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外表是塑膠,其實隱藏了高維宇宙黑科技的手套將附於綠帽內的血色陰影左三圈右三圈纏得嚴嚴實實,琴酒淡定地往兜裏一塞,麵向少年平靜說道:“等我解決了附在上麵的東西就把帽子還你。”


    綠帽精在口袋中撞了撞,仿佛在抗議他把自己說成“東西”,他不予理會。


    “沒關係,你能幫忙解決真是太好了。”少年邊說邊咳出幾口血沫,氣息順暢許多。擦掉嘴角血漬,他沉穩地站定,向琴酒和赤井秀一鞠了個躬表示道謝,警惕和驚疑都藏入眼底,不動聲色,“我叫李小狼,是友枝中學的學生,剛才謝謝你們救了我。”


    赤井秀一現在正頂著衝矢昴的身份,不好表露身份,故而淡然一推眼鏡:“不必客氣,我什麽也沒做,反倒是你救了我一次。”


    少年……不,李小狼笑了笑,佯裝沒發現他方才亮出過.槍,而是把所有好奇、疑惑、訝異都轉移給琴酒:“這位……先生,我能冒昧問一句您的身份嗎?”


    琴酒默然:傻孩子,我的身份可不是你能隨便問的,而且說了你也不會信——無論哪一個。


    見他不說話,撥開的劉海也被風吹落掩去了英俊的眉眼,氣質沉靜中略帶幾分蕭索,李小狼頓時為他腦補出一係列理由。


    什麽不能說的秘密啦,高手在民間啦,傷心事莫要提啦……總之一句話,不能說。


    他理解地歎了口氣,畢竟自己也是走在不為人知的漫長且艱辛的道路上。很多時候身份並沒有那麽重要,尤其當它代表著悲傷往事的時候。


    於是,沒想好怎麽說的琴酒和看好整以暇琴酒笑話的赤井秀一就看到李小狼的眼神從狐疑變為了然,再摻入一絲同情,最終柔和得宛若秋夜月光。


    少年,你腦補了什麽?


    這樁啼笑皆非的任務與從前的火裏來水裏去不同,並未激起琴酒深埋心底的戾氣與殺意,所以他的態度還是十分平淡自然的,這也就給了李小狼一個錯誤的印象——這個神神秘秘的先生是個好人,而且可能和他一樣也是魔法界的人。


    因為有此印象,他對琴酒的戒心倒是沒那麽重了,連帶著好像與琴酒很熟的赤井秀一也被愛屋及烏,貼上了“尚可信任”的標簽。


    緩了緩神,李小狼用力一按隱隱作痛的胸口,正想讓他們為今天的事保密,並提出告辭。然而還沒來得及說話,手機就響了。


    “抱歉,我接個電話。”拿出手機一看,屏幕上顯示的是小櫻的名字,他連忙向兩人道了句歉,匆匆跑開。


    於是偌大公園裏,隻剩琴赤這對要命的宿敵二人。


    以往每次見麵都是.槍.炮.大.戰,一路火花帶閃電,今時卻不同往日,兩人麵麵相覷,又同時別開目光,總覺得有些淡淡的尷尬和無所適從。


    琴酒還好,他畢竟曾是組織的麻將四天王——他已經放棄掙紮——什麽糟心事沒碰到過,殺內奸殺叛徒殺走狗,早殺出了杠杠的心理素質,否則也不會那麽輕易接受宇減基的存在,並真的在完成他們發布的傻不愣登的任務。


    赤井秀一卻不同,他雖然也有強大到變.態的心理素質,卻不像琴酒點到了全方位,而僅僅隻限於“正常邏輯驅使下的正常情況”。也就是說,今天發生的一切,從暴走的企鵝大王到頗通人性的綠帽子精,都是他從未接觸且無法理解的事物,他感覺自己的大腦快燒死機了。


    拋開這些玄學不談,最令他難以置信的是,琴酒居然卷進了這類事件中,還救了自己一命!?


    怎麽回事?今天太陽是打西邊出來的嗎?他到底睡沒睡醒?


