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東城的出現讓池然心生警惕,問起修東城的來頭,修東城也沒隱瞞,直接告訴他是亳州修氏藥業的總經理。


    修家?池然一怔,白家加修家,再加王博,每人拿出一億的話,資本額就能分庭抗禮了,再加上以土地出資的各村落,王博也能控製得了,那豈不是要失掉公司控製權?


    王博一直不肯談股份的事,就是在等修東城?


    “修總遠在亳州,也有精力參與黃梁的事?”


    “有錢賺再遠也要來啊。”


    修東城倒坦然,讓池然一時不知說什麽好,要把他踢出局,鄭連城那都不肯吧?


    藥材基地自然越多投資商越好,這才能顯得他在招商引資上有能耐。


    鄭行誌也是一副興奮的模樣:“我收集過資料,修氏藥業是亳州首屈一指的藥材商,修總肯大駕光臨,我想鄭縣長一定會很高興的。”


    “不敢,都是王總邀請我來,我才想來看看,投不投資,投多少,先看看再說。”


    再次來到雞鳴驛,單冬娘拖著腿也在村口相迎。


    “你腳踝還沒好,還是先回家休息吧。”


    池然斜王博一眼,果然有奸情啊,一上來就關心這小寡婦。


    “不妨事的,我能撐得住。”


    “別硬撐了,今天還是要上山,你先回去。”


    王博不容置喙地讓秦解放叫人送她走。人是秦解放硬拉來的,就是想把昨天秦貴那事給搓過去了,看樣子馬屁拍到馬腿上了。


    王博還心疼單冬娘,那就先把人送回去再說吧。


    “冬娘,你去我家幫江燕做些吃的。”


    秦解放看她走遠,才腆著臉說:“王哥,你瞧今天是不是還讓秦貴陪你們走?”


    “也行吧。”


    王博倒沒什麽意見,把他放在村裏,還指不定把單冬娘怎樣了。


    秦貴就屁顛顛的跑過來,表現他這向導今天要更賣力。


    “王總,昨天我打聽過了,這秦貴從小就不是好鳥。”


    鄭行誌等出了村,秦貴跟池然他們走在前麵幾米遠,他就壓低聲音跟王博說。


    今天徐美君也沒來,王博也不知道秦貴有什麽事,能讓鄭行誌打聽的。


    “你說說。”


    “秦貴家裏從小就溺愛他,他也打小就是個小霸王,在村裏偷看嬸子洗澡衝涼,燒人家晾曬的衣服,還有次跟人打架,把人眼睛打瞎了。他媽也不管,錢也不賠。後來讀初中時,就在社會上混,結果得罪了人,在鎮上被人拿刀紮了,這才回村裏。”


    王博聽得頭疼,這些事有什麽好說的?


    “他以前還有個相好的,十多年前的事了,因為他賭錢輸了,把人家送去縣裏做小姐。”


    這就有點不地道了,也就是相好的就這麽幹?


    “後來人家在發廊裏遇見個南方的小老板,就跟人跑了。”


    “你打哪兒打聽到的?”


    “就村子裏轉轉問到的,我一說是問秦貴的事,他們就都說了。”


    也看你是鄭連城的秘書才說的吧?王博看秦貴扭頭看過來,也不知是不是聲音大他聽見了。


    “這幾座山昨天就爬過了,秦貴你帶白總、修總上去看看吧,我們在山下等你們。”


    “那行,二位請吧。”


    秦貴聽沒聽見王博不知道,但池然肯定聽到了,他靠著棵柏樹就說:“鄭秘書,你要不想秦貴做向導,就早該跟秦解放說。”


    “我倒沒那個意思,他帶路也沒什麽,是吧,王總?”


    王博嗤笑一聲:“你還打聽到什麽,都說出來吧。”


    “秦貴曾經偷偷摸摸跑到秦來順家,趁秦來順不在的時候,差點把單冬娘給強了。”


    這讓王博和池然都一愣,合著昨天的事不是第一次了?


    “單冬娘連呼帶喊,隔壁鄰居跑出來,才把秦貴嚇跑了。為這事,當時秦來順還找過秦貴,跟他打了一架。秦貴卻是個二皮臉,一點不在意,連秦解放也隻能罵他一頓,拿他沒辦法。”


    “現在被王總教訓了,他總該老實一段時間了。”


    王博皺眉:“秦貴這麽缺女人嗎?”


    他瞧徐姝麗、徐美君的眼神都不對,還兩次差點強了單冬娘,這是不是有毛病?


    “你想說他有性癮症嗎?”


    “我是說他沒有個伴侶嗎?鄭秘書?”


    鄭行誌搖頭:“他從小就那德性,村子裏的女人都躲得他遠遠的,不過,聽村裏人說,他在三河渡有個相好的。”


    “那不找那相好的去就行了嗎?”


    “那相好的前兩年死了。”


    “呃……”


    池然笑道:“怎麽死的?”


