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默見了阿醜,神色歡悅,張嘴想寒暄兩句。


    可是沒等他就開口,阿醜就冷冷說道:“原來你還活著。”


    對於這種奇怪的打招呼方式,王默已經習以為常,並沒放在心上。


    他順著阿醜語氣說道:“是啊,托阿醜姑娘的福,我還活得好好的。”


    “既然沒死,那我跟你說一件事。”


    “請說。”


    “有人托我給你送一件東西。”


    王默一怔,問道:“不知此人是哪一位?”


    “他姓畢。”


    “姓畢?”王默愣了愣,旋即暗想,“難道是畢勝男那個丫頭?”


    隻見阿醜從身上摸出一封密函,朝他走了過來。


    他剛要伸手去拿密函,阿醜突然壓低聲音說道:“我要是你,就趕快找地方躲起來,免得被人殺了都不知道原因。”


    話罷,阿醜將密函塞到王默手中,竟是揚長而去。


    王默轉過身去,喊道:“阿醜姑娘,你要去哪?”


    阿醜頭也不回說道:“放心,我暫時不會離開這裏,畢竟我曾答應過那個人,要好好看著你。”


    王默知道阿醜說的那個人就是樂丘生。


    但阿醜剛才說的話是什麽意思呢?


    誰要殺他?


    為什麽要殺他?


    他百思不得其解,隻好將密函打開,卻見內容不多,也就幾十個字。


    可他看了以後,神色不由大動:“原來不是畢勝男,而是畢勝男的義父!”


    隨後他又想:“奇怪,畢定不是已經死了嗎?為什麽會死而複生?難道他當日是假死?他在信中說他很好,要我以後幫他好好照顧畢勝男,卻隻字不提他為什麽沒有死。莫非是害怕自己沒死的事傳了出去,會被那個來自蜀山的女子殺死第二次?”


    他本來想追上去問一問阿醜是怎麽遇到畢定的,但阿醜已經走遠,且沒有想和他再說話的意思,就算他追了上去,恐怕阿醜也不會跟他解釋清楚。


    是故,他隻能打消此念。


    不久以後,他暗運內力,略一發功,就把密函震碎,免得被其他人看了密函,誤了大事。


    當晚,王默在茅屋裏過了一夜,原以為祁雲鶴半夜會回來,誰想直到天光大亮,祁雲鶴仍是不見蹤影。


    他從茅屋裏出來,想再等一會,要是祁雲鶴還不回來,他就先去找王開。


    半刻,隻見祁雲鶴從遠處過來了,神色顯得很古怪,就好像遇到了什麽難解問題似的。


    王默迎了上去,問道:“祁老哥,你去了哪裏?怎麽現在才回來?”


    祁雲鶴說道:“我昨晚一直待在隔壁島上。”


    王默知道隔壁島就是葉尊所說的枸杞島,忙道:“你見過風老前輩了嗎?”


    祁雲鶴搖搖頭,說道:“沒有。”


    “那你老去隔壁島做什麽?”


    “我是跟宇文白一塊去的。不知怎麽回事,昨天隔壁島來了許多江湖中人。”


    “是嗎?你們把這些江湖中人全都趕走了?”


    “為什麽要趕走他們?”


    “隔壁島雖然不是禁地,但它緊挨著陳錢山……”


    “王老弟,你恐怕還沒有搞清楚情況。楚浪都已經死了,別說隔壁島,就連陳錢山,也已經不是禁地。”


    王默聽了,十分詫異,說道:“這話是誰說的?”


    “宇文白。”


    “他不是楚島主的朋友嗎?就算楚島主去世了,他也可以幫楚島主看著此島啊。”


    “你以為他長了三頭六臂啊。他連自己住的那個島都管不過來呢。”祁雲鶴笑了笑,說道,“本來他想讓我做陳錢山的新島主,但我沒有答應。”


    “你老為什麽不答應呢?”


    “一是我不可能一直留在陳錢山,二是我還想多活幾年。”


    “多活幾年?什麽意思?”


    “這陳錢山之所以是禁地,跟楚浪有很大關係。他活著的時候,誰要是敢上島打擾他,不是被他殺了就是被他扔下海喂魚。普天之下,有多少人敢觸他的黴頭?”


    “你老的武功也很高啊。”


    “高個屁。”祁雲鶴居然認為自己的武功不夠高,說道,“我以前在關外橫行的時候,總以為自己本事很大,天下少有,可自從那個人去了關外以後,我才知道我是井底之蛙。”


    “那個人是誰?”王默十分好奇。


    “就是君天佑說過的那位爺。”


    “九陰宮宮主邪尊?”


    “對啊,就是這位爺。”


    對於此事,王默昨日就起了疑心,此刻聽到祁雲鶴說起梅逴龍,就趁機問道:“你老與邪尊交過手?”


