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青下床放下手裏的杯子, 來到院子的角落裏, 這裏放著一個石滾。


    這東西是用石頭做的, 大概有半米多長, 它一頭大另一頭相對來說小上一些,整體是個圓筒的樣子。中間還留有一個洞,大概有成人的拳頭那麽寬。


    它是從前收割糧食後, 用來碾壓稻子,使稻穀脫粒用的。不過,後來薑母進了城, 她們家的地就給薑青的舅舅家種了。這東西也就閑置了下來。


    村子裏的耕地是按人頭分的,按戶口本上的來, 每家戶口上多少人就分多少地, 家裏人多的就占便宜, 不過縱使人少的心裏有意見也沒用。


    這政策是上頭定下來的。所以村子裏即使孩子大了, 除了女兒到了年紀要嫁出去, 很少有人分戶。


    不過,薑母離婚後,雖然把戶口遷回了村, 但考慮到女兒, 薑母並沒有把戶口遷回娘家,而是自己單獨立了新的戶口。順便在辦新戶口的時候,還給女兒改了姓。


    父母沒有離婚前, 薑青是跟著父親姓李的, 六歲之後薑青就跟著母親姓了薑。


    薑青家的地, 母女倆加在一起差不多有四畝多一點,起初舅舅家每年都會給上一些租子


    親兄妹之間租金肯定要外麵的要便宜,不過那時候鄉下的地根本不值錢,種地一年到頭根本種不了幾個錢。


    那時許多人紛紛進城裏打工,村子裏的有很多就這樣被閑置了下來。所以,耕地的租金就更便宜了。


    薑母一開始把地給哥哥家種,並不想要錢,不過薑青的舅舅心疼妹子早早離了婚,還帶著個孩子現在還要進城打工,所以執意要給。


    拗不過哥哥,薑母隻得收下了錢。直到後來薑母賺到了錢,在陽市立住了腳,薑母就強硬的拒絕了哥哥的租金。


    雖然耕地是按照人頭分,但是地是跟著戶口的,薑母去世後,她名下的地的使用權,就歸了她們家戶口上最後一個人,也就是薑青所有。


    後來,上麵對農村有了新的政策,為了扶持農業,定下了許多農業補貼。有了補貼的錢,一些之前進城打工混的不好的人,又紛紛回到了農村種地。


    不過現在因為科技發展,種地都用上了機械,脫粒更是簡單,隻要一個小四輪,用不了從前一半的時間,伴隨著“吭哧吭哧”的聲音稻穀就脫好了,所以現在基本沒有人家還會用石滾脫粒了。


    這個石滾在院子裏的角落,閑置了很久。避光的那一麵甚至還長了許多的青苔。


    這個石滾,目測估計應該有三四百斤。薑青伸出手,握住石滾兩邊的空洞,慢慢的用力往上抬,她想試試自己能不能抬起來。


    漸漸的石滾脫離了地麵,薑青再稍微一用力,石滾立刻被薑青輕而易舉的舉了起來,


    回到陽市之後的薑青,曾經試過自己的力氣究竟有多大。她想過去健身房舉重,不過為了避免引人注意,薑青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


