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春這次回來一時投資, 二也是趁機向家人求助,想要娘家幫助挽回夫君。


    探春寄予最大希望元春並無表示, 元春在皇宮莫怕滾打十幾年,豈會傻到得罪皇後的娘家?


    李紈也來了, 如今賈蘭被賈璉帶去海疆培養,她得意地很。


    她其實不想回京都,跟著在金陵還可以時不時看見兒子,隻是鳳姐要留在金陵,預備過年之後去海疆跟賈璉團聚,她也隻好回京都來看家,畢竟全部托付給奴才不放心。


    她主持榮府這一二月, 緊著巴結迎春惜春與英蓮, 根本不理睬探春。


    眾人知道她與探春從前的糾葛,也不忍心責備。她便越發沒了顧忌,越發不把探春放在眼裏。


    探春倒黴她高興不及,隻說是報應, 豈會一字半句安慰。


    探春的遭遇, 賈芸迎春十分同情,於榴?已經出手懲治了娘家,於顏明也責罵了老婆與二女兒。


    迎春幾人也不好再說什麽,誰出手還能超過於榴?的震懾力?


    迎春自己生活的很幸福,不說丈夫體貼,公婆更是待她如親女,聽聞探春過得不好, 差點勸她和離。


    卻也知道,於榴?的麵子不能不看,歎息之餘,也隻有勸說:“既然有皇後做主,你也別委屈自己,抓緊家裏的權柄,爭取生個兒子,該吃的吃,該喝的喝,實在不開心,就來找我們說一說,莫要憋屈在心裏,把自己慪病了。”


    探春沒想到最疼她的不是當初她致力巴結之人,卻是這個她內心瞧不起的二姐。


    回去的時候,探春跟迎春同車,哭了一路。


    卻原來,賈政薛王氏在金陵守孝,探春寫信訴苦,賈政回信並沒有給探春出頭的意思,反而叮囑探春忍耐,盡量討好丈夫婆婆大姑子。


    迎春心軟,跟著探春哭了一路。


    馮紫英心疼老婆,說道:“皇後娘娘最恨那些沒規矩的人,既然給姨妹做主,姨妹你還怕什麽?那個有規矩的人家會讓庶子在嫡子前麵出生?你當初就該送她一碗避子湯,皇後也不會說你沒規矩。”


    探春聞言頓時愣了愣,回去之後揣摩馮紫英之言,甚悔當初沒主張,到如今反受他人轄製。


    想著皇後娘娘給自己做主,探春頓時心裏有底。


    探春是個狠人,回家之後便借口小妾要安胎,不能服侍男人,她一個當家主母精力有限,要多幾個姐妹伺候夫君。


    探春大方的動用公中銀錢,花費三千銀子,買回來兩個揚州瘦馬。


    這兩人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伺候男人也是一套一套。比起那小家碧玉的小妾的半推半就風情多了。


    很快的探春的夫君於世華,就對小妾失去了興趣,一心撲在兩個瘦馬身上。


    從前,探春一心要夫君上進,故而不肯替他納小妾,一怕分寵,最怕還是夫君不上進。


    如今夫君的心也不在自己身上了,探春覺得就是她把男人扶上高位,自己也落不了什麽好。


    既然如此,不如大家一起糊裏糊塗混日子吧。


    於世華也是個混賬東西,從前探春鞭策他上進,她厭惡探春,覺得小妾是朵解語花,如今有個更美妙的瘦馬,又覺得小妾見麵哭哭啼啼實在膩味,反不如原配端莊可愛。


    當然,這一切都是兩個瘦馬枕頭風的功勞,因為探春答應她們,隻要自己生下了嫡長子,她們願意作妾,就給她們停藥生子。


    若是不願意作妾,發還賣身契,讓她們做回良民,二人焉能不賣力氣。


    小妾肚子五個月的時候,探春成功懷孕,從此,探春在於家的日子回歸正途。


    當然,也有人不滿意。


    這人就是探春公爹於顏明,他訓斥探春:“從前見禮知書達理,以為你可以襄助夫君成就一番事業,沒想到你竟然親自替他弄了兩個妖精回來禍害,你倒是那一麵是真的?難不成我看錯你了?”


