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的,長門的弟子便來召集諸脈弟子前往玉清殿。


    順著雲海廣場盡頭的石階拾級而上,很快便來到了水靈尊棲息的碧水寒潭。但此時,水潭內已經空無一物,靈尊已經跟著麟兒出去玩耍了,也不知去了何處。


    隨後,抵達玉清殿之後,蒼鬆真人便出麵召集所有人抽簽決定比賽順序。本來,青雲七峰其餘六峰每一峰九人,長門在多出一人湊足六十四人,以一號對六十四號,二對六十三,以此類推;其後決出三十二人進入第二輪,三十二名勝者再次以此規矩排下去,直到決出最後的勝者。


    但是,大竹峰雖然弟子足夠九人,但那六弟子杜必書卻久久未歸,是以還是少了一人。所以,抽簽之人便隻剩下了六十三人。這樣一來,等同於那一號輪空一輪。


    出乎眾人預料的是,那幸運的一號落在了大竹峰弟子張小凡的手中。頓時,這幸運的小子使得無數人為之矚目。


    張小凡跟隨羅辰修行兩年,性子早已沉穩了幾分,倒也沒有慌亂,大大方方的站了出來,倒是頗有幾分風度。看的田不易心下稍有寬慰,暗道自己的赤焰沒有白送人。


    抽簽完畢之後,各脈弟子便先行在通天峰之上歇息了下來,等待明日的比試。而張小凡則是向羅辰告了聲罪,便去找自己的兒時玩伴林驚羽去了。


    倒也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麽,張小凡回來的時候臉色卻並不怎麽好看。


    ······


    其餘諸峰並不像大竹峰一樣,人丁稀少,所以多是好幾個弟子住一個跨院,這長門更是如此。再加上這幾日恰逢七脈會武,諸脈弟子齊聚長門,所以房舍便更加的緊張了,以至於晚上的時候,大竹峰的七個男弟子,竟然是被安排在一間房裏的。


    夜半三更之時,張小凡無意間翻動了一下身子。許是地麵太硬了,一下子將他磕醒了起來。迷迷糊糊間掃了眼房間內,卻發現少了一人。他怔了一下,仔細瞅了瞅,竟然是羅辰不見了蹤影。


    驚訝之餘,他躡手躡腳的起了床,走到了門邊。隻見清冷月華之中,院中的一切都清晰可見,卻不見半分人影。


    疑惑之下,張小凡不由得走出了房門,一路上也沒有驚動同門,順著白天上山的路一直走到了那碧水寒潭周圍。一到這裏,他便看到了那羅辰的身影。隻見月光下,他兩腿盤膝,懸浮在水火麒麟中間,離地三尺有餘,渾身散發著淡金色的光芒。


    張小凡愣了一下,暗道:師兄怎麽這麽晚了還在修煉?


    正此時,那羅辰緩緩的飄落在地,睜開了眼睛,看向了他所在的方向。與此同時,水麒麟也站了起來,那小山一樣的身軀在月色下顯得是那麽的猙獰。


    “小凡?你怎麽這麽晚了還沒有睡?”羅辰驚訝的開口,同時拍了拍麟兒的腦袋,示意他管一下自己的小弟。


    麟兒也明白羅辰的意思,有些惱怒的踹了一腳水麒麟。頓時,先前那還威風凜凜的水麒麟一下便老實了,乖乖地坐了下來。


    聽到羅辰的話,張小凡也走了出來,道了聲師兄,才說道:“剛剛翻了個身,就醒來了,一看師兄你不在,這便找了出來。”


    羅辰了然的點了點頭,讓麟兒起身讓開了一點地方,然後便招手讓張小凡過來。


    張小凡也沒有推辭。水火麒麟之間的地方倒是夠大,一點也不顯得擁擠。


    一坐下,張小凡便發現了此處的不同尋常。也許是因為水火麒麟的原因,這小小的方寸之地,竟然顯得異常的舒適。愣了一下,他便意識到了羅辰出來的原因了。


    當下,張小凡笑了一下,忍不住道:“師兄倒是尋得一個好地方,難怪不願意待在那擁擠的小屋裏麵了。”


