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非看著擋在自己路上的奇怪組合,忍不住嘴角抽了抽,問道:“額,兩位俠士,在下身無分文,就連唯一值錢的吊墜也在之前那個酒家換了兩壇美酒。至於這位馬兄,還需要送在下去新鄭。要不然,兩位就高抬貴手,放我過去如何?”


    羅辰先是一愣,緊跟著便是滿頭的黑線:尼瑪,這感情是把咱當成劫道的了。


    “我可以一巴掌拍死他嗎?”蕾娜扭過頭,一臉正經的看著羅辰。


    堂堂女神被當成劫匪?你怕不是在逗我吧?


    羅辰翻了翻白眼兒,伸出了手,放開了一物——隻見一條鑲嵌著藍寶石的項鏈從他手中掉了下來。那吊墜在陽光下熠熠生輝,看起來便異常名貴。


    韓非一愣,眼中閃過一道精光,旋即怪叫著說道:“天呐,兩位俠士不會將那酒家也洗劫了吧?可憐那店家本本分分,卻遭此無妄之災,卻是非之過啊!”


    說吧,還做出了一副捶胸頓足的樣子,像是在為那店家哀痛。


    羅辰的臉一下子便更黑了,他就知道,天行九歌裏的韓非除了是個聰明人,還是個逗比,不時不時地皮一下就不開心。


    當下,羅辰將吊墜握在了手中,似笑非笑的說道:“韓兄,你若是再和在下開玩笑,這枚吊墜可就化為齏粉了!”


    韓非立刻翻身下馬,連忙道:“兄台高抬貴手!還請勿怪。”


    羅辰微微一笑,隨手便將吊墜扔了過去。韓非伸手一接,長出了一口氣,將吊墜收了起來,這才抱拳一禮,道:“多謝兄台仗義出手,幫非贖回此物。”


    “嗬嗬,韓酒鬼能把它拿去換酒,還怕相連主人找你麻煩嗎?”


    韓非聞言露出一絲尷尬的笑容,結結巴巴的說道:“這,這,這不是囊中羞澀嗎?”


    羅辰笑了笑,說道:“此處不是說話之處,韓兄可否陪羅某前往落腳之處一敘?”


    韓非沒有馬上答應,而是說道:“哦?敢問羅兄來自哪家?韓非自問返回新鄭之事還算隱秘,知道的人不多。”


    “韓兄可是害怕羅某行不軌之事?”


    “出門在外,不得不小心一些,還請羅兄見諒。”


    羅辰微微一笑,擺了擺手:“無妨,人之常情。”然後,他又說道:“可惜啊,羅某一屆散人獨行客,倒是不是哪一家之人。隻不過,若是硬要算的話,羅某倒算道家子弟。當然了,那也要人家承認才是。”


    “道家?”韓非皺了下眉頭,心中奇怪了起來。怎麽道家攔住自己幹什麽?難不成,是不想讓自己返回韓國?


    “韓兄不必疑惑,前方不遠便是在下落腳之處,韓兄若願意和羅某一敘,自然可解心中疑惑。”


    韓非思索了一陣,點頭道:“也好,韓非今日便陪羅兄走一趟。隻希望,羅兄不要欺騙在下才是。否則,韓非這一條小命也就留在這裏了。”


    羅辰微微一笑,對韓非的話並沒有在意,側身一禮,道了聲請。


    ······


    很快的,三人一馬便回到了羅辰的落腳之處。


    之前考慮到要在這裏待三個多月,羅辰便親手搭建了兩間木屋。麻雀雖小,五髒俱全。雖然僅僅是兩間木屋,可是羅辰也是費了心思的。在木屋之外,還用一些竹子紮了一圈籬笆,圈了一個小院。而在院子中間,還有一張石桌和幾個石凳。


    鬱鬱蔥蔥的樹林中,掩映著兩間木屋,倒是別有一番情致。


    韓非讚歎道:“羅兄倒是好雅致。”


    “韓兄過獎,請!”


    說完,羅辰便率先在石凳上坐了下來。這個時代還沒有凳子這種東西,大家還都習慣於跪坐。韓非雖然是第一次見到這種石凳,可是也沒有在乎,便學著羅辰一樣坐了下來。


    “不知羅兄專門在此等韓非所為何事?”


    一坐下,韓非便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


    羅辰微微一笑,說道:“韓兄好性急啊。莫急莫急,在下這裏可是有好酒一壺,卻是想要邀韓兄共飲一番,不知韓兄可有興趣?”


    韓兄一愣,滿臉殷切的看著羅辰。


    羅辰也不猶豫,伸手從寬大的袖子裏一掏,便拿出了一壺青花瓷裝的汾酒放在了桌子上。旋即,羅辰輕輕啟開了瓶蓋。刹那間,一股醉人的香氣便彌漫了開來。


    韓非登時雙眼直冒精光,兩眼死死的盯著那壺酒。


    這個時代並沒有蒸餾技術,所釀造的酒最多也不過十幾度便頂天了。韓非有何嚐見過這高度汾酒呢?


    羅辰也沒有讓他久等,手一翻,便拿出了幾個酒盅,斟滿了酒遞給了韓非。


    韓非嫌棄的看了一眼小小的酒盅,道:“羅兄好不爽利,如此美酒卻隻給非一杯?難不成你想饞死韓非嗎?”


