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敏很忙,先是各府女眷招待,後來就是皇帝賜宅翻修,後來又傳說林如海病重辭官。辭官不辭官的賈敏倒不是很在意,她隻關心重病這一條。當時賈敏就恨不得飛到林如海身邊照顧,就是林如海身邊還有兩房姬妾,但像林如海生病,就是平常日常生活,也全部是她照顧的。


    後來還是林星河跟她說,隻是借此辭官而己,林如海身體還挺好的。隻是要把揚州的產業收拾了,因為自己收連三元的事情,自己回不去了,林如海要回蘇州祭祖,估計到後半年底的時候,能從蘇州到京城來。


    賈敏聽林星河如此說了這才放下心來,寧國府的貼子其實也送來了,她本來也猶豫著要不要去,其實玩半天也沒什麽。


    結果還是林星河得知了,卻是道:“現在府裏事情太多,我每天都要去翰林院去,院子翻修的事情,我雖然己經交待過來了,但偶爾還要領銀錢之類,府裏還得有個人在。”賈家是賈敏娘家,行走很平常,但是這回“病”的那個秦可卿,林星河卻是聽到一些風言風語,能不去就別去了。


    兩個月之後,翻修工程全部完成,連家俱一應陳設也收拾妥當,隻是古董字畫之類的,還有一些細節擺設則是沒收拾。這些東西則是要搬家時從林府裏帶來,搬家收拾,又是大半個月過去。


    全部收拾妥選了日子就要搬入,本來以賈敏的意思想當林如海來了再搬,結果還是林星河說的,林如海進京還得大半年,所以他們隻管搬就好了。搬遷之日自然是各府賀喜,又過幾日,賈敏卻是又單請了賈母以及邢、王夫人,又連帶上鳳姐,李紈及眾姑娘一並過來,喬遷之喜,她們娘們是該自己慶祝一下。


    賈母進門的時候就很高興,門匾上掛著那是禦筆親提的:三元府邸,禦筆親提沒什麽,重點是三元府邸。眾女眷吃喝看戲鬧了大半日,賈母不由的說起林如海辭官的事,問著:“姑爺有沒有信來,身體可好些了?”對於林如海的病,賈母也是不相信的,隻是問還是要問的。


    賈敏笑著道:“讓老太太掛念了,來信說己經沒事了,隻是還需要保養,大概年底的時候能上來。”


    “這就好。”賈母高興起來,林如海己經辭官,對賈家沒有直接影響,但他肯定會影響到林星河,林星河好了,林家也就好了,林家好了對賈家至少沒壞處。


    賈敏又問:“請幾天東府裏送來貼子,說蓉兒媳婦大安了要擺酒請客,偏巧那天家裏正在收拾房子,實在不得空。蓉兒媳婦現在怎麽樣了?”


    賈母笑著道:“己經大安了,你忙,不用特意過去的。”


    吃了中午飯,到了後半日自然就要回去,隻是臨要走的時候,賈母想了起來,笑著對賈敏道:“後天是你二哥生日,哥兒忙,不用過來了,你帶著黛玉過來就好,我們娘們自己樂樂。”那天並不是林星河的休息日,也不是什麽整生日,確實沒必要親自過來。


    賈敏雖然跟賈府十來年沒通音訊,但自己兄長的生日還是記得,便笑著道:“那是老太太疼他,晚上我跟他說,得了空讓去給二哥磕頭。”


    “甚是。”賈母笑著點頭。


    賈母一行人回去,賈敏親自送出門不提。


    送走賈母之後,賈敏心情仍然很愉快,從某個方麵說,她現在生活己經過的很美滿了。老公靠的住,夫妻感情好;女兒聰慧可人,承歡膝下;一個兒子雖然不是親生,但前程似錦,對自己又是敬重,他的生母雖然也在,但也安份守己。訂好親的兒媳婦又是自己娘家人,眼看著老公又要上京來一家團聚,她真是無所求了。


    歡歡喜喜的先去把給賈政的賀禮準備出來,這些天收些例行賀禮就己經收到手軟了,至於過於貴重的,全部都擋掉了。給賈政的禮物倒是容易準備的很,又找出來一些東西,想著那天給賈家的姑娘們帶上。


    晚間林星河例行請安的時候,賈敏笑著道:“後天就是你二舅舅的生辰,我知道那天並不是你休息日,老太太說了也不用過去了。禮物我己經幫你備好,下午的時候就讓丫頭送過去了,你也看看。”


    “我記下了。”林星河說著,賈政是他正經舅舅,他過生日,自己有事可以不用到場,但貼子和禮物是肯定要送的。至於賈敏和黛玉到當日過去,那屬於女眷,從身份上說賈敏不能代表他,連禮物都要另差人,不能讓賈敏一到帶過去。


