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經說清楚了,我們是不是該下去把圖紋刻畫出來,修複陣眼?”泫皇問了一句。


    “嗯。”爻帝點了點頭。卻又抬眸看向了少帝和翡皇。畢竟,要把圖紋刻畫上去,需要他們二人。


    少帝淡淡一笑,對爻帝等人道:“諸君先行一步,我夫妻二人還有些話要說。”


    這樣的理由,讓人無法反駁。


    爻帝與三皇離開,把空間留給了薑璃和少帝。


    待他們離開之後,少帝抬手一揮,一道光幕籠罩在他們四周,隔絕了四周的窺視,也隔絕了他們的聲音流出。


    “璃兒。”少帝張開雙臂,把薑璃和陸蓁蓁一起抱入懷中。


    薑璃安靜的依偎在他懷裏,異常的平靜。


    這種平靜,都讓少帝有一種錯覺,或者說,覺得懷中的薑璃有些陌生。但是,此時此刻,已經容不得他想太多。甚至,他不擔心薑璃已經知曉了一切。因為他知道,就算薑璃知曉了一切,也無力阻止。


    從她這段時間,廢寢忘食的研究圖紋,不久是最好的證明嗎?她唯一的寄托就是能夠修複陣眼,這樣就不用犧牲。


    把薑璃抱在懷中,少帝似乎已經知曉了她的一切想法。他心中感動,垂眸在薑璃耳邊輕聲道:“我的笨女孩。”


    薑璃身體微微一僵。


    多少年了?她有多久沒有聽到陸玠這樣叫她?薑璃的額頭抵著少帝的肩膀,她的唇輕顫著,卻害怕被少帝發現。


    “璃兒,我這一生活了很久很久,久得都讓我忘記了自己真正的名字叫什麽,隻記得少帝這個稱號。活得太久,經曆太多,也就會忘記很多人,看淡許多事。但是,我卻能肯定,在這漫長的一生裏,我最不後悔,也最慶幸的事,就是遇見了你。”少帝的聲音緩緩響起。


    他的語氣依舊平靜,就像是在述說著平常的事。


    可是,這番話,卻好像是抽走了薑璃渾身的力氣一般,讓她再無力支撐那虛偽的堅強。


    薑璃深吸了口氣,把差點奪眶而出的淚硬生生的給咽了回去,才抬起頭,對著少帝微笑:“你說這些,是想要逗我哭嗎?”


    她揚起的臉上,掛著笑容,看不出一絲破綻。


    “我希望你一直笑,忘記哭是什麽感覺。”可惜,我讓你失望了。


    最後這一句,少帝放在心中,並未說出來。


    “你看,我不是一直都在笑嗎?”薑璃嘴角噙著的笑容,漸漸綻放,笑意蔓延到了她的眼眸之中,占滿了她妖嬈無雙的臉。


    少帝凝視著她的眉眼,千言萬語堵在心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他想問薑璃,會不會忘記他,會不會等他回來第一眼就認出他,會不會……原諒他。


    可是,在這個時候,他卻沒了勇氣。


    “陸玠,我活了兩世,或許遠遠比不上你的萬世輪回。但是,這兩世也是我的全部。我有時候在想,或許我這兩世的生命,就隻是為了遇見你。”薑璃微笑著。


    “璃兒……”少帝的大掌落在了她的臉頰上。


    ‘噗嗤!’


    突然,薑璃笑出了聲。她明亮的眼眸,宛如月牙,碎星般閃耀的眸中,還藏著幾分狡黠。“一人逗一次,算是扯平了。”


    薑璃一直笑著,把所有想對少帝說的話,都在心中說出。‘陸玠,我多想永遠永遠的和你在一起。可惜,老天似乎很嫉妒我們,不願看到我們在一起過著平靜快樂的日子,總要想方設法拆散我們。每一次的分離,都是你離開,我守候。這一次,我們換一換,我也想讓你嚐嚐守候的滋味。’


    “……”少帝一笑,那些未說出口的話,就罷了吧。


    “時間差不多了。”少帝提醒了一句。


    薑璃頷首,垂眸看向熟睡中的陸蓁蓁。


    “爻帝施了法,所以蓁蓁才會一直熟睡,別擔心我已經解除了施法,她很快就會醒過來。”少帝安慰了一句。


    薑璃微微一笑,一語雙關的道:“有你在,我不擔心。”


    她低頭,親了親陸蓁蓁胖乎乎的臉頰。一次,兩次,三次,仿佛怎麽都親不夠一般。


    少帝凝視著她此刻的表情,似乎抓到了什麽應該要抓到的東西,可是那東西卻又恍惚一過,快得讓他根本抓不住。


    “希望我們這次修複陣眼能夠成功。”薑璃強忍住想要繼續親吻陸蓁蓁的衝動,對少帝道。


    少帝嘴角上揚,眸中含著笑意,對薑璃道:“會的。一切都會結束,萬界聖域會重歸平靜。”


    薑璃突然抽出一隻手臂,纏住了少帝的脖子,將他的頭拉低,自己踮起腳尖,揚起頭吻住了他的唇。


    眷念,不舍……


    從這個吻中,少帝感受到了許多的情緒。


    可是,就在他要抓到的時候,薑璃卻離開了。微冷的風刮過,吹散了他的思緒。


    “父女二人都親一下,免得你心中埋怨我厚此薄彼。”薑璃笑吟吟的道。似乎在為剛才的行為作出解釋。


    隻是——這樣嗎?


    少帝凝著薑璃的神態,第一次覺得自己猜不透這個小女人的心思了。


    ……


    新的幻帝宮中,無數人沉默等待。


    蒼穹中激烈的大戰莫名開始,又莫名結束。幾位帝君之間,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平靜的站在一旁等待著。


    他們有發現,少帝和翡皇似乎並不在其中。


    可是,沒等一會,他們就看到了少帝和翡皇。而在翡皇懷中還抱著一個三四歲的小女孩。


    回到地麵的薑璃,把陸蓁蓁重新交給了雪凝霜。


    雪凝霜接過的時候,清冷的眸子中,流露出決絕之色。似乎在向薑璃保證,這樣的事再也不會發生。


    哪怕,是她死!


    “少帝,翡皇,我們開始吧。”雩皇道。


    薑璃和少帝對視了一眼。


    彼此的默契,自然不用多說什麽。


    薑璃把那張陣法圖紋拿出來,按照其他基座帝宮的分部,在幻帝宮的幾座主殿前點了一下。“圖紋就是刻在這些地方的。”


    確定了地方,接下來便是刻畫圖紋。


    成敗與否,就在今朝。


    一時間,所有的人都緊張起來。就連諸君都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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