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韓非如同往常一般的來到了紫蘭軒。如今的紫蘭軒,已經等同於是流沙的駐地了,所以韓非待在這裏的時間反而更多了。


    可是,讓他想不到的是,今天他剛剛踏入紫蘭軒大廳,紫女便走了下來。


    韓非怔了一下,笑著道:“今天紫女姑娘怎麽想起來迎接韓非了?這可是讓在下受寵若驚啊!”


    “少臭美了!我是來告訴你,道長來了。”


    韓非怔了一下,臉上露出了一絲驚喜,問道:“羅兄來了?他在何處?”


    “就在樓上,和衛莊,張良在一起,就差你了。而且,石先生也在上麵。”


    “那我就先上去了!”說著,他也沒有等紫女的回答,腳下加快了幾分,便上了那二樓。一路輕車熟路的來到了衛莊的房間門口,韓非連門都沒有敲,直接推門便入。


    他的突然到來讓在場幾人都愣了一下。


    “韓兄?”張良有些驚訝的看著韓非,如此失禮的韓非可是在不多見啊。


    而羅辰也是一愣,然後便明白了幾分,玩味的看著韓非調侃道:“韓酒鬼,這可不像是你啊!什麽時候如此失禮了?”


    韓非沒有理會羅辰的調侃,反而是臉色一肅,躬身彎下了腰。


    羅辰眼神閃動了幾下,裝作疑惑不解的問道:“你這是做什麽?”


    “非之前錯怪了先生,得罪之處,還望先生見諒。”


    韓非回去之後想了很久,他很確定羅辰並沒有對不起自己的地方。可是,他卻先懷疑起了羅辰的目的,以致讓羅辰負氣離去(他認為的)。所以,聞聽羅辰來到了紫蘭軒,韓非才會如此激動。


    羅辰一下子愣住了,看了韓非好一會兒,才搖了搖頭歎道:“你搞什麽啊?我什麽時候生氣了?”


    韓非一聽,仍舊是堅持的道:“終歸是在下誤解了先生。”


    “哎~”羅辰揉了揉額頭,說道:“你若是還當我是朋友,就起來吧,這種場麵我還真是不怎麽習慣。”


    聽到羅辰的話,韓非微微一愣,立刻便直起了身子,然後道:“我就說嘛,羅兄一定不會介意的!搞得我還以為你離開新鄭了呢!”


    韓非的態度轉變之快,讓其他幾人都是目瞪口呆的。而羅辰卻沒有在意,反而從衣袖中拿出了一瓶薄的透光的白玉壺,扔給了韓非。


    “自罰三杯了事兒。”


    “嗬嗬。”紫女嬌笑一聲,道:“道長這對九公子來說,倒不像是懲戒,反而像是獎賞呢。若不然,我去端三碗白水來?”


    羅辰不在意的笑了笑:“懲戒與否,又有什麽重要的呢?”


    三杯酒下肚,韓非的臉一下子變得通紅通紅的。也是,羅辰給他的那壺可不是一般的酒。要知道,他的身體可是經過強化的,即使是烈酒伏特加也不過讓他能嚐到一些酒味罷了。可是,送給韓非的那壺卻是他頗為喜歡的,不差於伏特加。猛地喝到這種烈酒,韓非沒有當場醉倒已經是海量了。


    當下,羅辰看著韓非,似笑非笑的問道:“怎麽,韓酒鬼要不然先去清醒清醒?”


    “不,不用!我,我還行!”


    韓非擺了擺手,說話都打起了舌頭。


    眾人好笑的看了看他,也沒有說什麽。而一旁的紫女倒是貼心,起身出去了,不一會兒便回來了,端來了一碗醒酒湯。


    喝了醒酒湯,韓非這才好了許多。


    待到恢複的差不多了,韓非這才進入了正題,商議起了對付姬無夜的事情。


    一提起這個,衛莊他們的臉色頓時起了變化。


    衛莊當即淡淡的道:“要動姬無夜,必須要拔掉他的爪牙。否則,韓國會產生巨大的動蕩,動搖國本。”