    不過,後來薑青用空間裏那些成袋的大米試了一下。兩百斤一袋的大米,薑青可以用力的搬起來,不過若是在加上一袋的重量,薑青就搬不動了。


    她的力氣果然也增強了。


    薑青輕輕地把手裏的大石滾,放了下來。


    腦子裏的那些知識,全都是關於薑青身上的控製力的。就像是一本關於這股神奇力量的教科書,裏麵寫了很多使用技巧,最重要的是還有,怎麽樣進一步的修煉這股能力。


    上麵說了,隻要堅持修煉薑青身上的控製力就會慢慢變強,隨著控製力的增強,進而還會影響到身體的本身。


    例如薑青突然的怪力,和恢複正常,甚至現在看的比從前,還要更遠更清晰的視力,都是因為這股力量在改變她的身體。


    薑青閉上眼睛,可以在腦海中看到一片雲霧,在雲霧之中有一個小小的氣旋,它就是控製力的源頭。


    剛剛薑青之所以,會突然出現在一個雲霧繚繞的地方,就是因為她的意識被帶到了,她自己的識海之中,也就是腦海中的那片雲霧裏。


    這個小小的氣旋不是靜止不動的,它會在雲霧中慢慢的旋轉,不過它轉的非常的緩慢。


    雖然腦子裏突然多了許多從前不知道的知識,可是這些知識卻並沒有解釋,薑青身上的這些變化是怎麽來的。


    不過薑青覺得,關於自己身上出現的這些奇怪的事情,似乎總是跟她的家裏有關。


    不管是力氣,視力,還是能控製物體的能力都是在擁有了空間之後才出現的。


    而薑青之所以有了空間,就是因為她外婆家傳下來的那顆玉珠。


    薑青的外婆叫薑月,在薑青還小的時候就去世了。


    因為年紀小,薑青記憶裏對外婆的映象有些模糊,隻記得一個溫和慈愛的普通老人的形象。並沒有什麽特別的記憶。


    不過,薑青的外婆並不是外公的第一任妻子。


    外公的第一任妻子,在生薑青的舅舅的時候難產。


    那是在很久以前,農村的條件不好,沒錢的都是請經驗豐富的接生婆,到家裏來負責接生。這樣不需要花什麽錢,事後也隻要給接生婆一些辛苦費就行了。


    後來快生的時候,接生婆對外公說他媳婦胎像不好,恐怕要難產。


    外公那時候家裏也沒有什麽錢,不過為了媳婦和孩子,他一咬牙問村子裏的人家借了輛拖拉機,硬是一路轟隆隆的把媳婦拖到了縣裏的醫院。


    生孩子的時候,果然難產了。


    縣裏的醫院雖然比農村的條件好上不少,但是技術和現在還是不能比的。縣裏的醫生拚勁了全力也隻保下了孩子。


    後來雖然村子裏也有人給外公介紹,但是外公一直沒有再娶,直到好幾年之後,在薑青舅舅王永七歲那年,薑青的外婆孤身一人來到了村子。


    據說外婆是逃難來的,家裏的人死的隻剩她一個了。因為外婆長得漂亮,個子高挑身材也好,眉眼彎彎笑起來帶著溫婉的氣質。


    尤其是皮膚看著異常的白淨,村子裏從小就下地幹活,整日風吹日曬的那些女人根本就不能比。看起來文文靜靜的,說起話來也是輕聲細語的。


    雖然外婆那時不像小姑娘那樣年輕,已經快要三十出頭了,但是看起來並不顯老。


    就算身上的衣服很是破舊,看著一點也不像一個鄉下女人。


    村子裏的男人們立馬沸騰了,這樣好看的女人就算在是縣城裏也有的是人搶著要的。


    自從外婆在村子裏留下後,村子裏未婚的男人們,一個賽一個的爭搶前後的向外婆獻殷勤,每天上門向她說親的人不知道有多少,把家裏的門檻都快踏破了。


    不過,這些人外婆卻都拒絕了。村裏的女人都說,外婆從前一定是有錢人家的,看不上村裏的這些鄉下泥腿子。


    後來,不知怎麽的外婆就和外公看對了眼,沒過多久就結婚了。


    因為娶了外婆,村子裏的漢子對外公很是眼紅,惹來了不少的酸言酸語。


    婚後,外婆非常能幹把家裏麵,裏裏外外打理的井井有條,對外公前任妻子的孩子也照顧的很是細心,一家人過的是其樂融融。


    幾年後,外婆就生下了薑青的母親,不過外婆生下的女兒並沒有跟著外公姓王,而是跟著外婆姓了薑。


    當時村子裏可是議論了一翻,又不是倒插門,哪有孩子不跟著孩他爸姓的道理,鄉下對這個很是講究。


    不過,外婆外公他們並不理會外人的話,感情依舊很好,他們和和氣氣的過了許多年,一直到外婆去世之前他們從來不曾紅過臉。


