撐了一整日的白馬探,在被抬上救護車時,總算能安心地暈倒過去,好好休息。


    基德本來想跟著一起去,卻在出門的前一秒,被柯南以“你的身份不好出現在大眾視野”為由拖了回來。而不想繼續留在這間相當於“三觀粉碎機”的屋子的服部平次,則趁機跟了過去,打算到醫院用那沁人心脾的消毒水味兒壓壓驚。


    走了一個傷員和一個偵探,屋子裏劍拔弩張的氛圍稍有緩和,由於氣氛太過激烈而莫名生出的擁擠感也隨之消散得七七八八。


    向赤井秀一借來醫藥箱,柯南一邊翻著白眼把基德按在沙發上給他處理傷口,一邊努力做心理建設。直到將最後一條繃帶打上蝴蝶結,基德也被他用力勒緊繃帶勒得傷口生疼,直翻白眼時,他才終於想好如何對待琴酒。


    如今,琴酒已非組織成員,又將組織機密交給他們,勉強算是幡然醒悟,還有救贖的餘地。加上他做的是救人的事,而且迫在眉睫不容拖延,自己沒必要,也不應該在這個時候為難他,說不定自己還要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給予他幫助。


    ……當然,與魔法文明有關的就算了,他無能為力。


    柯南向來恩怨分明,且知道輕重緩急,不會因個人情感耽誤更重要的事。


    琴酒固然做了許多壞事,但那更多的是身份立場所限,所以柯南對他,除了厭惡憤恨之外,還有一些欣賞和惋惜。欣賞他的能力手段,惋惜他的誤入歧途。


    現在他願意回頭,這是件好事,各種意義上的好事。組織失去了它最有力的臂膀,他們這些“反黑衣組織聯盟”則迎來了最有力的盟友,甚至於……他還在像偵探、警.察、公.安一樣,不遺餘力地做著好事。


    雖然“好事”一詞冠在心狠手辣,冷酷絕情的琴酒腦袋上很奇怪,但他若真能回頭是岸,又有何不可?


    或許在遙遠未來的某個日子,他們真的能看到他洗去身上的血腥罪孽,站在海邊安安靜靜看一次日出。沒有壓力,沒有枷鎖,沒有痛苦,他命運中半生的血火紛飛在那明媚的陽光中消融逝去,化為飛灰。


    即使柯南知道,以他犯下的罪行,最好的結局也不過是終身.監.禁,保住生命而失去自由。但如果他真的從現在開始協助.警.方辦案,將組織連根拔起,在判刑的時候一定能獲得功過相抵,從輕發落的特殊待遇。如此想來,幫助他,似乎也沒什麽不好。


    畢竟,救命救心,不都屬於救人範疇嗎?更遑論後者往往比前者難得,也比前者重要。


    興許這也是赤井秀一和安室透選擇幫助他的原因吧?自己與他們兩人之間,一向很有默契。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柯南的想法與宇減基的做法微妙地重合了。不過,他以往可從未敢想,自己有朝一日居然要與琴酒合作,為他設想,為他考慮他的未來。


    但柯南始終懷著每個人都有得到諒解的資格的想法,隻要他們真心悔過,隻要他們為自己所做之事付出足夠的代價,琴酒自然也不例外。


    前者是因為他胸懷廣大,後者是為了被他們傷害過的人。二者並不衝突,反而相輔相成,不是雙標聖父,也不劍走偏鋒,更能讓人理解和接受。


    而且,需要被諒解的不止有琴酒,還有他身邊這個愛裝模作樣的小偷,雖然他們二人的犯.罪.性質不同。


    複雜而又充滿無奈的思緒至此便告一段落,柯南瞟了基德一眼,“啪啪”兩巴掌拍在他手臂的傷口處:“好了。”


    基德疼得眼角直抽搐,顫顫巍巍伸出一根手指指著他:“大偵探……你就這麽恨我?”


    翻了個白眼,柯南跑進浴室洗掉手上的血跡和藥物殘留,再出來時,已恢複成平時的冷靜沉穩。


    他重新坐回琴酒對麵,迎上他冷淡的視線,鄭重其事,道:“我想好了,我決定與赤井和安室一樣,跟你合作,時限截止到組織毀滅。”


    在手機屏幕上打字的手驀然僵住,在這場莫名其妙的談話裏,從始至終皆一派冷漠之色的琴酒長睫揚起,露出泛著輕輕訝異的眼瞳,仿佛看到外星人似的,將這個給自己帶來了無數麻煩的小偵探從頭到腳仔仔細細打量一番,眉宇舒展,饒有興致地笑了一下。


    琴酒的笑容很少,而且大多為冷笑、邪笑,總給人陰冷邪戾之感。但今日,或許是柯南的話讓他太過驚詫,所以他罕見的笑得平和溫淡,頂多帶了些探究和諷刺,但相比從前,負麵情緒已經大大減少。


    當然,驚訝的不僅是他,赤井秀一與安室透,以及實力當人形背景板的基德也詫異地看向柯南,腦袋發懵。


    “大偵探,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學著基德的稱呼輕描淡寫問道,手機在掌心轉了一圈,琴酒將修改好的調查報告發送出去,而後雙腿交疊,單手托腮,似笑非笑地看著身前正襟危坐的,有著與他年齡不符的沉著鎮定的男孩,“你那句話如果傳出去,可是會動搖很~多很多人的心哦。”


    柯南眸光微閃,猶疑和糾結一掠而過,終究還是化入眼底的堅毅中,堅持自己的想法:“我當然知道。正因如此,我才更要這麽做,為了那些已逝之人,也為了還活著的人。”


    還活著的人,自己也包括其中嗎?


