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眼人都能看出其中的貓膩,嘉年百貨和華年醫療管理有限公司背後壓根就是一個老板。


    唐經緯玩的是左手倒右手的把戲,他的手上有兩個上市公司,分明是要把優質資產集中到情況較好的嘉年百貨,然後將不良資產留在華年,如果他的乾坤大挪移成功,一旦時機成熟他會毫不猶豫地拋棄掉華年集團這個爛攤子。


    不過他們剛剛發布公告,就連續收到了兩封來自監管層的問詢函。認為此次收購標的存在股權代持情況,存在嚴重的關聯交易。這次交易裏麵疑點重重,利益輸送質疑揮之不去,而且還涉嫌虛假陳述。


    唐經緯把自己想得太聰明,低估了監管層的能力,兩封問詢函是給他的警示,唐經緯意識到置換股權之事很難獲得通過。


    嘉年百貨在發布公告後的一周內又發布了放棄收購的通知,綜合考慮各方麵因素,公告稱公司認為交易條件尚不成熟,與協議相關方討論協商後一致同意終止此次收購資產暨關聯交易事項。


    通過這次草草收場的收購計劃,所有人都看清了唐經緯的目的,此事引起了他控股的兩家上市公司股價齊跌,可謂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而這次收購的發起者是嘉年百貨的新董事裴琳,收購失敗,裴琳自然就成了那個背鍋者,其實她隻是掛名罷了,具體的過程根本沒有參與。


    唐經緯在巍山島醫院的態度非常鮮明,按照合同來辦,想盤活這塊地其實很簡單,隻要湖山鎮鬆一鬆口,允許轉讓或者第三方加盟合作,如果湖山鎮不同意讓步,那麽就照當初簽訂的合同來,至少三年內湖山鎮無權收走他們的土地,別人也休想開發。


    秦正陽在得知華年集團的態度之後也氣得罵了起來:「什麽上市公司,簡直是無賴。


    許純良道:「華年集團非常清楚這塊地的價值,現在他們是沒有能力開發,但是還想從中分一杯羹。


    秦正陽怒道:「憑什麽?土地是國家的,他們當初承諾建設健康養老醫院,現在就弄個示範樣板區糊弄人,還拿合同說事,這不是占著茅坑不拉屎嗎?」


    許純良道:「根據合同來看,他們就是這樣賴三年咱們也沒辦法,隻能陪他們耗下去。


    秦正陽道:「無恥,巍山島最好的一塊地就這樣擱置三年?要是讓他們開了這個壞頭,以後投資商開發商紛紛效仿,我們的工作還怎麽推進?」


    他說完,想了想道:「要不就各讓一步,引入第三方,無論如何也得把這個項目給建起來。」


    許純良笑道:「我們要是讓步,以後工作豈不是更難進行?」


    秦正陽道:「你有什麽辦法?」


    許純良道:「有辦法的,惡人還需惡人磨,他們既然能做初一,我們就能做十五。


    秦正陽道:「那這件事就交給你來辦了。」


    許純良道:「秦書記,您的意思是我當這個惡人?我不要麵子,我不要形象?」


    秦正陽笑道:「那你覺得咱們倆誰當這個惡人合適?湖山鎮是樹立我的正麵形象重要還是樹立你的正麵形象重要?」


    許純良道:「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秦正陽拍了拍他的肩膀:「解鈴還須係鈴人,當初巍山島醫院就是被你給要走的現在既然華年無法兌現承諾,是不是也應該由你給要回來?」


    許純良道:「那您得給我全力支持。


    秦正陽道拍了拍胸脯,一切盡在不言中。


    有了秦正陽的首肯,許純良接下來辦事就容易了許多,還得讓湖山鎮派出所幫忙,想找出三年前的一份出警記錄,也就是張海濱用來要挾長興醫院的黑幕,可是並沒有找到記錄。


    針對這件事李成波向許純良解釋了一


    下,像這種情況一般來說叫違反治安管理條例,不屬於犯罪,治安管理處罰法規定的時間正常是事發之日起的六個月,許純良要查的山湖情酒家集體***事件,已經過了時限。而且當時湖山鎮還未成立,由石梁鎮派出所負責處理,估計當時情況也不怎麽嚴重,所以連記錄都沒留下。