    外婆走後,不到一年外公也在一天夜裏安詳的走了,那時薑青記得人們都說是外婆來接外公了。


    這些年過去了,薑青想起來她好像從來沒有見過,外婆的娘家人。


    薑青也從來沒有聽母親說過外婆沒來村子之前的事,真是有些奇怪。那顆神奇的玉珠也是外婆家祖傳的,外婆在薑青的心裏一下子,神秘了起來。


    不過,就算外婆再怎麽神秘,現在也不在了。


    搖了搖頭,薑青不再去想從前的事。既然,老天讓她重生又讓她獲得了這份力量,這一世她一定會好好的活下去。


    回到院子裏,薑青繼續整理起了雜物間。把一些沒用的東西裝起來扔了。


    那些破舊的家具薑青留了下來,準備以後劈開當柴燒。


    薑青家的院子挺大的,院子的地麵雖然用水泥封上了,但是因為時間久了,挨著牆的那一邊縫隙裏長出了不少的雜草。


    雖然一些雜草礙不了什麽事,但有草招蟲子,薑青找了一把鏟子把這些雜草全部鏟了個幹淨。


    還有院門口兩邊的土地上,也長了不少類似爬牆虎這樣的灌木,薑青也順便全都鏟除了。


    把房子打掃完畢後,薑青從空間裏拿出,在陽市早就準備好的東西,帶著大黑徒步去了自家的墳地。


    墳地裏房子不遠,薑青帶著大黑走在田埂上,穿過了一畝畝田地。


    七月份的水稻,已經到了快要收割的時候,田地裏的稻子個個都墜著沉重的稻穗。一眼望去大部分都是金黃色的,估計還要再過一段時間這些水稻就完全熟了。


    自從被母親接到陽市上學之後,薑青很久沒看到這樣廣闊的麥田了,就連呼吸間都能聞見,空氣裏充滿了麥田的香氣。


    許久沒有出門放風的大黑,緊緊跟在薑青的腳邊。一直長在城市裏的大黑還從未見過,這樣廣闊的天地,從它時不時的左顧右盼的行為可以看出,它很是興奮。


    雖然現在正是農忙的月份,不過這大中午的,正是吃午飯的點。所以薑青一路走來,田地裏並沒有見到人影。


    一人一狗走了十幾分鍾後,薑青就遠遠看到了幾個鼓包。


    墳地裏一共有七座墳,埋著薑青的媽媽、外婆、外公,還有外公的父母親和舅舅王永的母親。


    這七座墳除了薑母的那座,是用石頭整整齊齊的修的。其他的,都隻是簡單的一個小土包。


    因為他們去世的時候家裏沒錢,隻能蓋成這樣。村子裏的的人家都窮,墳地大部分都是這樣光禿禿的土墳。


    後來薑母賺了些錢,也曾經想過給父母修墳,可是一想到要在父母的分地上動土,總覺著不好,就放棄了這個念頭。


    走到母親的墳前,薑青把拎了一路的東西放下,在七座墳頭上分了分。什麽金銀元寶、紙錢、黃紙這些東西,薑青買了一大摞。


    然後,拿起火柴小心的點著了,不一會兒火就燒了起來。


    守在母親的墳前,薑青沉默著把手裏的紙錢,一點點往火裏撒。腦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現出往日和母親相處的場景。


    回憶起母親,薑青的雙眼頓時濕潤了起來。不過,薑母從來都不是個柔弱的女人,這一點從她決然的和出軌的丈夫離婚就可以看出來,更何況薑母還生活在鄉下。


    那時雖然開放了這麽多年,除了實在是過不下去了的,在鄉下很少有聽見女人主動離婚,那時候在農村離婚是一件丟臉的事,尤其是對女方來說。


    離婚之後,如果父母還可以住在娘家,可如果父母不在了,兄弟又不願意收留,那麽女方唯一的出路就是背井離鄉外出打工了。


    記憶裏,母親總是梳著一絲不苟的發型,做生意的時候從來都是幹勁滿滿的樣子,就連躺在病床上的時候,也總是把自己整理的幹幹淨淨整整齊齊的。


    在她去世之前,她對薑青最常說的兩個字就是“別哭”。


    想到這,薑青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擦去了滿麵的淚水。


    靜靜地燒完了紙錢,薑青在母親和外公外婆的墳上,磕了幾個頭後,就帶著大黑回了家。


    不過,她還在路上的時候,兜裏的電話突然響了,薑青拿出手機一看,原來是舅舅王永打來的。


    一見到來電顯示,薑青一拍腦門,暗叫一聲:糟了!