    輕易理解了他的言外之意,琴酒既有些不屑又頗有興趣,沉寂的心微微躁動起來。似乎這個小小的孩子總是能做出很多出人意料的事,每每以為他會被逼到山窮水盡之地,但他永遠能絕地反擊,有驚無險,比組織裏那群蠢貨可有趣多了。


    “好啊,你想怎麽合作?”他摩挲著光滑的下巴,沉聲問道。低沉的尾音回轉出迷人音調,褪去以往的冷酷陰狠,竟然意外的動聽。


    琴酒骨子裏是個瘋狂之人,否則他不會領著一幫豬隊友跟fbi、日本公.安和大名鼎鼎的死神小學生硬杠,還杠了個不分上下。所以,即使知道柯南可能是在算計自己,或以合作為名設圈套伺機逮捕自己,他還是答應了。


    他想看看,這個小偵探的度量是不是真有他說的那麽大。


    “你向我們提供組織的信息,包括據點、總部的位置,人員部署等等。我方則給你提供你所需要的,我們力所能及的幫助,並且在組織覆滅後為你爭取最輕刑罰。”不加思考地說出合作範圍,柯南淡定無視在場三個人形背景板投來的詫異目光,補充道:“當然,限製還是要有的。第一,你做的事必須不能是壞事,否則我們的合作立刻中止。第二,你做的所有涉及非科學領域的事都不能公之於眾,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和動亂。第三,我會隱瞞我們合作的事,你需要的一切幫助由我代為委托.警.方。”


    想的真詳細,看來不是隨便說說。


    把他的條件在腦子裏過一遍,琴酒覺得還能接受。


    雖然聽起來是自己吃虧,但也解決了一部分隱憂。


    比如像上次水槍搞出的異常天象,就因為沒有官方幫忙掩飾,至今仍被全世界密切關注,指不定什麽時候便會暴.露。


    再比如沒有搜集情報的渠道。由於他叛離組織還帶走了組織機密,為了隱藏行蹤,不得不主動斷掉以往發展的人脈,低調行事,所以現在完全沒有情報來源,連搜集近幾年世界上發生的可能與魔法有關的事這種小事,都必須要請赤井秀一幫忙。


    與柯南合作,他付出的隻是一些資料,還是並不被自己放在心上的資料。可他獲得的,卻是柯南所代表的日本.警.方的全力幫助。


    柯南與赤井秀一不同,他雖然必須對.警.方隱瞞他們合作的詳情,但以他的能力和影響力,隻要做得不是太明顯太過分,警.方便不會深究,更不會懷疑他的目的。而赤井秀一呢?他身後確實站著fbi這個龐然大物,不過能被他操控的力量卻十分有限,所以他帶給琴酒的助力,不一定比得過柯南。


    這個合作提議,看似兒戲,實則互惠互利,大有可為之處。不愧是日本第一事兒逼,這腦回路長得就是比別人複雜還比別人好用啊。


    琴酒以極小的幅度輕輕點了兩下頭,因思考而渙散的目光重新聚焦,風輕雲淡落在了正等著自己回答的柯南臉上,剛想同意,攥在掌心的手機便震動起來。


    有兩條簡訊,一條是97號的回複,另一條是新的任務。


    ——調查報告已閱,審核通過。另外,你在附錄裏提到的“魔法澄清”儀式宇減基資料庫中沒有備份,但可能存在於地球上,地址:日本平安京。


    ——新任務:不是英雄不堪作(作死的作)


    任務內容:


    1.了結酒吞童子的情傷。


    2.了卻茨木童子的執念。


    任務地點:平安京。


    新任務的地點居然與“魔法澄清”儀式可能存在的地址相同?“平安京”又是什麽地方?京都嗎?


    “我同意合作。”任務來得太快就像風卷風,琴酒也不猶豫了,果斷答應下來,“三天之內我會把你要的資料整理出來,但同樣的,你也要在三天之內幫我調查一些東西。”


    柯南猛地直起背脊,眼睛一亮:“成交!”


    見狀,一旁的赤井秀一惆悵地摸了摸自己的臉頰,總有種自己沒用了被一腳踹開的錯覺,看來在琴酒心裏,世界上還是隻有兩種人:有用的人和其他人。


    安室透也惆悵歎了口氣,完全不知該如何評價這兩人自顧自決定合作的事,其實他也很想參與他們的合作啊,日本公.安的力量很強的,真的不了解一下?


    基德鬱悶地摟著抱枕蹭了蹭,又孩子氣地鼓鼓腮幫子,衝對麵兩個神遊天外實力跑題的fbi王牌和公.安精英翻白眼。


    你們惆悵個屁啊,我特麽又當了一章的背景板我說什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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