    那個心狠手辣不擇手段的琴酒,那個為組織衝鋒陷陣赴湯蹈火的琴酒,那個狡猾陰險冷血無情的琴酒,他居然跟、魔、法、有、關!他居然在、救、人!


    說出去誰能信?


    赤井秀一甚至覺得如果自己把今天的事告訴還在忙著解開存儲裝備密文的柯南和安室透,會被他們一通鄙視然後扭送精神病院……想想也是醉了。


    可是這樣的琴酒,卻比當年他在組織裏認識的冷酷陰戾的gin,要柔和百倍,平易近人千倍。原來他並非自己所想,是個心中除組織外再無他物的殺人機器,原來他也有如此生動的一麵。


    想起他推開自己時的焦急,用紅繩手鏈驅除陰影卻不慎犯二時的尷尬,與綠帽子精對峙時的逗比……赤井秀一突然不知該怎麽麵對他。


    “你……不逃嗎?”猶豫良久,赤井秀一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淡聲說道。一邊說著,他一邊把手伸進上衣口袋,握住了.槍。


    “逃?”琴酒正在看手機短信,聞言,不屑地嗤笑一聲,“等你們把資料弄到手再說大話吧。”


    脫離組織,對於琴酒來說就是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以他的能力手段,若真想藏匿,即便是柯南、赤井秀一、安室透三人聯手,沒個幾年地毯式搜索也休想抓住他。


    但琴酒早已厭倦了這種陰溝裏的老鼠一樣的生活,從他被貝爾摩德牽著走出孤兒院大門的那一刻起,他就發誓絕不讓自己再落到那樣狼狽的境地。這也就是為什麽他會選擇交出資料換得減刑機會,躲避也隻躲組織不躲.警.方的原因。


    他不想做的事,寧玉碎,不瓦全。


    赤井秀一應該算是世上除琴酒自己以外最了解他的人,見他眼神一動,再聯係那天那個奇怪的電話,便明白了他的想法。


    “那你現在要跟我走嗎?”在莫名衝動的促使中,赤井秀一冷不防問道,低沉的聲線在尾音處回轉出迷人的沙啞,竟是換回了他本來的嗓音。


    “不勞操心。”琴酒壓低聲音輕笑,劉海下鳳眸熠熠,墨綠的瞳仁間流轉出剔透星辰,“你們還是趕快把資料解決了吧。還有,今天之後,我們該怎麽樣還怎麽樣,不要忘了你的職責。”


    赤井秀一啼笑皆非,萬萬沒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會被琴酒提醒注意職責,真是夢一般的神展開啊。


    於是他忍不住挑釁地回了一句:“當心別被我提前抓住才好。”


    兩人習以為常地進行著調.情般的互懟,似乎與從前沒有什麽不同,如果假裝沒發現他們語氣裏毫無殺氣的話。


    不過,在把宿敵和戀人劃為等號的某fbi王牌看來,這是基本操作,不值得大驚小怪。


    話又說回來,好像主角團成員都有類似毛病,某死神小學生也是這樣和他的宿敵相處的。


    與赤井秀一有一搭沒一搭說話的同時,琴酒正查看著宇減基發來的短信,其中救李小狼的任務短信後麵標了個“已完成”,第一個任務卻隻有第一條與第三條打了綠色的勾,第二條則顯示“進行中”。


    這麽說企鵝大王還要躺槍一次?


    “喂。”默默把手機塞回口袋,琴酒幽幽看向赤井秀一,在他疑惑的眼神裏語調含糊地道:“等下不管發生什麽事,你都冷靜點。”


    赤井秀一皺了皺眉,又揚唇淺笑,一派正人君子的溫文爾雅:“多謝提醒,我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


    ……希望如此。


    琴酒這麽想著,還沒說出口,周圍忽然狂風大作,飛沙走石,天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陰沉下來,仿佛黑夜驟降。


