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他和洛基眷族的人分開後沒多久,艾絲就緊跟著他出來了。


    葉零朝那個方向走,她就朝那個方向走,葉零走得快,她就走的快,葉零走的慢,她也走得慢,自始至終一直跟在葉零後麵。若非附近沒有人,搞不好這種奇怪的行為早就被別人注意到了。如果讓別人看到堂堂的劍姬跟在他後麵,不知道會想些什麽呢。


    當葉零停下腳步的時候,艾絲也停下腳步,眼睛一直看著葉零的後背,一點都沒有掩飾。


    “你跟著我做什麽?”葉零無奈的問道。


    艾絲歪著腦袋,眼中很是迷茫,但是卻沒說什麽話,走了幾步,繼續看著葉零的背後。


    葉零眼皮跳動幾下,對於艾絲的行為,他大概也猜到幾分,當下無奈的問道:“你是想看我的能力值吧?!”


    “……嗯。”艾絲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


    艾絲並不是笨蛋,她知道自己在幹什麽,也知道自己的行為會給葉零帶來困擾,但是她卻仍選擇這麽做了。這和她的性格有關,她本就不是什麽善於交流的人,所以很多事都是直接用行為來表示。


    “你應該知道能力值是個人機密吧?”個人的能力值一般除了自家的神明外是不會給別人看的,哪怕是同屬於一個眷族的人,也不知道。而公會那邊也隻會將等級顯示出來,不會透露其他信息。


    “……嗯。”艾絲再次點了點頭。


    “那你還想看?!”葉零眉頭一挑。


    艾絲低下頭,沉默不語,過了良久才開口:“我想知道,你為什麽這麽強?”


    “……”這回輪到葉零沉默了,其實在之前消滅歌利亞後,葉零就稍稍解釋過,其他人也知道他在獲得恩惠前就有一定的實力,換句話說,他是“英雄”。


    雖說他們從沒見過那些“英雄”,但是至少書籍中有記載,那麽英雄自然是存在的,其他人也沒繼續詢問下去。但是艾絲想問的應該不是這個。


    “你是想問我為什麽會成為‘英雄’吧?”


    艾絲輕輕的點了點頭,表情十分認真,顯然非常的在意這個問題。


    “英雄”不是誰都可以成為的,在曆史上,隻有極少數的人才成為“英雄”並保護著人們。他們都是沒有領受過恩惠的人,但是卻有著至少lv2的實力。


    “為什麽會在意這個?”


    “我,想要變強。”


    變強,這就是她的理由,雖然這句話從一個外貌堪比女神的少女嘴裏說出來有些違和。


    “想變強的話,那就老老實實攻略地下城不就行了嗎?”


    有了諸神的恩惠,冒險者們完全能夠像遊戲裏的角色一樣,靠著擊殺怪物來獲取經驗值,然後變強。雖然說想變強並不是隻有這一途徑,但是在這個世界,這無疑是最有效的路。


    在這個世界,因為神的恩惠,隻要充分鍛煉,就可以變強,恩惠就像是一種修煉作弊器一樣,大大縮短人們鍛煉的時間,一般人鍛煉一個月估計都沒冒險者鍛煉一天的效果好。對於想要變強的人來說,這是一條捷徑。


    “我,已經到頂了……”


    艾絲的腦袋低了些許,聲音也變得有些低沉,極為壓抑著自己的感情。


    乍然聽到這句話,葉零也沒明白什麽意思,但是仔細一想,他就想通了。


    恩惠是一個促進劑,一種將人體內的可能性引發出來的促進劑。平時的鍛煉也隻是為了將體內的可能性引發出來而已。


    但是每個人的可能性是不一樣的,有高有低,不然也不會有那麽一批始終在lv1苦苦掙紮的冒險者了。


    雖然艾絲是lv5甚至可以說達到lv5頂端了,但是並不意味著她就一定會達到lv6,即使她是那個創造全世界最快從lv1達到lv2這個紀錄的人。


    若是一個人體內的可能性沒有多少,那不管殺多少的怪物,得到多少經驗值,都無法再獲得成長。


    那就是一個人的極限,也就是艾絲說的到頂了。


    雖然和艾絲相處的不久,但是葉零能看得出她是一個很要強的人,想必對於自己的實力久久沒法提升感到困擾和著急了吧。但是她又不擅長和別人交流,估計是怕給眷族裏的同伴帶來麻煩,所以沒有把這些告訴自己眷族裏的人,反而在葉零這個外人更容易說出來。


    不知道什麽原因,艾絲似乎在追求變強,但是當她的實力停滯不前的時候,她就陷入某個牛角尖,不知所措。而葉零這個明明隻有lv1卻有至少lv5實力的人出現,卻給她帶來一絲希望,因此,不擅長表達的她才一直跟著葉零。


    “你確定你已經達到極限了嗎?”葉零看著那雙美麗的眼睛,“有沒有嚐試過升級?”


