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他說道:“那你可以告訴我,怎麽洗脫自己的罪名呢?你們都已經假設我是販毒的了,我該怎麽做?”


    他笑笑,很有耐心的說道:“說到維權,就像你剛才一樣,反抗,抗拒,甚至說,還想著事後報複,那是沒用的。辦案人員有和藹的,有嚴厲的,有罵人的,有傷人的,有打人的,甚至粗口暴打的,你能做的,隻能是忍,我不是說,要忍氣吞聲,而是要你盡量配合他們查案,他們已經假設你是販毒人員了,你在監獄裏也應該知道販毒的很可惡,你不能對販毒的有好臉色,我們更不可能有。你也別說,我是在給我們辦案的人員說話,我其實就是幫你,第一點,保護好自己,這個時候,被查出你帶毒,你已經是重大嫌疑犯了,你要對辦案人員說明情況如何,配合他們工作,隻要你願意配合,不像剛才那樣抗拒,辦案人員不會給你什麽苦頭吃的。然後,你要好好想想,所有的細節,都跟辦案人員說,而且,這個時候,辦案人員應該是把你手機裏的所有的通話記錄,短信等,都查了一遍,當然,我現在希望你的手機沒有任何的疑點。”


    我說:“我沒有把手機交給你們啊?你就算拿到我放在哪裏的手機,也不能開鎖啊。”


    他說:“我們有辦法查得到的。開鎖那都很容易了。”


    我愕然!


    這幫家夥,真的是要逆天了。


    怎麽查得到我手機放哪裏?我手機放青年旅社那裏的,他們真拿到了我的手機嗎?


    我再次問:“你說真的假的啊,拿到了我手機?”


    他說:“是,估計已經看得差不多了。包括你近段時間所有的通信記錄,短信內容,我們都查完了。”


    我說:“真是厲害。”


    他說道:“如果,你手機裏,和一些號碼很頻繁的通話,有著很多次的通話記錄,但是這個號碼我們無法查到是誰,無法查到號碼持有者,或者有一些很奇怪的短信,那麽,情況將會對你非常的不利,如果沒有的話,恭喜你,你的嫌疑被洗去了一半。至於到了後麵,怎麽配合,辦案人員會教你怎麽做。查案這些東西,說白了就是比挖祖墳還挖祖墳,掘地三尺,怎麽查我就不方便告訴你了。但隻要你配合,理論上來說,很少有可能出現被冤枉的案子。反正就是很浪費時間,但是沒有辦法,這種事情本來就很麻煩,誰讓你撞上了?你要做的,就是忍耐,平心靜氣,接受調查,配合工作人員調查,如果說你被打了,覺得自己委屈想要維權,你後麵可以去找律師。”


    聽完他一番話後,我心裏的壓力放下了不少。


    他們查我的手機,也查不到我和誰要販毒什麽的通話記錄和短信啊,那不是嫌疑洗去一半了。


    但是,所謂的洗去一半,隻是一半。


    我問道:“就算通話記錄沒有,短信沒有。可是找不到到底是誰在裏麵藏毒的,那我還是嫌疑犯,我還是被當成最大的嫌疑犯不是?我還是會被判刑是不是!”


    他說道:“出現這種情況的幾率很小。”


    我無奈的自言自語道:“那還是有幾率,我可能就是其中一個。”


    像我這種情況涉嫌販運毒品犯罪,是一種嚴重的刑事犯罪,曆來都是嚴打的對象。完全不知情攜毒不會作犯罪處理,但須充分證據證明:你與托運人不認識或無關係;與收貨人不認識或無關係;對托運物品是什麽不清楚等,不僅是說,還有其他人證或物證。


    現在,我有什麽人證物證證明自己是清白的?


    我問道:“大哥你可以告訴我你叫什麽嗎,如果能沒事出去,我請你喝酒。”


    他說道:“等你沒事出來再說吧。”


    他出去了。


    沒多久,又開始對我進行新一輪的審訊,當然,還是什麽也審不出來。


    我本來就沒有藏毒帶毒,審訊能審訊出什麽呢。


    但是,毒就在那裏,誰幹的,總要有個著落。


    還好不是海洛因,是冰毒,量不是很大,但也可以弄個七年以上的徒刑了。


    他們對我透露,司機和梅子都一口咬定他們什麽都不知道。


    我也咬定什麽都不知道。


    三個人是最大的嫌疑,三個人都有嫌疑。


    大家都搞不清楚到底是誰幹的了。


    而我還懷疑的是,是不是真有人進去我辦公室換掉一條煙還是什麽的。


    但是那麽短的時間,不會的啊。


    唉,我的心好累。


    整個晚上,我都是在做噩夢,尤其是最後一個,直接把我嚇醒了。


    我夢見我的家人,父母,姐姐,他們站在路邊送我。


    我是被押在了一輛卡車上,被反綁著,武警押著,然後胸前一個牌子,畫一個x,然後一路開車過來,首先看到的是村裏的人,然後是小學的全班同學,然後是初中同學,然後是高中同學,然後是大學同學,他們都靜靜的看著我,我的父母姐姐家人追著我大哭大叫我的名字,我哭著跟他們喊著我要下車,我不去了。


    然後過來的,有人攔住了車子,我看見的是,李洋洋,謝丹陽,林小玲,賀蘭婷,柳智慧等等一大群的女人,然後有人喊,槍決!