    厚厚的雲層以順時針方向旋轉攪動,猶如粘稠的漩渦,一邊轉一邊電閃雷鳴。突如其來的暴雨從好像破了個洞的天空傾瀉而下,豆大雨點砸得整個天地都是震耳欲聾的雨聲。


    琴酒和赤井秀一猝不及防被淋得透心涼,然而這並不妨礙前者發現企鵝大王正處於天穹漩渦的中心點。


    心疼企鵝大王第三次躺.槍,希望事不過三。


    被自己不合時宜的逗比想法逗笑,琴酒抬起右手擋雨,正想跑出公園,空著的左手忽然被人牽住拉著往外跑,而牽著他的人,毫無疑問,就是他的宿敵赤井先生。


    “又是魔法搞的鬼吧!”腳下片刻不停地衝出公園,赤井秀一用接近咆哮的音量大聲說道,不這樣他怕琴酒聽不見,畢竟雨聲實在太大了。


    “或許是吧,我也不清楚!”目光淡淡掃過兩人交握的手,琴酒不以為意地以同等音量吼回去,腦海中莫名其妙冒出個奇怪的念頭。


    第一個任務第二條裏,赤井秀一不會是因為自己才“暴怒”吧?


    ……不,一定是他想多了。


    琴酒麵無表情將這個想法踩在腳下,赤井秀一會因為他暴怒?笑話,自己臉上的傷還是他的“傑出作品”,那會兒怎麽不見他手下留情?


    ……其實他確實手下留情了的,否則以他的.槍.法,何至於在占盡便宜的情況下不能將琴酒爆.頭?但這種“細節”,就不在琴酒考慮範圍內了。


    言歸正傳。剛衝出公園,兩人便一頭撞上匆匆往回跑的李小狼。他緊緊捏著手機,被雨水淋得渾身濕透,本就因負傷而泛白的臉色此時更是慘白駭人,但身體的痛苦隻是令他愈發清醒,雙眸明亮如利刃出鞘。


    “兩位,今日之事與你們無關,此地危險,請務必盡快離開。”一到緊張時刻,李小狼便不由自主地文縐縐起來,他出身修道世家,古老的習俗與措詞習慣十幾年根深蒂固,很難改得過來,“哦,還有,希望你們不要將今天的事說出去,以免引起普通人的猜疑恐慌。”


    “那你呢?”一把拽住說完便要衝進公園的少年,赤井秀一問道。


    李小狼神色一肅,指著天空道:“當然是解決麻煩!暴走的魔力影響了卡牌,現在已經有三張卡牌暴走肆虐世間,如果不盡快解決,一定會造成巨大禍患。”


    “……我跟你一起。”眉心攢成峰狀,琴酒抬眼看向旋轉的渦旋雲層,那仿佛一隻深邃邪惡眼瞳的形狀使他渾身不舒服,“不用拒絕,這是我該做的事。”


    ——宇減基又發布了新任務。


    沒有任務時清閑如狗,有任務時卻一個接一個,連喘口氣的時間都不給他留,也不知道那基金會什麽破毛病。


    “那麽,我也留下。”瞥了琴酒一眼,赤井秀一以不容置疑的口吻道。


    他的責任心到底壓倒了對未知並且很可能又一次擊碎自己三觀的事的排斥,誰讓他是fbi的人呢?拯救世界這種事,少了誰都不能少了他啊。


    “可是……”李小狼不讚同地搖頭,還想勸他們離開。畢竟今天的事的確和他們無關,他不想牽連太多人。


    琴酒一揮手,打斷他的話:“沒有可是,再廢話,那個人就快要不行了。”


    “那個人?什麽人?”李小狼和赤井秀一一愣。


    “你們沒看到嗎?”下顎微抬,琴酒將濕透的劉海撥到腦後,墨綠瞳孔冷冷盯著空中灰黑的雲層,頗有幾分針鋒相對意味,“雲裏,有個人。”


    二人對視一眼,忙不迭仰頭看去。隻見那層層堆疊的厚重雲朵裏,不知何時出現了個人,他被三股來自不同方向的力量撕扯著,無助地懸浮在電閃雷鳴的雲中。


    那三股力量,分別是風、雨和旋轉的雲。


    “桃矢……是小櫻的哥哥!”李小狼臉色劇變,從慘白變成通紅,仍是駭人的病態,但他卻已顧不上這些,“糟了!再這樣下去,他會被卡牌的力量撕成碎片,他的力量還沒完全恢複!”


    卡牌嗎?


