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可卿和鳳姐足足議到晚飯時間,很多想法秦可卿還隻是個想法而己,跟鳳姐討論,具體方案就有了。鳳姐才思敏捷尚在秦可卿之上,管家這麽久,凡事都是一點即通,具體執行力更在秦可卿之上,秦可卿並沒有實際管過家。


    其實以實際情況來說,寧國府的經濟情況要榮府好的多,尤其是這幾年,寧國府人口少,隻看主子數量也能知道。


    這個且不說,女眷身上花錢總有限,最多的問題還是在男人身上。寧國府管家的是尤氏,但是實權派絕對是賈珍,尤其是在男仆以及總用度的管理上,賈珍能把握住,他會自己算,一年收多少出多少,賠也總是有限的。


    榮國府的問題則是沒一個男人管事,以前王夫人當家隻是按照舊例來,家裏女仆還好些,外麵行走男仆們也越來越沒個規矩。但偏偏像買辦,大的用項之類的大項事情,還都是由他們來料理。最為基本的,吃的,用的,穿的,那都要人去買來,這些事情總不能讓女仆們去辦吧。


    家裏又沒有一個男主人能壓住他們的,賈赦隻會跟小老婆喝酒,賈政隻會跟他的清客喝酒,賈璉是各種廢物,至於賈珠,兩榜進士,朝堂上看著也不錯,但實際管家,反正賈珠也從來沒有問過家務。


    而且按道理來說,以前王夫人當家,現在第一接班人該是李紈,結果王夫人棄李紈而選鳳姐。所以在管家這件事上,鳳姐也就下意識的回避他們夫妻。因為一旦這對夫妻拿到實權了,他們就是最名正言順的管理者,就是王夫人想□□那都不太可能。


    兩個人議了又議,說了又說,快晚飯時節秦可卿才好,如何做的方案有了,秦可卿心情倒是很不錯。因為不管是買莊子,店鋪也好,還是祖墳旁邊置地也好,寧國府裏賈珍會辦,賈珍也聽秦可卿的,而且賈珍能辦到。


    鳳姐則不能不愁,榮國府的男人可沒一個能頂上去的。送走秦可卿,一時間小廝回報說,大老爺把賈璉叫走了,並不回來吃飯。


    鳳姐逐讓媳婦傳飯,賈璉不歸,也並無外人在,鳳姐便讓平兒跟她一起吃飯。席間說起話來,平兒自知鳳姐,也知道鳳姐煩什麽,不由的道:“奶奶何不跟二爺商量?”


    “他?”鳳姐冷笑,隨即道:“現在隻有你我兩人在,二爺多少本事你還不知道嗎?”


    平兒默然,這是實話,說到本事,不是她誇自己主子,十個賈璉捆一直也不如一個鳳姐。停了一下,平兒卻是不得不道:“但奶奶不跟二爺商量又能跟誰商量呢?”


    鳳姐一怔,也隻能歎氣,是啊,她不跟賈璉商量又能跟誰商量。她嫁的是賈璉,不管賈璉如何無能,如何玩女人,這輩子也隻能靠這麽個男人。


    平兒不由的在旁邊勸道:“平日裏我向來勸奶奶在爺跟前該是軟和一些,就像今天小蓉大奶奶,要不是我在旁邊聽著,實在不敢相信小蓉大奶奶心裏有如此多的道理,細致之處更不讓奶奶。但看小蓉大奶奶平常行事,哪裏有一絲剛強模樣,但從兩府上下老太太起,又哪個不喜歡她的。”一句話說完,這就是會做人。


    “你說的我何嚐不明白,隻是……”鳳姐後麵半句卻是打住了,不是明白,隻是做不到。世人皆知如何為人處事是好,但能做到的有幾個。人生來都有自己的脾氣性情,但跟所處環境是否相處的來,有一半是要看緣法的,能夠完全做到適應環境的,那才是真高人。


    平兒心裏更是明白,說這個也確實無益,便道:“但議的這些,奶奶要跟太太商量嗎?”鳳姐雖然是當家奶奶,但這些事情還是得跟上頭太太,老太太匯報。


    鳳姐想了想,真打算幹的時候,跟王夫人說那是肯定的,但跟王夫人商議?鳳姐深覺得不妥,再者王夫人管家這些年,沒有功也沒有過,但她管下來了。現在自己才當家就跟她說這個,未免顯得她當家時太過無能。又遇上貴妃大喜,眼看著又要省親,蓋省親別墅,自己去跟她說要檢點,省錢,怕不能投她所好。


