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137還是139?


    又換了個數字打,還是錯。


    再換。


    尾號是8還是6?


    又換。


    “您好哪位?”


    我驚喜,果然是賀蘭婷的號碼!終於打通了。


    我說:“是我。”


    她聽出來了是我的聲音,說道:“什麽事?”


    我說:“我們剛才去伏擊馬玲,結果被她打得骨折了,現在在醫院,沒帶卡也沒帶錢,我朋友忘帶,我是帶了一點沒夠,醫院不給做拍片,他的小手指骨折了,你必須過來一下!”


    賀蘭婷說:“在哪。”


    我說:“骨科醫院。”


    我是用命令的口氣,沒辦法,王達都已經這樣子了,我都感到疼。


    我過去王達那裏,問道:“怎麽樣了?”


    王達說:“不痛了,隻要不碰就不痛了。”


    我說:“真的假的?”


    王達說:“真的。哎,媽的我突然想啊,要是人的手指手臂關節,能全方位無死角的旋轉多好啊!”


    我說:“哎別扯了。抽不抽煙。”


    王達說:“抽。你別這幅樣子,我怎麽看你都好像我快要死了一樣的?”


    我說:“對,你反正不會死,我應該去買啤酒來壓壓驚,高高興興的。”


    王達說道:“那你也太過分。你叫了誰來啊?”


    我說:“就那女的。”


    我沒告訴王達,就是賀蘭婷讓我們去伏擊馬玲的。


    王達說道:“那女的,是哪個女的啊?啤酒廠?”


    我說:“是。”


    “真有你的。”王達打了我一拳,然後自己啊呀喊疼起來。


    我說道:“媽的醫院也太不近人情了,如果你要是車禍重傷,沒帶錢沒親屬,是不是爬到了這裏要在這裏看著自己血嘩啦啦的流等死?”


    王達說道:“我有個朋友就在醫院,我也問過他這個問題,他說,首先要排除幾個疾病,嚴重的腹部閉合傷,四肢毀損傷,嚴重的顱腦外傷。這幾個病,有可能你錢沒有交上,就給你做手術。而其他的,不交錢,確實不能給你做手術。”


    王達告訴我,他的醫生朋友是這麽解釋的,很多人覺得醫生很殘忍,不先給錢就不給治病,難道要看著病人痛苦?


    其實,繳不繳費,和醫生有半毛錢關係?催款什麽時候就成了醫生的工作?


    試想一下,一台手術,一般中等大小,從術前檢查到出院,上萬。也就是說,手術前,必須交上個萬八千的,手術才可以進行。一萬,雖然不一定家家戶戶都出得起,但絕大多數家庭都應該還是有辦法的。可是,如果一旦欠費出院跑了,醫生要按照比例扣錢的,比例看醫院自己定,最高的要扣50%,也就是說,1萬欠款,醫生扣5000。當然50%的是2b醫院。


    而大多數的醫院,扣款在10-30%之間。


    欠費的,主要有三種,一種是真沒錢,一種是家屬矛盾賴賬,還有一種是真正的賴賬逃跑了。試想下,醫生和我們非親非故,幹嘛做那些費勁還扣錢的事兒?手術失敗甚至還要賠錢。


    醫生的心也是肉做的,誰沒有心軟放過幾次水,欠著費就做治療了?多數是最後扣錢扣怕了,後來就慢慢的,變成這樣了。人性是最經不起考驗的。


    農夫和蛇的故事每天都上演,這個世界上的確是好人很多,占了大多數,可是偏偏一少部分壞人攪亂了一鍋粥。


    賀蘭婷來了。


    王達和我看到她的時候,都是眼前一亮。


    因為她確實很靚麗。


    她走到哪裏,都是一道風景線。


    她風風火火的走進來,然後到我麵前,掏出一遝錢給我:“夠嗎?”


