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愛黨皺著眉頭思忖了半天:“這件事我們得抓緊調查好, 眼看就要準備插秧了可別出什麽亂子。”


    徐厚也是心有餘悸,這往年也沒出過這樣的事,怎麽現在有了好糧種反而出了這樣的幺蛾子, 他點了點頭:“我會派人好好調查一下這事的。”


    “這糧種是什麽人在保管, 那個人可靠嗎?看看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我們是不是還多留了點下來, 那些沒分到的村子去統計看看, 這糧種要不要補發下去?”


    徐厚聽了席愛黨這話沉思了一下:“要不這糧種先讓人把苗育好, 我估摸這事也得有個三五天才能有結果,還是先不要打草驚蛇的好。”


    席愛黨想了想又說:“去年的稻子可是大豐收, 我們已經上報上去了, 批示下來這些稻穀是要留做種子分發下去的, 這關鍵時刻可不能出什麽岔子好。”


    徐厚忍不住吸了口煙:“保管稻穀的人是可靠的, 我現在就叫人看看, 指不定是有人知道了這事會做什麽手腳。”


    “那行,你先忙你的去,我也叫人查查,有了消息我們再商量下一步。”席愛黨和來時一樣又腳步匆匆地走了。


    席寶兒和危墨白回去後就把這件事給拋到了腦後,他們現在可是忙得很的, 每天的功課都是要按時完成。


    由於席寶兒也開始練那內功心法,這就沒有太多的時間上山了,更讓她沒想到的是這大伯公家的三個小蘿卜頭居然又開始跟著她了, 每天一吃完飯就跑來, 把她纏住。


    她有些奇怪這三個小的明明都被她爹給打發了的, 怎麽又跑來了,想了想這不會是她爹不喜歡她天天往山上跑,然後就給她整了這三個小尾巴出來。


    席寶兒覺得自己是拿她爹沒辦法,這麽迂回地不讓她上山,要是直接和她說的話,也許她也是會聽的。


    還好這幾天她也練出了些氣感,就沒在這件事上多做糾纏,。


    危墨白看到小丫頭才幾天的時間就練出了氣感,很是替她高興,這就又多了一重保障。


    自從上次碰到了那兩個賊後,他們就沒有上山了,這賊居然從後山上下來偷東西,不要說長輩們擔心,就是他也覺得這樣是有些危險的,要是真有什麽歹人躲在山上,他們措手不及之下,也是很危險的。


    還不如先把這該學的學好來,等長輩們看到他們是真的有本事了也就不會一味地阻攔了。


    危墨白坐在自家院子裏想這這些事,看著小丫頭對著那三個小弟弟無奈地搖頭。


    席寶兒自己可能真不是當保姆的材料,聽著三個小的就是光叫她都把她吵的不行,以前聽過三個女人一台戲,現在她看著麵前這三個小的可是不止一台戲了。


    “姐姐,你帶我們去玩好不好,去外麵是不是就能有好吃的,娘說姐姐可能幹了,都能打到獵物了,我們想吃肉肉。”


    席寶兒就覺得奇怪,看這三個的樣子是很少吃到肉才這樣的,自己家裏是不缺肉的,自從上次太爺爺發話後,除了過年也很少在一起吃飯,她並不知道那些叔叔家吃得是什麽。


    不過現在這糧食都是大豐收了,家家戶戶也都有多養豬,按道理應該也不缺肉吃才對。


    她問三個小的:“你們多久吃一次肉呀?”


    三個小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還是回答:“過年吃了肉肉。”


    席寶兒皺了皺眉頭,過年那頓肉好像是在他們家吃的吧!她看了看這三個小的覺得還是有些可憐的,這沒肉吃的滋味該多難受。


    她想了想從兜裏拿了幾塊肉幹出來:“姐姐給你們吃肉,不過你們要乖乖的,在這裏好好玩,不能跑到外麵去,外麵可是有壞人的。”


    三個小的聽話地點點頭,眼睛卻是盯著她手裏的肉,連眨都不眨一下的。


    席寶兒把肉分給三個小的後,就去拉了危墨白,兩人走到了一旁,她開口問:“我們要不要去打些獵物,你看這三個小的就過年吃了肉,到現在都還沒吃過肉。”


    危墨白聞言笑了笑:“你不知道大部分人都是這樣的一年能吃上一兩次肉已經是很好的了,誰能像你一樣還有肉幹吃的,你是飽漢不知餓漢饑。”


    席寶兒疑惑地看了看危墨白:“你難道也會缺肉吃不成?”


    危墨白就細心地解釋:“你忘記了你那兩個小叔叔每次放假為什麽老往這裏跑了,還不是為了能吃到肉,城裏的工人是好些有份例,可是這肉票一次才幾兩,夠哪個吃?”