    再者雖然王夫人是她親姑媽,但鳳姐隱隱覺得自己跟王夫人還不如跟老太太投緣。王夫人會選她管家,自己是內侄女是其一,二則王夫人並不是很喜歡李紈。


    李紈卻是名正言順第一順位當家人,要是王夫人把權利下放給李紈,那麽她就沒有任何理由再收走。自己對於王夫人來說也許隻是個過度,隻要寶玉的媳婦能讓王夫人更滿意了,自己的管家權估計就要被收走。有足夠的理由,並不是這邊的人,她是邢夫人的兒媳婦。


    想到這裏鳳姐不由的又是一歎,雖然王家情況不錯,但王子騰是她叔叔並不是她父親,她自己的嫡親隻有一個兄弟王仁,那肯定是個靠不上的。夫家嬸子是她姑媽,雖然與旁的親密些,但到底不是她兒媳婦,以後如何還不好說。自己正經婆婆邢夫人,她的性格,鳳姐自己很看不上,當然邢夫人也看不上她。


    最讓鳳姐糟心的還是自己的丈夫賈璉,既無能又玩女人,捐的功名在身上,那也是有功名的。從來不見他官場上混,隻是府裏跑著管家。賈珍也是管家的,但他跟宮中的大太監,以及光祿寺的官員都說的上話。


    賈璉會什麽,他除了會跑跑腿腿屁都不會一個。要隻是這樣也就罷了,偏偏賈璉還玩女人,一個男人無能,要是肯顧家裏,沒外麵那些花花腸子,忍忍也就算了;反過來,要是外麵混的風聲水起,治得家財萬貫,隻是玩女人鳳姐也能忍。現在倒好,賈璉是好的一條沒占,壞的全部占完,有時候氣得發狠了,鳳姐都有心抽死他。


    娘家,夫家,丈夫沒一樣很能靠上的,當然要是鳳姐生下兒子了,有兩個兒子撐著。想著兒子以後別說像林星河,就是像賈珠那樣金榜題名,鳳姐心裏也好受些。偏偏她又沒生下兒子,連帶著身上也不是很好,生育也是個問題。


    唯一能靠的上就是賈母,賈母是真心喜歡她,當年她還沒嫁過來之時,因為王夫人的關係,也是常過來玩,那時候賈母都看她好。要不是賈母喜歡她,她也嫁不進來,現在她在家裏當家也未必有這樣的威風。隻是賈母到底是個老人了,說句不好聽的,賈母肯定要走在她前頭的,那時候自己要怎麽辦。


    這一、兩年間用自己的私房銀子在外麵放貸,再加上一些其他事情,要說其他收入還是有一點的。私房錢也存了不少,這些錢屬於她自己,並不入官中。誰都靠不上,那就隻能靠自己。有錢在手裏,真有什麽變故了,自己也不至於一步退路沒有。


    鳳姐滿腹心思想了一通,想到眼前,卻是對平兒道:“先看東府裏的動靜,等那邊府裏開始有動靜了,我就在老太太,太太跟前稍稍提起,先聽聽她們怎麽說的,我再斟酌著來。”


    平兒點頭,也覺得這樣可行。寧國府裏是賈珍一個人說的算,秦可卿隻要能說動賈珍這事就成了。而且買田買地這種事情是爺們的事情,就是老太太也不好直接說這事,更何況自己。


    “把帳本拿來。”鳳姐突然間說著。


    平兒倒是愣了一下,勸道:“奶奶今天也累一天了,不如先歇了吧。”


    鳳姐搖搖頭,道:“蓉兒媳婦的話很對,要是省親這一回把家裏燒空了,以後日子要怎麽過。”現在還是她當家,以後這個家還要怎麽當。


    晚間賈璉回來,隻見鳳姐正拿著帳本讓彩茗算著帳,雖然理家這麽久字也認得不少,但是完全看清帳目還不容易。以前在娘家的時候,因為姑娘們都不識字還不覺的,現在到了賈家,賈家眾姑娘識字,自己管家,偏偏不識字,總是各種吃虧。


    賈璉進來,鳳姐連忙起身相迎,和平兒侍侯她更衣,豐兒端茶上來。賈璉看到炕上帳目,不由的道:“這麽晚了,還在算這個。”


    鳳姐笑著道:“昨兒聽爺說大小姐要省親了,要蓋省親別墅,我自然得把帳本全部翻出來,看看這個省親別墅如何建才好。”


    “今天大老爺叫我過也是為了說這個的。”賈璉笑著道。


    “噢,那大老爺如何說?”鳳姐連忙問,自己那個隻知道跟小老婆喝酒的公爹竟然對於此等事情有興趣,實在意外。


    賈璉笑著道:“也沒說什麽,隻說這是難得一見的大盛世,是皇恩浩蕩,一定要傾其所有讓貴妃娘娘滿意。”


