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7
第77章
夏日蟬鳴陣陣，沒什麽比坐在空調房裏更舒服的事情了，恰好是星期天，一家子都在，或坐或躺的占據長沙發，衛越拿出來一副撲克牌，要來玩接竹竿。
小孩子娛樂活動不多，天氣不熱的時候可以跑著玩遊戲，現在天熱都不願意出門，吹著風扇或者在陰涼地方學著大人玩撲克的孩子不在少數，比大小、接竹竿是孩子們之間最簡單的玩法。
一副撲克牌按照拿牌順序輪流分到玩家手中，再輪流出牌，一張接一張的往下排，下麵的玩家拿出來跟上麵一樣的牌，就可以將兩張之間的所有牌收到手中當做戰利品放到一旁，直到最後其中一人拿走最多的撲克牌就算贏。
接竹竿兩個人玩的時候是最簡單迅速的，因為很容易配對，雙胞胎從酒盒子裏拆出來一副撲克牌，洗牌的時候被衛真看見，她嚷嚷著也要一起玩遊戲。
衛越小聲嘟囔：“你太小了，會玩嗎？”
衛銘更有耐心一些：“教一下她就會了，小閨女都不愛玩牌的，你越是不讓她玩，她越想玩啦。”
衛雲開在一旁聽著微微挑眉，但佯裝聚精會神的盯著手裏書本，並未阻止孩子們之間的互動。
衛越被衛銘說服，答應帶著妹妹一起玩，撲克牌洗好放到桌上，三人輪流拿牌，衛真的小肉手都拿不住所有的牌，反正也不用看拿到的是什麽牌，直接一遝牌放到手裏，等拿好牌雙胞胎讓著妹妹讓她先出牌。
“咋出牌啊？”衛真還真不大明白。
衛越一臉的你看我說的真準吧，嘴上還是認真的給妹妹講規矩：“你拿最上麵那一張放在這兒就行啦。”
“噢，好。”
衛真咧嘴一笑，肉乎乎的樣子讓人看著就喜歡，這也是雙胞胎舍不得凶妹妹的原因。
第一張牌出來是一張紅桃10，衛越放黑桃k，衛銘放紅心3，如此反複仨孩子接著放牌，輪到衛真放第七張紅心k的時候跟衛越放的第三張重複，都是k。
“小妹，小妹，你贏啦，快把牌收走呀！”衛銘機靈的提醒妹妹。
衛真一臉的驚喜，張開手將五張牌拿到自己手裏，也很順利的明白了玩牌的具體規矩，三人接著往下放牌。
但從這之後一直沒有出現重複的牌，撲克在涼席上接出來長長的一列，這時候誰要是拿出來一張牌跟上麵的重複，那就可以贏走好多牌啦！
這時候宋月明從廚房出來到客廳吹空調，順便看看這幾人，她走過來時身上還帶著些微食物香氣，仨孩子不約而同的抬頭問：“媽媽，你做的啥好吃的？”
“雞翅啊，想吃嗎？”
每到星期天、空閑的時候，宋月明都會做些好吃的，仨孩子新晉最愛是紅燒雞翅，幾乎到了百吃不厭的地步。
仨孩子咽咽口水，都點頭：“想吃！”
衛越追加問一句：“媽，你做了多少個啊？”
家裏人多，孩子又是長身體的時候，所以他們家做飯都要注重量，一盤雞翅做得少了都不夠吃過癮的，是以仨孩子都下意識關注數量。
宋月明還真沒數多少，扭頭問衛雲開：“你買的幾斤雞翅？”
“一斤多點好像。”
並不是衛雲開舍不得給孩子多買，他早上拎回來一塊牛肉，兩斤排骨，還打算吃飯前去燒雞店買一隻熱氣騰騰的燒雞，雞翅買的多了也吃不完啊。
“那就大概是十幾個，等下我回去數一數唄。”
宋月明在家穿的輕鬆隨意，趿拉著拖鞋三兩步就走回去了，衛雲開望著她纖細的背影，無意識的流露出一抹溫柔笑意。
掀開鍋蓋用鏟子撥一撥就能數清楚了，“一共是十五個，咱們五個人，一個人能分幾個？”
“三個！”衛銘答的很迅速，他乘法口訣早就會背，這點算術題自然不在話下。
“對啦，就是一個人三個。”
衛越眼珠一轉就說：“那咱待會兒誰贏了牌，誰就能多吃一個雞翅？就左左和妹妹，我們三個來！”
他還知道父母沒有參與到戰局中來，不能隨意分配人家的雞翅。
宋月明聽了蹙眉，這麽玩性質就不一樣了，她剛要開口阻止，就見衛雲開輕輕搖頭，她有些不解的走過去，衛雲開卻隻是拉著她坐在沙發上看仨孩子玩牌。
“妹妹是尖，跟上麵的一樣，該她拿牌了！”
衛真又一次在大哥哥衛銘的提示下拿走撲克牌，衛越很快出完手裏的牌，他收到手裏的撲克牌不多，隻有薄薄一遝，剩下的是衛銘和衛真的對決，衛真運氣不錯，稀裏糊塗的贏到一大把牌！
“妹妹贏走兩個雞翅了！”衛銘輸給妹妹一個雞翅，還很高興的宣布結果。
衛真後知後覺的拍手：“大哥哥，那我有幾個雞翅啦？”
“五個！”
衛真很誇張的張大嘴巴，從涼席上站起來奔到宋月明麵前炫耀：“媽媽，我有五個雞翅啦！”
“那你吃的玩嗎？”
她信心十足的說：“吃得完！”
宋月明沒有多說，衛越托著下巴看妹妹的高興樣兒，不大服氣的說：“不行，咱們再玩一盤，這次看看是誰贏。”
衛銘也躍躍欲試，總不能他們倆接連兩盤都輸給小妹妹吧？好沒麵子的啊！
“小妹，你還玩嗎？”
衛真天真的點點頭，又盤腿坐到涼席上，看哥哥們洗牌再拿牌，仨孩子這一局又要十幾分鍾才能結束，宋月明先去廚房把火關掉，她在沙發上坐著，衛雲開看看表，決定等他們結束再去買燒雞。
這一局仨孩子都是輕鬆隨意的玩，衛越贏過了衛真，輸給衛銘，他就剩下一個雞翅。
衛真贏了兩隻輸掉一隻，衛銘先輸再贏，兩人都有四個雞翅。
宋月明在一旁看著沒有說話，衛雲開也坐直身體等待孩子們的反應。
衛越很憂傷的抹一把小臉：“咱別玩雞翅了，媽媽都做好飯了，咱們還是去吃飯吧！”
衛銘和衛真都答應了，放下撲克牌說好，隻是仨孩子扭頭看向父母時，發現他們神情與以往不同，心中惴惴。
“媽，咱不吃飯嗎？”
“一會兒就吃，來，右右你過來。”衛雲開朝小兒子招招手。
衛越走了過來，衛雲開讓他坐到沙發上，很和氣的問：“你怎麽想起來用雞翅玩撲克的呢？”
