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母接到喜報之後, 第一件事情去給賈代善敬酒:“多謝公爺保佑,幫我老婆子完成人生最後一樁心願!”


    賈母言罷, 自酌自飲,接連飲了三個對盅。


    翌日, 賈母招來鳳姐商議如何跟林家議親的事情。


    鳳姐笑道:“如今寶兄弟高中,總算是達到了林姑父對女婿的要求,求親的事情,就交給孫媳,您就等著作太婆婆吧!”


    鳳姐回頭派遣轎子,拿著燙金的帖子把杜老爺子請進門,商議去林府提親的婚事。


    林姑父也守信用, 接到賈母要上門來拜訪的請柬, 便請了假在待客。不過,林姑父傳話說,希望榮府的家長賈赦,與寶玉的父親到場求親, 畢竟婚姻大事父母做主。


    他林家是與榮國府結親, 正大光明嫁女兒。


    賈母很以為然,吩咐人分頭前去請了賈赦賈政兄弟。


    賈赦與邢氏住得近,很快就來了,隨後,賈政與薛王氏的轎子臨門。


    薛王氏肯來,賈母也不趕她,合著賈赦賈政夫妻一同前往林府。


    林姑父雖是女方, 應當矜持,因為賈母身份不同,他親自至門口迎接。


    一時賓主就坐,杜老爺子開口提起婚事。


    這是早就商議好的事情,寶玉既然肯努力,林姑父也沒有阻礙的道理。兩家開始商議三書六禮的細節。


    薛王氏之前從不關注寶玉的婚事,這時卻道:“其實我早就看好兩個玉兒,這兩人一同吃一同睡,真是比親兄妹還好呢,不結成夫妻還能跑嗎?”


    這話擱在前世孤苦的黛玉的耳中,或許會羞怯中偷偷的歡喜,畢竟她真心想要嫁給寶玉,女兒家沒有母親做主,她需要一個人來捅破這層窗戶紙,提醒賈母當初林家財產注入賈府時候的約定。


    這話被林如海聽見頓時戳耳了,他眼中厲色頓生,起身衝著賈母躬身一禮:“當初是嶽母大人寫信,言稱小女失母需要長親教導,小婿深以為然,這才把女兒托付嶽母教導?玉兒理當跟著老太太過日子,同姐們們一起上學受教,如何竟說是跟著寶玉同吃同睡?這事兒得說清楚,我林家書香門第,女兒家名譽比命重要……”


    賈母的回答要比林姑父的話語更加迅捷,林姑父話沒說完,就聽‘啪啪’兩聲脆響,卻是賈母甩了薛王氏兩記耳光。


    邢氏就在薛王氏鄰座,直替她臉疼,因為薛王氏是寶玉繼母,是今日主賓,故而,她挨著賈母坐著。


    這道是方便賈母打人。


    賈母出手快如閃電,眾人都驚呆了。


    賈母指著門口:“狠毒的女人,我說你一向從不關心寶玉,今日怎麽要跟著來,卻是來砸場子。我還沒死呢,輪不你說三道四。自家的孩子不爭氣,竟敢誣陷我的兩個玉兒,滾,這裏是林家,不容你撒野。還有,今後不許你再踏進我榮國府,我賈府不歡迎薛家人!”


    薛家人?


    賈母這話是不承認她是榮府媳婦了?


    薛王氏震驚萬分!


    她確是因為寶釵過得不好心裏不痛快,十分嫉妒黛玉跟寶玉感情好。且林家又強勢,連她做婆婆的資格也剝奪了,越性心裏不痛快。故而,她才言語刻薄,想壓一壓林家的氣焰。


    這話她從前說過無數次,大家都心照不宣,沒想到賈母今日忽然變臉,當著外人這般作踐。


    她氣得渾身顫抖:“老爺?”


    賈政卻把她往外推:“大喜之日,你找什麽茬?太不知輕重!”


    薛王氏羞得無地自容,掩麵而去。


    賈母回頭衝著林如海一福身:“老身有眼無珠,竟讓這狠毒婦人進門,連累女婿受氣,老身就倚老賣老,還請女婿大人大量!”


    林如海忙著一閃身避過,躬身回禮:“老太太言重了。”


    賈政也忙著給林如海道惱賠不是。


    林如海雖然心裏不舒服,卻不能就此趕人出門。


    畢竟賈母的態度很果決。


    不過,有了這一場爭執,林姑父更不樂意黛玉跟著賈政夫妻生活。


    林姑父心中氣惱,嚴正聲明,他千嬌百媚養大的女兒不能受閑氣,再添一條,寶玉成婚不許納妾,除非黛玉四十無出。


    最終,賈母全盤接受林姑父的要求,寶玉黛玉成婚後跟著林如海生活,寶玉所有丫頭都被摒棄。


    襲人也被寶玉眼睛不眨的丟下了。


    襲人委屈的不行,找到寶玉哀求:“二爺,我是老太太特特給二爺的,二爺怎麽說把人拋閃就拋閃了?”