    鳳姐聽得很想吐血,這話跟沒說一樣,還傾其所有,傾完之後全家喝西北風嗎?心裏這麽想,鳳姐臉上卻是沒帶出來,隻是笑著道:“這幾年家裏的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一年不如一年了,就算是傾其所有,怕也是不夠的。”


    賈連眉頭皺了起來,這確實是個問題,真要是一下子窮精了,這日子以後還過不過。


    鳳姐心裏卻是突然冒出一個主意來,道:“當年甄家接駕的時候,借過我們五萬銀子,一直並未還來。我們兩家世代交好,他們家差錢使的時候,我們並沒有少了他們的。現在我們家要錢使了,以前那五萬兩肯定得還回來不說,我想著也順道再問他們借上五萬兩。”


    “就是有這十萬兩,又能做什麽?”賈璉說著,甄家那五萬兩肯定要回來,張口再借五萬兩來,也確實不是難事,但現在是接駕建省親別墅,那點夠幹什麽的。


    鳳姐笑著道:“爺怎麽還不明白,我們既然能問甄家借,自然也可以向別人家。我們王家現在也不是以前了,這個先不說。史家太太那是出了名的苛刻小氣,連大妹妹都苛刻,史家也不用指望。但薛家姨媽家裏,雖然說薛家大爺不頂用,但多年行商,家裏人口又少,積蓄肯定不少。要是太太肯定出麵,姨媽斷不會讓太太空手,幾萬兩總是有的。”


    這麽一說,賈璉來了興致,薛家這些年皇商,號稱百萬之富,就是現在看著不行了,但家底還有的。現在薛家借住賈家,還有寶釵待選的事情,指望賈家的地方頗多,借個幾萬兩完全小意思。


    鳳姐笑著又道:“林家姑媽現在也在京中居住,姑爹當了這些年鹽政,家底就更豐厚,隨意開開口,數目隻要不大,姑媽未必會駁我們。這樣一番算下來,又有多少進帳了。”至於東府賈珍,現在是賈家大事,他拿錢出來更是理所當然。


    賈璉笑了起來,聽得直拍手道:“對,是這個道理。”


    鳳姐笑著道:“所以啊,依我說,真要建省親別墅,畫圖找地方都是次要的,先把錢這一項議定才是。”


    賈璉聽著不由點頭,確實,不管建什麽,隻有先有錢才能蓋的了。


    鳳姐當即拿起帳本,剛要說話,賈璉卻是揮揮手道:“今天晚了,明天再說吧,大老爺跟我說了大半天,實在乏了,我們歇了吧。”


    鳳姐無法,隻得侍侯賈璉安置,自己心裏卻還盤算著,到後半夜才睡去。


    雖然賈政生日之後,湘雲也在賈家住下了,但並未住多久,因為賈家事情實在太多。連東府裏秦可卿都過來幫忙料理,忙碌程度就可想而知,住了幾日湘雲就自己辭了眾人回去。賈母也沒留她,家裏實在忙亂。


    及至史家,元春封妃的消息在親友中也都傳開,史家上下也是一番議論,尤其是湘繡房裏丫頭議論更多。湘雲這時候才知道,原來湘繡竟然是打算待選進宮的。史家一門雙侯的身份,比薛家的皇商之家強的多,可以直接選入宮中。


    但是為什麽會有人認為進宮是好路子,當事人元春那樣的說詞,而且從古至今流傳下來的詩句。就是能入宮,但能混出頭的那是鳳毛麟角,孫夫人表現的那麽疼自己女兒,怎麽偏偏就給她挑這麽一條路。


    湘雲先是感歎,感歎完之後卻是幸慶,要是疼她就是讓她進宮,湘雲很幸慶孫夫人一直虐待她,那怎麽樣也比入宮強。


    隻是這回湘雲也並沒有在家裏住多久,因為邢夫人生日,也不是整生日,本來這樣的日子孫夫人去不去無所謂,但賈家剛出了一個貴妃,賈家身價立即高漲。到了當日孫夫人帶上湘雲,湘繡,親自去了。


    賈母還特別傳話過來,讓湘雲帶了行李過來住上幾天。賈家最忙碌的那段己經過去,賈母身體也好了,再加上寶玉也想湘雲了,一直慫著賈母來接,正好這回來了,賈母也就想留她住幾天。


    先是給邢夫人拜壽,不大不小的生日,這也都有定例,這樣的日子賈敏自然也帶著黛玉來了。雖然上回賈政生日時也見過,但上回實在太亂活了,這回拜見,賈敏笑著道:“個長高了不少。”


    湘雲低頭笑著卻也不敢接話,賈敏這是她未來婆婆啊,按理說是不該見的,賈母沒在意這個規矩,能得見麵。現在未來婆婆誇她,她更是沒話說啊。


    眾人皆笑。


    因為賈敏跟著賈母,湘雲也隻是跟寶釵,三春一起,中午飯後,孫夫人己經帶著湘繡回去,湘雲繼續留住榮國府。湘雲跟著聽戲吃酒,然後席間聽到最多的就是關於省親的議論。要迎駕了,如何如何的大場麵,如何如何的盛舉。