雖然是很平和的問話，但還是讓三個孩子意識到了不同尋常的氛圍。
“嗯……有的小孩兒都這麽玩啊，贏琉璃珠子、疊洋牌，我想多吃個雞翅，就一下子想到了。”衛越有些不安，同他們一起玩的小孩子都羨慕他們的爸爸媽媽，管的不嚴又很好說話，也能跟他們玩鬧到一起去，父母很嚴肅的時候並不多。
這一次，他直覺不像平時犯了錯誤那樣。
衛雲開摸摸他的腦袋，“那你怎麽不接著玩了呢？”
衛越臉上閃過一抹不好意思：“我就隻有一個雞翅了，要是再輸了就沒了。”
“那我和媽媽還有雞翅呢？你怎麽不跟我們要著吃？”
衛越撥浪鼓似的搖頭：“不行，那是你們的，我就吃一個唄。”
衛雲開點點頭，又看向衛銘和衛真，也問他們：“你們倆剛才怎麽不讓右右跟你們一起玩了？”
“該吃飯了。”衛真說的理所當然。
衛銘則理解的稍多一些：“爸爸，是不是說玩牌不好啊？”
衛雲開思索片刻，搖搖頭：“不是說不讓你們玩，你們跟朋友同學課間課後玩一玩，不耽誤學習就行，但是賭博是不好的，沒看公安叔叔經常抓那些賭錢的嗎？要是染上這個壞習慣，以後輸的就不是雞翅了，就算咱們家裏有點錢，也抵不住輸進去的。”
“爸爸，我以後不玩了！”衛越到底年紀小，被這樣的悲慘結局嚇到，連連保證，眼淚差點都要掉下來了。
衛銘也跟著保證說不玩了。
衛真看看這個看看那個，主動說：“我的雞翅給小哥哥吃一個！”
“我也給弟弟一個。”
衛銘穩重懂事性子好，衛越比他活潑些，嘴甜愛動也是乖的，衛真就是個簡單的小姑娘，可愛又有愛心。
衛雲開揉揉雙胞胎的腦袋，釋然笑道：“我知道你們都是好孩子，爸爸隻是讓你們記住這個道理，賭博不可以玩，但真的有什麽事，還有我們給你們擋著，我們倆隻希望你們仨能好好上學念書，等長大了你們就更懂事啦。”
“真的？”
“當然是真的，你爸爸什麽時候騙過你們？別怕啊，去洗洗手，讓你爸爸去買燒雞，回來咱們就能吃飯。”
宋月明適時出聲，父母都這麽說，仨孩子深信不疑，很快便破涕為笑，一窩蜂的擠到衛生間去。
客廳裏的衛雲開坐著沒動，宋月明笑吟吟的轉過身趴在他肩上：“你怎麽突然想起來教育他們這些？”
衛雲開攬著她的腰，帶著一絲自得道：“我是孩子爸爸，當然要負責教導他們啊，要不然將來養成不好的性子，後悔都來不及了。”
更深一層是，衛雲開覺得為人父母不可能永遠守著孩子，他並不悲觀，夫妻倆都舍不得孩子吃苦，但在外麵掙來的錢也不是永恒的，再強大的經濟基礎也不如孩子自身能力出眾，隻有讓孩子學會立身之本，即便失去庇佑，也能守住本心東山再起。
“說的不錯，你是個好爸爸。”宋月明靠近親親他，當做獎勵。
衛雲開莞爾一笑，“在教育孩子方麵，我還得跟你學習。”
宋月明謙虛一句：“互相學習，互相學習。”
他們都年輕，第一次做父母，加上父輩給的經驗不多，隻能摸著石頭過河，最起碼得保證，不把孩子帶入歧途。
說兩句話的功夫，三個孩子都洗好手爪爪出來了，宋月明立刻坐直身體，正經嚴肅的的說：“孩兒他爸，你不是要去買燒雞，趕緊去吧！”
“好嘞！”
衛越已經恢複過來，笑嘻嘻的說：“爸爸，我還想喝汽水！咱家汽水要沒啦！”
另外兩個也連連點頭，宋月明不甘示弱的提要求：“我想喝可樂！隻要兩瓶就行了！”
四個姓衛的都不大喜歡可樂的味道，宋月明也是偶爾才喝一瓶。
衛雲開很好說話：“行，都有！”
雙胞胎不怕熱的跟衛雲開出門，小尾巴衛真跟著宋月明到廚房來，殷勤的幫著把碗筷送到廚房去，宋月明將飯菜盛出來端上桌，一會兒功夫爺兒仨就回來了，衛雲開左手拿著燒雞右手拎著一件汽水，雙胞胎跟在後麵拿著三四瓶可樂，還有一些雪糕。
雪糕都被放到冷凍室，冰箱裏還留著冰鎮的汽水，新買回來的隻需要填充進去就行，客廳裏彌漫著飯菜香氣，一家人迫不及待的坐下吃飯。
“媽媽做的飯太好吃啦！”
“媽媽辛苦啦！”
“媽媽最漂亮！”
宋月明飄乎乎的接受讚美，一人給夾一個雞翅，衛越信守諾言隻吃了一個雞翅，但是別的菜也很不錯，根本不會餓著他。
衛雲開則指著那盤清炒上海青強調：“肉和菜都得吃，雙胞胎今年開始長個兒了，必須營養均衡。”
“好！”
衛真捏捏自己仍舊嬰兒肥的肉胳膊，苦惱的問：“爸爸，我長個兒了沒啊？”
“長啦，不信問你媽媽。”
宋月明指指她的小裙子：“你看你去年的衣服都不能穿了，不是長個兒是怎麽回事？”
也對哦。
衛真高高興興的繼續吃飯，反正她現在也很好看，跟媽媽一樣好看！
雙胞胎忍著笑意，臉都埋到了碗裏，在衛雲開的瞪視威脅下愣是沒有將真相說出來，在他們眼裏妹妹還是那麽一丁點兒高嘛。
暑假裏，宋月明征詢過孩子的意見給他們報了興趣班，衛銘和衛越去練書法，衛真學鋼琴，但畢竟是補習班，大部分時間都在家度過，三個孩子都需要人陪，倆大人卻忙著工作。
宋月明的廠子擴建後走入正軌，又有放權給蘇妙宇和新提拔的骨幹，廠裏和家裏都能顧得過來，隻不過來回奔波之下，消瘦一些。
衛雲開則是有心無力，工程正在緊鑼密鼓的進行中，他現在脫不開身，聯係一些公司介紹的小保姆也沒找到合適的。
“要不然咱們找一個差不多的先用著？”
宋月明搖頭：“我覺得還好，不怎麽累，要是撐不過去我肯定跟你說，再說隻是這幾年，等孩子再大點就好了。”
靠得住的保姆得慢慢找，她不放心將仨孩子交給信不過的人。
衛雲開歎一口氣，擁著她承諾：“等他們寒假我這邊工程就得停下了，到時候我照顧他們，接送你上下班。”
他的月明看起來嬌氣，實際上比任何人都要堅韌、可愛。
宋月明滿足的點點頭，“那說好了，如果你到時候做不到，哼哼，就去睡書房或者去雙胞胎房間裏打地鋪吧！”
