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林和葛大壯正在地裏施肥, 葛大壯笑著說:“聽說你都叫你爹了,怎麽樣?這有爹的感覺是不是很不一樣, 你那爹可是個這個。”說著還豎起了大拇指。


    席林沒好起地說:“我這又不是第一天有爹, 這早晚都要叫的,有什麽奇怪的。”


    “你沒叫我哪敢問你爹的事, 叫了不就是代表你放下了, 和我說說你爹,他對你怎麽樣,你不知道自從你爹回來後, 村裏人都在背後議論你們家, 說你現在可算是個官家子弟了, 你爹現在應該是老大的官了吧!”


    “這瞎扯什麽犢子,沒看到我爹都回來了,什麽大官不大官的,我還不是天天和你們一樣下地, 我爹現在對我當然挺好的,我可是他唯一的兒子,不對我好對誰好?”


    葛大壯有些羨慕地說:“你就別蒙我了,你爹這樣以後你肯定也差不了,要我說還是你命好,雖說這爹娘沒一直陪在你身邊,可是他們就你這麽一個兒子, 這家裏事也少, 哪像我的爹娘, 孩子就有好幾個,我可不就是他們最不喜歡的那個。”


    “你都多大的人了,還惦記著爹娘待見不待見,你現在也是人家的爹了,記著不要像你家爹娘那樣就好了。”


    “你這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你都不知道,我那爹娘不待見我我也不說什麽了,可是還天天逼著我給東西,你說我自己也有兩個小子要養過幾年就要給他們娶媳婦了,這日子本來就過得緊巴巴,哪裏來的那麽多東西給他們。”


    “不是說你媳婦比較潑辣,能把你爹娘撅回去?”


    “那是多虧了我媳婦,不然我還不知道怎麽辦?可是這些事也總不能老是叫我媳婦自己擔著,我怕這名聲傳出去以後兒媳婦都討不進來。”


    席林聽到這裏笑了出來:“你可真是太會操心了,現在就開始操這心了,你兒子才多大?我看這毛都沒長齊呢!”


    葛大壯被這麽一說也不禁笑了起來,然後眼珠子一轉打趣道:“叫你閨女給我做兒媳婦你又不願意,要不然我哪要操這份心。”


    “我閨女你還是別想了,我決定給她招上門女婿,而且現在就有小子爭著給我做上門女婿。”


    “要不我怎麽說你命好,爹娘又是當官的,閨女長得也好這才幾歲人家就搶著給你當上門女婿。”


    “你這麽羨慕,也去生個閨女去,我和你說這還是閨女貼心,保管你生了不虧。”


    “還是拉倒吧!你也不瞅瞅就我和我媳婦的長相,這生出來的閨女要是和我們一樣,我還得四處張羅著找女婿。”


    席林聽了就哈哈大笑起來,腦中想象著那畫麵確實很喜感。


    就在這時看到麻蛋跑了過來,氣喘籲籲地說:“大伯,二叔公讓我來叫你回去,家裏來客人了。”


    席林把手一抹,這什麽客人來了要他回去,突然腦子靈光一閃,會不會是那寧老來了,這才剛收到信,怎麽人就到了?


    他問麻蛋:“你知道是什麽人來了嗎?”


    麻蛋這小子可是有些機靈勁的馬上就說:“好像是來了個老爺爺,我看到有當兵的和他一起來的。”


    席林這下心中就有數了,他回過頭對葛大壯說:我先家去家裏來客人了。”說完就拉起麻蛋就往家裏走。


    這才到家門口就聽到裏頭傳來了說笑聲,一進家門就看到他爹笑容可掬地和一個老人正在說著話,看到他來了就說:“寧老你看這就是我那不成器的兒子。”


    隻見一個精神矍鑠的老頭真打量著他,這老頭看著像是挺年輕,這臉上也沒什麽褶子,一臉的紅光滿麵,特別是那眼睛看起來非常的有神。


    其實席林之所以順著他們的心意學醫也是因為這家裏的老人年紀也大了,他要是學得好可以更好的幫老人調理身體,本來這學藥膳的時候也是從小就背那些個藥材的,這還是有些相通的,他想著學起來也不費勁。


    不過這些也隻是他們自己一廂情願,還不知道這寧老看不看得上他,人家那麽厲害的一個人,說不定這眼光可是高得很。


    寧老打量著眼前的小夥子,一看就是個精神的,他可是知道這席愛斌的大名的,聽說這個兒子可是被他給拋棄了30年的,現在聽著說話口氣好像關係還不錯,還沒等他多想,就聽到了那小夥子畢恭畢敬地說了一句:“寧老您好。”


    他心想這還是個有禮貌的,看來被教得很好。


    就在這個時候席寶兒和危墨白一起走了進來,他們可是聽到了這家裏的動靜,不過還是把功課做完了才過來看熱鬧的。


    剛過來就聽到了自家爹叫人,席寶兒很機靈地拉了拉危墨白,危墨白會意過來,兩個人就一起叫:“寧爺爺好。”


