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監獄外麵的大馬路,這下不知道該去哪兒了。


    給李洋洋發短信,她好久才回,說也許今天晚上回不來了,我問她什麽事那麽要緊,她說老家的老房子無緣無故塌了。


    我靠那麽要緊。


    我安慰了她幾句,不打擾她了。


    一個人,不知道去哪兒,望了望後麵死氣沉沉的監獄。


    媽的,隨便找個地方喝點酒也比回去好。


    市中心太遠,去鎮上吧,於是攔了一部摩的,討價還價的從八塊砍到了六塊,去了離監獄這裏沒幾公裏遠的郊區小鎮。


    當摩的路過一個岔路口時,我看到兩個熟悉的身影在岔路口的路邊。


    是康指導員和我們b監區的監區長,她們兩在這幹嘛。


    她們身旁是一輛轎車,好像陷進了路邊的泥地裏。


    看清確認是她們後,我讓摩的大叔掉頭回去。


    “監區長,康指導員,要幫忙嗎!”摩托車停下來,我問候分監區長和康指導員。


    “是你。”康指導員推了推眼鏡。


    “是啊好巧,我今天休假,要出去玩。需要幫忙嗎?”


    康指導員說她和監區長去鎮裏買點東西,過岔路時跟著一輛大卡車,大卡車擋住前麵視線,想要超車不小心超到了路邊。


    我看了看,沒什麽大問題。


    叫摩的司機大叔幫忙,這狗日的掉錢眼了,非要讓我加給他十塊錢他才願意幫忙。


    監區長二話不說掏出一張二十塊錢丟給他。


    他塞進口袋屁顛屁顛跑來幫忙。


    康指導員開車,監區長看著,我和司機大叔推車。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總算把車子搞出來,我和司機大叔的鞋子和褲子一身髒兮兮的全是泥巴。


    司機大叔哭喪著臉說二十塊錢給少了。


    監區長上了車,也不和我打招呼,康指導員對我說了聲謝謝小張踩油門就走。


    媽個比的趕著去投胎也不至於這樣沒禮貌吧。


    到了鎮上,我看著自己半身的泥巴,要找個地方洗洗才行。


    亂衝亂撞的就闖進了一條看上去挺繁華的街道,在一家寫著洗頭的理發店那裏我往裏麵看看,摸了摸自己頭發,自己的頭發也該理理了。


    然後進去了,店裏麵竟然沒人,當我喊了兩聲有人嗎之後,有個衣著暴露的女人出來了。


    然後跟出來了一個老頭。


    我奇怪了。


    “喲,還是個年輕的呐。”她媚笑著迎著我走過來,看著我半身泥,她說,“剛從工地下來呢帥哥?”


    “你這裏可以剪頭發嗎?”媽的這個店是不是那種店啊。


    “我們這裏主要是洗頭。”她加重了洗頭兩個字。


    我明白了。


    “有沒有相好的?”她嗲聲嗲氣的雙手伸過來要挽住我的臂彎。


    我搖頭準備逃走。


    “第一次來的吧,我給你介紹一個吧。九零後,漂亮,你們年輕人最喜歡的。你喜歡姐姐這樣的?姐看你就有眼緣。”


    “我是來剪頭發的,不好意思,我走了。”我急忙要走。


    她貼著我身上,白皙的半露的胸脯貼著我,讓我心跳加速。


    見我要走,她一把扯住我:“別急嘛。給你打個折好了第一次,一百二怎麽樣?兩小時外加全身按摩。包你全身舒服透。”


    她的手越挽著我的手臂越緊,我用力掙脫開了,跑出了外麵。


    她還跟著出來喊:“一百塊怎麽樣啊帥哥!”


    街道上走的一些人看著我,靠,我加速疾走逃了。


    出了那家店,往前走幾步,發現這一條街幾乎都是這種理發店,每個店裏的姑娘穿著打扮都是十分妖豔,我心裏明白了八九分,這就是傳說中大名鼎鼎的市郊x鎮紅燈一條街。


    在風聲鶴唳這種時刻,居然還有這樣一條街屹立不倒,敬佩。


    轉身離開了這條街,走到街尾轉角的時候,見康指導員開的車就停在轉角不遠處。


    康指導員和監區長來這裏幹嘛?


    車子裏並沒有人。


    康指導員和監區長來紅燈街?奇怪了。


    我想應該不是吧,也許隻是停車在這裏然後去辦事或者買東西。


    終於在拐角處找到了一家網吧,這個小鎮不是很大,主幹道也隻有那麽幾條,不過什麽網吧啊ktv剛才的理發店酒吧這些很多,也許是因為紅燈街出名,也許是因為這個鎮上有好幾個大廠。