    “沒有。”祁雲鶴搖搖頭。


    “既然沒有,你怕他做什麽?”王默笑道。


    祁雲鶴神色微變,趕緊四下看了看,確定沒人偷聽,低聲說道:“王老弟,這種話以後還是別說了。”


    “為什麽?難道邪尊真有那麽恐怖嗎?”


    “邪尊要是不恐怖,就不是邪尊了。”祁雲鶴想了想,說道,“我實話告訴你吧,君天佑沒有說錯,這些年來,我之所以沒有回遼東,就是害怕邪尊找我的麻煩。”


    “他幹嘛要找你的麻煩?遼東又不是九陰宮的地盤。”


    祁雲鶴見王默一臉滿不在乎的樣子,還以為王默年紀輕,見識少,才敢這麽說。


    他唯恐王默以後得罪九陰宮的人,就將王默拉回茅屋裏,神秘兮兮的跟王默說:“你小子說話別這麽沒口遮攔,剛才那種話要是讓九陰宮的人聽到,你小子不死也要脫層皮。”


    “九陰宮真的很可怕?”王默不想讓祁雲鶴為自己擔心,就收起笑臉,認真說道。


    “真正可怕的不是九陰宮,而是邪尊。”祁雲鶴道,“這麽說吧,九陰宮所有高手加起來,也擋不住邪尊一隻手。邪尊想要誰死,誰就得死。你以前沒聽說過一句話嗎?”


    “什麽話?”


    “天下黑道半邪尊。”


    “什麽意思?”


    “就是說邪尊一個人相當於半個黑道。你也不想想黑道有多少人?古往今來,有幾個人能有這等威名?”


    “原來邪尊這麽可怕啊。”王默一臉才醒悟的樣子,說道,“祁老哥,多虧你點醒了我,不然我以後說不定會闖出什麽大禍。”


    祁雲鶴見他“老實”了,便點點頭,說道:“反正你以後見了九陰宮的人,不要招惹就行了。邪尊有句名言,叫做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這真是梅逴龍說的話嗎?”王默心中暗想。


    “九陰宮自成立以來,凡是先招惹九陰宮的人或者江湖勢力,無論正邪黑白,全都沒有一個好下場。”


    “祁老哥,你這話太誇張了吧?”


    “哪裏誇張?”


    “正道五大勢力不是還存在嗎?”


    祁雲鶴笑了笑,說道:“你年紀小,根本不知道當年發生過什麽。”


    王默問道:“當年發生了什麽?”


    祁雲鶴說道:“想當年,邪尊成為邪道第一人以後,正道五大勢力擔心邪道在邪尊的統領下會壓過正道勢力,就在嵩山少林派召開了一次武林大會,目的就是要遏製邪道勢力擴張。然而沒等正道五大勢力商量出個結果,邪尊就一個人闖進了少林派的會客廳……”


    “啊。”王默叫道,“邪尊這麽做,不怕受到圍攻嗎?”


    “他要是怕的話,就不會一個人去了。”祁雲鶴說道,“當時正道五大勢力高手如雲,許多人因為沒有見過邪尊,不知他的厲害,以為他武功再高,也不可能是他們對手。


    於是,他們仗著人多圍攻邪尊,結果凡是出手的人,都被邪尊一招擊敗,無人例外。


    當然,正道五大勢力的首領除了少林派掌門外,其他四人都不在場。不過據說那些被邪尊一招擊敗的人裏麵有十幾個絕頂高手,本事最大的兩個,修為乃‘坐照’高段。”


    王默聽了這話,不禁暗暗吃驚,心想這兩個“坐照”高段的絕頂高手不知是哪兩人,竟然也會被梅逴龍一招所敗。


    祁雲鶴見他神色古怪,就知道他在想什麽,笑道:“這兩個絕頂高手是誰,我不方便說,因為他們要是還活著的話,至少已有一百二十歲了,我得給他們留點名聲。”


    王默暗想:“就算你不說,這兩個人輸給梅逴龍的事,也已不是什麽秘密。”


    想是這麽想,但沒有非要祁雲鶴說的意思,問道:“那後來呢?”


    祁雲鶴說道:“後來少林派的掌門看不下去,打算出場與梅逴龍一較高低。”


    “誰贏了?”


    “兩人都沒有贏。”


    “為什麽?”


    “因為少林派掌門剛想出去與邪尊較量,有一個人就出現了。“祁雲鶴說道,“此人乃少林派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僧,輩分之高,連少林派掌門都要尊他一聲太師叔。”


    王默大吃一驚,忍不住叫道:“少林派掌門有多大年紀?”


    “我說的這位少林派掌門法號叫做‘圓通‘,四十年前開始接掌少林派,當時已年過六旬。這麽一算的話,這位圓通大師當年就算沒有八十歲,恐怕也不低於七十八。”祁雲鶴說道,“對了,這位圓通大師十一年前,也就是中州大會以後,便辭去了掌門之位,現任少林派掌門‘可樂禪師’是他的師侄。”


    可樂禪師?


    王默微微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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