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鳳姐帶著五個孩子回到京都。


    賈母抱著已經十二歲的逑哥兒愛不釋手, 嘴裏連連念叨:“真俊,活脫脫你太爺爺的模子!”


    豪哥兒傑哥兒拉著賈母不依:“老祖, 我們不俊啊?”


    賈母這才放了逑哥兒,一個個親香豪哥兒傑哥兒芊姐兒巧姐兒:“都俊, 都俊!都是老祖的寶貝!”


    這時平兒也來了,五個孩子圍著平兒行禮叫平媽媽,平兒摟著巧姐兒芊姐兒直落淚:“怎的曬黑了?”


    傑哥兒豪哥兒嘰嘰喳喳跟平兒說嘴:“哎喲平媽媽,你不知道,我們天天在海上釣魚釣貝殼,還可以釣到珍珠呢。”


    芊姐兒塌他的麵子:“什麽珍珠啊,小豹子哥哥說了, 那是魚嘴巴裏的骨頭, 吃東西的牙齒,你卻當成珍珠,笑死人了!”


    豪哥兒頓時惱了:“哎,愛哭鬼, 我今天可沒惹你啊?”


    芊姐兒睨眼翹著下巴:“吹牛王, 你沒惹我嗎?剛才還叫我愛哭鬼呢?”


    鳳姐一聽兩個孩子又鬥上了,忙著打岔:“孩子們,送給老祖的禮物呢?”


    五個孩子忙叨叨過來獻寶。


    逑哥兒獻給賈母的是一根金絲楠木手杖,木魚,念珠,觀音像。逑哥兒言道:“老祖,這是閩浙特有的金絲楠木, 也叫閩楠,這是孫兒自己砍伐的樹木,與爹爹、豪哥兒、傑哥兒一起親手磨製而成,老祖今後拄著拐杖,就當是扶著重孫孫了。”


    賈母笑眯了眼:“好好好!”


    然後巧姐兒芊姐兒一起獻寶,她們送的珍珠項鏈、頭飾、手鏈,腳鏈都有,最後還有一大罐珍珠粉。芊姐兒嘰嘰喳喳買好:“老祖,隻要您天天佩戴珍珠首飾,天天喝珍珠粉茶,保管您永遠年輕漂亮,您看看我臉蛋兒,是不是皮膚很滑嫩啊,您喝了,也會跟芊姐兒一樣喲!”


    賈母都笑哭了:“好好,我今日就喝,爭取明兒跟我們芊姐兒一樣漂亮!”


    這時邢夫人插嘴:“祖母有沒有啊?”


    芊姐兒忙著賣乖:“您也有珍珠茶喲,爹爹說了,教您天天喝,然後好陪著老祖打馬吊呢。”


    賈母聽了越發笑成彌勒佛!


    鳳姐給賈母的禮物裝了一箱子,金絲眼鏡,水晶石的放大鏡,最主要是一套西洋貴婦裙子。


    賈母戴上眼鏡仔細檢查,頓時笑了:“這怎麽身上還穿著木頭架子啊,多麻煩,多難受啊?”


    鳳姐笑嘻嘻的替賈母穿戴起來:“好看啊,還有啊,您這套的裙架子用的金絲楠木喲,穿上這個裙子您不用熏香,這個金絲楠木自個就有香氣,閩浙的貴婦人最喜歡這樣穿了。”


    賈母穿起西洋貴婦裙子,然後戴上金絲眼鏡,拄著金絲楠木的拐杖。豪哥兒頓時樂了:“哎喲,老祖好像西洋金幣上麵的女皇大人啊……”


    嚇得鳳姐忙著把他嘴巴捂住了:“你爹聽見又該揍你啦!”


    賈母護著豪哥兒:“童言無忌,孩子知道什麽,以後慢慢教導。”


    這時候,忙著備嫁的迎春也得了消息趕到了,姑嫂姑侄們又是一番親熱,緊著黛玉探春惜春都來了,賈母原本滿腹的話也說不出口了。


    大家親熱的敘話,一波親熱下來,賈母吩咐鳳姐:“鳳丫頭回去好好歇著,明兒咱們娘們好好說話。”


    鳳姐回到萱草堂,平兒悄悄跟鳳姐匯報別後的情景,其他都好,就是六月的時候,邢夫人好幾次想要占據萱草堂的正房,平兒沒答應,隻是把客房收拾了給邢氏居住,邢氏因此找由子罰跪平兒兩次,最後一次,邢氏正在找茬,被賈赦知道,一頓嘴巴子把邢氏打回去了。


    鳳姐忙著摸摸她膝蓋:“還好沒留疤痕。你怎麽那麽傻啊,她找茬一次,你就該透露給大老爺知道啊?”


    平兒噘嘴:“我是什麽人,敢找大老爺告狀!”


    鳳姐一想也是,一哼:“我說今日她怎麽麵色訕訕的,卻是這般,真是人心不足,爭不上榮禧堂榮慶堂,就來爭奪萱草堂,早些年都被二房占著,也沒見她放個屁!”


    平兒見鳳姐替自己抱不平,樂得一笑:“我隻要奶奶向著我,我就不虧!”


