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曉寧輕輕說道:“知道,她們還跟我說,讓我來策劃,一起離開。這給越獄手冊的人算是找對人,這個女囚一直在想辦法越獄。她是我其中的一個手下,管著兩個監室的小頭目。”


    我說道:“哦,好吧。放心我不會跟人家說這個事的,絕對不會。可我怕她們,就是管理監獄的那些人來逼著你,說你是知道的話,怕你誤會是我說出去的。”


    高曉寧說道:“我知道你什麽人品,別跟我打預防針,我相信得過你,不然我也不會跟你說。”


    我說道:“哦,好,謝謝信任,被人信任的感覺真好。”


    高曉寧說道:“知道我為什麽知道了這些事,不勸阻她們,也不報上去嗎。”


    我說道:“你是她們大姐大,你報上去,說自己的小弟要越獄,這你還怎麽當老大是吧。至於你不勸阻?難道是希望她們能逃出去了?”


    高曉寧說道:“這個越獄手冊我也都看過,逃出去的可能性不算很大,她們也算是幸運,我為什麽要去冒險呢?即使逃出去監獄外麵了,又能跑多遠?天羅地網,跑不了的。我好好坐在這裏減刑,早點出去。我跟她們說過,很難,不算是阻止吧,心裏很想阻止,因為她們根本跑不了。”


    我說道:“她們還冒險選擇逃跑。”


    高曉寧說道:“在這裏關久了,這種想要逃離的迫切滋味,隻有我們自己才知道。哪怕是出去一天,都是幸福的。”


    這倒是,這些都是刑期十幾年以上的女囚們,刑期長,看著出獄的日子遙遙無期,在這裏度秒如年,坐不住了,想外麵的世界,想外麵的人,想吃想喝想家人想自由想男人,總之,外麵的一切都是好的幸福的,一顆被禁錮而漸漸枯萎的心,一旦想到能出去,誰不蠢蠢欲動,膽大的和已經受不了的,立即付諸行動了。


    我點頭,同意高曉寧的說法。


    出去一天,都是幸福的,自由一天,也是幸福的。


    但是她們將會麵臨更加嚴重的刑罰。


    隻是那時候的她們,加一年兩年,感覺都是一個球樣,沒什麽概念了。


    高曉寧說道:“不阻止她們,還有另外一個原因,我就是想看看她們逃出去。”


    我說道:“你不是說她們很難逃嗎,還看著她們逃出去。”


    高曉寧說道:“有成功的概率,她們還真的逃出去了,如果不是防暴隊趕到,她們早跑五分鍾,應該不止是兩個人跑了而已。”


    我說道:“這你這麽說,你的話也挺有點矛盾的,又擔心她們越獄逃了被抓回來加重刑罰,那又還想看她們跑了?”


    高曉寧說道:“不這樣子,她們怎麽知道你的重要性?假如是你管監獄,這些事不可能會發生。我讓手下去傳出去了,不然的話,她們怎麽會找你來找我談話?”


    我恍然大悟。


    高曉寧,也真是個人才啊。


    並不是冥冥之中有注定,也並不是突然而來的越獄事件,而是這個事,有幾方在操作的。


    我問高曉寧:“謝謝你了,她們現在果然看重我了,那我想問一個問題,這越獄手冊,誰給的?”


    高曉寧說道:“給我一支煙。”


    我給她煙,給她點上,她自己拿了打火機自己點上了。


    她說道:“這我真不知道。”


    我說道:“我最主要的目的,就是來查這個。”


    高曉寧說道:“如果我知道我一定告訴你,那件囚服到底怎麽來的,我的人也都不知道。莫名其妙的,那個給囚服的人,是你們的死對頭,是之前的舊監獄長吧。”


    我說道:“是她之前的那些人,但是舊監獄長和甘嘉瑜都已經被抓了,這些人還有那麽大的能量。”


    高曉寧說道:“她們黨羽很多。甘嘉瑜也好,舊監獄長也好,都隻不過是別人的棋子。”


    我說道:“這倒是。”


    那就是上上上層次的人,是我無法接觸到的,賀蘭婷才能知道的人了。


    隻是甘嘉瑜和舊監獄長作為監獄和上上上層的人的紐帶,已經被斷了,卻還有人在監獄裏搞出這樣子的事,監獄裏這些個小勢力,還是有點能量啊。


    高曉寧說道:“如果我知道,我真會告訴你,讓你立功。我們都希望你能回來監獄,這是我們的私心。”


    我說道:“謝謝你謝謝你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就是試圖越獄的十五個女囚,抓回來了十三個,還有兩個逃出去了,她們之前有沒有和你說過會跑去哪兒。”


    高曉寧笑了笑:“她們出去了,想要去原定計劃去的地方,哪會輕易去得了。有的人說逃了後,到邊境想辦法出境,就算獻身自己也要出國,有的人說逃了後去殺掉仇人全家,有的人說逃了後去看望年邁生病老父母,有的人說去看還在讀書的孩子。說去哪兒的都有,一個人說去好幾個地方。”