    “夜幕四凶將?”韓非麵色凝重的問道。


    紫女讚賞的點了點頭,念道:“不錯。皚皚血衣侯,石上翡翠虎,碧海潮女妖,月下蓑衣客。”


    皚皚血衣侯,指的是血衣候白亦非,世代居住雪衣堡,掌管十萬白甲兵,乃是韓國戰鬥力最為強悍的軍隊。石上翡翠虎,很好理解,便是那替姬無夜斂財之人;碧海潮女妖,卻是韓王安身邊的一位妃子,據聞十分受寵;而最後一位,月下蓑衣客卻來曆神秘,隻知道是替姬無夜掌管情報的人,整個韓國上下任何風吹草動都無法瞞過此人的眼睛。


    就在他們說起四人的時候,羅辰突然插話了:“碧海潮女妖的身份不用探查了。”


    “咦?羅兄知道些什麽?”韓非一下便轉了過來,驚訝的問道。


    羅辰點了點頭,直接說道:“此人你也很熟悉,便是那明珠夫人。”


    “明珠夫人?”韓非一愣,眼神一下便凝重了起來。終究是那個最不願意接受的結果嗎?明珠夫人進宮已有十幾年了,一直受韓王恩寵,屹立後宮十數年而不倒,可見其手段高超。


    所以,韓非寧願這碧海潮女妖是別人,也不想是這個人。


    “為何不是胡美人?”紫女好奇的問道。之前,紫蘭軒已經將目標鎖定在了胡美人和明珠夫人身上。而胡美人也是韓王安身邊一個極為受寵的妃子,也被她們懷疑上了。


    羅辰微微頓了頓,解釋道:“你們可知,胡美人來自百越之地。”


    “百越?”幾人紛紛皺起了眉頭,這和她是不是來自百越又有什麽關係?


    不待他們發問,羅辰便又說道:“而且,你們也許不知道,那明珠夫人還有一重身份,便是那血衣候白亦非的表妹。”


    瞬間,在場之人臉色大變。就連韓非眼中也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還有些昏沉的腦袋一下子便清醒了過來,驚問道:“羅兄可確定?”


    羅辰點了點頭,然後玩味的道:“還有一條更加勁爆的消息,想不想知道?”


    “羅兄快講!”


    “這個消息對你們來說,也許是一個極好的消息。”


    “羅兄就別賣關子了,快說!”韓非再次催促道,直覺告訴他,這絕對是一個足以讓他壓力大減的消息。


    “嗬嗬。”羅辰笑了笑:“關於明珠夫人和血衣候之間的關係,姬無夜並不清楚。”


    “哦?”出聲的是一直沒有發話的衛莊,他此時也是驚訝萬分。


    幾人相互看了看,眼中皆是露出了一絲欣喜。這個消息意味著什麽,他們再清楚不過了——夜幕內部,好像不那麽和諧啊。


    羅辰端起酒杯微微抿了一口,話到此處,便已經足夠了。多餘的,再說下去可就有些不合適了。


    至於他為什麽要告訴幾人這些?羅辰表示:這樣才更好玩兒不是嗎?


    韓非也很清楚這消息的可貴之處,當下便起身一禮:“多謝羅兄。”


    “無妨。”羅辰擺了擺手,道:“這樣,這場大戲才會更加的有趣。”


    韓非自信的一笑,道:“既然羅兄有興趣,那韓非也不介意傾盡全力,來為羅兄演上一場大戲。不過,看戲也是需要付出的,羅兄又有什麽能給韓非呢?”


    “青衣樓。”


    唰!


    眾人的目光再次聚集到了羅辰身上,就連衛莊也是滿臉驚愕的問道:“此言當真?”


    羅辰微微頷首,道:“青衣樓上下,除了邪王,陰後,以及綰綰三人。其餘人馬,任你調動,而剛剛鋪開的,足以覆蓋七國的情報網,也任你取用。”


    “為何不給在下石先生三人?”韓非不禁問道。


    邪王,綰綰他都見過。雖然沒有聽過陰後之名,可此人能排在綰綰之前,定然也是非同凡人,韓非自然很感興趣。


    羅辰翻了個白眼兒:“因為,這三個人合力,已經讓你有了掀桌子的底氣,我當然不會給你。”


    韓非微微一滯,錯愕的問道:“有這麽厲害?”


