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為防盜章


    有風一吹, 那粉嫩嫩紋繡櫻花的小裙子呼啦就卷了上去,露出白色的順滑小裏褲。


    小團子惱了,她在狗洞那頭哼了哼,開始往後掙, 想要縮回來。


    然而, 那狗洞本來就小,洞口還很不平整,鑽過去容易,退回來卻更難。


    隻見小團子咿呀輕喝, 小屁股又扭又拱, 退了半寸出來, 腋下的位置又被卡住了,她腳下還一滑, 小小的珍珠繡鞋也弄丟了。


    雪白的羅襪沾染上土屑, 裏褲褲腳隨著小團子動作往上翻卷, 就露出一小節白嫩如牛乳的小腳踝來。


    蓋因小團子皮嫩的很,那點肌膚讓地上幹枯的竹葉一劃, 就是道道滲血的殷紅傷口,映著嬌嬌嫩嫩的膚色,很是讓人心疼。


    小團子這會才慌了, 狗洞那邊, 順時就傳來細細的哭聲。


    薑玉玨心都揪了起來, 他幾步上前, 蹲小團子邊上, 趕緊給她理好小粉裙子,並柔聲道:“酥酥別怕,大哥來了啊。”


    頭在狗洞那邊的小姑娘一愣,肉嘟嘟的小臉擦傷沾了土,細軟的發髻散亂,還頂著一片一片的竹葉,很是狼狽。


    “酥酥,你別動,大哥這就幫你弄出來。”薑玉玨安撫了人,又把繡鞋撿回來,適才低頭去看那狗洞。


    小姑娘黑圓的大眼睛裏還懸著淚珠兒,她細細弱弱的問:“是玉玨大哥哥麽?”


    “嗯,是我,我來接你。”薑玉玨皺起眉頭,伸手摸了下狗洞邊緣,回頭對息扶黎道:“這狗……這洞口不平整,酥酥卡住了,怕是要勞煩世子請個心細的匠人來敲下一圈。”


    事關福瑞安危,息扶黎倒也上心,支使了伏虎去請人,他徑直走到牆根邊,冷哼道:“你當自個是狗麽?見洞就鑽!”


    但凡稚童,最是懂仗勢欺人的道理。


    薑阮亦是,這會薑玉玨在身邊了,她便半點都不怕息扶黎!


    小姑娘哼哼唧唧,小嘴叭叭的就跟薑玉玨告狀:“玉玨大哥哥快弄酥酥出去帶酥酥回家,大黎黎是最大最大的壞蛋,他要吃了酥酥,他是小豬豬不跟酥酥拉鉤鉤,說話不算話,是壞孩子……”


    薑玉玨哭笑不得,他瞥了眼麵色不善的息扶黎,趕緊打斷小姑娘:“我知道了,你別動,小心磨破皮。”


    息扶黎氣得心肝都疼了,這小沒良心的兔崽子!


    怎不說他送她一大堆的糕點呢?


    怎不說他給她找大夫看傷呢?


    怎不說他大鬧西市,從那個癖好惡心的胡商手裏把她救回來呢?


    怎不說他免除她注定的破相之危呢?


    相貌昳麗的少年世子麵容都扭曲了,他雙手叉腰,惡聲惡氣的道:“明擺著告訴你,大壞蛋是親王世子,你大哥,哼,就是一小小的秀才書生,大壞蛋一根手指頭都能捏死他!”


    哼哼,最為關鍵,一個短命鬼可誰都護不了!


    小姑娘顯然不懂這些,但是最後一句話她聽懂了。


    她在狗洞那邊默默又逗起肉短的手指頭來,好一會才可憐巴巴的說:“大黎黎,酥酥錯了,酥酥不該說你壞話,酥酥不乖,酥酥會改的……”


    這見風使舵的速度,簡直無師自通。


    少年世子背靠牆,雙手環胸,下頜一揚,驕矜又傲慢:“哼,晚了!本世子決定,要把你留在王府,看哪天瘦了,我就吞了你打牙祭!”


    小姑娘打了個抖,扁著嘴,整個人都焉了。


    薑玉玨沒吭聲,他抿著唇,若有所思,本以為接回酥酥很容易,誰知道這端王世子作哪門子的妖,死拽著不放人,如今倒是很難辦。


    這當,伏虎找了王府中雇養的泥石匠人過來,那匠人瞅了圈狗洞,叮囑了酥酥千萬莫動後,才摸出平素用的物什器具開始鑿洞口。


    許是擔心小姑娘會害怕哭鬧,薑玉玨就在一邊時不時開口安撫。


    不過片刻,小姑娘順利從狗洞裏退了出來,一見她那髒兮兮的一身,還有臉上的擦傷,薑玉玨簡直心疼壞了。


    他摸帕子蹲身給她擦臉擦手,低聲道:“酥酥,大哥哥怕是今天帶不走你了,你好生聽世子的話,乖一些,大哥哥讓五哥哥每天都過來陪你玩耍好不好?”


    小姑娘眼圈瞬間就紅了,她不明白為什麽薑府分明就在隔壁,她偏生就是回不去。


    她抽噎了聲,張開雙手軟軟地抱住薑玉玨脖子小聲嗚咽起來,跟被丟棄的幼獸崽子一樣可憐。


    息扶黎皺起眉頭,想也不想伸手就將小姑娘從薑玉玨懷裏拎出來。


    薑玉玨麵帶疼惜,踟躕道:“酥酥每晚入睡前都要喝一小碗杏仁羊乳,半夜要給她蓋一次被衾,早膳要先用一盞糖酪澆櫻桃,天氣漸熱,不可讓她多貪涼物……”


    息扶黎不耐煩了,拎起小姑娘轉身就走。


    薑玉玨歎息一聲,並未急著追上去,他站在一片翠竹幽篁間,心頭竟生了一種自家窩裏軟萌萌的幼崽,被頭霸道的惡狼張嘴就叼走了的錯覺。


    縱使不願不舍,但打不過惡狼,他能怎麽辦?他也很無奈啊!