    我問:“那十三個抓回來的我不管,我隻想知道那兩個女囚有沒有說去哪兒。”


    高曉寧說道:“這你讓她們去問問抓回來的那十三個才知道,問我,我不知道。即使我知道,我也不會說。”


    我說道:“這麽說的話,就是如果你知道,但是你不說。”


    高曉寧說道:“可我真不知道。如果我知道,我也不會說。”


    我說道:“好吧。喝酒。”


    和高曉寧一起喝了一瓶半的紅酒,然後才散的。


    我有些暈乎乎的。


    回去給賀蘭婷匯報了這些。


    賀蘭婷聽了之後,沉默。


    我說道:“我幫到你的隻有這些了,在外麵,我盡量讓我們公司的人幫你找人。”


    賀蘭婷沒說話。


    我說道:“多嘴一句,這事兒監獄最後會怎麽解決?”


    賀蘭婷看看我,說道:“這幾天能抓回來,徐男下台,過一兩個月抓回來,徐男等幾個主要負責領導會被撤職,如果抓不回來,監獄的領導組都要滾。很有可能是這樣。”


    這事情可鬧大了。


    這幾天能把人抓回來的話,徐男下台不要緊,賀蘭婷找自己人頂上去當監獄長就行,可是如果過一兩個月還抓不回來呢,抓不回來的話,監獄的領導組都要滾蛋,那豈不是給了競爭對手回去的機會了?


    好不容易打下來的這片江山,又要易主了?


    明顯現在就是競爭對手,就是我們的敵人盯著賀蘭婷盯著監獄做出的計劃,他們大肆宣揚,生怕天下人不知道,他們猛攻監獄,從上到下集中一切能集中的力量處處施壓,萬一越獄犯抓不回來,完了,監獄江山必定易主。


    我是萬分舍不得的,當時從進監獄開始,整整拚了好幾年,用著小命去拚的,付出了那麽多,才把監獄搶到手,這裏麵,死了多少人,流了多少血,出了多少事,費盡心血絞盡腦汁,才搶過來的。


    賀蘭婷說道:“高曉寧不知道她們逃哪兒嗎?”


    我說道:“她不知道。她說她們出去了,有的說去殺仇人的,有的說去看望家裏生病老人,有的說逃去邊境出國的,什麽的都有,你隻能去研究一下這兩個越獄的犯人的經曆,然後再分析判斷她們會逃哪兒吧。”


    賀蘭婷說道:“是不是她知道,她不說。”


    我說道:“她真不知道。”


    賀蘭婷說道:“監獄裏她們商量越獄的這些事,高曉寧應該是知道。”


    賀蘭婷猜的沒錯,高曉寧一開始就知道自己的人在計劃越獄了。


    我說道:“我沒問。”


    我答應了高曉寧不說出去的。


    賀蘭婷說道:“她不可能不知道,她沒和你說?”


    我說道:“沒有。”


    知情不報是有罪的,我要說高曉寧知道了卻不報上去,她恐怕要受到連累。


    做人難啊,搞不好,兩頭都不是人。


    賀蘭婷說道:“在這之後,她們犯人放出風來,說如果你在的話,不會發生這樣子的事。”


    賀蘭婷的雙眼,直勾勾的看著我。


    我說道:“你這語氣,你這態度,你這眼神,意思就是說我一手策劃的了?”


    賀蘭婷說道:“根基很深。”


    我說道:“你懷疑是我搞的?這女囚越獄,是我一手策劃?”


    賀蘭婷說道:“高曉寧不知道她手下要越獄的事?”


    賀蘭婷認為我不和她說實話了,高曉寧是知道,但是我說了我不會告訴別人,包括賀蘭婷,如果我說了,高曉寧豈不是有罪。


    我說道:“犯人都已經逃了,幹嘛要問這個,她知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她不告訴我。還有一點,我問你,你是不是懷疑我一手策劃的女囚出逃。”


    賀蘭婷說道:“我懷疑高曉寧也一起參與。”


    她說了她的心裏話。


    我說道:“她沒有。如果你懷疑,你可以找證據。如果你覺得她是為了我這麽做,和某些我們的敵人勾搭然後策劃越獄,你也可以去查證據。不關高曉寧的事,這就行了,隨便你查。高曉寧也不會越獄,她沒那麽傻。”


    如果高曉寧一起策劃,那賀蘭婷自然會懷疑高曉寧和某些監獄裏麵的人勾在一起,但是高曉寧並沒有越獄,憑什麽懷疑高曉寧?


    不過高曉寧有一點做得實在不讓賀蘭婷不對她懷疑,就是放出風來,如果我張帆還在監獄,哪會發生這樣子的事。


    這樣一來,賀蘭婷也會想著我和高曉寧有什麽掛鉤。


    甚至覺得高曉寧搞的這個目的就是為了逼著她把我請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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