    回家到現在,薑青一直都忘了給舅舅打一個電話,估計舅舅應該是看到了陽市地震的新聞。


    “喂?”薑青立刻接起了電話。


    才剛接通手機裏就立刻傳來了,一道焦急的聲音:“青丫頭,你沒事吧?!”


    薑青的舅舅和薑青的母親,雖然不是一個媽生的,可是兄妹倆的感情一向不錯。


    “沒事,沒事,我一點事都沒有。”為了不讓舅舅擔心,薑青連忙大聲地回應道。


    當年王永的母親難產死後,村子裏一度有閑言閑語,說王永命硬克母。


    村子裏就是這樣,小地方的人少,每家每戶沒有不認識的,誰家要是出了點什麽事,不管是大事小事,第二天保準是傳的全村人都知道。


    村子裏的一些老大爺,和一些熱愛八卦的中老年婦女,閑著這時候最愛聚在一起,嗑著瓜子說長道短,尤其愛說別人家裏的事。


    他們上下嘴皮子一碰,嘴裏的瓜子皮一吐,就給王永安上了個克母的罪名,那勁頭,說是的有鼻子有眼的,仿佛隔壁的張半仙附了體。


    雖然薑青的外公,並不相信這些無稽之談,但是年幼的舅舅王永聽在耳裏,心裏不自覺就認為是自己克死了母親,王永漸漸的變得沉默了起來。


    外公畢竟是個大男人,他每天都要下地幹活,並沒有注意到兒子的變化。


    直到後來,薑青的外婆進了門。一個大男人帶著個男孩,生活上難免有幾分邋遢,男孩子也難免磕磕絆絆,男人也沒有女人那麽細心,會注意到小孩子衣服上的破洞。以至於小時候的王永,過了好些年總是穿著破衣服的生活。


    薑青的外婆進門幾天後,王永的生活立馬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小臉也幹淨了,衣服上的破洞也沒了,磕著碰著了也有人安慰上藥。


    當外婆,聽到村子裏有人說自己的繼子克母的時候,一向說話溫聲細語的她,立刻就跟那人翻了臉,罵了回去,把那個多嘴的人給罵的差點氣了個仰倒。


    自那以後,村子裏再也沒人敢當麵說王永克母了。


    後來,薑青的母親出生之後,外婆薑月對兩個孩子,都是一碗水端平的,有什麽好東西也全都是對半分。


    因此,王永對薑雪梅這個並不同母的妹妹,一直很是愛護。也連著,對薑青也很不錯。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那邊電話裏的王永,立刻長舒了一口氣,放下了從看到新聞起就一直吊著的心。


    “舅舅,其實,昨天夜裏我就開車回村裏了,陽市的地震我根本就沒碰上,回來的時候太晚了,我就沒給你打電話。”薑青站在田埂上接著說道:“我剛剛才給我媽上了墳,馬上就要到家了。”


    聽了薑青的話,王永更加放心了,但說道年紀輕輕就去世的妹妹,他的情緒頓時低落了起來。


    對從上輩子回來的薑青來說,母親已經去世了很多年了,提起母親她雖然傷心,但是上輩子這時候的自己相比,情緒上要好上很多。


    王永頓了一下,歎了口氣說道:“說不定,是你媽在天上保佑著你,才讓你躲過了地震。”


    聽到舅舅低落的口氣,薑青輕輕的“嗯”了一聲。


    電話那邊,忽然傳來一道女人的聲音:“你看看你,會不會說話,哪壺不開提哪壺,淨惹孩子傷心,電話拿來,我來說。”


    薑青一下就認出了這個大嗓門,正是她舅舅的媳婦吳桂花,也就是薑青的舅媽。


    “小青啊,我是舅媽,你舅舅他不會說話,你別理他。”吳桂花親熱的對薑青說道。


    “沒什麽,或許確實是我媽在天有靈,讓我躲過了這場地震。”想起母親,薑青低聲說道。


    “你媽什麽都好,就是命太苦。”同為女人,吳桂花對早早離婚,又早早去世的小姑子,很是同情,搖頭嘀咕了這一句。


    吳桂花立刻轉移了話題,說道:“不過啊,你媽生了個你這個好女兒。”


