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辰看了那三個老和尚了一下,眼神很是平淡,沒有一絲的吃驚或別的神情,依舊是那副平靜如水的樣子。但是,三個老僧卻從那如水的目光中感覺到了一股滔天的殺意。


    “阿彌陀佛!”三人中的檀印老和尚上前一步,開口道:“仙人駕臨,靜念禪院上下倍感榮幸,蓬蓽生輝。”


    “不用生輝了。”羅辰一邊回答,一邊看著周圍的寺院,麵露嘲諷的道:“如此的金貴的地方,我都害怕踩上去汙了人家的地方,這才一直坐在這裏不敢下地。老和尚又怎麽能說蓬蓽呢?”


    “阿彌陀佛,世人知佛,乃用這黃白之物聊表敬意。”


    “行了。”羅辰斷喝一聲,打斷了老和尚的長篇大論,道:“世人都道佛門善辯,口燦蓮花,一張口舌能把黑的說成白的,白的說成黑的。我也沒工夫聽你在這兒給我擺什麽佛經,講什麽道理。”說到這裏,羅辰麵色一冷,道:“我今天是來拿和氏璧的!交出和氏璧,我轉頭便走。從此你誦你的經,我修我的道,大家互不相幹!”


    聽到羅辰的話,和尚們低下了頭,一言不發,做起了無聲的抵抗。


    正在此時,梵清惠臉上閃過一絲不忿,上前一步道:“阿彌陀佛!楊廣無道,以致天下戰亂日久,民不聊生。我佛門子弟見百姓流離失所,心生不忍。這才用和氏璧舉辦這代天選帝大會,以期選出明君,早日結束這亂世。此乃功德無量之舉,仙人應該讚成才是!”


    “嗬,代天選帝。癩蛤蟆大哈欠,真是好大的口氣,你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羅辰露出了諷刺的表情,冷笑著說道:“我也不說你們有何資格代表天意,代表萬民了。反正你們這些身居如此富麗堂皇的和尚廟裏麵的大和尚們,不見得有多了解民間疾苦。


    我還是那句話,堂堂天子至尊,上承天意,下映萬民,那是何等的尊貴。居然被你們一群帶發修行的假尼姑選出來,真是好膽大的佛門!你們當天子是什麽?青樓花魁嗎!需要你們一群賣弄姿色的假尼姑來選?!”


    登時,如同一場暴風卷過,在場的人齊齊色變。羅辰這番言論曾經說過許多次,但是這還是頭一次在這樣大庭廣眾之下,天下群豪麵前說出來。


    能夠狠下心來爭霸天下的主,那都是心高氣傲,無不對自己有著十足的信心。可是聽羅辰這麽一說,他們這些人心中都挺不是滋味的。


    就是啊,天子至尊啊,憑什麽要你們這群尼姑選出來?就憑你們長得漂亮嗎!開什麽玩笑!


    一想到這裏,那些巴巴的趕來參加什麽代天選帝大會的人就覺得臉上發紅,隻覺得臊得慌。


    羅辰這話落在那些和尚耳朵裏,是如此的刺耳。這已經無異於撕破臉皮了,可是和尚們卻沒有辦法去反駁。倒不是他們說不過羅辰,隻是羅辰身份特殊,再加上今日早些時候的天地異象,讓他們不敢輕舉妄動。生怕羅辰再來一個什麽神跡,直接宣布了他對和氏璧的擁有權,那就完犢子了。


    當下,和尚們齊齊道了句阿彌陀佛,便齊聲誦起了佛經。和尚們的誦經聲漸漸匯聚到了一起,莊嚴,宏達的誦經聲在寺廟的上空回蕩,淡淡的檀香不住地鑽入鼻尖,讓人不由得生出寧靜,祥和的氣息,配上廣場上的羅漢雕像,眾多誦經的僧人,讓人仿佛產生了一種來到了極樂淨土的錯覺。


    羅辰掃了眼那些目露向往之色的江湖人士,眼中閃過一道冷光,說道:“嗬嗬,看來還是我想當然了。你們這些人呐,確實不是我能說服的。既然多說無益,那咱們就手底下見真章吧。”


    羅辰話音一落,他身後便走出來了五個道袍老者。這五人上前,向著羅辰行了個禮,然後問道:“樓觀五老請教。”


    樓觀五老,這五人分別是衝和子,悟元子,碧虛子,原陽子,複揚子五人。五人各自身背一把長劍,修行的乃是道門中一套大五行劍典。深諳五行相生相克之理,動手間恍如一人,威力不知凡幾。


    這五人均已經年過六十,乃是少有的宗師高手。在袁守城等人為露麵之前,這五人一直是道門明麵上的執掌人,一直駐守終南樓觀。隻不過,這五人一直秉承著道門的原則,並不怎麽在江湖上走動。但是,終南山不僅僅有道家,還有那慈航靜齋。


    所以,五人一走出來,佛門的人眼中登時凝重了幾分。本來,他們今日得知道門前來,就已經料到必定是一場硬仗。但是沒料到,這一上來便是如此高手。


    當下,佛門三僧便和梵清惠,了空用眼神交流了起來。不一會兒,幾人便有了決定。


    隻見從那四大聖僧突然齊齊踏前一步,道:“我等來試試道兄高招!”


