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齊兒張嘴就咬了王博肩膀一口,抬手給了他左肩一巴掌。


    “痛,痛啊!”


    “知道痛啊?知道是饒光晨幹的,為什麽不告訴我?”


    孫齊兒是真生氣了,饒光晨是特種兵,還是精銳中的精銳,特種兵中的兵王,跟他肉搏?你把自己當成是什麽?武林高手?還是變種人?


    這是沒出事,要是死了,那她可不得傷心死?


    再說,要去也得帶好人手啊,馮思加小武不帶,你帶個白老三?一米七不到,帶過去讓饒光晨打地鼠?


    “好啦,不是沒出事嗎?”


    瞧著她殺人的眼神,王博求饒的摟住她要吻。


    “滾開點。”


    孫齊兒推開他湊上來的身子,雖然是在車裏,也沒外人,馮思加在幾步外抽煙,可也不能讓他胡來。


    “你看你,還推我,大不了,不收你利息好了。”


    “去死啦!”


    孫齊兒一翻身,就被他抱緊,掙紮一會兒沒用,就一掐他胳膊,這才掙脫下車。


    “今天不能便宜你,得讓你記得教訓。”


    “喂,你來看我,就為了給我教訓?”


    “要不然呢?”


    孫齊兒倒想起一件事了:“專家會診拿不出什麽解決方案,先把你刺到饒光晨腦部的針取出來了,等觀察幾天再說了。或許能讓饒光晨恢複記憶也說不定,到時你就慘了。他那幾個叔叔可不好惹的。”


    王博無所謂的動了動嘴,孫齊兒就帶上馮思加上了另一輛車走了。


    要能讓饒光晨恢複記憶,我倒佩服這些專家了。


    幾天後,許湘先離開了醫院,臨走前,給了王博一個大大的擁抱。


    “我不會告訴姝麗姐姐,你和蘇姐姐的事。”


    人小鬼大啊,王博笑著看小武開車送她去金陵。


    蘇曖茶也好了許多,還能自己吃飯了。


    “你說這是什麽?”


    她指著槍傷問王博。


    “男子漢的勳章?噢,不,男人婆的勳章?”


    “嗬,這叫警察的獎狀。”


    王博枕在床上,住了五天,人快生鏽了。


    “又算立功了吧?要不升你做所長?”


    “就發了兩萬塊,哪那麽容易做所長?”蘇曖茶臉也消腫了,還有些擦傷在臉頰上,“寧所說你沒危險了,讓我養好傷就回去。”


    “舍不得?”


    王博看過去,這幾天許湘也在病房裏,蘇曖茶的傷還沒好,倒是憋得難受。


    現在許湘走了,病房裏就孤男寡女的,讓他動了心思。


    “你眼神不對,”蘇曖茶注意到了王博眼裏的熾熱,拿筷子敲飯盒說,“我腿還疼著,你別想亂來啊。”


    “側著來就行了……”


    “我去找醫院換房。”


    “病房緊張啊,昨天還送進來兩個老的,一晚上都沒熬過去。”


    天越來越冷了,南方許多家裏沒曖氣,鬼門關難熬。醫院倒是有曖氣,就是不蓋被子也不冷。可是早上的時候曖氣壞了,隻能把被子蓋上。


    “滿腦子的醃臢,你找姝麗去吧。”


    蘇曖茶吃過飯,把飯盒一放,就悶頭大睡。


    醫生來巡房時,她都沒醒來。等燈關了,隻剩下走廊上幾盞小燈亮著。


    蘇曖茶已睡得死沉,就感覺腰上一隻手伸過來。


    “擠一擠。”


    “都說了別鬧了,你還爬過來。”


    王博抱著她也沒幹別的,就安靜的躺著,好半晌,才說:“謝謝你。”


    “謝什麽?”蘇曖茶心弦一顫,扭頭看他。


    “那天在停車場,要不是你,我早就……”


    “這話要我跟你說,你可以逃走的,還回來救我。”


    蘇曖茶睜大眼,盯著離她就幾厘米遠的王博。


    “我要不回來,我下輩子都睡不安穩。”


    蘇曖茶掐他:“你過來我才睡不安穩,你快過去。”


    “冷啊!曖氣都沒了。”


    “所以我才縮在被子裏,這被子太小,你一進來,都漏風了。”


    “抱著就不冷了。”


    蘇曖茶反抗不了,被他緊緊摟著,想到他剛說的話,又不好再趕他走。


    可一晚上都沒睡好,等王博下床去打飯,她才籲出口氣,把頭都縮到被子裏,要補個覺。


    迷迷糊糊中,就聽到走廊上王博在跟人說話。


    “老蕭,你來請我去,我呢,也不一定有辦法。”


    “整個江南的醫生都過去了,有名的專家,大國手,都看過了,說沒辦法,你是最後的希望了。我這才不要老臉,跟他們打包票,過來請你。”


    王博拿過病曆和拍下的片子,仔細地看著。


    蕭乾安一臉希冀地看王博臉色。


    現在饒家催得緊,一幫腦科專家不說,又陸續請來了一些神經科、內科專家,被鎖在醫院裏,要拿方案出來給饒光晨治病。


    但拿出的方案,饒家都不滿意,饒家人放話了,不拿出治療方案誰都不能走。


    蕭乾安地位高,也費了些口舌才過來的。


    就想請王博試試,試得好最好,試不好,那也能讓他全身而退。


    這些可都是專家,手下都有待治的病人,排手術都排到年中去了,這一耽擱,可不是他饒光晨一個人的命,是好幾十人上百個病人的病啊。


    “怎麽樣?”