    雨珠滴滴答答打在臉上,又順著麵部輪廓滑落,淌過下巴,沒入衣領,將濕漉漉的衣服緊貼在冰涼的肌膚上。


    琴酒摸了摸腕間閃爍著微光的紅繩手鏈,生有厚繭的指腹摩挲著光滑的鈴鐺,安靜權衡——他是否該召喚97號的力量,把雲裏的少年救下來。


    事實上,他毫不懷疑那股力量的強大,然而一旦使用,丟臉還在其次,造成眼前此番景象的所謂卡牌可能會被徹底粉碎,不複存在。


    他倒是不介意,但李小狼介不介意,他就不知道了。


    當然了,事有輕重緩急,任務在身,琴酒不可能眼睜睜看著那少年死去。如果實在沒有其他方法,他隻能采取特殊手段。


    “琴酒,你有辦法嗎?”赤井秀一眉頭緊鎖,扯了扯他的袖口問。


    琴酒正想說“有”,突然聽到一聲帶著哭腔的“哥哥”破空而來,李小狼的身體也隨之微微顫了顫。


    三人不約而同看向聲源,就見一個背後長著蝴蝶結般透明羽翼的少女頂著風雨搖搖晃晃飛向被困在雲層間的少年,即使隔得很遠,他們也能清晰感受到她的焦急、擔憂和恐懼。


    “小櫻!”李小狼往前跑了兩步,又驚又怕地劇烈喘息著,一咬牙根,他自掌心召喚出自己的長劍,用力甩出三張道符。


    “風華召來——”


    “冰華召來——”


    “雷電……召來!”


    三道刺眼的光線伴著星鬥般耀眼的劍芒衝天而起,互相銜尾而去。無形的狂風吹散了少女身前的風雨;淩厲的冰霜為少女抵禦漫天雷光;劍氣與電芒交織成螺旋狀,將厚厚的雲層撕開一角裂縫,為少女開辟前路。


    三張符,三種力量,不但衝破李小狼的極限,也使他本就遭受重創的身體超負荷運轉,以至於力量一發出,他便脫力倒下,麵色萎靡。


    琴酒攬著他的肩膀,扶住了他。


    “小狼……謝謝你。”少女回頭看了一眼,擦擦眼角的淚,目光堅毅地握緊了手中的魔法杖,“我一定會救出哥哥的,一定!”


    說完,她猛然加速,在李小狼為自己營造出的短暫平靜局麵裏一路衝至雲層前,魔杖一轉,一股純淨明亮的魔力如星輝月華,又似朝陽初升,眨眼間撕裂旋轉的漩渦,透出一縷天光。


    然而下一刻,漩渦雲卷土重來,釋放出巨大的反震力裹挾著少女自己的力量反擊回來,毫不留情地將她單薄的身體震開,身後的翅膀也因此碎成萬千流光。


    “小櫻!”李小狼激動地大喊,卻不慎牽動傷勢,又咳出血來。


    赤井秀一也是心裏一揪。


    所幸,少女並未就此落到地上,而是在半空便被一個渾身散發著清冷光輝,背上還有一雙潔白羽翼的青年接住,翅膀一扇,兩人避開殘存的餘震向琴酒幾人這邊飛來,安全落地。


    李小狼鬆了口氣,顧不上自己還受著傷,從琴酒懷裏掙紮起身,跑到青年身前,查看被震暈的少女:“月先生,她怎麽樣?”


    “‘飛翔牌’破碎時爆發的魔力護住了主人,她隻是被震暈過去而已。”被稱作“月”的青年答道,他淡然的神色中泛起冷冽的怒意,看向雲層裏的少年時目光又不自覺流露出憂色。


    “那就好。可是木之本先生……”李小狼先是略略放心,繼而又提心吊膽地望著雲層,那裏麵有三股他望而生畏的力量正撕扯著少女兄長單薄的身軀,誰也不知道他何時會撐不住,可他們卻無計可施。