    “下河洗衣服的時候,山洪來了沒躲開被淹死的。”


    三河渡那地方,有三條河相匯,河麵還不小,明朝時更寬闊,要擺渡才能過河,這才叫的三河渡。


    現在河麵小了不少,交匯處也有二三十米寬,但那地方水幹淨,不少人都在那洗衣服。


    但山洪一衝下來,水瞬間暴漲十米,就是水性再好的也吃不消。


    經過筆架山那場山洪的王博清楚,這是大自然的力量,人力是無法抗衡。


    “那秦貴這幾年就沒女人?”


    鄭行誌小聲說:“村裏說他老去鎮上的歌舞廳跳黑舞。”


    黑舞?池然一臉茫然,王博輕咳聲說:“歌舞廳裏有一些女人,收錢陪人跳舞,一首歌幾塊錢。跳的時候,燈是關著的,能讓男人隨便摸,又叫摸摸舞。要有看中的,就去附近的酒店開房,當然,前提是價錢要談好。”


    鄭行誌豎起大拇指:“王總內行!”


    王博翻了個白眼,這又不是什麽值得驕傲的事。他都是讀高中時,聽同學說的。


    那是黃梁中學、黃梁一中一大堆高中生,都愛去那家歌舞廳,那裏麵陪跳的女人,年輕的也就十幾歲,年紀大的四五十的都有。


    省個早餐錢就能去摸幾把。讓這些沒開齋的男生嚐個犖腥,對她們來說,也算是慈善事業。


    而聽在池然耳中,對王博的為人更為不恥,一聽就知道他是常客。


    “那在歌舞廳裏有沒有相好的?”


    “這就不知道了,那歌舞廳一直都開著,裏麵的女人倒是換了一茬又一茬。”


    說著話,抽了幾根煙,白老三他們就下來了。


    “都是荒山石山,要種的話,得先引水,這可是大工程,王博,你說種小葉黃揚那些,我看不成。”


    “可以考慮種些耐旱的。”


    王博正聽著,秦貴就說:“前麵有條溪,要引過來也行吧?”


    他說的是幾百米外的地方,那是出了仙人山、渡仙崖這一帶了。王博聽徐姝麗說過,那條溪還不小。


    隻是不好引水,要想引水,一是要有落差,借高低落差,架起水管,把水分流引到這裏。再按要種植的地方,分別落水。


    沒有落差,就要用水泵了,那要花費的錢就太多了,一年四季開著,電費都是天文數字。


    要有落差的話,借重力引水過來,就是幾百米,也就一百多萬兩百萬的投入。


    二是就算那溪再大,這可不止一座山,好幾個山頭呢,引過來水了,那也無法解決幾座荒山的枯水問題。


    “地下應該有水,能不能抽地下水?”


    修東城一問,池然就搖頭:“現在國家對抽地下水的管理很嚴格,隨便抽水,罰款很重。”


    鄭行誌也說:“要抽水要由相關部門專門批複,如果實在不行要抽的話,我想縣裏會支持。”


    “那也不行,抽水太費電了,”王博否定了修東城的想法,“水還是個問題。先去三河渡看看吧。”


    修東城指向遠處的平地:“那裏倒是好種。”


    秦貴問說:“要不中午在村裏吃個飯再過去?”


    “三河渡離著也沒多遠,那裏就兩座山,我們先看平地的田,看過後再回來吃也不急。”


    秦貴也不敢說不,就說要不開車過去。


    “走過去吧。”


    王博想還回村裏開車,這邊也能走,還得繞一個大圈。


    一路邊走邊看,等到徐姝麗說的那條大溪時,王博就發現跟徐姝麗說的不一樣,這溪水源頭是在靠近山頂的地方,落差雖不大,可也有五六米了。


    “超過五米就可以引水了,水量也足夠多,就照顧不了所有的荒山,也能顧得了兩三個山頭。”


    白老三還是很有經驗,走到溪邊,看這四五米寬的大溪麵,就肯定地說。


    池然也是一臉驚喜:“要是能顧得了三個仙頭,一百多萬的引水工程,倒是做得了。”


    “還是要報水利局批複吧?”


    鄭行誌點頭:“我跟縣長匯報後,水利局一定會大力配合。”


    藥材基地是黃梁的大事,水利局不會拖後腿。


    水解決了,要種的藥材可選擇的餘地就多了。耐旱的藥材不是沒有,就是產量的問題,耐旱類的產量一般都不高。


    再來就是產量高的,就像是花生一類的了,花生殼也是中藥材,但價格就也便宜。


    需要找一個平衡點,王博說的那幾種複合種植的就不錯。


    “要是整片荒山都種上,預計有多少產值?”


    鄭行誌關心地問,王博看向白老三。


    “要是渡過了三年的培育期,每年能達到五千萬的產值。”


    “這麽多?”


    “兩千畝山地,不算多了。”


    白老三想起老家種的鐵皮石斛,那才叫產值高。


    說著話就到了三河渡的村口,河聲潺潺,三條河就在眼前,房子稀稀疏疏的落在河灘邊上。後麵就是三河渡兩座山之一的臨渡山。


    山勢平緩,最高處也不過三四十米,綠樹蔥鬱,與雞鳴驛仿佛兩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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