    寧老看著這過來的兩個小家夥,怎麽看著有點像是金童玉女的感覺,長得可真好,一看就特別的機靈,他這剛剛受過打擊的心看到這樣純潔可愛的孩子,不自覺地心情就好了些。


    本來他北京呆的好好的,可是他的學生中的一個居然出來舉報他,說他有什麽反動的思想,組織上調查清楚了,他是完全沒問題的。


    可是這卻傷透了他的心,他自認對這些學生也是嘔心瀝血的,可是卻被這樣對待,當時那麽多的學生在場也沒見有人出來維護他的。


    他也知道這非常時期大家都是明哲保身,但這樣的做法卻讓他感到有些心冷,於是也不想在那呆下去,他覺得這形勢非常不好。


    這次調查清楚了,可是誰知道還是不是有下次,說不定就有問題出來了,他覺得自己還是避開來好,本來也有些心灰意冷。


    他以前救過很多人,關係還是有幾分的,因此就給他找了這麽個地方,他沒想到這裏居然是席愛斌的家。


    他對著兩個漂亮可愛的孩子點點頭說:“你們好啊,小朋友。”


    席寶兒可是聽了自家爺爺對這老人的評價,想著這麽厲害的人要是真成了她爹的師傅,那她爹以後豈不是也很厲害,這要是學好了,以後還可以救死扶傷的。


    這家裏的藥膳想要發揚光大還不到時候得有個十幾年的時間才行,這要是學了一手好醫術她爹也就不用這麽下地幹活了。


    她可有點心疼她爹,這天天風吹日曬的,人都曬黑了不少,於是打定主意要幫自家爹討好這寧老。


    她俏皮一笑然後眨巴眨巴著眼睛問:“寧爺爺您肚子餓了沒有?我們這的飯可好吃了,全都是自己種出來的大米,而且我們這裏的山上還能打野物,這些野味煮起來可香了,您要是在我們這住下來一定舍不得走的。”


    寧老被這童言童語給說的心裏一暖,這小丫頭看起來天真爛漫的,還知道用吃來誘惑他,他不禁有些好奇,這現在就是在北京這生活條件也有限得很,這肉可不是隨便想吃就能吃著的,有時候就是有錢也買不著的。


    危墨白這時也幫起了忙:“囡囡說的都是真的,我和我太爺爺也是北京來的,我們以前可沒那麽多好吃的肉吃,您看我們在這呆得都樂不思蜀了。”


    寧老一聽就問:“你是哪家的娃呀?”


    “我姓危叫危墨白。”


    寧老想了想好像是有個危家,據說是書香門第出生的,每代都會出個能幹的,也傳承了好久的。


    這老危他還見過幾麵,不過卻是沒打過交道,就憑幾麵之緣他也看出那老危是個厲害的人物,他們家的家風好像特別的好。


    想到這裏就笑著說:“你太爺爺呢?我這都好多年沒見過他了。”


    “太爺爺和席太爺爺馬太爺爺一起上山去了。”危墨白很有禮貌地回答,自從去年年底抓到了隻黃羊後,這開了春後家裏的老人們就開始往山上跑了,美其名曰說是去逮黃羊給他們做烤全羊,誰知道他們到底上山做什麽。


    寧老這時突然想起了這席愛斌的爹以前也是戰士來著,這樣看來和老危的關係匪淺,這老危在這個時間跑來這裏,看來他以前對老危的判斷是沒有錯的,還真是個懂得進退的人。


    哪像他把自己搞得這麽狼狽,早知道早點尋個地方隱居起來就好,不過這樣也好,讓他看清了某些人的真麵目。


    席林看這都在外麵站了老半天了,忙說:“我們還是進屋去,寧老你這舟車勞頓的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寧老被這一番話問得回過了神,就在心裏笑自個這也一大把年紀了該看開了,以後記得把眼睛放亮點,好好過日子就好,沒有必要為了那樣的人去傷神。


    他就笑著點頭說:“我還不累,你別看我這年紀大,可身體還是很硬朗的。”


    席林趕緊奉承說:“您看起來可是年輕的很,就50多的樣子。”


    寧老聽到這個就更是開心了,他有些得意地說:“我今年60有9了。”


    席寶兒把嘴巴張大,眼睛瞪了起來,她還以為就太奶奶駐顏有術,沒想到這來了個更厲害的,這心裏頓時火熱起來:“寧爺爺,你可真是會保養,我給您打好吃的獵物來,您能不能教教我怎麽能像您一樣這麽年輕。”


    寧老有些錯愕地看著這個小姑娘:“你現在不是還小,怎麽就想著要保養?”


    席寶兒有些扭捏地說:“人家也想像您一樣青春永駐。”


    寧老聽了頓時哈哈大笑:“可以呀!如果你拿肉來換的話,我就把這方法教給你了。”


    席寶兒一蹦三尺高:“太好了,我這就給您打肉去。”


    話音才剛落就聽到有人說:“你這是給誰打肉去呀?不是說過你現在不能上山的嗎?”


    席寶兒回頭一看,不知什麽時候這太爺爺他們居然回來了,正笑眯眯地問她。


    她吐了吐舌頭:“我這可是打算有肉和寧爺爺換這保養方子,等我試過了就給太爺爺和太奶奶用,保管你們也青春永駐。”


    大家這都被逗笑了,這明明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還要說得那麽冠冕堂皇的,可真是個小滑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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