    我說:“多了。”


    她說:“先去交錢。”


    她看看王達的手,說道:“這也沒什麽啊,隻是小手指斷了,我還以為哪裏骨折。”


    我原本已經走去交錢,聽到她這話,我轉身回來,罵她道:“我靠你怎麽講話呢!有你這麽說話的!”


    賀蘭婷看著我,說道:“我就是這麽說話,聽你說的那麽嚴重,我還以為腿斷了還是手臂斷了,才一根小手指斷了,喊得天塌下來的大事一樣,一個大男人,這點傷痛算什麽!”


    我說:“閉嘴!你有病吧!你來看到我朋友受傷了你還這麽講話嗎!”


    王達哭喪著臉說道:“兩位大神,我求你們了,麻煩先去交錢讓我去看病吧。”


    我說:“抱歉,差點把你給忘了。”


    王達說:“不是差點,你已經把我忘了。”


    我趕緊去交錢。


    然後送王達去拍片。


    我過來後,到了賀蘭婷身旁,說道:“謝謝,你可以走了,再見,不送!”


    賀蘭婷說道:“我是你敵人?”


    我說:“你講話我不喜歡聽,我朋友也不喜歡聽,所以,你可以走了。”


    她問我道:“他怎麽受傷的?你們怎麽辦事的,你們兩個大男人!你們打不過一個受傷的女人?”


    我說:“唉,往事不堪回首。我衝出去的時候,意外摔下樓梯,王達明顯打不過她,就被她打成這樣了。”


    她問道:“那你們連她一根汗毛都碰不到?”


    我點點頭:“是。”


    她異樣的,鄙夷的,鄙視的,盯了我有足足半分鍾,然後擠出四個字:“廢物飯桶!”


    我無奈的低頭。


    她又問道:“被她發現你是誰嗎?”


    我說:“我們頭上套著襪子,應該發現不了。”


    賀蘭婷從包包裏又拿出一萬塊塞給我:“給他的。”


    我有點不好意思:“我們辦砸了,還收錢,那多不好意思啊。”


    賀蘭婷塞了給我:“少假惺惺的。”


    我接過了錢說:“其實我是真的有點不好意思拿。”


    賀蘭婷說:“所以你們是廢物,飯桶。我怎麽說的?我說讓你找人,你就你們兩個自己上。是不是想獨吞了那份錢。“


    我更不好意思了:“怎麽連這點你都知道啊。”


    賀蘭婷深吸一口氣,罵道:“貪心!”


    好吧,我都認了。


    王達x光拍片出來了,果然是斷了,要手術。


    真的是要手術。


    我去交錢。


    交錢後,醫院方馬上安排手術。


    我坐在外麵等。


    賀蘭婷說道:“你自己等,我還有事,先走了。”


    我說:“哦。”


    她轉身的時候,愣了一下。


    她麵前站著一個高高的男人。


    我一看,媽的,又是文浩,這廝怎麽老是陰魂不散的。


    賀蘭婷沒跟他打招呼,徑直要出去,文浩擋住了賀蘭婷麵前,說:“婷婷,我看到你的車,就跟了進來。是不是你有什麽事啊?”


    我在後麵說道:“我和她來安胎來了,她懷了我的孩子。”


    賀蘭婷轉身一腳踩過來,我急忙閃開。


    文浩臉色一變,問賀蘭婷:“婷婷!他說的,是真的?”


    賀蘭婷說道:“讓開!”


    文浩看看頭上,然後笑道:“噢,怎麽可能,這裏是骨科醫院,小子,是不是被人打骨折了!”


    我說:“閉嘴!等下骨折的就是你!”


    賀蘭婷從他身邊過去了,他不屑的看了我一眼,追出去了。


    王達手術出來,已經是晚上十一點。


    我看著他包紮的手掌,問道:“怎麽樣了?”


    王達說道:“不怎麽樣,麻木著。”


    我說:“打了麻藥了?”