    五個老道點了點頭,隨後齊聲道:“此處施展不開,隨我來!”登時,四人縱身一躍,便向著靜念禪院外飛掠而去。四大聖僧一看,也不怕幾人耍什麽手段,當即提起輕功,追了上去。


    眨眼間,最負盛名的四大聖僧便被調離。而道門也少了五個宗師高手。


    樓觀五老離去之後,羅辰背後又走出了一個道士。但是令人驚訝的是,這位卻是一位女冠。這女子年約二十來歲,容貌清麗脫俗,一身白色的道袍無風自動,衣帶飄飄,行走間仿佛墜落人間的仙子,讓人心生崇敬。讓人驚訝的是,她手中拿著一柄拂塵,眼睛中沒有一絲波動,哪怕是麵向羅辰行禮之時,都沒有半分變化。


    隻見這女冠站了出來,朱唇輕啟,道:“天師道孫天雪,師妃暄是哪個,出來與我一戰。”


    好家夥,這女冠何人?竟然敢指名道姓的挑戰慈航靜齋的當代聖女?!


    一時間,群雄不禁議論紛紛。而有那見識淵博者,則是心神巨震。一提起天師道,必定會想起一個響當當的人物,那便是前朝之時的天師孫恩,那可是一位破碎虛空的絕頂高手!這位女子,莫不是天師孫恩後輩?


    與此同時,陰葵派隱藏的那處樹林中,祝玉妍麵露驚詫的看著孫天雪,道:“綰綰,看來這天下能和你爭鋒的,遠不止師妃暄一人啊。”


    “師傅說的是哩。沒想到,這位姐姐絲毫不輸師妃暄。甚至看起來,還要厲害幾分呢!”


    祝玉妍看著底下走出來的師妃暄,說道:“你去看看她們兩個的戰鬥。但是,不要插手。小心,不要暴露了身份。”


    “綰綰明白。”綰綰嫣然一笑,腰間一抹,便多出了兩把彎刀,向著兩人離去的身影追去。


    廣場上,羅辰掃了眼兩個女子離去的方向,眉頭輕皺,問道:“孫老,這麽早就將你寶貝孫女放出來,是不是有些著急了?”


    羅辰口中的孫老乃是藥王孫思邈。對於孫思邈,這位一生活人無數的醫家宗師,羅辰一直是心懷敬佩。這無關其他,僅僅是處於對孫思邈高潔的品性的敬仰。


    而道門內部起初對於羅辰如此稱呼孫思邈還有一些意見,但是被羅辰駁斥了一頓之後便沒了聲息。而孫思邈心下感懷之餘,對羅辰的態度便是愈發的尊敬了。


    孫思邈離羅辰也不遠,自然是聽到了羅辰的話。他撫了撫長須,說道:“天雪一心求道,對世間之事卻不甚關心。難得此次有如此好的機會,讓她多參與一些也無妨。至於早晚,無所謂的事情。老朽對天雪還是很有信心的,區區師妃暄,絕非她的對手。”


    既然孫思邈都沒有什麽意見,那羅辰也就不說什麽了。當下,便回頭看了寇仲一眼。


    寇仲了然的點了點頭,閃身向著隊伍後麵走去。


    不一會兒,四個儒袍年輕人走了出來,道:“曲阜孔家孔文詩,孔文書,孔文禮,孔文易見過諸位高僧。哪位高僧願來指教?”


    這四人全都是儒生打扮,往那裏一站,一股濃濃的書卷氣息便迎麵而來。四人分別一身白,藍,青,褐色長袍,腰懸長劍,儒家的溫文爾雅氣息之中又帶著一股俠士風範,登時吸引了不少妙齡少女的目光。


    “孔家人?”在場之人驚訝不已,怎麽孔家也摻和到這事情裏麵了?


    孔家,在一定程度上便代表了天下士林,儒家的態度。這四人一站出來,代表的意義可就不一樣了。假若隻是佛道相爭倒還罷了,可若是儒家入場,那意義可就不同了。


    因此,看到四人的瞬間,佛門眾僧臉色紛紛大變。而那梵清惠更是著急,忙問道:“孔家緣何至此啊?”


    “師太。”四人中最年長的孔文詩彎腰一禮,然後起身說道:“族老認為,和氏璧乃是帝王重寶,放在一些世外之人手裏有些不合適,因此讓我等前來討回,放於孔家祠堂供奉。若他日中原一統,孔家定會雙手奉上。還望師太行個方便,好讓我等向族老有個交代。”


    此話一出,儒家的態度立時再明顯不過了。看來,孔家乃正天下士林中對佛門代天選帝之舉也是分外的不滿啊。


    梵清惠張了張嘴,一張臉漲得通紅。許久,她才說道:“事已至此,多說無益。”


    “阿彌陀佛!”佛門其餘幾支道了聲佛號,臉上的表情一下子苦澀了好多。和儒林對抗,他們可不怎麽願意。但是如今,梵清惠卻已經站了出來,大家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卻是不好說什麽了。


    當下,便有四個手持戒刀的武僧出麵,引走了孔家四人。


    很快的,道家出一次人,佛門出一次人,不過小半個時辰之後,廣場上便空曠了許多。其中,宋閥來的人也是出麵了,但是卻沒有出乎佛家預料。畢竟梵清惠此前已經在宋缺那裏碰了一鼻子的灰,對於宋缺的選擇早有預料。


    而佛家也不僅僅是他們的人出動,還有許多邀來助拳之人。像是長白山知世郎王博,獨尊堡一眾高手,南陽幫······


    值得一提的是,當獨尊堡之人出麵的時候,宋缺一下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滿臉都是憤怒的火焰。若不是顧及到羅辰在這裏,場合不太合適,宋缺恐怕會當場斬下解輝頭顱的舉動。


    陸陸續續的,在場的尋常宗師高手便全部離開了這裏,僅僅留下雙方的大宗師高手以及主事人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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