    隨後吳舅媽,對薑青展開了一係列問候和關懷。在薑青的印象裏,舅媽雖然有些愛嘮叨,還有些小心思,但是人還是不錯的。


    薑母去世之前,一接到薑青的電話,舅舅和舅媽放下家裏的活,就立刻趕來了陽市,隨後就一直待到了薑母去世之後。


    那期間,家裏亂糟糟的,薑青的情緒又十分不好。吳舅媽一直安慰薑青,一把包攬了家裏的家務。


    後來薑母去世火化之後,他們兩人又帶著薑青和骨灰,一起回到了村子,把好好薑母安葬了。


    村子裏那些下葬的規矩,和需要注意的事項,薑青一點都不知道,都是舅舅幫著弄的。


    修墳的人也是,舅舅王永幫著找的。所以,薑青對舅舅舅媽一直非常感激。


    薑青舉著電話和,吳桂花聊了好一會兒。


    “就這麽說定了,晚上來家裏吃飯,舅媽給你做幾道拿手好菜!我把你表姐也叫回來,咱們一家人好好吃頓飯!”


    吳桂花在電話那邊熱情的大聲說道,她語氣輕快嗓門很大,聽起來爽朗大方。


    正好,薑青也有事要更他們說,就一口答應了下來。


    掛了電話,薑青帶著大黑加快腳步,趕回家去,她還沒有吃午飯呢。


    晚上薑青把大黑留在家裏看家,準時去了舅舅家。剛剛走近,薑青就聞到了一股煙味,抬頭看去舅舅王永就站在大門口,還吸著煙一邊張望著。


    一看到薑青,王永立刻把手裏還沒吸完的煙丟到地上,用腳尖熟練地碾了碾煙頭。


    “舅舅。”


    “青丫頭,來了,你舅媽做了一桌子的菜。”王永對薑青一臉和藹的笑著說道:“來,趕緊進屋。”


    這個樸實的鄉下漢子,跟薑青的外公一樣,是個老實的性子。平常農閑的時候,不像村子裏其他的男人那樣,喝酒打牌玩麻將。


    王永年輕的時候跟著隔壁村的老木匠,學了一手的木工。以前村子裏,有嫁閨女的人家,都會找王永打上一些類似梳妝台、木床之類的家具。


    後來,村裏的路一修去鎮上方便了,大多數有錢又舍得給女兒買嫁妝的人家,都會選擇到鎮上的店裏買家具。王永的手藝漸漸閑置了下來。


    不過最近,又流行起手工製作來,王永又陸陸續續接到了一些活。得閑時候,他就會在家裏做木工。


    當了大半輩子農民,王永和村裏的男人一樣,每日裏過著麵朝黃土背朝天的生活。


    一張樸實的臉曬得黑黝黝的,粗糙的雙手上還有一些,因為做木工不小心留下的傷痕。


    薑青注意到,舅舅的兩鬢有著幾簇顯眼的白發,顯然舅舅已經老了,不過好在王永的身體還不錯,據薑青了解近年來沒用生過什麽病,精神頭也不錯。不過就是血壓有點高。


    一進堂屋,薑青就看到舅媽吳桂花正在,木質餐桌上擺菜。


    “小青來的正好,菜剛剛上齊。”吳桂花看到外甥女來了,笑著說道:“來來來,趕緊坐下,咱們馬上開飯。”


    薑青放下手裏專門給他們兩個帶的東西,在舅媽的招呼下入了席,坐在舅舅的右手邊。


    “嗯?”吳桂花聞到了一絲煙味,她眉頭一皺轉向自己的丈夫,責怪的說道:“你是不是又抽煙了?”


    “大夫都說你血壓高,讓你不要抽煙,你老是偷摸著抽,叫你去門口等個人的功夫,你都要抽煙,能耐了你!”