    羅辰哈哈一笑:“沒辦法,大竹峰那寬敞屋子住慣了。周圍一下子那麽多人,還有點兒不習慣。這不,便出來了。”


    說著,羅辰隨手從空間中抽出了兩把躺椅,起身撐了開來。張小凡一愣,也起身幫起了忙。不一會兒,師兄弟兩人便舒服的躺在了躺椅上。相比起來那擠在一間房子裏的師兄弟們,自在了不知多少倍。


    看著頭頂仿佛觸手可及的星空,張小凡不由得慨歎道:“說起來,師兄你的手段還真是非凡呢。以往不懂事,還以為誰都能做到。可現在看來,師兄你倒是神秘的緊呢,讓人一點兒都看不穿啊。”


    羅辰微微一怔,笑道:“怎麽,小凡你也好奇起了我的來曆了嗎?”


    “難免的嗎!畢竟,師兄你身上就像籠著一層迷霧,讓人看不穿啊。”


    “是嗎?”羅辰笑著搖了搖頭,並沒有回答,反而是歎了口氣,道:“很久之前,我就想和小凡你談一談,卻一直沒有機會。”


    “咦?”張小凡一愣,驚訝的坐直了身子。


    “你說,若是你有辦法改變一個朋友的悲劇,但卻會讓他失去很多東西。那麽,你會不會去做?”


    張小凡搖了搖頭,自嘲的道:“師兄你那麽聰明的人都沒有答案,我這個榆木疙瘩又怎麽可能知道。”


    “如果,將這個人換做林驚羽呢?就比如,你有辦法避免草廟村之事,但卻會讓林驚羽失去修仙成道的機會,終日在田間地頭忙碌,你會怎麽做?”


    “驚羽?”張小凡一愣,沉默了下來。


    許久,他歎了一口氣,道:“驚羽的話,不一定會讓我去那麽做吧。”


    “恩?”羅辰眉頭一皺,敏銳的察覺到了不對,一下便坐了起來。


    “上次師兄你將斬龍劍斬出一個豁口之後,齊昊將所有的罪責全部推到了驚羽身上。蒼鬆師伯暴怒之下,重重的責罰了驚羽,並且收回了斬龍。這也使得驚羽的地位在龍首峰一落千丈,再不複之前的樣子。而此次驚羽雖然也代表龍首峰參加七脈會武,但卻是最後一名。今日,我見到驚羽的時候······”


    羅辰臉上露出了一分錯愕,驚訝的問道:“他不會是認為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吧?”


    張小凡苦笑了兩聲,點了點頭,道:“我從未想過,我們之間竟然會變成這個樣子。尤其是他看到我手上的赤焰的時候,眼中的怨毒,實在是讓我感到害怕。”


    羅辰頓時就無語了,難怪今天張小凡興高采烈的去找林驚羽,結果會陰沉這張臉回來呢。想一想,自己受到了師傅的責罰;而之前遠在自己之下的好友卻受到了大力栽培。這對林驚羽那個傲嬌小破孩兒來說,打擊不可謂不大,言語間有些怨憤也就好理解了。


    可是,理解歸理解,羅辰絕不會讚同這種行為。這丫的,要犯到羅辰手裏,早就一腳踹開了事兒了。


    “可是,若真的有機會改變一切的話,我會去做。”


    正此時,張小凡那堅定的聲音落入了羅辰的耳中。


    “隻是,或許會有些遺憾吧,遺憾無法再遇到師傅,師娘,師姐,還有師兄們了。”


    羅辰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良久,他緩緩的躺了下來,歎了口氣道:“我明白了。小凡,林驚羽的事情,師兄我也不好說什麽。但是,林驚羽的事情,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張小凡一愣,沉默了下來。漸漸地,身邊響起了一陣輕微的打鼾的聲音。他扭頭一看,卻發現羅辰已經進入了夢鄉了。也不知是否真的是睡著了,還是有什麽心事?


    皺了皺眉,張小凡眼中露出了一絲沉思。隨著天色漸亮,他心中有了一個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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