    鳳姐抿嘴笑了:“我回來了,看誰欺負你。”緊著一歎:“你到底怎麽想的?叫你生個孩子你不生,叫你出去也不樂意?”


    平兒把臉一黑:“奶奶這是嫌棄我?”


    鳳姐一啐:“誰嫌棄你啊,我是替你著想,你總有老的時候。”


    平兒往鳳姐身上一靠:“我老了就靠著奶奶,奶奶未必不把我吃不把我穿啊?莫不是奶奶嫌棄我吃的多?大不了我今後隻吃個半飽?”


    鳳姐把平兒紛腮一戳:“真是的,多大歲數還撒嬌,越來越調皮了!”


    翌日,鳳姐開始正式派送禮物。


    府中的姑娘迎春探春惜春黛玉,再有東府的尤氏婆媳,再加上賈菱的媳婦林小紅,人人都有一匣子紅藍寶石,一匣子各色珍珠。外加西洋貴婦裙。


    還有榮府的所有管家娘子,趙良棟媳婦,潘又安媳婦,也有寶石珍珠,隻是比小姐們的數量少些。


    因為邢氏欺負平兒,鳳姐把她的孝敬東西減少了一半,貴婦裙也沒送她,隻給她一對金鐲子了事。


    邢氏以為也有全套的珍珠首飾,結果隻是金鐲子,心裏不樂意也不敢說。更可氣的是,鳳姐把屬於邢氏的珍珠粉都給了賈赦,賈赦轉手送給了心愛的小妾,邢氏氣得鼻子都歪了。


    第三日,鳳姐去了趟娘家,因為王子勝要在京都盯著京都局勢,充當王子騰的眼睛。故而,金陵的事情都托付給了王子騰夫人。


    鳳姐這一次回來,一是給父母送禮品,一如賈母一般,每人一套金絲楠木的拐杖念珠佛像。再也是給爹娘轉述王仁的情況。


    王仁如今是沒救了,生了兒子還是不務正業,成天走狗鬥雞,隻是不敢去勾欄院,王子騰因為他去勾欄院,前後兩次把他腿杆打斷,如今走路還一瘸一拐。


    王子騰已經發了狠話,如今王家有後了,他死不死不重要了,再敢犯事兒,直接打癱瘓了事!


    王子勝夫人還在抹淚,王子勝卻念佛:“真正隻有你三叔管得住他,我真是前世做惡人了。”


    鳳姐一笑:“您又胡說,若是前世作惡,今生要絕後了。不過,我看您前世欠他也不定!”


    王子勝與夫人都笑起來:“你這個丫頭要挨打!”


    王子勝聽聞巧姐兒許給金陵陸家,頷首說好:“陸家是好人家,世代忠良,門風好,婆媳們相處的也好!”


    王子勝夫人歎息:“就是海疆有些遠啊。”


    鳳姐卻道:“是有點遠,不過,那邊的女子比京都女子活得鮮活,我若不是老祖宗年紀大,我還想去那邊過幾年。”


    王子勝夫人訝異得很:“那邊跟金陵也隻隔著幾百裏路,怎麽差距這樣大?”


    鳳姐滿眼神往:“那邊是通商岸口啊,西洋人東洋人都來了,他們的風氣開放,特別是西洋人,講究什麽男女平等,對待女子很寬容,也很敬重。那邊的小姐都可以出去掙錢,不是我們不這邊婢女的意思,是像男人一樣,可以上學讀書,可以做官呢!”鳳姐說著壓低聲音:“據說爹死了,若是沒兒子,女兒也可以繼承皇位,您們說說,這是天底下從沒聽過的事!”


    王子勝驚歎:“天爺爺,這些西洋人是想上天啊!”癟嘴看著鳳姐:“我看你還是少去,你那個性子野得很,別學人家要造反。女婿現在可是有地位有身份的人,你可別給他丟麵子!”


    王子勝夫人頓時不幹了:“有你這麽說自家女兒的?胳膊肘往外拐,你是傻啊?”


    鳳姐嘻嘻笑:“哎喲,您放心吧,你那個女婿是什麽好人啊?睡覺他還睜著一隻眼,動不動威脅人家,誰敢跟我媳婦跳舞,我封你們鋪子,砸你們招牌,誰還敢理我呢!”


    王子勝聽了嘿嘿笑:“嗯,好,幹得好,男人就該有這樣的毒氣!”


    隨後,鳳姐便是陀螺似的忙碌,替迎春置辦嫁妝,馮家可有三兄弟,馮紫英還是兄弟中最能幹的那個,雖然沒爵位,可他官兒做得最大,如今已經是正三品了。故而,迎春的嫁妝不能少。關鍵是賈璉鳳姐如今都不缺銀子,因此,鳳姐除了替迎春置辦八輩子也穿不完的綾羅綢緞,還要買鋪子買田莊子。


    按照賈璉的交代,多給迎春嫁妝,一旦娘家有風吹草動,迎春想幫襯也能拿的出。


    京都有風聲田產要征土地稅,所以賣田的人還很多,鳳姐給迎春買了一個千畝的上田莊子,又買了千畝的荒山,賈璉很看好,說是以後會增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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