    “哈哈,酒鬼之名果然名不虛傳!不過,此酒並非尋常,韓兄一嚐便知。”


    韓非懷疑的看了他一眼,接過了酒盅,先是嗅了嗅,露出了一絲陶醉的神色,這才一飲而盡。


    酒一下肚,韓非一張白淨的臉登時憋得通紅,喉嚨間好像被一把尖刀劃過一樣。


    “啊~好酒!”


    許久,韓非緩過勁兒來,直接大呼讚歎道,雙眼如同看絕世美女一樣看向了羅辰手中的酒壺。


    羅辰哈哈一笑,便將酒壺遞給了韓非。他沒有絲毫客氣,直接接了過來,又給自己倒了一杯。就在他剛剛將酒杯送到嘴邊,韓非卻突然一頓,好笑的看了羅辰一眼,說道:“羅兄說想要請韓非飲酒,自己和這位女伴卻滴酒不沾,這可不像是朋友所為啊?”


    “哈哈,難得,韓酒鬼居然還能想得起羅某來?不錯,不錯。”羅辰笑著點了點頭,然後又從袖中拿出一壺,在韓非麵前示意了一下。


    韓非愣了一下,指著羅辰道:“羅兄好不厚道,枉韓非還想著你,卻沒想到羅兄竟然還藏有私貨。”


    “我可沒說這種酒很珍貴啊。”


    “啊?難不成,還有許多?”


    羅辰微微一笑,道:“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然而,韓非聞言卻愣了一下,歎了口氣,遺憾的將手中的酒盅放在了桌子上,道:“那如此看來,這酒卻是喝不得了。”


    “何出此言?”


    “如此美酒,已然是人間難尋。羅兄一次帶如此多的美酒來款待韓非,可見所圖非小。若是一般小事,韓非倒還可以答應了。可是,羅兄所求之事,怕是要超出韓非能力了。”


    說罷,他又長歎了一口氣,遺憾的看了看石桌上的酒杯,旋即眼中再無一絲留戀,卻滿是清明。


    “啪啪啪!”


    羅辰擊掌讚歎道:“韓非不愧是韓非,羅某對你的興趣真是越來越大了,真是恨不得現在就將你綁回去。”


    “呃。。。”韓非嘴角抽了抽,有些畏懼的道:“在下不好男風的。”


    “我可以打死他嗎?”羅辰扭過頭,一臉認真的看著蕾娜。


    蕾娜擺了擺手,渾不在意的說道:“你隨意。最好把我那一份兒也連帶著打了。”


    “啊~哈哈!開個玩笑嘛,活躍一下氣氛,不要這麽嚴肅好不好嘛?”韓非一邊將雙手擋在身前,一邊尷尬的笑著向後退了幾步。


    “不皮一下你會死啊?”羅辰忍不住吐槽道。


    “啊?什麽?”


    “沒什麽。”羅辰擺了擺手,說道:“我也不跟你繞彎子了,我要去新鄭。”


    “那挺好啊,羅兄自可前去。”


    “韓非,你不用回避我的問題。”羅辰看了眼他,說道:“我對你,對韓國我都沒有惡意。甚至於,對於七國天下,我都沒有半點興趣。唯一讓我感興趣的,便是兩個半人。而你韓非,卻是其中一個。”


    “哦?那韓非倒是榮幸之至了。”韓非謙虛了一下,然後又問道:“不知另外一人是誰?還有那半個又是誰?”


    “另外的人現在卻是不能告訴你,到時候你便自然知曉了。”羅辰沒有回答他,反而繼續說道:“我知道你韓非此時心係韓國,而我這個人卻又不喜歡強人所難。所以,我並不打算強迫你,打算跟你去韓國看看。看看你韓非能否憑借一己之力,扭轉這七國亂世。”


    韓非皺了下眉頭,低下了頭,使得羅辰看不清他的目光,淡淡的問道:“倘若韓非做不到呢?”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固然愚蠢,可卻讓人感動。若是到了那時,見證一個聰明人步入死亡,那也是別有一番滋味不是嗎?”


    韓非聞言嘴角抽搐了兩下,滿臉黑線的說道:“羅兄還真是惡趣味啊?”“不過,羅兄又因何肯定韓非一定做不到?”


    “你是個聰明人,自然明白為何。”


    韓非聞言沉默了下來,久久無語。


    “對了,另外跟你說一句,你眼前的這壺酒對你來說視若珍寶,可對我來說,與那清水無異,沒有任何珍貴之處。所以,你大可放心飲用。”


    “哦?此言當真?”


    羅辰沒有回答,而是端起桌子上的一壺酒,啪的一下便摔碎在了地上。


    韓非登時大驚失色,起身驚問道:“這是做什麽啊?暴殄天物,簡直是暴殄天物啊!”


    說著,他便蹲了下來,一臉痛惜的看著地上的酒液。


    心痛之餘,他正要抬頭指責羅辰呢,卻見羅辰從袖子裏又拿出了一壺又一壺的汾酒,不一會兒便擺滿了一桌子。


    韓非咽了口唾沫,呆呆地問道:“不是很珍貴?”


    “宛若路邊野草,一文不值。”


    當下,韓非便怪叫一聲,拉著羅辰袖子死活不放:“不行,你一定得跟在下去新鄭。就是為了這些美酒,我也不能讓你跑了!否則,我必定會後悔一生!”


    “我靠,放開!你給我放開!”


    “不放,絕對不放!除非你跟我去新鄭!”


    “我沒說不去啊,你給我放開!勞資不好男風!”


    聽到羅辰答應,韓非立刻放開了他,又恢複成了那幅偏偏貴公子的樣子,變臉之快簡直讓羅辰目瞪口呆,忍不住暗罵屬驢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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