    艾絲是個天然呆,而且做事有時候是一根經,或許她隻是看到自己的基礎能力沒辦法提升了,卻沒想過升級,加上沒有和別人說過,別人自然也沒指點過她,所以才會這樣。


    “升級?”艾絲抬起頭看著葉零,眼中重新出現一絲光彩。


    “你太過於糾結基礎能力的提升了,現在的你,基礎能力已經差不多達到lv.5的頂端了,所以才會出現這種無法提升的情況。但是當你升級後,這些基礎能力的數值就會重新變成0,意味著上升的空間變大了。如果將基本能力的提升比喻成增加杯子裏的水,那升級就是提升杯子本身的高度,高度增加了,那麽才可以繼續增加杯裏的水。”


    “基礎能力的增加是量變,那麽升級就是質變了,那時候你的實力也會大大增強。與其希望在我這找到變強的方法,還不如依靠自己熟悉的東西去變強。”


    “升級…變強……”艾絲嘴裏念念出聲,眼中的光彩越來越強。


    “既然你已經有了方向,就按照自己的想法前進吧。還有你也該回去了,想必他們這麽長時間沒見到你應該會擔心的。”葉零笑了一下,看著似乎還沒有回過神的艾絲,轉身準備走,這個時候她隻需要一個人靜靜的想想就行。


    隻是葉零的腳剛要邁出去,衣角就被人給拉住了。


    “那個…能教我嗎…”回頭看去,隻見艾絲眼中充滿了希冀,“我想學那個。”


    雖然艾絲的話不是很清楚,但是葉零明白她說的是什麽。


    絕劍技,由葉零所創造的技能,可以教授給別人的技能,對於想要變強的艾絲來說,那個技能對她有很大的吸引力。


    葉零心中一動,他並不介意將絕劍技教給別人,前提是那個人符合要求。


    絕劍技是葉零創造出來的,自然明白想要使用它需要什麽樣的要求。它對人的身體素質、悟性都有很大的要求,而且要求那個人是力量和敏捷都不低,而艾絲很符合要求。


    其次,雖然葉零不是什麽好人,但也不是什麽壞人。他不可能將絕劍技交給一個壞人。雖然他和艾絲也就見過兩次,但是卻看得出艾絲的性格。


    所以當他看著艾絲像一個小孩向大人討要東西一樣的目光,不由轉過身,用手摸了摸她的頭。


    “你想學絕劍技?”葉零微笑的說道,“等你從地下城回來,我就教你。”


    “這是我們兩個人的約定。”


    兩人分開後,艾絲獨自一人走向自己眷族所在的營地,一路上,她看似和平常一樣,但是熟悉的人會發現,她比以前更呆一些。


    那是艾絲第一次被別人摸頭,不過她卻沒有排斥葉零的手,甚至有一種莫名的感覺繞在她的心頭。她不由自主的把手放在自己的頭上,剛剛,有一隻溫暖的手撫摸這裏。


    “這是我們兩個的約定。”


    這是葉零剛剛說的話,這句話讓艾絲堅定了自己的內心。


    “我會變強的。”


    …………


    “艾絲小姐,你回來了!”當艾絲重新恢複自己原來的樣子,走到營地後,最先發現她蹤影的是蕾菲亞,這個精靈少女對艾絲似乎十分關注,“那個人沒有做什麽不好的事吧?真是的,要不是裏維莉亞攔著,我也跟著過去了。”


    艾絲跟著葉零出去,其他人都看在眼中,當即,蕾菲亞和緹歐娜就想跟著一起去看看,但是卻被裏維莉亞攔住了。


    艾絲想要變強,所以想知道葉零為什麽這麽強,找到變強的辦法。不過這種事,兩個當事人單獨說就可以了,並不適合旁邊有人看著,所以裏維莉亞才會攔住她們。


    “……”對於蕾菲亞的問話,艾絲不知道如何應對,她本來就不擅長交流。不好的事?被他摸頭算不算?


    看著艾絲的變化,蕾菲亞認定一定發生了什麽事,但是可惜,從艾絲這裏估計是找不到答案了,讓她十分著急。另一邊,遠遠看著的裏維莉亞卻暗暗放下心了,因為她看出艾絲已經沒有之前的迷茫了,說明艾絲已經找到前進的方向了。


    其實她也看出艾絲似乎陷入了某種困境,原本想在這次遠征後開導一下艾絲的,沒想到卻被葉零給解開了。


    “真是不可思議的人。”裏維莉亞笑了一下,繼續監督其他人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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