“保證說到做到。”
這樣的日子雖然累點，但一家子和和美美的，很有奔頭。
溫媛帶著自己做的小點心來看仨孩子的時候知道這回事，很是迫不及待的包攬：“我跟你李伯暑假在家閑著沒事，中午吃飯都沒啥意思，你們讓孩子中午到我那兒吃飯去，我給你們看著。”
其實楊倩和季文芳都說讓孩子過去，楊倩的母親暑假會過來照顧蘇育翔，季文芳則是專門在家照顧閨女，但宋月明不好意思麻煩她們，她不太想欠人家的人情，尤其是這人情不太好還。
麵對溫媛也一樣，人家兩口子過的逍遙自在，貿然扔過去三個孩子算怎麽回事？偶爾去一次就得了，心安理得的扔過去那是絕對不行。
因此，宋月明很委婉的拒絕，“我這廠裏現在沒這麽忙了，就是這一陣子的事，要是真忙不過來，我一定跟你們開口。”
溫媛沒有強求，她了解宋月明的性格，沒有覺得一番好意被人推開，反而更喜歡同宋月明來往了。
……
為了更方便上下班兼顧孩子，資金稍稍寬裕之後宋月明就和衛雲開商量買回來一輛車，反正他們家早晚都要坐實財大氣粗的標簽，早買早享受嘛。
她上下班要開車，免得太陽曬，否則就算用上進口化妝品也不能完全解除她對皮膚方麵的擔憂。
衛雲開當然答應，沒費什麽功夫就弄回來一輛銀色的麵包車。
“哇！這是咱們家的嗎？”
“對啊！”
家裏有了車，即便隻是一輛麵的也把仨孩子高興得不得了，衛雲開開著帶一家人兜兜風，吃了一次烤全羊，回家的時候仨孩子恨不得坐在車裏不出來。
胡同裏的鄰居知道衛家有錢，但眼見人家去年修一遍房子，今年搬來小半年就能買上麵包車，還是震驚不已。
麵包車開進院子裏看熱鬧的人群還沒散，胡同裏對門葛家，斜對門兩口子都在公職單位上班的齊家，鄰居在公安局上班的吳家，後麵兩家不常露麵的都在圍觀，男人都喜歡車，開不上麵包車看看也是極好的。
“你們家車買回來幹啥啊？誰開啊？”葛大嫂看宋月明的眼神愈加不同。
宋月明笑笑：“我們倆上班的地方都有點遠。”
這車要誰來開兩人心知肚明，反正自己家的車用不著別人來管。
家裏已經有一輛摩托車，衛雲開天天開著到處跑，麵包車是宋月明經常開，她要學車，開車技能呢，是衛雲開手把手教出來的，教的過程中他十分驚奇。
“月明，你怎麽學什麽都快？”
宋月明故作深沉的：“因為我聰明唄。”
衛雲開失笑，更認真地將她教會，仨孩子也不嫌熱，媽媽學車，他們就坐在後座，雙胞胎還立下豪情壯誌：等我長大也要開車！像媽媽開的那麽好！
衛雲開這個原本會開車的人就這麽被無視了，他也不生氣，反而帶著滿腔的自豪感。
等宋月明拿到駕照，衛雲開來回的護送一個星期，看宋月明是真的能夠熟練開車才放心她獨自上路。
蘇妙宇的住處跟宋月明家在一條線上，約好上班的時間，就能順路把她帶過去，蘇妙宇要給油錢，宋月明也沒推辭，越是在小事上越不能含混過去，否則積少成多誰心裏都不舒服。
“月明姐，我就喜歡你這樣的性子，咱們以後做兒女親家吧？我要是生個閨女嫁到你家去，要是生個兒子，就讓真真給我做兒媳婦！”
宋月明驚喜的看向她平坦的小腹：“不錯嘛，這麽快就懷上了！”
下一秒又打破蘇妙宇的幻想：“不過這兒女親家我做不了主，你嫂子還想要我家真真呢，現在真真爸爸又把她的結婚年齡線提高了，二十五歲才能找對象，考察兩年以上才能結婚，還不能比真真小，你家這個估計不大可能啦。”
那天，蘇妙宇婚禮後宋月明說了楊倩的提議，衛雲開第一次陰沉著臉在她麵前來回的走，百般考量之下，訂下這麽個考察未來女婿的規矩。
宋月明悄悄為未來女婿捏一把汗。
蘇妙宇摸著肚子：“那我還是生個閨女吧，嫁到你家正好，你肯定不是惡婆婆。”
“你家樓醫生也盼著是個閨女？”
“他說都無所謂，不過我婆婆是想要個孫子，再過半個月就能查性別了，估計要拉著我去查一查，反正閨女兒子都是這一個了。”蘇妙宇難得說話很強勢。
宋月明點點頭，樓醫生的父母好歹是知識分子，不像是能刁難兒媳婦的人，看蘇妙宇容光煥發開開心心的，就知道沒什麽為難的地方。
“你身體要是不舒服就及時說，特殊時期在家休息也一樣，咱們當初說好的，你不要跟我客氣。”
蘇妙宇乖乖點頭：“好，我現在還沒什麽——”
“噓，不要這麽說，說不定你提一句很快就能開始孕吐。”宋月明說的正經嚴肅。
蘇妙宇一想也是，閉上嘴巴安安靜靜一路直到廠裏。
剛停好車，宋月明的秘書就衝出來：“宋總，有你的電話，有位女士來找你。”
“是誰？”
“她說她叫辛靜，跟你認識。”
宋月明這才想起還有這號人物，一路小跑到辦公室去接電話，免得浪費人家電話費。
“宋總，我是辛靜。”辛靜開口就改了稱呼，明顯公事公辦的態度。
宋月明很自然的接話：“你好，辛靜。”
“宋總，我開門見山，想問在京市津市，你們月音衛生巾沒有開拓市場吧？”
“暫時沒有，不過來批發的人還是有的。”
辛靜問的時候就屏著一口氣，聽到回答忽然鬆一口氣，立刻說：“宋總，我想跟你見個麵，詳細談一談開拓兩地市場的問題，我後天就能過去。”
宋月明莞爾：“可以，你過來吧。”
與人見麵，家裏廠裏都不大合適，宋月明選在市裏一家常去的飯館，選個清淨的位置等人來，她穿著格紋長裙，頭發梳在腦後，辛靜進到飯館來，她朝人揮揮手。
辛靜打扮的也很精致，襯衫加半身裙，加上一雙坡跟鞋，頭發已經不是年初見到的長發，改成短發，清爽利落帶著一股子幹勁。
辛靜有備而來，拿著自己在廠裏得過的榮譽證書，已經作廢的工作證明，證實自己確實是電視機廠裏優秀員工，她年初坐車去南方就是談一筆很大的生意。