    “邪王不弱於衛莊,而另外兩人,卻僅僅比邪王弱一線。你說呢?”


    “得,當我沒問。”韓非頓時明白了。衛莊這樣的高手,已經是天下難得。可一個青衣樓之中,居然聚集了三個頂尖好手,難怪他們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崛起。


    “那麽,你打算怎麽辦?”衛莊開口問了一句,然後道:“雖然有著青衣樓幫忙,也知道夜幕內部不穩定。可是,姬無夜仍舊不是那麽好對付的。”


    韓非微微一怔,側坐在那裏的身子微微正了一下,然後敲著膝蓋道:“要想在黑夜的看清楚,那需要有一雙特殊的眼睛。”“石先生和衛莊兄可否有什麽合適的人推薦?”


    石之軒皺了下眉,正要說什麽呢,卻見羅辰給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讓他稍安勿躁。石之軒當即了然的點了點頭,坐了回去。


    兩人的眼神交流自然是引起了韓非的注意,可是他也知趣的沒有說什麽,隻是暗暗記下了,待會兒再問。然後,便將視線看向了衛莊。衛莊可倒好,直接看向了紫女。


    紫女沒人推了,微微思索了一下,道:“我倒是還真有這麽一個人。”


    “哦?”


    韓非登時來了興趣,而羅辰也微微眯了眯眼睛。


    ······


    紫蘭軒,一處琴式內。


    隻見那琴台上端坐著一位麵容清秀的麗人,麵前放著一把古琴。


    隨著那雙玉手撥弄,悠揚的琴聲便響了起來。


    琴聲悠揚,在靜靜的房間中,一會兒如縷縷花香,拂過人心;一會兒似涓涓小溪,流過心田;一會兒如陣陣輕風,撫慰靈魂;一會兒又如絲絲細雨,訴說真情。


    漸漸地,隨著琴聲悠揚,眼前仿佛出現了一副絕美的山水畫卷。綠樹,青山,波光粼粼的湖水,翩翩起舞的飛蝶,俱都在眼前展現。


    突然,錚的一聲,琴聲收尾,所有的意境都消失不見。


    “啪啪啪!”


    “果然好曲!”


    張良開口說道,一下便將眾人拉回了現實。羅辰睜開了眼睛,心中長歎一聲,有些遺憾的說道:“可惜,石大家不在此處。若不然,琴簫合奏,必是一段佳話。”


    “哦?道長所言石大家是何人?”


    正在此時,韓非眼角流下一滴晶瑩的淚滴,睜開了眼睛。紫女似有所感,讚歎道:“公子聽得好投入啊。”


    “以往聽說趙國曠修之曲能夠動人心弦,讓人聞之不由落淚,我還不信。但今日聽弄玉姑娘一曲,才知所言非虛。”


    “公子過獎了,曠修乃琴中聖手,弄玉又豈敢作比呢?”


    韓非溫和的笑了一下,然後向羅辰問道:“羅兄,這石大家又是哪一位?”


    羅辰微微一愣,看向了石之軒。


    石之軒挺直腰杆禮了一下,道:“乃是小女青璿。青璿自幼隨其母,精於音律一道,一手洞簫倒是還算的過去。”


    話雖如此,可是石之軒臉上的驕傲卻是擺的明明白白。


    “既然能得羅兄稱讚,定然是當世大家。可惜啊,韓非卻是沒有那個耳福了。”說起來,韓非搖了搖頭,然後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麽一樣,問道:“對了,我還記得上一次鬼兵之時,羅兄奏了一曲,亦是極佳。可惜沒有奏完,僅僅隻是一章。說起來,羅兄也是精於音律之道啊。”


    “哦?”紫女微微驚訝的看向了羅辰,道:“我就說道長為何隨身攜帶一把長簫,原來也是音律大家。卻是深藏不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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