    吳桂花逮著丈夫,就是一頓劈裏啪啦的訓,她著急起來說話語速很快,聲音又尖,一邊數落一邊還用手指狠狠的指了指丈夫。


    數落的王永縮起了脖子異常的心虛,讓吳桂花顯得氣勢十足。


    “哎,琳琳怎麽還沒來啊,你趕緊去給琳琳打個電話,催催她。”心虛的王永,立刻轉移了話題,給愛嘮叨的媳婦找了個事做。


    看見舅舅這副樣子,薑青在心裏偷偷的笑了笑。


    吳桂花對丈夫又背著她吸煙的事非常惱火,不過當著薑青的麵她也不好再說些什麽,白了丈夫一眼,她就回屋拿手機給女兒打電話去了。


    “舅舅,其實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薑青想到她今天的來意,立馬跟舅舅開了口。


    “有啥事,就說,咱又不是外人。”王永說道。


    薑青頓了頓,說道:“我想把我名下的那兩畝地拿回來,不過我不會白要的,地裏的糧食我會按市價給錢的。”


    “青丫頭,這地本來就是你的,你想要隨時都能要,不過,你這是要在村子裏住下了嗎?”王永皺著眉頭說道。


    薑青點了點頭,承認了王永的話。


    “唉,其實回來也好,你看看這次的事多險,要是晚了一步,唉......”


    王永歎了口氣,沒有接著說下去。他妹子就這一個女兒,可千萬不能再出事了。


    王永點了點頭道:“陽市是可不能再去了,村子裏是住了幾十年的老地方,比外地強。”


    說著說著,王永頓時覺得外麵都不安全,外甥女在村子住下,他們也能常常見麵,兩房子離得也不遠,有什麽事他們走幾分鍾就到了。


    王永向想了想又說道:“舅舅知道,咱們家薑青是大學生,一定比舅舅有想法,兩畝地夠用嗎,要不把你媽那兩畝也拿去吧!”


    “不用,不用,兩畝地就夠了,我一個人要那麽多地也種不來。”


    薑青連忙拒絕道,她一個人根本吃不了多少糧食,而且她還有空間,兩畝地完全夠用了。


    見舅舅沒有意見,薑青拿出準備好的錢,哪知王永卻堅決不肯收錢。


    這個樸實的漢子,隻覺得這些年一直免費種妹妹的地,已經很占便宜了,現在哪能再要薑青的錢呢?


    薑青覺得自己拿了人家的糧食,給錢是應該的,在末世之後兩畝地的糧食,完全不止她手裏的這個數,自己已經是在占便宜了。


    一個堅決要給,一個堅決不收,舅甥倆正僵持著,去打電話的吳桂花拿著手機回來了。


    “這琳琳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打了好幾個電話都不接。”吳桂花把手機遞給丈夫抱怨道。


    “舅媽來的正好,我剛剛正和舅舅說地的事呢,我想把我的兩畝地拿回來,舅舅死都不肯收錢。”


    薑青立刻給吳桂花,解釋起了來龍去脈。


    一聽到錢,吳桂花立馬打起了精神。地確實是人家的,如今薑青要,吳桂花並沒有意見。不過,錢怎麽能不收。


    接過薑青遞過來的錢,吳桂花看也不看丈夫,立刻收到了揣進了兜裏。


    王永見媳婦收了錢,著急了立馬站了起來。


    看到丈夫要跟她急,吳桂花雙眼一瞪道:“咋,這錢咋就不能收了,那兩畝地上的稻子也有我的份,我每天起早貪黑的拾掇,你不要正好我要!”


    吳桂花的話音一落,王永還沒還得及說話,手機鈴聲立馬響了起來。


    一見是女兒的電話,吳桂花就從丈夫手裏搶過了手機,接了電話。


    哪知電話一接通,薑青就看到舅媽頓時臉色大變。


    “琳琳你怎麽了,你別哭啊,有什麽事跟媽說!”聽著電話女兒的哭聲,吳桂花立刻慌了神。


    一旁的王永聽見女兒哭了,頓時也著急了起來。


    耳尖的薑青也聽到了電話裏傳來的陣陣哭聲,連忙示意舅媽不要慌,打開免提。


    耳邊女兒的哭聲,讓吳桂花急的不知所措,一聽薑青開了口,連忙按照外甥女說的打開了免提。


    王琳悲痛的哭聲,立刻回響在整個屋子裏。


    王永和吳桂花兩口子的心裏,頓時就是一揪。


    王永著急的盯著手裏,眼裏急的好像要冒火。


    “閨女你別哭,告訴爸,到底是咋了,是誰欺負你了,爸給你做主!”王永對著手機大聲的說道。


    電話裏王琳聽到父親安慰的話,忍不住發出一聲嗚咽。


    半響後,在眾人輪番的安慰之下,王琳才說出了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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