“我去了兩個月回來，到廠裏就被一個死男人威脅，說是不跟著他就將我的功勞全部抹消，讓我去坐冷板凳，還試圖對我動手動腳，我一怒之下打了他，被迫回家休息一陣子，正好身上來事兒就想起來給你打電話讓你給我寄東西了，二十包東西我是用不完的，就轉賣給親戚朋友，她們都說用著舒服，我靈機一動就想起來求助於你，你也看到了，我已經跟廠裏辭職，打算下海經商。”
這幾年下海經商的人越來越多，嚐到甜頭的不少，失利的也有，辛靜這一舉動說不得是破釜沉舟。
宋月明並未有什麽觸動，而是微笑著說：“你的脾氣讓你忍不下去，迫不得己辭職，但是做這個，也需要一定的心理承受能力，不是那麽容易成功的。”
人們對衛生巾的接受程度不高，加之宣傳方式受限，宋月明想每一步都腳踏實地。
辛靜笑的坦然：“我當然做好了準備。”
且是帶著誠意來的，她從手提包裏拿出來一遝錢，是今年上半年才發行的百元大鈔，一共是三萬。
“這兩個地方都是我熟悉的，如果能開拓出來這邊的市場，將來可以一定讓銷量翻倍。”
“你是想用這些錢買下我京市和津市的市場？”
“是。”
辛靜想借著月音的優勢做京市和津市的經銷商，負責兩地市場，隻從宋月明這裏拿貨，這樣對她來說是最有利的方式。
宋月明搖頭：“這是不可能的。”
在創業初期就將市場分出去，是竭澤而漁的方式，她的計劃裏各地要有分銷商，但各個大區必須有總部部門把控，而不是另立名目的經銷商，不然為了一時之利答應辛靜的條件，將來想要大展拳腳的時候勢必因為此時的短見受限，她要將品牌推廣至全國，寧願選擇艱難一些的方式將廠子和品牌握在自己手裏。
辛靜蹙眉，這三萬塊錢人家根本沒有看在眼裏，將她來時的打算全盤打亂，她手裏有錢當然不甘再度屈居人下，隻從月音拿貨，她可以另組領導班子，隻負責賣貨從中賺取差價，但宋月明顯然沒有這個打算。
“實不相瞞，我已經在廠裏選定兩人去開拓市場，京市是首都，這塊的利益我絕對不會放棄。”宋月明這點倒是沒有瞞著辛靜，確實要去開拓市場，隻不過有難度罷了。
如果辛靜肯為她所用，事情可能事半功倍。
辛靜苦笑：“是我想岔了，不過這件事你得讓我想想。”
從國企辭職下海，如果不是自己做老板，轉而到小廠子裏給人打工，其中落差可想而知。
辛靜不是不想做別的，但她被這東西的便利吸引，走南闖北這麽些年，她還是第一次見有規模生產的衛生巾品牌，且舒適度比外國牌子還要高，這在國內幾乎是獨一份的東西，可以預見它將來的市場有多麽廣闊，但核心技術掌握在人家手裏，她也沒有心力做出來另一份與月音對抗，並且，辛靜心裏還有那麽一點豪情，衛生巾推廣成功，會有多少人受益？想想都是讓人值得開心的一件事。
宋月明也沒有多說，剛好飯菜端上來，她讓辛靜選飲料：“不用著急，都到飯點了，咱們先吃飯。”
“好。”
飯後，宋月明帶著辛靜到廠裏走了走，廠子的規模已經擴大，市場輻射到了周邊的省市，開拓更多的市場勢在必行。
辛靜走後深思熟慮許久，又找到宋月明，她願意來月音做事。
宋月明也開出自己的條件，如果辛靜能做出成績，將來會以股份、粉紅作為獎勵，雖然現在這隻是吊起來的胡蘿卜……
廠裏另外預備的兩人同辛靜一起去開拓市場，而南方市場則交給另外四人，宋月明帶著蘇妙宇把控全局，定期考察。
兩個月後，七人都帶著訂單回來了，新的一批機器投入生產。
另一邊，衛雲開牽頭的第一批商品房蓋出來，五層的新式樓房進入大眾視線。
即將等錢入賬，宋月明走路都帶風，到百貨大樓買了新衣服回家送給仨孩子，對上他們的笑臉，連丁點兒疲憊都沒有了。
“媽媽，你和爸爸星期天會在家嗎？”
家裏最近請了定時上門的保潔員，雙胞胎知道父母都忙，因此問的也很貼心。
宋月明將問話的衛銘攬在懷中，親親他小臉，看他不太好意思很不厚道的笑起來：“會在家，還打算帶你們出去玩玩呢，怎麽啦？”
衛越也湊過來，“老師讓你們去學校一趟。”
“啊？怎麽啦？”沒聽說自家寶貝兒子闖什麽禍啊！
衛銘笑嘻嘻的補充一句：“開家長會啦。”
宋月明鬆一口氣，憤憤的捏捏倆人的臉：“我還以為是你們打架了老師讓叫家長呢。”
雙胞胎開學上了一年級，告別學前班的玩玩鬧鬧，正式成為小學生的一員，估計也是因此才要組織家長會。
“才不是呢。”
衛真看著哥哥們占據媽媽的懷抱，哼唧一聲走過來，“媽媽……”
“咋啦，我的小寶貝？”
“我們老師……”
“嗯？”
衛真氣哼哼的將哥哥們從媽媽懷裏拉出來，但她力氣有限，隻能硬擠進去摟著宋月明的脖子，膩歪的親親她的臉：“我們老師沒讓開家長會，媽媽，我好想你呀！”
衛雲開提著菜籃子從門外進來就看見這和諧一幕，酸溜溜的說：“我要去買菜沒一個人願意跟我去，都纏著你們媽媽幹什麽啊？”
“嘿嘿嘿，爸爸，你給我買什麽好吃的啦？”衛越屁顛屁顛跑過去給衛雲開提菜籃子。
衛銘也不好意思跟妹妹繼續擠，也去看爸爸的菜籃子，衛真得意一笑，手腳並用爬到宋月明腿上坐下，黏在她懷裏一動不動。
宋月明抱著香香軟軟的小閨女，滿滿都是感動，同樣膩歪的摟著人家，母女情深的不得了。
“媽媽，你真漂亮。”
“寶貝，你真好看。”
雙胞胎詭異的抖抖身上即將掉落的雞皮疙瘩，從菜籃子裏找出來想吃的雞爪雞胗，衛雲開則是笑著搖頭，去廚房把菜給洗洗切切，再請宋大廚來掌勺。
宋月明進來的時候就聽到衛雲開嘀咕一句：“別的不說，我覺得我這打下手的功夫是見漲了。”
“這不是挺好的嗎？”
宋月明係上圍裙，俯身親親蹲在那兒的衛雲開，周身淡淡香氣一飄而過，撩的衛雲開心猿意馬，不過下一句就給轉移了話題。