    停了一下林星河又道:“還有一事,我想跟太太商量。”


    “你隻管說。”賈敏笑著道。


    林星河道:“現在我們己經從舊宅搬入皇上親賜的府邸,原來那處宅院也就用不著了,我想把那處宅子賣了,想另外在城外尋處好莊子。”


    賈敏卻是顯得有點驚訝,買莊子很平常,反正林家有錢別說一處,幾處都沒問題,隻是賣宅院。說實話一處宅院賈敏完全沒看在眼裏,賣不賣也就那麽回事,現在特意賣宅院買莊子,賈敏有幾分想不通,便道:“家境不至於如此艱難,哥兒何必又要賣宅子呢?”


    林星河隻是道:“老爺己經辭官,我隻是從六品翰林撰修而己。”


    賈敏雖然還是有點不太明白,反正也沒什麽大不了的,隻是笑道:“哥兒隻管去辦就好,以後像買莊買田這種事務,哥兒隻管自己辦就好了,也不用特意來回我。”


    “是。”


    這倒不是為了節省,而是低調,三年一科舉,都說金榜題名後就能夠飛黃騰達,其實這個想法並不全麵。京城物價如此之高,一般貧困人家出身的仕子們,隻憑俸銀別說養家了,能養住自己就算不錯了,能買起宅子的更是少數,很多人還是租房而居。


    林星河己經三元及第,皇帝又親賜了宅院,自己住著一處大院,然後還另外空著一處,還不夠眼的。反正林家人口少,這麽一處院子別說現在他們住的下,就是林星河娶妻生子之後也足夠了,那就沒必要放著這麽一處宅子給自己找麻煩。


    莊子則是不同,莊子是有收入的,林如海是鹽政眾所周知,以前林家還襲過侯爵,算的上是世家子弟,說林家沒錢那肯定是裝13,但就算是眾所周知該低調還是得低調。現在林如海辭官了,林星河養家,以前家底厚,一時間顯得富貴沒什麽。但不能一直表現的很富貴,鹽政的那些收入並不是朝廷發的俸銀,那屬於灰色收入。


    所以襯著現在置辦些有收入的產業,等過了些年,林家生活就依著這些產業來支撐。那時候就是真有人眼紅什麽,也不會說林如海當年鹽政時貪了多少,以至於這年些了還能如此富貴。隻能說林家人很有遠見,富貴的時候就把莊子地買齊了,現在這些收入還能支撐。


    就是這回林如海去蘇州祭祖,也不會隻是祭了就完事,肯定要在祖宅旁邊使勁買田買地,然後還要安排可靠的家人打理。眼前有了富貴不算什麽,重點是要長長久久的永遠富貴。


    賈敏又道:“你也是累一天了,早點去睡吧。”


    “是。”林星河應著,慢慢退出去。


    等林星河回到自己屋裏,朝雲和子霞連忙過來侍侯,兩人己然是媳婦打扮。隻見秋姨娘也在屋裏,林星河笑著道:“姨娘來了。”


    “哥最近身量竄著快,眼看著天氣也熱了,我正跟姑娘們說著要給哥兒裁衣服,正說用什麽料子好。”秋姨娘高興的說著。


    林星河隻是道:“這些事情自有針線上人的去收拾,姨娘也不用多操心。”


    “那些人哪裏會多用心,你的衣服我們來收拾就好了。”秋姨娘笑著又道。


    林星河也不想理會,隻是問朝雲:“今天下午太太送來的東西收了嗎?”


    “都在書房收著,太太說了,是給您備好要給舅老爺送過去的。”朝雲說著,又把具體什麽東西都一一報給林星河。


    “嗯。”林星河應了一聲,像這種生活送什麽禮物向來都有例,照規矩來就好了。


    子霞侍侯著換好衣服,林星河走到書桌處去寫貼子,當外甥的不能親去,好歹貼子也得一並送去。三兩下寫好,又囑咐朝雲道:“明天早上把禮物和貼子一並交給管家東升,讓他親自送過去。”


    “是。”朝雲連忙收好,給舅老爺送禮,這是重要的交際,不能出亂子。


    秋姨娘卻是又問:“哥兒前幾日說老爺也要上京來,多早晚能來?”