    “我上去試試。”月抿緊薄唇,怒火與憂慮壓縮在眼底,令他的眼瞳越發晶瑩剔透,泛著銳利冷冽的光。


    他羽翼一展,正要騰空,袖子卻被人扯住了。


    “等等。”琴酒攔住他,眸中流動著奇異光彩。他抬起右手,露出白皙腕上閃著微光的紅繩手鏈,“帶我上去,我有辦法。”


    月一愣,下意識往李小狼的方向看去,卻見他摟著小櫻,輕輕點了點頭。


    “好。”


    沒有多問,現在也不是多問的時機,月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攬住琴酒肩膀,拍打著有力的翅膀升上天空,頂著暴風雨的侵襲朝雲層飛去。顛簸間,琴酒懷裏的帽子掉了下來,在半空掙脫了手套,輕飄飄鉤住企鵝大王的王冠。


    但誰都沒有注意到這一小插曲。


    赤井秀一緊緊盯著空中二人,不自覺掏出了.槍。


    飛到雲層附近,月不得已停了下來,難以再前進半步。三種性質不同,卻一樣暴戾躁動的氣息撲麵而來,正是它們阻住月的前行,且大有再靠近就發動攻擊的趨勢。


    琴酒知道,該是自己動手的時候了。


    他伸出右手,掌心對著漩渦雲中心,心裏默念“97號”。


    和上次一樣,“號”的尾音未完,一道直徑足有十米,衝天徹地的金色光柱便輝煌而燦爛地從天而降,宏大氣勢如無聲的佛音梵唱,在符文流轉間逸散開來,霸氣地粉碎陰霾,把不可一世的漩渦雲撕扯得七零八落,連帶形成漩渦雲的三種力量也受到毀滅性打擊。


    這還是光柱沒有爆發的結果。


    在極度的震撼下,幾人都忽略了隨光柱一同出現的女人的虛影。


    顧不上欣賞其他人目瞪口呆的表情,琴酒將自己的意念融入光柱,操控它向自己需要的方向轉變。


    於是,滿心震撼的赤井秀一幾人便看到,那道甫一出現,便幾乎毀掉漫天風雨陰雲的光柱,以極快的速度從柱形轉換為一麵巨大的盾牌,一階又一階的樓梯,和一束光帶。


    琴酒推開月,輕輕落在金色的透明台階上,頂著盾牌一步步走到依然懸浮於半空,仿佛失去意識的少年身旁。在他周身,那三種苟延殘喘的力量仍糾纏不肯離去,扯著他的手腳拽來拽去。


    “放開他。”蹲下.身,圍繞於琴酒周圍的光帶化為鋒銳的劍,直指虛空,“否則,我讓你們灰飛煙滅。”


    三股力量一顫,猶猶豫豫地退開,卻還是不情願地在附近遊移,不肯離開。琴酒也懶得理會他們,抱起昏迷的少年遞給望眼欲穿的月,讓他趕緊把人帶下去再上來接自己。


    月迫不及待地接過少年,忍不住長舒了口氣。


    這時,異變驟起。


    處於漩渦中央的企鵝大王,頭頂綠帽腳踏沙地,驀然橫空而起,像根棒槌似的直衝琴酒而去。熟悉的猩紅魔力從它眼裏溢出,瞬息間編織成一張巨大的網,將琴酒一口吞下,拽著他狠狠撞向企鵝大王,速度快得連月都沒有反應過來。


    按照這個速度和力度,琴酒估計能被企鵝大王撞碎。


    琴酒先是驚訝,然後立刻反應過來又是那個綠帽子精在搞鬼,正想操控97號的力量好好教它如何做一個正直友善,充滿正能量的非保護名單保護生物,就聽到一連串.槍.聲在耳邊炸響——


    企鵝大王兩隻眼睛被兩.槍.擊碎,王冠上的綠色帽子被打成篩子,硬生生把血色陰影從二者間打了出去,在空中做螺旋狀翻滾。


    槍,則握在赤井秀一手中。


    當了半天人形背景板的赤井秀一此時冷冷地注視著半空的企鵝大王,身體緊繃,麵含殺機,正慢條斯理地往空了的.槍.膛上子.彈。幾個旁觀者絲毫不懷疑,等他子.彈上滿,便會毫不留情地將企鵝大王也打成篩子。


    琴酒一愣:他真發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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