山景,更遠則是無垠的大海,要說是療養院也能說得過去。


    這裏離市區都有一段路,王博是幾乎穿過了鬆江市區,才來到銀山醫院,要再往前開,都得到海裏了。


    “病人就在裏麵,他是我們池門老祖,你說話得客氣點。”


    “老祖?”王博歪嘴一笑,“你們池門這麽鬆散的組織,還有老祖?”


    池鎮石也不急開門,站在門口就說:“八大門都很鬆散,但不表示我們沒有當頭的人。老祖是每一門中地位最高的存在,他要不就是身家富貴,要不就是手段驚人。像是皮門的老祖,他定然醫術通神……”


    “說那麽多做什麽?”白老三不客氣的打斷說,“那你就說你們池門老祖是個大老千了?”


    “哼!”池鎮石不滿地說,“你不要小瞧我們池門,八大門各有藝業……”


    “得了吧,風門都是人販子,什麽藝業?放現在就是蛇頭吧?”


    池鎮石臉一僵,這倒說得沒錯,風門風頭最勁的那一撥人,就是蛇頭,幾大洲想去哪裏都能弄出去,就是想去南極也沒問題。


    “你說皮門老祖醫術通神,你為什麽不找他來幫你們池門老祖看看?”


    王博對皮門老祖還挺感興趣的,皮門雖然是遊醫,可都是醫生,說不定有些本事呢。


    “找不到人,皮門老祖是誰我都不知道,我隻聽說在京城待著。”


    看王博在譏笑,池鎮石就說:“老祖說了,他也跟你賭一把,兩億,敢不敢?”


    “你說賭就賭?你把我當凱子了?先看看病人再說賭不賭。”


    池鎮石一噎,把門推開:“老祖,醫生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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