    許純良認為這應該不是違反治安管理條例,據他所知,當時涉及到的人有不少,他知道的就有趙永勝、譚國良、陳明洲、張慶山這幫長興醫院的骨幹。


    如果是聚眾穢亂,那就是違法,換句話來說適用於三年追訴期。


    許純良決定采取逐個擊破的戰略,聯手當時處理這件事的張海濱對這幫道貌岸然的偽君子進行施壓。


    施壓的目的不是要懲罰他們,而是要讓他們背後的長興醫院低頭。


    幾乎在同一時間,趙永勝等人都接到了湖山鎮派出所的電話,讓他們前去配合調查一樁陳年舊事。


    幾個人碰頭之後就猜到是什麽事,他們頓時慌了神,其實此前就鬧過一出張海濱利用這件事要挾醫院的事情,後來是許純良出手把事情給平了,本以為這件事已經徹底了結,可沒想到舊賬又被人給翻了出來,現在都明白一失足成千古恨的道理了。


    他們商量之後意識到,單憑著他們自己根本解決不了這件事,還得請醫院出麵,由和趙飛揚目前關係最好的譚國良去找他談談。


    趙飛揚聽譚國良說完頓時就火了,這件事雖然發生在他來到長興醫院之前,但是關乎長興醫院的聲譽,如果被曝光,那麽對醫院的影響可想而知,甚至會帶崩華年的股價,稍一琢磨就猜到是許純良在背後搗鬼。


    當初張海濱威脅醫院的時候,就是許純良出麵擺平,現在許純良來了個舊事重提。


    趙飛揚知道許純良的目的是拿回巍山島醫院,但是這手段也太下作了,跟當初的張海濱又有什麽分別?


    趙飛揚不想讓步,但是他深知如果這件事被公開,醫院的形象會受到嚴重的打擊,現在麵臨的選擇有兩個,一是說服唐經緯放手,將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巍山島醫院還給他們。二是說服許純良讓他放棄圖謀。


    自己和許純良現在的交情隻能說是流於表麵,高新華說話可能有用,但是以他對高新華的了解,這位高書記是不可能出麵的。


    思來想去,最合適的人選是長興醫院前院長顧厚義,請他出麵也是有原因的,事發之時顧厚義是長興的院長,如果這件事東窗事發對顧厚義的聲譽也有影響,而且巍山島醫院當初是顧厚義留給長興醫院的寶貴財富,他應該也不想這樣失去。


    趙飛揚在化工醫院的改建工地見到了顧厚義,這位老院長戴著安全帽正在那裏檢查工作。


    顧厚義看到趙飛揚向他笑了笑道:「我這幾天都在這裏,咱們去辦公室坐吧。


    趙飛揚望著熱火朝天的工地:「顧院,您這是重操舊業啊?這打算開的是什麽醫院?


    顧厚義笑道:「這是一家肛腸醫院,我給朋友幫忙。」


    趙飛揚點了點頭,現在東州開辦的私人醫院不少,不過基本上都是專科醫院規模有限,也沒有引起他的重視。


    跟著顧厚義來到他的臨時辦公室,顧厚義請趙飛揚坐下,去給他倒茶,趙飛揚連忙說不用,自己帶保溫杯了。


    顧厚義去辦公桌旁拿起自己的玻璃杯灌了好幾口茶:「趙院,你可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啊,今天找我有什麽指教?」


    趙飛揚笑道:「我可不敢當找您這位前輩肯定是請教。」


    顧厚義道:「咱們不用客氣,有什麽說什麽,我能出多大力就出多大力,不過我有言在先,我年老體弱,力量有限,如果有心無力,你也別勉強我。」


    趙飛揚笑道:「我哪敢呢。」他把這件事的經過簡單說了一遍。


    顧厚義聽完,皺了皺眉頭道:「你怎麽就能認定是許純良做的?」


    趙飛揚道:「這還用說啊,知道這件事的人不多,張海濱應該是不敢再提,出麵找幾個當事人的是湖山鎮派出所,都過去快三年的事情了,又不是什麽大案要案,派出所會這麽無聊?」


    顧厚義道:「如果是許純良,你自己出麵不就行了。」


    趙飛揚苦笑道:「現在我的話對他不頂用了,這小子去了湖山鎮一心想為湖山鎮建功立業。」


    顧厚義道:「不會吧,以我對小許的了解,他不是個忘恩負義的人,你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趙飛揚道:「估計是有些誤會吧,他這次是被迫離開長興的,華年集團擔心他的事情影響到公司股價,所以第一時間免去了他的職務,和他進行了切割,我在這個問題上以大局為重,沒有像過去一樣維護他,所以他可能對我有了一些想法。


    顧厚義笑道:「你有沒有好好跟他談過?你說的這些未必是他的想法,小趙啊,我雖然不清楚你們發生的事情,不過我對小許還是有些了解的,這個年輕人格局還是很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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