    探春對公跌很恭順,福身行禮道:“公爹沒看錯兒媳,是您看錯夫君,他不喜歡盯著他上進的妻子,他喜歡兒媳現在的樣子。公公您知道嗎?兒媳生大丫頭一個月,他就納妾,害得我差點血崩,若非皇後娘娘派遣太醫,兒媳差點就不能服侍公公了。”


    於顏明氣的肝疼,隨後命隨從明察暗訪,終於得知是老妻從中作梗,害得兒子媳婦失去了情分,如今都成了麵子情分。


    一輩子怕老婆的於顏明出手甩了老婆耳光。


    於顏明的老婆回娘家告狀,燕候找了於顏明說話,於顏明說了老婆破壞兒子媳婦感情,兒子身陷溫柔鄉不能自拔的事情。


    燕候了解始末,氣的也甩了閨女兩個耳光:“慈母多敗兒,你滾回湖廣去吧,不要在這裏禍害兒孫了。”


    隨後,於顏明當麵叮囑兒子媳婦:“小妾一旦生產,無論男女,必須養在嫡母跟前,如同嫡子嫡女一般好生教養,否則,別怪我心狠手辣!”


    探春當即表示:“兒媳都聽公公吩咐,隻要大爺願意,兒媳必定拿他們當成親生。吃喝用度教養,絕不偏私!”


    隨後,於顏明叫了兒子去書齋,拳打腳踢一番,警告道:“你不上進,我也不管了,你想要弄多少小老婆我也不管,但是,後院的事情不許插手,這個媳婦當初是你自己看上,如今不喜歡也不許作踐,不喜歡,也要敬著。”


    於世華不以為然:“我不敬著她敢怎麽著?我可是皇後的弟弟,正宗國舅爺。”


    於顏明冷笑:“國舅爺?曆代的皇後娘家都要承恩冊封,老子的承恩公到如今沒有下來,你知道為了什麽?”


    於世華一哼:“我想問問您,我也想問問皇後姐姐,別人家都是好好的公爵公府,偏偏到了咱們就沒信兒?”


    語言劈手一耳光:“我告訴你,就是你娘作踐她,小時候改她的出身,長大了又差點害得你姐姐被土匪禍害,她豈肯讓你娘做國公夫人?她要冊封她死去的親娘為國公夫人,如今擱置不過是皇上看在你外公的份上。這事兒一旦拆穿就是欺君之罪,我正在哄騙你姐姐隻提原配正室,不提親生。你還好意思去問她?滿頭小辮子還到處招搖,給我老實點吧!”


    於世華終於知道,自己並非皇後娘娘一母同胞,自己母親還曾經暗害過皇後,隻是智商不夠,沒害成。


    這之後,於世華倒是老實了不少,隻是,他害怕對上強勢的大姐與皇子外甥,徹底沒有了上進心。成了他外公一般的花心大蘿卜。


    隻不過,他外公是因為身份特殊,不得不遊戲花叢自嘲自救,於世華卻是真正的紈絝。


    探春怎麽也想不明白,自己怎麽成了她最為鄙視的大伯母了。


    回頭卻說賈芸,光是賈府的親戚,他就拉到了十幾萬雪花銀。


    隨後是張家王子勝家齊齊而來,最後熙親王忠靖王這些宗室也來了。


    當賈芸收到二十萬銀子,心滿意足準備打道回府,嘉康帝召見賈芸。


    賈芸滿懷狐疑去了乾清宮覲見,卻是內務府想要插手市舫司。


    他們插手的方式是不同意買地之後跟賈芸簽訂購銷合同,等著拿錢分紅。


    他們要插手經營管理,不僅要插手茶園的管理,還要插手市舫司。


    內侍管理市舫司?


    賈芸盯了皇帝一眼,有些懵了,這不是走回□□爺的老路,要把市舫司的收益納入內庫?


    賈芸遲疑半晌方道:“啟稟皇上,這事兒微臣不能做主,這件事情雖然是微臣出麵牽頭,卻是秉承督撫大人之命,皇帝您若是乾綱獨斷,明發諭旨,微臣不敢不從。但是,要微臣私下答應跟內務府合作,微臣做不得主。”


    嘉康帝擺手:“這事兒朕不插手,是內務府跟你們閩浙的事情。”


    賈芸言道:“既是這樣,內務府可以出銀子簽合同收購茶園,但是銷售還是要經過官府統一調配,鹽茶國有是朝廷的律法。”


    內務府總管心裏不樂意,這樣的大餅都被賈府吃了,他豈能甘心?


    總管笑道:“鹽茶國有?閩浙代表朝廷?”


    這話誅心。


    賈芸冷笑:“總管大人此言可笑,閩浙軍政都是朝廷設置,軍政要員無不是皇上欽封,執行著皇上旨意。總督大人下去督導軍政要務,前提有一句話叫做代天巡狩,你竟然說閩浙軍政不屬於朝廷,不代表朝廷,那麽請你告訴我,閩浙兩省的各級政府屬於哪裏?閩浙不屬於朝廷,難道屬於倭寇?你說此話,若非有口無心,就是居心叵測,其心可誅!”