    進網吧衛生間把下半身泥土弄幹淨,接著上了一會兒網,上網挺無聊,打打遊戲,更是無聊,便分別給李洋洋和王達發條信息,問她他在幹嘛。


    半個小時後她才回我,說今晚回不來了,讓我下周再找她,說她也很想我。


    我無奈的放下手機。


    王達就沒回複了,估計是快要忙死了。


    結賬下機,跑出去找了個大排檔,點了兩個炒菜,兩瓶啤酒自己喝。


    菜挺好吃的,比食堂好吃,要是在監獄裏有那麽個炒菜的小飯館,那就爽了。


    吃著吃著,見康指導員的車子開過去了。


    兩瓶啤酒不夠,又點了兩瓶再點了個紅燒肉,心滿意足的打著飽嗝坐摩的離開了小鎮前往女子監獄。


    這個摩的司機嘴巴特多,一路上都在問我大晚上的去女子監獄做什麽。


    實在是不厭其煩,我撒謊說我姐姐在哪裏上班,我去看姐姐順便和姐姐拿點錢。多嘴了一句說這個鎮上的紅燈街真旺。


    司機馬上說,這可真的是旺,好多廠妹啊什麽的都出來做生意,好多遠近的人都聞名而來,帶動了不少產業發展。


    我問這樣子的話為什麽上麵不查。


    司機說查有什麽用,查了抓了沒幾天又這樣子了,對他來說這倒好,因為來往的人多有生意做。


    回到監獄,我進了宿舍躺下一覺到天亮。


    早上上班,硬性規定去查房,每天早上必須查一次,出現什麽問題的都要記錄下來,哪個班查的哪個監室出現什麽問題哪個班負責。因為查房是早上,那些女犯人剛起來的,馬玲馬隊長說我是個男的早上去不方便,就讓我留在辦公室。


    我發現我給康指導員送禮後,不止是康指導員,就連馬玲馬爽這些人對我說話都沒了以前那股厲害的勁,是把我當自己人了嗎?康雪在這裏的能量真是不容小看。


    查房回來,那些管教什麽的大多又是去開會了,到底開什麽會啊我靠。百思不得其解。


    辦公桌上的電話突然叫了起來。


    我接了電話,是康指導員,說讓我過去一趟。


    我說什麽事。媽的又要我過去搞那事?老子真他媽的要天天喝那個藥酒了。


    她說有事,不容我質疑,就把電話掛了。


    過去辦公樓康指導員的辦公室,她正在低頭看文件,我進去後她把文件放下來,抬起頭看我:“坐吧。”


    我坐下來問她什麽事。


    她還是那樣,表麵看起來知性而成熟,她把眼鏡往上推了一下說:“你昨天去x鎮做什麽了。”


    “去喝酒。一個人去喝酒。”我說。


    “是嗎?”看來她不信我。


    “是的,實在閑著無聊。”


    她微微笑了:“你知道x鎮那條街吧。”


    “以前不知道,去了後才知道。”我實話實說。


    “沒事,對我沒有什麽不方便說的。”她似乎在鼓勵我叫我說什麽去那個鎮上做什麽壞事的話。


    “沒有。就是去喝酒。”


    “喲,嘴還挺嚴實。那條街的很多小姑娘長得都不錯,是吧?”她眯著眼睛貌似慈祥的看著我。


    “我不知道。”


    “年輕人衝動我理解,可是你有沒有想過。”


    我心裏不舒服,她明擺著把我當成去那裏幹壞事去了,我憋不住不禮貌的打斷她的話:“我真的是去那裏喝酒去了。”


    她把雙手往下壓,做這樣的手勢就是她是主要的而叫我閉嘴的意思:“好好,就算是真的去喝酒,你也知道了那個小鎮對外的名稱不好,你身為公務人員,總要懂得避諱吧。你不懂所以昨天第一次去,這沒有什麽,但是如果讓我知道你還去那裏,我覺得我應該會對你采取必要的懲罰措施。”


    我看著她慢慢變威嚴恐嚇之臉色頗為不爽:“那我要是去那裏上網打個遊戲買個東西或者取個錢吃點什麽也不行嗎?誰說去那裏就是一定要找那些女人做不好的事情了。要是這麽說,那些生活在小鎮上的人男的都是要幹壞事的女的都是出來賣的?”


    “住嘴!”她突然發火,“總之,你不許再去那裏!我不想讓領導說我帶的人品格不行!”


    “好,不去就不去,發那麽大火幹嘛。”我看她生氣後,不敢再頂嘴,她有能讓我過得好就過得好,讓我滾就滾的本事。我在這裏,就像在如來手心裏的孫悟空。反手就能讓我被壓著。


    她不說話,就看著我,我還是道歉了:“對不起指導員,我以後不敢了!也不再去了!”


    她聽我語氣軟了下來,看樣子也蠻真誠的,於是她也軟了語氣:“我說的這些都是為了你好。行了我找你就是說這些,你可以回去工作了。”


    “是。指導員再見。”


    我站起來走向門口,然後心想為什麽不讓我去她又能去,當即不假思索的問:“那為什麽你們能去我不能去?你們又是去幹什麽。”


    指導員原本已經在看文件了,當我問這個問題,她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抬起頭怒罵:“因為我們是女的你是男的!我做什麽事要不要給你匯報呢!”


    我靠說的也是啊,我馬上逃離了她的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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