    湘雲聽的時候,卻不由的看賈母的反應,賈母對於元春封妃臉上也是一臉喜色,但說省親接駕,如何如何建造省親別墅時,賈母明顯興致並不高。


    在紅樓夢原文中,賈家的經濟情況在開篇的時候,冷子興說國公府時就說了,現在賈家也就是個架子了,內裏己經空了。


    元妃省親則是賈家最盛的一筆,直接把賈家推向了繁榮的最頂峰。但也就是因為到頂了,賈家的情況也是從那之後日漸不行了。隻是從經濟上,湘雲覺得這一把火太旺了,把賈家燒幹了。


    就這回省親,不說其他的,隻說書裏那個大觀園到底花了多少錢蓋的。那麽多紅學家研究,別說具體數字,大概數字都沒有。然後大觀園到底有沒有原型,原型會是什麽地方,也是曆來都有爭議。


    袁枚說過,大觀園就是他家的隨園。然後周汝昌的說法,大觀園就是恭親王府。然後,還有人說算過紅樓夢的實際麵積,說是恭王府的兩倍。然後還有人說,大觀園其實就是地麵上的太虛幻境,那就是神仙住的地方。


    當然這些都是推測,也做不得準。而在紅樓夢原文裏頭關於大觀園的建造上出現過兩筆小帳,賈蓉,賈薔南下置辦十二個小戲子,然後樂器行頭,這是三萬兩,再有一筆就是兩萬兩銀子置辦花燭彩燈並各色簾櫳帳幔。


    五萬兩銀子就是幹了這麽點事,就算大觀園土地不用買了,但不管蓋什麽房子,土木工程,房屋修裝那可是大頭,五萬兩也就是買了這點小配置,那土木工程得花多少,具體精裝修那又得花多少。


    然後到元妃省親的時候,看文中那描寫,寒冬臘月裏是鮮花怒放,綠樹成蔭,水裏頭是各色珍禽,那都是用綢緞粘出來的。然後兩旁的風燈,是水晶玻璃的,古代水晶都很少,玻璃就更少見了。元妃一個久居皇宮的人都說,這實在太奢華糜費了。


    讓湘雲說沒有百萬以上,甚至於要好幾百萬的花費,這園子是建不成的。為什麽很多紅學家說,賈家用了林家的錢,因為早就在第二章的時候書裏就明寫了,賈家是個空架子,在空架子的情況下,賈家蓋不起這種程度的園林。就是能蓋起,那也得把榮府精窮了,但隻看剛省親過後賈家經濟看著還行的。


    湘雲穿來這麽久,故事情節改變了這麽多,湘雲並不知道賈家的實際經濟情況如何。她不是鳳姐,看不到帳本。但以賈家男人的賺錢程度來說,書裏寫出來的賈家的蠢貨男人們就不說了。隻說賈珠,幾次聽說的,他應該還是在翰林院,貪不貪之類的不說,那個地方,就是讓他貪能貪多少。


    當然像賈家這樣的大家族,也可能土地比較多,莊子多。這也是古代這種大官宦人家收入的重要部分,先買地,然後收取地租,當地主老財。不然又能怎麽樣,行商賺錢什麽的,那純粹是鬼扯的。


    “雲丫頭想什麽呢,這麽入神?”寶釵的聲音突然傳了過來。


    湘雲迅速回過神來,笑著看向寶釵,道:“剛才想戲文呢。”


    旁邊探春當即眠嘴笑了起來,道:“這戲都結束了,雲丫頭還想著,那你想到哪一出了?”


    湘雲連忙看台上,果然己經散了。


    寶釵笑著道:“戲都散了,我們該去老太太那裏了。”


    湘雲也連忙跟著起身,笑著道:“走,我們一起去。”


    眾姑娘也想笑她兩句,隻是前頭賈母己經走了,她們也連忙跟著上去。


    直至賈母正房,眾人坐下,獨鳳姐沒坐,隻在賈母身邊逗趣。說笑一會,己經是半下午了,賈敏自該帶著黛玉回去,姑娘,奶奶輩的都是起身相迎。鳳姐和李紈兩個更是把賈敏母女送到門口。


    等到鳳姐和李紈送完人再回來,賈母就道:“我也累了,你們也鬧一天了,都去歇著吧。”


    賈母發話,眾人皆都退下,鳳姐本來就在賈母旁邊,眾人走的差不多之時,她本來也要走的,旁邊的鴛鴦卻是輕輕拉了鳳姐一下,鳳姐會意,留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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