    “要到年底了,姨娘有什麽事?”林星河多少有點驚訝,雖然秋姨娘也是林如海的妾室之一,但是她跟林如海更像是主子與奴才,要說夫妻那種掛念,林星海是真沒看出來。


    秋姨娘笑著解釋道:“我能有什麽事情,我就是想著,老爺這回上京來,那就是舉家搬遷了,不知道我家裏的兄弟,有幾個會跟著上來的。”


    林星河明白,秋姨娘是家生子,父母在蘇州看著老宅,家裏兄弟姐妹七人,五個兄弟,還有一個妹妹。現在也己經出嫁,嫁的也是林家男仆。以前在揚州的時候,秋姨娘也常跟兄弟,妹妹來往,感情很好。這回上京都大半年了,怕是秋姨娘想親人了。


    想到這裏,林星河心裏卻是有個主意,隻是現在提也太早了,幹脆也就沒提,隻是道:“老爺信上並沒有提起,想來秋生一家是要來的。”


    秋生是林星河的陪讀小廝,秋姨娘三哥家的兒子,生的漂亮,也非常聰明,跟著林星河念書的時候也識了些字。隻是太過於頑皮,這趟上京趕考,林星河就沒帶他過來,其實林星河是滿喜歡他的。再加上秋生父親秋福也很得林海重用,這趟過肯定是要跟過來的。


    至於其他秋家兄弟,林如海未必會帶來。他的生母是秋姨娘,連帶著秋家的地位也就跟著水漲船高,要是還在揚州那也就罷了。現在是京城,林星河自己還要夾著尾巴做人,萬一有不長眼的喊著的說我是三元狀元的xx親戚,那臉就丟大發了。


    秋姨娘高興起來,道:“那就好。”不管怎麽樣她身邊也總算有個娘家人了。


    林星河隻是笑,又道:“我也累了,姨娘也早點休息,平常沒事的時候隻是跟丫頭們玩笑就好,也不用做什麽針線。屋裏缺了什麽,少了什麽,隻管來我這裏拿就是了。”


    “不少什麽,一切都好。”秋姨娘笑著,又道:“什麽東西太太都想著的,都會給我送去的。”


    “嗯。”林星河點頭。


    秋姨娘笑著道:“那哥兒睡吧,我回去了。”


    賈政過生日,除了林家這邊,史家這邊肯定有所表示,隻是女眷方麵,孫夫人就去不著了,又不是賈母生日。隻是按例了賀禮過去就算了,結果就在生日前一天,賈母特意打發人來接湘雲過去,湘雲是晚輩也是去的著的,孫夫人卻想到賈敏和黛玉是可能要去的,按理說湘雲跟她們見麵有點不太合適。


    來接的婆子卻是笑著道:“老太太說了,這也沒什麽,林家大爺又不去,隻是娘們幾個見見並不妨礙。”


    孫夫人想想,既然林星河沒去,這也確實沒什麽大妨礙。再說賈母都派人來接了,逐去知會湘雲,讓她收拾了過去。


    丁香過去知會湘雲的時候,湘雲怔住了,她並不知道賈政生日是哪天。但是她知道某年賈政生日發生的一件大事,賈元春封妃。


    這事就在秦可卿大喪之後,然後某天賈政生日,突然間宮裏卻是傳旨進來,緊接著就是賈家最大的喜事來了。從女史升為貴妃,這估計是後妃史從來沒見過的上升速度。


    傳完話,丁香自然回去,晴雯和翠縷忙著給湘雲收拾東西,現在史家待湘雲舒服了,兩個人也就那麽期盼著回賈家去,行李還得全部打理。打點好行裝,湘雲雖然還有點發怔,卻是想了起來,道:“前幾天得的四個戒指帶上吧,給鴛鴦姐姐她們帶過去。”那還是前些日子某府的誥麵來了,見了她和湘繡,給的見麵禮。雖然說不上便宜貨,也說不上貴重,湘雲想著自己帶不著,幹脆給賈家幾個丫環帶過去。


    晴雯連忙取了過來帶上,那邊丫頭又來催,平常沒那麽慢的,翠縷笑著道:“就來了。”


    到了賈府,湘雲自然先去到了賈母那裏,賈母看到湘雲也是非常高興,寶玉和眾姑娘們又都在。年青姑娘們多日不見,自有一番話說。


    寶玉看看湘雲卻是笑著道:“好段日子不見,雲妹妹長高了不少。”


    “那二哥哥,你過來,我們比比看。”湘雲笑著,她今年才九歲,肯定要長個的。


    寶玉笑著連忙過來,果然沒有寶玉高,寶玉比她大了兩歲。


    說笑一會,湘雲又去見過兩位太太,隨即才是各屋子走走。四個戒指也一並送了出去,鴛鴦一個,金釧一個,平兒一個,襲人一個,四大丫環最後給的是襲人的,湘雲最後才去的寶玉那裏。