    寶玉歎息:“我從前不明白,總覺得天下美好的女兒都圍在身邊才是幸福,可是,如今我知道了,我從前太貪心了,一個人隻有一份緣分,也隻配得到一份眼淚,你的眼淚我受不起。不過,你放心,我已經跟老太太商量了,發還你的賣身契,再給你一份嫁妝。如今你們花家也是小地主了,你回去好好嫁人過日子吧。若是以後有什麽需要幫助,隻管讓人去林家尋找茗煙,或者是我奶兄也行。”


    這裏襲人正在哭訴,茗煙忽然來了,在門口說話:“花大姐姐,二爺在不在,老太太那邊叫人呢?”


    襲人不敢得罪賈母,隻得收起淚水,放了寶玉出來。


    寶玉走後,襲人放聲大哭,唬得小丫頭忙著去尋平兒。


    平兒跟襲人十幾歲在一起當差,互相關照,有些情分,隻得過來勸說:“你也知寶二爺心裏有誰,曾經寶姑娘那樣殷勤你也看見了,她嫁出去,寶二爺也不過鬱悶三五日就罷了。你一個丫頭,寶二爺答應放你的自由,還給你一份嫁妝,又答應今後照應你,你算是多了一門官親,還想怎麽樣?”


    襲人抽抽噎噎:“我我我,你不知道,我跟佳惠他們不同……”


    平兒勾唇一哼:“什麽不同?你是老太太自小給寶玉暖床的,大家都知道,這又怎樣?你聽說過皇宮有一類人嗎?就是專門訓練好了陪著皇子們婚前嚐試那事兒,讓皇子訓練的熟練了好洞房,免得新婚之夜出洋相。”


    “這些人的結果你知道嗎?都是封一個大紅包,然後嫁給那些門禁,或是軍中那些討不起老婆的光棍。你比她們好多了,可以自行擇人。”


    這般時候,賈母派了鴛鴦前來,給了襲人二百銀子。


    襲人哭著推拒:“我不要銀子,我不是為銀子,二爺就是去了林家也要人服侍不是?難不成林姑娘還能親自服侍?”


    鴛鴦頓時惱了:“你不要銀子要什麽?你不要銀子,這些年你們家也跟著寶玉賺了幾千銀子,偌大一份家事替你撐腰,老太太還要賞賜嫁妝,你就知足吧。切莫鬧得大家臉上不好看,寶二爺去了林家自有林家人服侍,紫鵑雪雁春芊,哪一個沒得你會服侍?”


    黛玉聞聽賈母要打發襲人,給了二百銀子發嫁,沉默片刻,吩咐紫鵑:“我們不能越過老太太,你拿一百銀子去送送她。”


    紫鵑過來正碰見平兒鴛鴦還沒散,紫鵑遞上包裹,襲人頓時翻臉:“你很得意?”


    平兒鴛鴦都唬了一跳,忙著替襲人遮掩。


    紫鵑卻笑了:“當然,因為我們姑娘答應了,會把我們一家人都要去林家,然後替我哥哥一家脫籍,等一二年,姑娘生下一男半女,就給我外嫁,我不樂意,我願意配個管事,我今後就是林家的管事娘子。姑娘還答應給我的孩子也脫籍,讓他們讀書,將來出去做官兒,我將來還能做個老誥命,你說好不好?你說我高興不高興?”


    平兒鴛鴦聞言齊齊給紫鵑道喜:“你真是跟對主子了,林姑娘果然說到做到,把你當成姐妹。”


    襲人頓時愣了:“你,你,你們都瘋了不成?”


    紫鵑一笑:“隨你怎麽想,我若是你,就速速收拾東西回娘家待嫁,好好挑一個你能掐得住的人嫁了,有了這些家當,好好培養孩子,將來也做人上人不好嗎?何苦硬要哭著喊著做奴才?”


    平兒鴛鴦齊齊勸道:“紫鵑這話實誠!”


    紫鵑三人走遠了,襲人還看著她們背影發愣,嘴裏喃喃:“這些人都傻了,到哪裏去能有榮國府裏好?嫁給誰能有寶玉好?”


    隨便她如何眷戀,還是被他娘與哥哥接回家備嫁去了。


    黛玉寶玉的婚事定在五月初八,寶玉黛玉這邊還在小定禮,結果哭著喊著不肯嫁人的襲人出嫁了,她嫁給了蔣玉函。


    蔣玉函如今在紫檀堡買了十傾地,真正的大地主。對襲人也極好,襲人慢慢的也認命了。隻是不知為何,雖然蔣玉函待襲人極好,卻是襲人一輩子沒生養。


    有說蔣玉函年輕的時候被忠順王作踐狠了,故而沒有生育,也有人說是襲人心高氣傲,不願生養。


    這都是道聽途說罷了。


    回頭卻說寶玉,轉眼五月八日,寶玉黛玉在榮國府成親,這是賈母對林家唯一的要求。


    她說道:“寶玉雖要去林家,但是到底不是入贅,婚禮還要在榮國府辦,等在榮國府住滿一月,祭拜賈氏祠堂,再去林家居住。


    林姑父十分通情達理,便答應了。


    黛玉那日出嫁,說是十裏紅妝也不為過。


    新郎也不差,寶玉以探花郎的身份成了庶吉士,進入翰林院學習政務,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婚後,有林如海寵著,家務有紫鵑管著,寶玉黛玉依舊風花雪月,吟詩作賦。


    寶玉黛玉常常邀請京都的才子唱和,一時間傳出許多的驚世之作。


    這一段才子佳人的美滿姻緣,不知道羨煞多少京都癡兒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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