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家堡位於蘇州府嘉定縣境內,距離縣城不是很遠,也就不到半個時辰的距離。


    方家堡堡主名叫方海天。


    說起這個人,那可是江湖上極為有名的大人物。


    方海天是蘇州第一高手。


    據說整個江南境內,能在武功上勝過方海天的人,也就隻有刀劍山莊的莊主少師正。


    二十一前,方海天創立了方家堡,當時還未滿四十歲。


    而今,方海天已是個六旬老人。


    說他老呢,見過他的人都知道他的樣子並不顯老,貌若中年。


    說他不老呢,古語有雲,六十花甲,無論武功多高的人,到了這種年紀,身上總有歲月的痕跡。


    方海天之所以這麽厲害,除了他自身天賦超群之外,還跟一個人有關。


    這個人就是他的祖父方白眉。


    方白眉與“涼涼仙”梁凉是同一個時代的人,但方白眉天下聞名的時候,梁凉在江湖上還不怎麽出名,甚至可以說默默無聞。


    方白眉臨死之前,曾留下一本武功秘笈給方海天的父親,可因為這本秘笈,方海天的父親多次遇到攻擊。


    就在方海天十二歲那一年,他的父母被人殺了,而他,卻是帶著那本武秘笈消失了。


    四年後,方海天十六歲,突然出現江湖,竟然將殺害他父母的凶殺了。


    從此,方海天的名字就漸漸在江湖上流傳開來,不到二十歲的時候,就被尊為“方大俠”。


    自從方海天創立方家堡之後,這十多年來,沒什麽人叫方海天為方大俠了,而是一律稱為“方堡主”。


    比起方大俠,方海天更喜歡方堡主,因為方堡主是一種身份,比方大俠聽上去更霸氣。


    眾所周知,方海天的武功來自於家傳,他有沒有師父,外人不得而知。


    可是就在最近,江湖上的人都說方海天有個師兄,名叫餘海川,要來找方海天報仇。


    餘海川的名氣雖然比不上方海天,但二十多年前,餘海川在江湖上也是一位名聲極為響亮的人物,人稱“南天一劍”,可以說是劍道上的一個霸主。


    隻不過,這二十年來,餘海川銷聲匿跡了,江湖上再也沒有人見過他,都以為他死了,也沒幾個人知道他與方海天有著師兄弟的關係。


    換言之,如果餘海川真是方海天的師兄,那隻能說明一個問題,方海天除了家傳所學之外,還另有名師。


    可這個名師到底是誰,就沒人知道了。


    有人猜測這個名師是方白眉的好友,但方白眉死了那麽多年,這個好友想來也已經死了,不然的話,此人也不會不管餘海川與方海天之間的事。


    “涼涼。”距離方家堡還有數裏遠的一家酒館裏,王默並沒有跟梁凉客氣,說道,“聽你的口氣,那餘海川確實是方堡主的師兄,卻不知餘海川所說的話,是不是真的?”


    梁凉微微一笑,說道:“這我就不清楚了。江湖傳言,有時候真,有時候家,若不是當事人,實在難以辨別真假。不過……”


    “不過什麽?師叔。”無一用說道。


    “不過餘海川這次找上方海天,我覺得其中必有蹊蹺。”


    “蹊蹺?什麽蹊蹺?”


    “你想啊,這二十年來,餘海川一點消息都沒有,可突然間,此人跑了出來,說方海天當年暗算他,搶走了那本絕世劍譜,不是很可疑嗎?”


    “這有什麽好可疑的?如果換做是我,在沒有信心打敗方海天的情況下,我也不會現身。我想餘海川也是同樣的心裏。”


    “你的意思是說,二十年後,餘海川有信心打敗方海天?”


    “是啊。”


    “那你想過沒有,方海天可是少師正的結拜兄弟,方海天要是有事,少師正能不管嗎?”


    “這種事少師正不方便管吧?”


    梁凉笑了笑,說道:“少師正是不方便管,可你要是餘海川的話,你會在明知道少師正武功比你高的情況下跑去找少師正的結拜兄弟報仇嗎?”


    “這……”無一用心念一轉,麵色突然大變,叫道,“師叔,你不會認為餘海川現在的武功比少師正還要高吧?”


    梁凉哈哈一笑,芭蕉扇一伸,要去打無一用,但無一用躲了一下,卻沒有打著。


    “笨啊。”梁凉罵道,“如果餘海川的武功比少師正還要高,那當今武林,又有幾個人能是餘海川的對手?餘海川還不得橫著走?”


    王默聽到這裏,不由一笑,說道:“涼涼,如果那餘海川打不過少莊主,可他又要一心想找方堡主報仇,說明他並不怕少莊主,此舉隻能表明他身後有人。”


    梁凉笑道:“小兄弟,果然還是你聰明。”


    無一用想說什麽。


    但梁凉不等他開口,就已說道:“最近兩年,也不知怎麽回事,江湖看似太平無事,其實暗潮湧動,仿佛有一股神秘力量,甚至多股力量,正蠢蠢欲動。我擔心未來幾年,江湖會發生大事。”


    王默暗暗詫異,心想:“就算江湖真的發生大事,與你又有什麽關係?你又不是武林盟主。”


    隻聽無一用說道:“師叔,你一向不是閑雲野鶴嗎?怎麽突然操那麽多心?這可不是你的作風啊。”


    梁凉瞪了一眼無一用,罵道:“糊塗!如果江湖真的發生了大事,我這種人還能置身事外嗎?我可不想在臨死之前還要聽人呼來喝去的。”


    無一用麵色一變,叫道:“師叔,你不會是想說……”


    “噓……”梁凉伸手做了一個禁聲動作,“別說了,方家堡的人來了。”


    王默、無一用、郭勝、田義四人正覺得奇怪,忽見三個人從外麵走了進來,為首那人穿得甚是體麵,像是大戶人家的管事,目光一掃之下,見了王默等人,神色大喜。


    “果然是梁大仙。”那人趕緊上來給梁凉行禮,一臉討好,彎腰作揖,“梁老前輩,晚輩有禮了。”


    梁凉望了此人一眼,問道:“你是方家堡的人?”


    “正是。”那人說道,“我家老爺聽說梁老前輩在此喝酒,所以叫我來請你老前去方家堡喝一杯。”


    “你家堡主為什麽不親自來?”梁凉突然問道。


    這話聽上去口氣甚大,別說外人,就連無一用,也都愣了一下。


    沒等那人反應過來,梁凉哈哈一笑,說道:“我開玩笑的,你別在意。你家堡主那麽忙,怎麽會有時間跑來這裏?對了,你認識他嗎?”說時,伸手指了一下王默。


    那人點了點頭,說道:“認識,這位應該就是竹山幫的何幫主。”


    王默說道:“閣下好眼力,在下正是何中二。”


    “那……”那人想說什麽。


    梁凉揮揮手,說道:“你回去複命,就說我們還有事,晚一點再去拜訪你家堡主,他的心意,我們領了。”


    那人神色一變,說道:“這……”


    “你家堡主是大人物,應該能理解我們,更不會責怪你,你去吧。”梁凉說道。


    那人張嘴欲言,可想了想,隻得向梁凉告辭,帶著其他兩人離開了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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