    小姑娘軟軟啜泣了兩聲,曉得事不可違,很快也就不哭了。


    她被拎的不舒服,遂跟少年伸手索抱:“大黎黎,抱抱酥酥,酥酥很乖的呀。”


    少年世子嫌棄斜她一眼,暖色薄唇無情地吐出一個字:“髒!”


    小姑娘整個人都僵住了,許是從沒被人這樣嫌棄過,委屈的小嘴扁成一條線,還抖了起來,眼看就又要哭了。


    清透無機質的琥珀鳳眸沉了沉,少年腳步微緩,到底最後還是將小姑娘單手抱了起來。


    他凶惡的警告她:“不準靠過來!”


    哪知,堪堪一會功夫,就又響起少年暴躁的咆哮聲:“薑酥酥,你的鼻涕往哪擦呢……”


    從見著酥酥就一直縮在角落裏,不曾吭聲的薑明非,這會才看著一大一小離開的背影,麵有不甘的道:“大哥,就這樣讓端王世子帶走酥酥了?”


    薑玉玨看了他一眼:“不然呢?讓父親早朝當眾彈劾親王世子?”


    薑明非飛快說:“那也成,再是親王門第又如何,父親也是朝堂肱骨……”


    “閉嘴!”薑玉玨厲聲打斷他的話,“你可曾為酥酥考慮過?一旦傳出酥酥被親王世子視為禁臠,往後她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薑明非低頭,他囁嚅小聲道:“酥酥不才五歲麽,這有什麽關係?”


    薑玉玨目光幽深地盯著麵前的幼弟,他常年住在學院,竟是不知好好的一孩子已然長歪了。


    “目下是沒有關係,往後呢,你要京城眾人一提起酥酥,就把這遭溜出來說上一說?”薑玉玨甩袖,他不再理會薑明非,直接追著去了瀾滄花廳。


    待薑家兩兄弟二次踏進瀾滄花廳,嬌嬌軟軟的薑阮已經被打理幹淨還換了身衣裳。


    她坐在門檻邊,手裏捏著那糖衣悉數化去,髒的根本不能吃的糖葫蘆。


    薑玉玨走近,目光柔和問:“酥酥,怎的不進去?”


    薑阮抬起頭來,她看著薑玉玨甜甜喊了聲:“玉玨大哥哥。”


    緊接著,小姑娘無邪單純的目光就落在薑明非身上。


    她噘了噘嘴,將手裏的糖葫蘆往薑明非麵前一送,綿綿糯糯的說:“五哥哥,酥酥不要你的糖葫蘆了,你不要把酥酥給別人好不好?”


    少年眉目認真,說的一臉嚴肅,像是對待生死大事一般。


    小姑娘懨懨地緊了緊懷裏的櫻粉繡鵝黃小鴨子戲水圖的小軟枕,紅著小臉,嘟嘟囔囔的說:“酥酥不尿床的,真的從不來不尿,那是汗,晚上太熱了……”


    說著說著,在少年的注視下,小姑娘扁了嘴巴:“大黎黎,酥酥晚上會做噩夢的,酥酥害怕。”


    聽聞這話,少年倏地想起頭一晚上,小姑娘被噩夢魘住,喘不上來氣兒極為凶險的模樣。


    小姑娘起身,挪蹭到少年麵前,小短手捏著他一點袖角搖了搖,怯怯地仰頭看著他說:“好吧,酥酥是尿床,但酥酥保證以後都不尿,一定不尿,大黎黎……”


    拉長的尾音泛著奶香,小姑娘人雖小,但親口承認尿床的事,還是覺得難為情,偏生少年還麵無表情無動於衷。


    小姑娘當即眼圈就紅了:“大黎黎不喜歡酥酥了嗎?”


    那可憐巴巴的口吻,活脫脫像被丟棄的幼獸崽子一樣惹人心軟。


    少年擰起眉頭,無比嫌棄地睨了她一眼,那袖角也沒抽回來,就那般拖著人,一同回了房間。


    小姑娘黑眸瞬間澄亮,仿佛落了銀河繁星在裏頭,又濕濕濡濡水濛濛的,跟頭不斷搖晃尾巴的小狗崽子一樣。


    “酥酥這麽乖,大黎黎才不會不喜歡酥酥呢。”小姑娘拽著少年袖角進了裏間,便拿自個毛茸茸的小腦袋去蹭他。


    息扶黎站立不動,等小姑娘蹭夠了,他才冷著臉輕斥道:“蹭什麽蹭,本世子是你想蹭就能蹭的麽?”


    想蹭就蹭,他堂堂親王世子是那麽隨便不要臉的?


    小姑娘眨了眨濃黑如紫葡萄的眸子,小臉白嫩,顯得傷痂顏色深,有些礙眼。


    她拿手背輕輕揉了兩把,止了皮肉愈合的癢意,抱著自個的櫻花粉小黃鴨的軟枕蹬蹬到床沿邊,兩條小短腿一甩一蹬,踢了繡鞋,蹭蹭就爬到裏側位置乖乖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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