    王達說道:“廢話,不然不疼死人啊!”


    我問道:“是要住院吧?”


    王達說:“是,說要住院,觀察。觀察個屁,走,去喝酒。”


    我大吃一驚:“你說的玩笑還是真的?”


    王達說:“誰跟你開玩笑?”


    我說:“那你的傷,不養傷了?”


    王達說:“養個屁。媽的,喝酒。”


    還真的帶著我出去外麵大排檔,兩人都很餓了,點了吃的大吃起來。


    王達要了一瓶白酒。


    我說道:“媽的,還喝白酒,真不怕死?”


    王達說:“死?這骨頭斷了和喝白酒好像沒什麽衝突吧。”


    他倒下去滿滿一碗,然後倒給我,也是滿滿一碗。


    他說:“一瓶白酒一斤,才裝了兩碗。”


    我舉起碗,不好意思的說:“達哥,達大爺,每次我有事,都是叫你出來幫忙處理,有什麽問題,都是叫你。而且這次,還都害你這樣子了,真的很感覺對不住你。”


    王達也拿著碗說道:“喲喲喲,這說的是人話吧?咱們是什麽關係,你用得著講這些!娘的,自己罰酒一碗!”


    我毫不猶豫,端起就喝。


    他急忙抓住我的碗,然後大喊疼。


    然後說道:“放下放下!跟你開玩笑的,媽的你也不想想,你有事有問題找我,說明你在意我重視我,而且我有難的時候,誰幫我的?還不是你這小子!跟我講客氣話。你要是喝了這一碗,也行,那我陪你喝完!”


    我說:“還是別了,這樣子沒意思啊。慢慢來,細水長流,慢慢聊。”


    兩人幹了一口後,我拿出賀蘭婷後麵給的一萬塊錢,加上剛才拿的前麵一萬開了醫藥費還剩下的幾千塊,都給了王達。


    王達推過來:“這什麽鬼意思?”


    我說:“我們上司說,說我們沒有功勞有苦勞,這點算是。算是什麽賠償損失費還是精神損失費吧。”


    王達說:“喪葬費吧。”


    我哈哈笑起來。


    王達說:“你這上司真夠義氣,我們沒做成任務,錢照樣給,還有安家費。唉,慚愧。不過你放心,我找人幹了她!”


    我說:“這個事,從長計議,我先去申請一下,看她怎麽說吧。”


    王達說:“那也好。”


    兩人喝了一瓶白酒,感覺不過癮,又點了一瓶,然後喝了個天昏地暗。


    王達問我道:“你每天在監獄,說什麽幹心理學輔導,輔導什麽啊?該不是真的能救人吧。我學了幾年的心理學,都不相信這個玩意。”


    我說:“給你講個笑話吧。有那麽一個精神病人,整天啥也不幹,就穿一身黑雨衣舉著一把花雨傘蹲在院子裏潮濕黑暗的角落,就那麽蹲著,一天一天的不動。架走他他也不掙紮,有機會還穿著那身行頭打著花雨傘原位蹲回去,那是相當的執著。很多精神病醫師和專家都來看過,折騰幾天連句回答都沒有。於是大家都放棄了,說那個精神病人沒救了。有天一個心理學專家去了,他不問什麽,隻是穿的和病人一樣,也打了一把花雨傘跟他蹲在一起。每天都是。就這樣過了一個禮拜,終於有一天,那個病人主動開口了。他悄悄的往心理專家這裏湊了湊,低聲問:你也是蘑菇嗎?”


    王達哈哈大笑起來。


    笑著笑著,他又捂住手:“手痛,手痛。”


    我說道:“我每天開導她們,就是要了解她們想什麽,有什麽心理疾病,然後開化她們。引導她們。特別是那種想要自殺的,一定要救回她們。如果救不了,那我就麻煩大了。”


    王達一邊笑一邊問道:“還能開除你啊。”


    我說:“也許有一天真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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