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芬正沉浸在往事的傷痛中,冷不丁旁邊一個聲音傳來,並遞給她一張餐巾紙。


    林芬詫異地扭頭一看,原來是上次去龍城遇到的那個向日葵。


    “向日葵?”林芬十分驚訝。


    上次也是在去龍城的動車上遇到,也是與他坐同一排座位,這次居然又是。


    “好巧!你居然又和我同座?”林芬笑著接過餐巾紙,一邊擦淚,一邊高興地說。


    “什麽向日葵?是誰告訴你我叫向日葵的!你究竟是哭還是笑?你這臉變得可真夠快的呀,前一秒都在哭,後一秒居然就笑起來了。”向日葵假裝生氣地說。


    林芬吐吐舌頭說:“你又沒有告訴我你叫什麽名字。”


    “這就是你可以隨便給人家取綽號的理由嗎?”向日葵仍然不依不饒。


    “那……那你想怎麽樣?林芬有些氣虛,像個做錯了事情的孩子低著頭,一副認打認罰的樣子。


    “好,罰你吃掉這個麵包。”向日葵像變戲法似的拿出一個麵包,遞給林芬。


    林芬瞟了一眼麵包,眼神立刻明亮起來:“哇哦,羅莎麵包?我喜歡!”幾乎是搶過來的,一把撕開,餓狼似的往嘴裏送。


    居然還有這種懲罰方式,哈哈,來者不拒,多多益善。


    林芬邊吃邊暗想,直吃得嘻嘻發笑。


    向日葵斜眼看著她,一副恨鐵不成剛的樣子。


    “還有沒有?”林芬居然直接開口要了。


    早上走得急,忘了吃早點,此刻倒還真的有些餓了。


    “沒有!”向日葵沒好氣地說。


    卻站起來,從行李架的包裏掏出來一瓶水遞給她。


    林芬一點也不客氣,接過來就往嘴裏送。


    “你可真是膽子大,對於我這樣一個陌生人的過分殷勤,你一點也不防備,你就不怕我迷暈你,把你賣掉?”


    “我們陌生嗎?”林芬沒心沒肺地說。


    “我們認識嗎?”向日葵不客氣地反問。


    林芬無語凝噎。


    最後一口麵包一下子哽在喉嚨裏,如同雞肋。


    “好像也是哈,我們好像也不認識,我都不知道你名字呢。”林芬訥訥地嘟囔。


    “可我怎麽知道你叫林芬呢?”向日葵將胳膊撐在座椅後麵的擱板上,看著她笑眯眯地說。


    “啊?怎麽可能?你怎麽知道我叫林芬?你真的認識我?”


    林芬覺得自己的腦子不夠用了。


    其實她一向還是比較靈活的,隻是,好像每次遇到這個人腦子就短路了,就遲鈍了。


    “嗯,這是為什麽呢?”對方好像特喜歡看林芬這副茫然的樣子。


    “我……我哪裏知道。你還知道我什麽?你是通過哪種渠道打聽到我的?”林芬氣呼呼地說。


    然後,腦子裏突然靈光一閃,驚呼道:“啊!你會不會是跟蹤我的?為什麽這麽巧,每次你都會在我旁邊?”


    這個念頭一跳出來,林芬嚇了一跳,趕緊往窗戶那邊一縮,與對方拉開了距離。


    “哈哈哈!”向日葵笑起來。


    “你笑什麽笑什麽,是不是被我說中了?我告訴你,現在是法製社會,你不要亂來啊,我會報警的啊!”林芬恐嚇他。


    “哈哈哈!”向日葵笑得更厲害了,他一隻手還捂著肚子。


    “嗬嗬,你說你,你這個人可真是翻臉比翻書都還快,你剛才都吃了我的麵包喝了我的水,這會又要報警,你說你,有你這麽惡毒的嗎?”


    林芬一聽,臉一時紅到了脖子。


    好像是這麽回事呢,自己剛才都當他是熟悉得不得了的人,這刻又說報警,好像是不太地道。


    見林芬不說話。向日葵也不說話了,他從口袋裏掏出一張動車票,遞給林芬,示意林芬看。


    林芬瞟了一眼,戒備地問:“這是什麽?”


    “你看呀!剛才給麵包你,你一下子就搶過去了,這會怎麽不搶了?不好吃?”向日葵又笑她。


    林芬覺得臉上火辣辣的,又氣又羞,但是又無計可施,她恨恨地抓過那張火車票,看了一眼,隻是一張今天與她同一時刻出發,同一個車廂的動車票而已,並沒什麽異樣,又伸手遞給他說:“不就是一張票嗎?有什麽好看的。”


    “小姐,拜托你認真看好不好,票上有名字的。”對方搖著頭解釋,那神情,表示極度無語。


    聽他這麽說,林芬又仔細看了看票,發現票上標注的名字是:何子熠。


    “何子熠?名字不錯啊,誰啊?”林芬說。


    “小姐,你能不能用點腦子?我給你的票,當然是我的名字啦!現在都是實名購票你不知道?”何子熠簡直要崩潰了。


    “啊,哦哦,對哦對哦。”林芬高興地說。又仔細地看著票上那三個字,覺得好笑極了。


    “你說說你,這腦瓜子完全就是少根筋的狀態,你父母怎麽放心讓你一個人跑出來。”何子熠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


    “你說什麽呢,你不要一副閱人無數的樣子好不好,你別看我不操心,我過的橋可比你吃的鹽都多。”林芬理直氣壯地說。


    “哎喲,我好怕怕喲。”何子熠誇張地說。


    林芬哼了一聲,不再理他。


    心裏,卻悄悄地樂開了花,也暗自納悶不已。


    真的,與這個人才兩麵之緣而已,但是無端地覺得踏實,安心。好像有他在,自己就變成了孩子,什麽心也不用操,什麽事情也不用想。


    怎麽會這樣呢?


    活了三十幾年,除了青少年之前的那段時光,享受爸媽的寵愛,過了一段公主般的生活後,以後的每一天,她都必須事事親力親為,好像有操不完的心,做不完的事情。


    有時候,真心覺得累,想找個依靠,可是她不知道依靠在哪裏,許多次的夢裏常常夢見自己靠在一個人的懷裏,可是醒來後,什麽都不記得了。


    而這個人,何子熠,看上去也就二十五六的樣子吧,一個僅僅兩麵之緣的人,居然就讓她找到了夢中的那種有人依靠的踏實,幸福感。


    “又在想什麽?”何子熠拐了一下林芬。


    林芬從沉思中醒悟過來,臉又紅了一下,倉促地說:“沒,沒想什麽呢。”


    “給,你沒吃飽吧,剛摘的水果,快吃!”林芬僅僅發了一會呆,何子熠不知道就從哪裏弄來了一個水靈靈的大梨子。


    “啊!你從哪裏弄來的?好新鮮喲,真的像剛摘的呢。”林芬欣喜地叫道。


    “什麽叫好像剛摘的,分明就是剛摘的好不好?”何子熠不高興地辯解。


    “你怎麽知道是剛摘的?”林芬也不甘示弱。


    “這個村子附近有果園,剛才火車停的時候,人家送上來的。”何子熠說。


    林芬這才想起,剛才有旅客起身魚貫走過,火車好像確實有停過。


    “為什麽跟你在一起我就覺得我成了十足的傻瓜?”林芬一邊吃梨,一邊詫異地說。


    “因為你本來就是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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