“雙胞胎說要開家長會呢，星期天咱們都得過去。”
“行啊。”
星期天兩人都有時間，上午開家長會下午再帶仨孩子出去玩。
吃過晚飯，宋月明上樓到衣帽間選衣服，她這幾個月添置了不少漂亮衣服，工作的居家的樣樣都有，但去孩子學校開家長會的衣服得好好選一選。
“雲開，你想穿什麽衣服啊？”
衛雲開都多少年沒有踏入教室了，也很鄭重的糾結：“要不然穿的休閑一點，不用特別正式吧？”
兩人開始在衣帽間溜達，宋月明在家裏忙碌之後習慣性將頭發散下來，黑黑長長的垂在身後，穿著無袖連衣裙露出兩條光潔的手臂，衛雲開亦步亦趨跟在她身後，手指繞著她頭發玩，兩人這段都忙，此時的休閑時刻格外珍貴。
宋月明回頭嗔怪的看他：“你幹什麽呀，找衣服呢。”
“找唄。”
衛雲開幹脆從身後摟著她的腰，同時還特別正經的選出來一套衣服，黑色西褲淡藍色襯衫，宋月明看了選定一條天藍色裙子，情侶裝嘛。
“是不是很相配？”
“唔，是。”
下一秒，宋月明想要推開他，“別給我弄出來痕跡。”
“……遵命。”
翌日清晨，這對不靠譜的父母匆匆忙忙起床換上預備好的衣服去學校，宋月明的頭發隨便梳一梳用了一個發箍，柔順的垂在身後，胡同裏也有三兩人去參加孩子家長會，正好剛出發，瞧見他們倆，不由調笑。
“你倆穿的這麽正式？”
“你們兩口子可真年輕，看著一點也不像仨孩子的爸媽啊！”
“別說，還挺好看的。”
宋月明悄悄對衛雲開眨眨眼，看他漸漸浮起暗紅的耳垂，偷偷在心裏笑，反正他們就是很年輕的父母嘛。
到了學校，倆人想起來雙胞胎沒分在一個班裏頭，去找各自班級之間，宋月明忽然想到一問題：“等真真上了小學，他們一起開家長會咱們怎麽辦？”
衛雲開：“……到時候讓雙胞胎在一個班上學吧。”
第77章
夏日蟬鳴陣陣，沒什麽比坐在空調房裏更舒服的事情了，恰好是星期天，一家子都在，或坐或躺的占據長沙發，衛越拿出來一副撲克牌，要來玩接竹竿。
小孩子娛樂活動不多，天氣不熱的時候可以跑著玩遊戲，現在天熱都不願意出門，吹著風扇或者在陰涼地方學著大人玩撲克的孩子不在少數，比大小、接竹竿是孩子們之間最簡單的玩法。
一副撲克牌按照拿牌順序輪流分到玩家手中，再輪流出牌，一張接一張的往下排，下麵的玩家拿出來跟上麵一樣的牌，就可以將兩張之間的所有牌收到手中當做戰利品放到一旁，直到最後其中一人拿走最多的撲克牌就算贏。
接竹竿兩個人玩的時候是最簡單迅速的，因為很容易配對，雙胞胎從酒盒子裏拆出來一副撲克牌，洗牌的時候被衛真看見，她嚷嚷著也要一起玩遊戲。
衛越小聲嘟囔：“你太小了，會玩嗎？”
衛銘更有耐心一些：“教一下她就會了，小閨女都不愛玩牌的，你越是不讓她玩，她越想玩啦。”
衛雲開在一旁聽著微微挑眉，但佯裝聚精會神的盯著手裏書本，並未阻止孩子們之間的互動。
衛越被衛銘說服，答應帶著妹妹一起玩，撲克牌洗好放到桌上，三人輪流拿牌，衛真的小肉手都拿不住所有的牌，反正也不用看拿到的是什麽牌，直接一遝牌放到手裏，等拿好牌雙胞胎讓著妹妹讓她先出牌。
“咋出牌啊？”衛真還真不大明白。
衛越一臉的你看我說的真準吧，嘴上還是認真的給妹妹講規矩：“你拿最上麵那一張放在這兒就行啦。”
“噢，好。”
衛真咧嘴一笑，肉乎乎的樣子讓人看著就喜歡，這也是雙胞胎舍不得凶妹妹的原因。
第一張牌出來是一張紅桃10，衛越放黑桃k，衛銘放紅心3，如此反複仨孩子接著放牌，輪到衛真放第七張紅心k的時候跟衛越放的第三張重複，都是k。
“小妹，小妹，你贏啦，快把牌收走呀！”衛銘機靈的提醒妹妹。
衛真一臉的驚喜，張開手將五張牌拿到自己手裏，也很順利的明白了玩牌的具體規矩，三人接著往下放牌。
但從這之後一直沒有出現重複的牌，撲克在涼席上接出來長長的一列，這時候誰要是拿出來一張牌跟上麵的重複，那就可以贏走好多牌啦！
這時候宋月明從廚房出來到客廳吹空調，順便看看這幾人，她走過來時身上還帶著些微食物香氣，仨孩子不約而同的抬頭問：“媽媽，你做的啥好吃的？”
“雞翅啊，想吃嗎？”
每到星期天、空閑的時候，宋月明都會做些好吃的，仨孩子新晉最愛是紅燒雞翅，幾乎到了百吃不厭的地步。
仨孩子咽咽口水，都點頭：“想吃！”
衛越追加問一句：“媽，你做了多少個啊？”
家裏人多，孩子又是長身體的時候，所以他們家做飯都要注重量，一盤雞翅做得少了都不夠吃過癮的，是以仨孩子都下意識關注數量。
宋月明還真沒數多少，扭頭問衛雲開：“你買的幾斤雞翅？”
“一斤多點好像。”
並不是衛雲開舍不得給孩子多買，他早上拎回來一塊牛肉，兩斤排骨，還打算吃飯前去燒雞店買一隻熱氣騰騰的燒雞，雞翅買的多了也吃不完啊。
“那就大概是十幾個，等下我回去數一數唄。”
宋月明在家穿的輕鬆隨意，趿拉著拖鞋三兩步就走回去了，衛雲開望著她纖細的背影，無意識的流露出一抹溫柔笑意。
掀開鍋蓋用鏟子撥一撥就能數清楚了，“一共是十五個，咱們五個人，一個人能分幾個？”
“三個！”衛銘答的很迅速，他乘法口訣早就會背，這點算術題自然不在話下。
“對啦，就是一個人三個。”
衛越眼珠一轉就說：“那咱待會兒誰贏了牌，誰就能多吃一個雞翅？就左左和妹妹，我們三個來！”
他還知道父母沒有參與到戰局中來，不能隨意分配人家的雞翅。
宋月明聽了蹙眉，這麽玩性質就不一樣了，她剛要開口阻止，就見衛雲開輕輕搖頭，她有些不解的走過去，衛雲開卻隻是拉著她坐在沙發上看仨孩子玩牌。
“妹妹是尖，跟上麵的一樣，該她拿牌了！”