    襲人看湘雲,又是一番恭喜,現在湘雲不同,更是嬌貴。襲人也是為她高興,招呼的時候卻也不由的更小心。


    湘雲並沒有寶玉屋裏久坐,本來跟寶玉說說笑笑,湘雲也不覺得怎麽樣。跟襲人說話則是有點累了,也就辭了出來。本想去梨香院看看寶釵,順便打聽一下香菱如何了,不知道那個呆霸王會不會就此放手,還是翠縷道:“不知道薛大爺有沒有在家,還是等有空了再去吧。”


    湘雲想想也就點頭回去了,反正明天賈政生日,秦可卿是要過來的,看看香菱有沒有跟在她身邊也就知道了。


    第二日就是賈政生日,雖然並不是整生日,也沒有大辦,但晚輩給長輩拜壽這禮肯定免不了。湘雲跟三春,寶釵一起到榮禧堂給賈政磕頭,賈政雖然仍然一副道學家的模樣,但對於姑娘們態度還好。


    見完禮,眾姑娘自回了賈母那邊,然後尤氏和秦可卿也就來了。湘雲看了一眼,隻見香幹什麽仍然一副小丫頭的打扮跟在秦可卿身邊,湘雲多少有點放心來,寧國府裏可是有一對畜生父子的。當然以長相來說,香菱是有幾分像秦可卿,但真比美貌,她跟秦可卿還是有段距離。


    就是書裏描寫的如何尤物的二尤姐妹,後來賈璉的小廝旺兒說過,三姐樣貌也就跟黛玉不相上下,三姐樣貌還在二姐之上,估計這姐妹倆加一起也不一定拚的過秦可卿。


    各種祝賀活開始,雖然不是什麽整生日,但家裏老爺生日,酒戲肯定是少不了的。湘雲跟著賈母一起坐著看戲的時候,心裏卻不由的提了起來,元春封妃到底是不是今天啊。再者,紅樓夢各種情節己經混亂了,到底還有沒有這回事啊。


    心裏這麽想著,隻見有媳婦匆忙跑了過來,回說:“有六宮都太監夏老爺來降旨,老爺己經進官去了。”


    眾女眷一聽這還了的,賈母連忙止了戲,連酒席都連忙撒了。不獨賈母,邢、王兩位夫人,鳳姐,李紈,連尤氏和秦可卿都一並擔心起來。如此突然沒有一點預兆,就傳旨讓進宮,賈家雖然還是世家大族,但跟以前正受聖寵時卻不相同,像這樣突然間進宮真不知道是福是禍。


    合家人等心中皆惶惶不定,鳳姐更不停使人飛馬來往探信。如此氣氛,湘雲也不由的糾結起來,真是元春封妃嗎?真是嗎?


    有一種說法,說元春和秦可卿是牽動賈家命運的兩翼,再看元春和秦可卿的在金陵十二釵中的排位,把黛玉和寶釵這兩大女主除掉,這兩個是一前一後的位置。元春在八十回的章節中隻有那一次正式出場,然後秦可卿更在13回就死掉了。


    當然秦可卿那個也不太做的準,但隻說元春第三的排序,女主角們肯定是拚不過的。元春之下的是探春,有一條脂批是說探春的,大意就是說,若此人不去,當家業凋零時,子孫不至於離散。


    也就是說在曹大心中,探春是個能在賈家最後大敗落之時,挺身而出有本事支撐家業的女中丈夫。


    就是這麽一個人物,她仍然是排在元春之後的,而且元春的紅樓夢曲,真是寫的驚心動魄,到了一種讓人理解不能的地步。尤其是最後一句,“天倫啊,需要退步抽身早。”一個宮中貴妃會對家族發出這樣的警告。


    然後她的死法,應該是被縊死的,在離家鄉路遠長高的地方,蕩悠悠把芳魂消耗了。一個貴妃,就算是再不得聖寵,在宮中日子最多就是難過一些而己,宮女太監們再大膽,也不敢直接弄接這樣縊死她。


    雖然沒有任何證劇顯示賈家參於了任何政治鬥爭,但是家裏出的貴妃就這麽奇怪的死了。賈家的命運要說沒被連累,或者賈家連累了元春,那根本就解釋不通。秦可卿活了,自然也就沒有秦可卿大喪時各種不可思議的場麵,現在又到了元春了,會不會又有什麽變故?


    湘雲心裏如此想著,卻是更為急燥,從上午一直等到下午,中午飯都沒人想起來吃,終於有小廝進來回話:“賴爺爺回來了。”


    “快傳他進來。”賈母說著,等了將近兩個時辰,賈母眼淚都掉了幾回。宮中一旦出事,那就是大事了。


    沒一會賴大進來,一臉喜色的道:“夏太監是來道喜的,說說咱們家大小姐晉封為鳳藻宮尚書,加封賢德妃,老爺速請老太太,太太們進宮謝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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