    直接鏡頭切換到了被蒙上了頭,接著,砰的一聲,我的背好疼。


    我一下子醒了過來,我全身是汗。


    媽的。


    太嚇人了!


    我是靠著牆睡著的,我被銬著,我的背好疼,所以做了那個噩夢。


    唉,太他媽嚇人了。


    我感受到了一回被判死刑的痛楚。


    或許,被打死沒那麽可怕,被打死前那份恐懼才真正的可怕,我感覺自己差點都尿褲子了。


    身陷囹圄。


    我看著外麵的燈光照進來,心裏好難受啊。


    我當初就該聽從薛明媚的,直接不幹了,去外麵找個就算洗車的工作都比現在強,現在我落了個什麽?


    如果罪名成立,別說我受多少年監押在監獄的苦,就光是我家人和我自己的受世人的那份歧視,都足以讓我抬不起頭了。


    唉,我要是出去了,老子他媽不幹了!


    我真不幹了。


    我難受啊。


    撐著到了早上,才有人帶我去了衛生間,然後回到這破地方,有了早飯。


    吃過了之後,我等著他們繼續來審訊。


    結果一大早上過去了,到了中午,又來送飯的,卻沒有審訊。


    我奇怪了,就問給我送飯的那個警察,那個警察不是昨天那個,他沒對我說什麽,隻說他也不知道就走了。


    然後,睡了個午覺。


    冷冰冰的地上。


    還好不是冬天。


    媽的怎麽那麽殘忍,連個被子都不給我,這種地方好惡心。


    還好沒有蚊子。


    一切都還好。


    我想,應該比去監獄裏麵好吧。


    下午的時候,門開了。


    進來的三個人,都是警察,看樣子是老警察,五十歲左右,一臉威嚴的,是警官了。


    他們三人一進來,空氣味道都變了。


    變得嚴肅。


    變得擠迫。


    我有些難受。


    他們三個人又是坐在了那個地方。


    我坐在了他們麵前。


    中間那個人開口道:“張帆,對嗎?”


    這聲音,落地有聲。


    審訊犯人專用的口氣?


    一開口這股威嚴就讓犯罪嫌疑人害怕了。


    我說:“對,我是張帆。”


    他給我看了他的警官證,我還沒看清楚,他就說道:“這個案子以後交給我們來處理。”


    我不知道什麽情況,隻是哦了一聲。


    他說道:“你就老實交待吧,到底是怎麽藏毒進監獄的!”


    媽的我看他這樣子,還以為說要好好查案給我沉冤昭雪,可一開口就認定了我是藏毒進去的,就認定我是藏毒的!


    我說道:“我沒有!我是清白的!”


    他說道:“很多販毒的都不會承認自己販毒,你有證據證明你是清白的嗎?”


    左邊那個說道:“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在監獄工作,你不會不知道這個道理!別到時候重判了才後悔,那沒用!”


    我說道:“我本來就沒有做,為什麽我要坦白!我坦白什麽!我沒有做過!”


    他說道:“是不是要我們出具了證據,你才坦白?”


    我問道:“什麽證據?你們有我犯罪的證據?”


    這種氣氛下,如果我真的幹過犯罪的事,我都要說了,可是我真沒幹過,要我如何招啊!


    中間那人說道:“有證人指證看到你帶過類似毒品的物品進了宿舍,我們檢查了你的宿舍,發現了類似冰毒的粉劑物質!”


    我的心一下子沉到穀底,這幫人為了陷害我,甚至連在我宿舍都放了冰毒,這下不是徹底要弄死我了嗎。


    我這還能平安出去嗎?


    已經不可能了。


    我是真的要絕望了。


    我在墮入萬丈深淵的時候,有人敲門進來,在那個審問我的人耳邊說了幾句話,然後他說道:“什麽,是麵粉!”


    我一下子抬起頭來,是不是說我宿舍那些東西是麵粉?


    我宿舍有誰放進去過冰毒?又怎麽成了麵粉?真說的是我宿舍搜出來的東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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