衛真又一次在大哥哥衛銘的提示下拿走撲克牌，衛越很快出完手裏的牌，他收到手裏的撲克牌不多，隻有薄薄一遝，剩下的是衛銘和衛真的對決，衛真運氣不錯，稀裏糊塗的贏到一大把牌！
“妹妹贏走兩個雞翅了！”衛銘輸給妹妹一個雞翅，還很高興的宣布結果。
衛真後知後覺的拍手：“大哥哥，那我有幾個雞翅啦？”
“五個！”
衛真很誇張的張大嘴巴，從涼席上站起來奔到宋月明麵前炫耀：“媽媽，我有五個雞翅啦！”
“那你吃的玩嗎？”
她信心十足的說：“吃得完！”
宋月明沒有多說，衛越托著下巴看妹妹的高興樣兒，不大服氣的說：“不行，咱們再玩一盤，這次看看是誰贏。”
衛銘也躍躍欲試，總不能他們倆接連兩盤都輸給小妹妹吧？好沒麵子的啊！
“小妹，你還玩嗎？”
衛真天真的點點頭，又盤腿坐到涼席上，看哥哥們洗牌再拿牌，仨孩子這一局又要十幾分鍾才能結束，宋月明先去廚房把火關掉，她在沙發上坐著，衛雲開看看表，決定等他們結束再去買燒雞。
這一局仨孩子都是輕鬆隨意的玩，衛越贏過了衛真，輸給衛銘，他就剩下一個雞翅。
衛真贏了兩隻輸掉一隻，衛銘先輸再贏，兩人都有四個雞翅。
宋月明在一旁看著沒有說話，衛雲開也坐直身體等待孩子們的反應。
衛越很憂傷的抹一把小臉：“咱別玩雞翅了，媽媽都做好飯了，咱們還是去吃飯吧！”
衛銘和衛真都答應了，放下撲克牌說好，隻是仨孩子扭頭看向父母時，發現他們神情與以往不同，心中惴惴。
“媽，咱不吃飯嗎？”
“一會兒就吃，來，右右你過來。”衛雲開朝小兒子招招手。
衛越走了過來，衛雲開讓他坐到沙發上，很和氣的問：“你怎麽想起來用雞翅玩撲克的呢？”
雖然是很平和的問話，但還是讓三個孩子意識到了不同尋常的氛圍。
“嗯……有的小孩兒都這麽玩啊，贏琉璃珠子、疊洋牌，我想多吃個雞翅，就一下子想到了。”衛越有些不安，同他們一起玩的小孩子都羨慕他們的爸爸媽媽，管的不嚴又很好說話，也能跟他們玩鬧到一起去，父母很嚴肅的時候並不多。
這一次，他直覺不像平時犯了錯誤那樣。
衛雲開摸摸他的腦袋，“那你怎麽不接著玩了呢？”
衛越臉上閃過一抹不好意思：“我就隻有一個雞翅了，要是再輸了就沒了。”
“那我和媽媽還有雞翅呢？你怎麽不跟我們要著吃？”
衛越撥浪鼓似的搖頭：“不行，那是你們的，我就吃一個唄。”
衛雲開點點頭，又看向衛銘和衛真，也問他們：“你們倆剛才怎麽不讓右右跟你們一起玩了？”
“該吃飯了。”衛真說的理所當然。
衛銘則理解的稍多一些：“爸爸，是不是說玩牌不好啊？”
衛雲開思索片刻，搖搖頭：“不是說不讓你們玩，你們跟朋友同學課間課後玩一玩，不耽誤學習就行，但是賭博是不好的，沒看公安叔叔經常抓那些賭錢的嗎？要是染上這個壞習慣，以後輸的就不是雞翅了，就算咱們家裏有點錢，也抵不住輸進去的。”
“爸爸，我以後不玩了！”衛越到底年紀小，被這樣的悲慘結局嚇到，連連保證，眼淚差點都要掉下來了。
衛銘也跟著保證說不玩了。
衛真看看這個看看那個，主動說：“我的雞翅給小哥哥吃一個！”
“我也給弟弟一個。”
衛銘穩重懂事性子好，衛越比他活潑些，嘴甜愛動也是乖的，衛真就是個簡單的小姑娘，可愛又有愛心。
衛雲開揉揉雙胞胎的腦袋，釋然笑道：“我知道你們都是好孩子，爸爸隻是讓你們記住這個道理，賭博不可以玩，但真的有什麽事，還有我們給你們擋著，我們倆隻希望你們仨能好好上學念書，等長大了你們就更懂事啦。”
“真的？”
“當然是真的，你爸爸什麽時候騙過你們？別怕啊，去洗洗手，讓你爸爸去買燒雞，回來咱們就能吃飯。”
宋月明適時出聲，父母都這麽說，仨孩子深信不疑，很快便破涕為笑，一窩蜂的擠到衛生間去。
客廳裏的衛雲開坐著沒動，宋月明笑吟吟的轉過身趴在他肩上：“你怎麽突然想起來教育他們這些？”
衛雲開攬著她的腰，帶著一絲自得道：“我是孩子爸爸，當然要負責教導他們啊，要不然將來養成不好的性子，後悔都來不及了。”
更深一層是，衛雲開覺得為人父母不可能永遠守著孩子，他並不悲觀，夫妻倆都舍不得孩子吃苦，但在外麵掙來的錢也不是永恒的，再強大的經濟基礎也不如孩子自身能力出眾，隻有讓孩子學會立身之本，即便失去庇佑，也能守住本心東山再起。
“說的不錯，你是個好爸爸。”宋月明靠近親親他，當做獎勵。
衛雲開莞爾一笑，“在教育孩子方麵，我還得跟你學習。”
宋月明謙虛一句：“互相學習，互相學習。”
他們都年輕，第一次做父母，加上父輩給的經驗不多，隻能摸著石頭過河，最起碼得保證，不把孩子帶入歧途。
說兩句話的功夫，三個孩子都洗好手爪爪出來了，宋月明立刻坐直身體，正經嚴肅的的說：“孩兒他爸，你不是要去買燒雞，趕緊去吧！”
“好嘞！”
衛越已經恢複過來，笑嘻嘻的說：“爸爸，我還想喝汽水！咱家汽水要沒啦！”
另外兩個也連連點頭，宋月明不甘示弱的提要求：“我想喝可樂！隻要兩瓶就行了！”
四個姓衛的都不大喜歡可樂的味道，宋月明也是偶爾才喝一瓶。
衛雲開很好說話：“行，都有！”
雙胞胎不怕熱的跟衛雲開出門，小尾巴衛真跟著宋月明到廚房來，殷勤的幫著把碗筷送到廚房去，宋月明將飯菜盛出來端上桌，一會兒功夫爺兒仨就回來了，衛雲開左手拿著燒雞右手拎著一件汽水，雙胞胎跟在後麵拿著三四瓶可樂，還有一些雪糕。
雪糕都被放到冷凍室，冰箱裏還留著冰鎮的汽水，新買回來的隻需要填充進去就行，客廳裏彌漫著飯菜香氣，一家人迫不及待的坐下吃飯。
“媽媽做的飯太好吃啦！”
“媽媽辛苦啦！”
“媽媽最漂亮！”