    內務府總管嚇得跪下磕頭:“皇上贖罪,奴才並無此意,奴才失言,皇上明察!”


    嘉康帝有些愣怔,這話怎麽說成這樣了?


    說實話,嘉康帝是想去海疆分一杯羹,不然不會被內務府蠱惑,替他們牽線。


    賈芸這時衝著嘉康帝磕頭言道:“回稟陛下,其實開發茶園,微臣不回京,就在閩浙本地也能籌集啟動款項。隻是,這一開,就整個成了海疆本土勢力壓製官府了。”


    “皇上也知道,地方宗族士紳的勢力有多麽彪悍了,先帝時期,就是因為他們這些人沆瀣一氣,屢屢抗稅,這才使得他們富得流油,朝廷國庫空虛,想要用兵也沒有銀子,隻有忍耐倭寇小兒的欺辱。”


    “督撫大人也是因此,才要微臣進京來謀求各勳貴清貴甚至宗室的支援。到時候,大家齊心合力,既能發展閩浙經濟,也能增加朝廷賦稅。不至於被閩浙士紳壟斷,鐵板一塊,不利於管理。再次出現前朝那種威懾朝廷抗稅的事情。一切事情他們說了算,乾元年間,欽差調查,那是針紮不進去,水潑不進去。朝廷不知道內情,也隻有妥協。”


    “這次借由鹽茶為朝廷國有,督撫大人命微臣回京籌款,為的是打破閩浙本土士紳宗族聯盟的一項舉措,還請皇上明察。”


    嘉康帝盯著賈芸:“你是哪一科進士?”


    賈芸磕頭言道:“回稟陛下,微臣當初參家鄉試之後,正趕上先皇駕崩,朝廷暫停春闈,微臣上有老娘,下遊妻兒,不能一直靠著叔父養活,故而以舉人出仕。”


    嘉康帝想起來了,她當初也是因為祖母祖父父親相繼去世,心情悲痛,這才無心科舉。


    嘉康帝頷首:“這般說來是朕誤了你的前程。”


    賈芸連忙磕頭:“並非陛下之過,乃是微臣心性急躁之顧,與陛下無關。”


    嘉康帝卻擺手:“你這是有擔當,並非急躁,不是進士出身也能幹大事,王子騰王檢點,他恩蔭出仕,照樣官封一品,位極人臣,你好好幹,朕看好你!”


    賈芸磕頭謝恩,卻道:“微臣敢問陛下,難道不想去海疆參一股嗎?”


    嘉康帝頓時笑了:“朕也可以參股?”


    賈芸言道:“當然可以啊,您除了是天子,還是父親啊,父親給兒子積攢家業理所當然啊。”


    嘉康帝聞言心情大號,哈哈一笑,擺手道:“算啦,朕就不與民爭利了!”


    賈芸盯了內務府總管一眼,心裏暗暗算計,這個狗東西竟然拉著皇帝替他自己斂財,不同意得罪皇帝,同意得罪二叔,自己成了怒外不是人。


    隨後,賈芸被皇後傳召,與杜太醫一起去了坤寧宮見皇後。


    於榴?卻是聽說了賈芸邀請陛下參股,她心中一動,皇帝不需要給兒子攢家業,他卻需要給女兒攢嫁妝。


    於榴?先詢問了賈璉的情況,又問了鳳姐好不好,再問公主的事情。


    賈芸愕然:“公主?微臣從未見過。”


    於榴?一愣之後笑了:“哦,那你們家表小姐安寧可好?”


    賈芸這才笑了:“這個我倒是聽內人說過,表姑娘很活潑,跟著二嬸學家務,跟著表姐表兄上學習武,家裏上下都喜歡她。”


    於榴?一笑:“我怎聽說她跟三胞胎關係不大好?”


    賈芸一笑:“不算不好,就是王表妹比兩個堂弟小幾個月,偏生不肯認他們做表兄,三個人爭論的厲害,除開這個事情,大家相處十分和睦。”


    於榴?一聽這話十分明白,安寧喜歡逑哥兒,豈肯喊小叔子做兄長。


    安寧這個小東西當真上心了。


    於榴?笑得開心極了。她給了賈芸六萬銀票,買下二千畝茶園,說這是她送給逑哥兒的禮物。


    賈芸其實是裝糊塗,見此暗道皇後厲害,人沒進門,嫁妝先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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