    “高手呐,高手!”王博感慨道,“你看這銀是從百會穴灌下去的,在海馬區繞了一圈,明顯是在那裏影響了患者的記憶。”


    “對啊,我們也是這樣分析的,”蕭乾安也感慨,“隻可惜雖然現代醫學昌明,對於大腦的探索還處在初級階段,很多地方還有待研究發現。”


    “大腦中影響記憶的區域,除了海馬體還有大腦皮層的信息交流,甚至是每一個腦細胞中都帶有記憶信息,想要救饒光晨,隻能從這裏著手。”


    蕭乾安是中醫,對於這些認識反倒沒王博深入。


    “你和饒光晨認識吧?”


    “算是點頭之交吧,山洪的時候,他幫了我的忙,他又被人傷了腦部,從哪裏說,我都義不容辭,必須要幫他。這樣吧,老蕭,我中午就過去。”


    蕭乾安老懷大慰,王博不單年輕,醫術高明,還有一顆仁者之心,他受了傷,還不忘幫病人,這才是合格的醫生嘛。


    “你手臂有傷,能開車嗎?”


    “我讓人送我去吧。”


    “那行,我在省人民醫院等你。”


    “到了我就給你打電話。”


    “好的。”


    一回病房,蘇曖茶笑得肚子都快痛了。


    “還高手,那高手不就是你嗎?”


    “我就不是高手了?”


    王博把病號服換下來,蘇曖茶就問他:“你真要救他?”


    “當然要救,我能眼睜睜看著他吃苦嗎?”


    “真的假的?”


    王博笑了一聲,就打電話讓白老三過來。


    “靠,你治了饒光晨,饒家人能放過你?人可是你打的?”


    “你就沒動手?”


    “我……你打算怎麽救?”


    “先看看人吧。”


    蕭乾安能在會診的專家之列,一是因為他的名氣,二是他一來就說那藏在腦部的針頭有可能是針灸用的,這才把他留了下來。


    但他說有個更厲害的針灸專家過來,專家們就有點不以為然了。


    連饒光晨的小叔饒盡平看到王博的模樣,也懷疑蕭乾安是不是老糊塗了。


    “饒總信不過我是吧?”


    王博上來就直說,饒盡平皺眉道:“王大夫什麽意思?我饒某人信得過蕭老。”


    “不如我給你把個脈?”


    “有勞。”


    專家們都湊上來看,王博一搭上手,閉著眼過了不到半分鍾就說:“饒總是不是有腸胃病?腸燥症?睡眠也不好?有輕微失眠?血壓偏高?還有些食欲不振?”


    饒盡平一驚:“你怎麽知道?把脈把出來的?”


    “除此之處,饒總還有內火過旺,肝火鬱積的情況。不是什麽大問題,我開個方子就能解決。”


    王博微微一笑,讓人有如沐春風之感。


    饒盡平這時也信他了,至少有點能耐。


    “我聽蕭老說你是中醫世家?”


    “不敢當,我並非家傳的,我有位好師父。”


    “敢問尊師在何方?”


    “家師去年仙逝了。”


    饒盡平還想讓王博請他師父過來,這時隻得說:“可惜了。”


    “沒事,我已青出於藍,家師死時也無悔恨。”


    “那就好,你先聽聽大家的意見吧。”


    專家們的意見無非是動手術,有的還提到用輕度電擊刺激海馬體的辦法。但莫衷一是,並沒統一意見。


    饒盡平就說:“聽聽小王的意思吧。”


    王博指著片子說:“既是用針刺入腦部造成的失憶,我想還是用針灸的方式來恢複。針從百會而入,百會為諸陽之會,百脈之宗,為各經脈聚氣之所在,穴為陽性,又陽中藏陰。以針破穴,造成經氣混亂,從而讓腦部受損。要以我的判斷,可以用針將氣重新調整。”


    “能夠恢複記憶?”


    “長期記憶可以恢複一些,短期記憶就不行了,這幾個月發生的事,他記不住。”


    饒盡平大喜:“那就行了,少幾個月的記憶也沒什麽。”


    有專家還想要爭辯,蕭乾安就拍桌子說:“你們也拿不出個章程,現在王博來了,先讓他試試,要是不行,你們再上。”


    也隻能這樣了,饒盡平出去給饒光晨的父親打電話。


    “老蕭,這人能憑一根針就讓人失憶,是個高手啊!”


    “確實高明,我遠遠比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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