宋月明飄乎乎的接受讚美，一人給夾一個雞翅，衛越信守諾言隻吃了一個雞翅，但是別的菜也很不錯，根本不會餓著他。
衛雲開則指著那盤清炒上海青強調：“肉和菜都得吃，雙胞胎今年開始長個兒了，必須營養均衡。”
“好！”
衛真捏捏自己仍舊嬰兒肥的肉胳膊，苦惱的問：“爸爸，我長個兒了沒啊？”
“長啦，不信問你媽媽。”
宋月明指指她的小裙子：“你看你去年的衣服都不能穿了，不是長個兒是怎麽回事？”
也對哦。
衛真高高興興的繼續吃飯，反正她現在也很好看，跟媽媽一樣好看！
雙胞胎忍著笑意，臉都埋到了碗裏，在衛雲開的瞪視威脅下愣是沒有將真相說出來，在他們眼裏妹妹還是那麽一丁點兒高嘛。
暑假裏，宋月明征詢過孩子的意見給他們報了興趣班，衛銘和衛越去練書法，衛真學鋼琴，但畢竟是補習班，大部分時間都在家度過，三個孩子都需要人陪，倆大人卻忙著工作。
宋月明的廠子擴建後走入正軌，又有放權給蘇妙宇和新提拔的骨幹，廠裏和家裏都能顧得過來，隻不過來回奔波之下，消瘦一些。
衛雲開則是有心無力，工程正在緊鑼密鼓的進行中，他現在脫不開身，聯係一些公司介紹的小保姆也沒找到合適的。
“要不然咱們找一個差不多的先用著？”
宋月明搖頭：“我覺得還好，不怎麽累，要是撐不過去我肯定跟你說，再說隻是這幾年，等孩子再大點就好了。”
靠得住的保姆得慢慢找，她不放心將仨孩子交給信不過的人。
衛雲開歎一口氣，擁著她承諾：“等他們寒假我這邊工程就得停下了，到時候我照顧他們，接送你上下班。”
他的月明看起來嬌氣，實際上比任何人都要堅韌、可愛。
宋月明滿足的點點頭，“那說好了，如果你到時候做不到，哼哼，就去睡書房或者去雙胞胎房間裏打地鋪吧！”
“保證說到做到。”
這樣的日子雖然累點，但一家子和和美美的，很有奔頭。
溫媛帶著自己做的小點心來看仨孩子的時候知道這回事，很是迫不及待的包攬：“我跟你李伯暑假在家閑著沒事，中午吃飯都沒啥意思，你們讓孩子中午到我那兒吃飯去，我給你們看著。”
其實楊倩和季文芳都說讓孩子過去，楊倩的母親暑假會過來照顧蘇育翔，季文芳則是專門在家照顧閨女，但宋月明不好意思麻煩她們，她不太想欠人家的人情，尤其是這人情不太好還。
麵對溫媛也一樣，人家兩口子過的逍遙自在，貿然扔過去三個孩子算怎麽回事？偶爾去一次就得了，心安理得的扔過去那是絕對不行。
因此，宋月明很委婉的拒絕，“我這廠裏現在沒這麽忙了，就是這一陣子的事，要是真忙不過來，我一定跟你們開口。”
溫媛沒有強求，她了解宋月明的性格，沒有覺得一番好意被人推開，反而更喜歡同宋月明來往了。
……
為了更方便上下班兼顧孩子，資金稍稍寬裕之後宋月明就和衛雲開商量買回來一輛車，反正他們家早晚都要坐實財大氣粗的標簽，早買早享受嘛。
她上下班要開車，免得太陽曬，否則就算用上進口化妝品也不能完全解除她對皮膚方麵的擔憂。
衛雲開當然答應，沒費什麽功夫就弄回來一輛銀色的麵包車。
“哇！這是咱們家的嗎？”
“對啊！”
家裏有了車，即便隻是一輛麵的也把仨孩子高興得不得了，衛雲開開著帶一家人兜兜風，吃了一次烤全羊，回家的時候仨孩子恨不得坐在車裏不出來。
胡同裏的鄰居知道衛家有錢，但眼見人家去年修一遍房子，今年搬來小半年就能買上麵包車，還是震驚不已。
麵包車開進院子裏看熱鬧的人群還沒散，胡同裏對門葛家，斜對門兩口子都在公職單位上班的齊家，鄰居在公安局上班的吳家，後麵兩家不常露麵的都在圍觀，男人都喜歡車，開不上麵包車看看也是極好的。
“你們家車買回來幹啥啊？誰開啊？”葛大嫂看宋月明的眼神愈加不同。
宋月明笑笑：“我們倆上班的地方都有點遠。”
這車要誰來開兩人心知肚明，反正自己家的車用不著別人來管。
家裏已經有一輛摩托車，衛雲開天天開著到處跑，麵包車是宋月明經常開，她要學車，開車技能呢，是衛雲開手把手教出來的，教的過程中他十分驚奇。
“月明，你怎麽學什麽都快？”
宋月明故作深沉的：“因為我聰明唄。”
衛雲開失笑，更認真地將她教會，仨孩子也不嫌熱，媽媽學車，他們就坐在後座，雙胞胎還立下豪情壯誌：等我長大也要開車！像媽媽開的那麽好！
衛雲開這個原本會開車的人就這麽被無視了，他也不生氣，反而帶著滿腔的自豪感。
等宋月明拿到駕照，衛雲開來回的護送一個星期，看宋月明是真的能夠熟練開車才放心她獨自上路。
蘇妙宇的住處跟宋月明家在一條線上，約好上班的時間，就能順路把她帶過去，蘇妙宇要給油錢，宋月明也沒推辭，越是在小事上越不能含混過去，否則積少成多誰心裏都不舒服。
“月明姐，我就喜歡你這樣的性子，咱們以後做兒女親家吧？我要是生個閨女嫁到你家去，要是生個兒子，就讓真真給我做兒媳婦！”
宋月明驚喜的看向她平坦的小腹：“不錯嘛，這麽快就懷上了！”
下一秒又打破蘇妙宇的幻想：“不過這兒女親家我做不了主，你嫂子還想要我家真真呢，現在真真爸爸又把她的結婚年齡線提高了，二十五歲才能找對象，考察兩年以上才能結婚，還不能比真真小，你家這個估計不大可能啦。”
那天，蘇妙宇婚禮後宋月明說了楊倩的提議，衛雲開第一次陰沉著臉在她麵前來回的走，百般考量之下，訂下這麽個考察未來女婿的規矩。
宋月明悄悄為未來女婿捏一把汗。
蘇妙宇摸著肚子：“那我還是生個閨女吧，嫁到你家正好，你肯定不是惡婆婆。”
“你家樓醫生也盼著是個閨女？”
“他說都無所謂，不過我婆婆是想要個孫子，再過半個月就能查性別了，估計要拉著我去查一查，反正閨女兒子都是這一個了。”蘇妙宇難得說話很強勢。