    席寶兒這才想起來她兩個小叔叔是有說過這回事,她當時也沒太放在心上。


    不過都說救急不救窮,這沒肉吃的人多了去了,總不能都靠他們家來接濟,這日子怎麽過好還是得靠個人的本事,別鬥米恩升米仇的以後連親戚都做不了。


    危墨白看了看那三個小的又開口說:“授之以魚不如授之以漁,我看這三個也是機靈的,你高興時不妨教導一下。”


    席寶兒也想了想,也不知道太爺爺是怎麽回事,都沒見他用心教家裏的小輩,不會是因為她爺爺的事就覺得中庸之道才好。


    她覺得自己家有爺爺,她爹也學了太奶奶的藥膳,這三叔公家也是改換門楣了,就大伯公家的三個叔叔什麽本事也沒學。


    也許自己可以讓太爺爺花些時間來教導一下這幾個小的,她記得她大堂今年也就比危墨白小個一歲的樣子,可是兩個人比起來卻是天壤之別。


    這樣下去的話大伯公家的孩子以後可是沒有什麽前程的,所以這事得好好和太爺爺說一說。


    危墨白看小丫頭這樣子應該是想明白了,一個好漢三個幫,席家現在可以說是人丁興旺,就更應該好好地培養一下家中的後代。


    他覺得席太爺爺自己的三個兒子都還是很不錯的,有能力又正直的。


    隻是這後輩中卻沒有能接上去的,倒也不是他有什麽功利的想法,而是覺得這樣有些可惜了。


    中午吃過午飯後,席寶兒就直接對自家太爺爺說:“太爺爺我有些話想要和您說。”


    席林爺爺有些好笑地看著自家小重孫女這一臉嚴肅的小表情,他可猜不出這是鬧哪樣,不過看這氣勢還是有一些的,於是笑眯眯地問:“我們囡囡這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要和太爺爺說?”


    席寶兒看著自家太爺爺這好像看她笑話一樣的表情,就更是板起了臉說:“我這是有重要的事和您說,您能不能嚴肅一點。”


    席林爺爺都要被逗笑了,他收斂了臉上的表情:“好好好,你現在可以說了。”


    席寶兒這才清了清嗓子,理好了思緒說:“家裏的大堂哥和三個弟弟也大了,我覺得您應該教他們些本事了,男子漢大丈夫的就算不能像您和我爺爺那樣上陣殺敵,也該學些本領好保護家中的人。”


    席林爺爺看她這一臉理所當然的樣子就有些感興趣起來:“那你說該教他們什麽樣的本事?”


    席寶兒抿了抿嘴:“你看墨白哥每天都練軍體拳,這可是強身健體的,總可以練練,我去年就開始練毛筆字了,可是大堂哥這麽大了也沒學些什麽的,您看墨白哥可是文武雙全的。”


    席林爺爺聽了才發現自己是疏忽了,現在家裏二兒也回來了,他也就不要這麽放任自家的孩子了。


    其實家裏的三個兒子也沒特別的教導,有今天的成績都是自己努力打拚出來的。


    他想了想在這一點上他還是不如老危的,原本他是覺得木秀於林風必摧之,還不如就做個普通人平平安安的好。


    再說自家大兒子家的三個孩子這脾氣都像極了他們那個爹,他也就沒有費心去教導他們。


    不過二兒三兒的境況都比較好,這大兒子家的也不能這樣放任下去了,該學的學起來,最後能學得怎麽樣就看他們自己的造化了。


    “囡囡可真是乖孩子,太爺爺沒想到的你都想到了,改天要讓你的哥哥弟弟好好地謝謝你。”


    席寶兒矜持地笑了笑:“都是自家兄弟不要這麽客氣。”其實她還是有些小私心的,這她爹有張良計她就有過橋梯,以後學好了對大家都好。


    到了晚上席林爺爺躺在炕上對自家老伴說:“這囡囡要是個男娃就好了,你看她有膽識有能力,像極了二兒。”


    席林奶奶聽了就有些不高興了:“女娃又怎麽樣,你原來還說像二兒那麽有能力不是件好事,現在怎麽又反過來了。”


    “你不知道老危說了囡囡要是個男娃的話以後這成就可能比二兒還要好。”席林爺爺有些可惜地說。


    席林奶奶聽了就一笑:“你們想得太理所當然了,沒看到囡囡是個懶的,你看她什麽時候做過事了,這能躺著絕不坐著的,還想她能建功立業。”


    席林爺爺想了想還真是像自家老伴說的一樣,自家重孫女長到這麽大都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他有些後知後覺地說:“我們這樣是不是太寵她了,以後長大了可怎麽好?”


    “這有什麽我小時候也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還有專人伺候,現在還不是天天伺候一家老小。”


    席林爺爺聽了心裏有些愧疚:“都是我讓你吃苦了,明天開始就讓他們小的自己操持,哪有長輩伺候小的的道理。”


    席林奶奶卻是不以為然地笑說:“要是沒有你我還不知道在哪,能像現在這樣平平安安地和家人在一起過日子就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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