宋月明點點頭，樓醫生的父母好歹是知識分子，不像是能刁難兒媳婦的人，看蘇妙宇容光煥發開開心心的，就知道沒什麽為難的地方。
“你身體要是不舒服就及時說，特殊時期在家休息也一樣，咱們當初說好的，你不要跟我客氣。”
蘇妙宇乖乖點頭：“好，我現在還沒什麽——”
“噓，不要這麽說，說不定你提一句很快就能開始孕吐。”宋月明說的正經嚴肅。
蘇妙宇一想也是，閉上嘴巴安安靜靜一路直到廠裏。
剛停好車，宋月明的秘書就衝出來：“宋總，有你的電話，有位女士來找你。”
“是誰？”
“她說她叫辛靜，跟你認識。”
宋月明這才想起還有這號人物，一路小跑到辦公室去接電話，免得浪費人家電話費。
“宋總，我是辛靜。”辛靜開口就改了稱呼，明顯公事公辦的態度。
宋月明很自然的接話：“你好，辛靜。”
“宋總，我開門見山，想問在京市津市，你們月音衛生巾沒有開拓市場吧？”
“暫時沒有，不過來批發的人還是有的。”
辛靜問的時候就屏著一口氣，聽到回答忽然鬆一口氣，立刻說：“宋總，我想跟你見個麵，詳細談一談開拓兩地市場的問題，我後天就能過去。”
宋月明莞爾：“可以，你過來吧。”
與人見麵，家裏廠裏都不大合適，宋月明選在市裏一家常去的飯館，選個清淨的位置等人來，她穿著格紋長裙，頭發梳在腦後，辛靜進到飯館來，她朝人揮揮手。
辛靜打扮的也很精致，襯衫加半身裙，加上一雙坡跟鞋，頭發已經不是年初見到的長發，改成短發，清爽利落帶著一股子幹勁。
辛靜有備而來，拿著自己在廠裏得過的榮譽證書，已經作廢的工作證明，證實自己確實是電視機廠裏優秀員工，她年初坐車去南方就是談一筆很大的生意。
“我去了兩個月回來，到廠裏就被一個死男人威脅，說是不跟著他就將我的功勞全部抹消，讓我去坐冷板凳，還試圖對我動手動腳，我一怒之下打了他，被迫回家休息一陣子，正好身上來事兒就想起來給你打電話讓你給我寄東西了，二十包東西我是用不完的，就轉賣給親戚朋友，她們都說用著舒服，我靈機一動就想起來求助於你，你也看到了，我已經跟廠裏辭職，打算下海經商。”
這幾年下海經商的人越來越多，嚐到甜頭的不少，失利的也有，辛靜這一舉動說不得是破釜沉舟。
宋月明並未有什麽觸動，而是微笑著說：“你的脾氣讓你忍不下去，迫不得己辭職，但是做這個，也需要一定的心理承受能力，不是那麽容易成功的。”
人們對衛生巾的接受程度不高，加之宣傳方式受限，宋月明想每一步都腳踏實地。
辛靜笑的坦然：“我當然做好了準備。”
且是帶著誠意來的，她從手提包裏拿出來一遝錢，是今年上半年才發行的百元大鈔，一共是三萬。
“這兩個地方都是我熟悉的，如果能開拓出來這邊的市場，將來可以一定讓銷量翻倍。”
“你是想用這些錢買下我京市和津市的市場？”
“是。”
辛靜想借著月音的優勢做京市和津市的經銷商，負責兩地市場，隻從宋月明這裏拿貨，這樣對她來說是最有利的方式。
宋月明搖頭：“這是不可能的。”
在創業初期就將市場分出去，是竭澤而漁的方式，她的計劃裏各地要有分銷商，但各個大區必須有總部部門把控，而不是另立名目的經銷商，不然為了一時之利答應辛靜的條件，將來想要大展拳腳的時候勢必因為此時的短見受限，她要將品牌推廣至全國，寧願選擇艱難一些的方式將廠子和品牌握在自己手裏。
辛靜蹙眉，這三萬塊錢人家根本沒有看在眼裏，將她來時的打算全盤打亂，她手裏有錢當然不甘再度屈居人下，隻從月音拿貨，她可以另組領導班子，隻負責賣貨從中賺取差價，但宋月明顯然沒有這個打算。
“實不相瞞，我已經在廠裏選定兩人去開拓市場，京市是首都，這塊的利益我絕對不會放棄。”宋月明這點倒是沒有瞞著辛靜，確實要去開拓市場，隻不過有難度罷了。
如果辛靜肯為她所用，事情可能事半功倍。
辛靜苦笑：“是我想岔了，不過這件事你得讓我想想。”
從國企辭職下海，如果不是自己做老板，轉而到小廠子裏給人打工，其中落差可想而知。
辛靜不是不想做別的，但她被這東西的便利吸引，走南闖北這麽些年，她還是第一次見有規模生產的衛生巾品牌，且舒適度比外國牌子還要高，這在國內幾乎是獨一份的東西，可以預見它將來的市場有多麽廣闊，但核心技術掌握在人家手裏，她也沒有心力做出來另一份與月音對抗，並且，辛靜心裏還有那麽一點豪情，衛生巾推廣成功，會有多少人受益？想想都是讓人值得開心的一件事。
宋月明也沒有多說，剛好飯菜端上來，她讓辛靜選飲料：“不用著急，都到飯點了，咱們先吃飯。”
“好。”
飯後，宋月明帶著辛靜到廠裏走了走，廠子的規模已經擴大，市場輻射到了周邊的省市，開拓更多的市場勢在必行。
辛靜走後深思熟慮許久，又找到宋月明，她願意來月音做事。
宋月明也開出自己的條件，如果辛靜能做出成績，將來會以股份、粉紅作為獎勵，雖然現在這隻是吊起來的胡蘿卜……
廠裏另外預備的兩人同辛靜一起去開拓市場，而南方市場則交給另外四人，宋月明帶著蘇妙宇把控全局，定期考察。
兩個月後，七人都帶著訂單回來了，新的一批機器投入生產。
另一邊，衛雲開牽頭的第一批商品房蓋出來，五層的新式樓房進入大眾視線。
即將等錢入賬，宋月明走路都帶風，到百貨大樓買了新衣服回家送給仨孩子，對上他們的笑臉，連丁點兒疲憊都沒有了。
“媽媽，你和爸爸星期天會在家嗎？”
家裏最近請了定時上門的保潔員，雙胞胎知道父母都忙，因此問的也很貼心。
宋月明將問話的衛銘攬在懷中，親親他小臉，看他不太好意思很不厚道的笑起來：“會在家，還打算帶你們出去玩玩呢，怎麽啦？”
衛越也湊過來，“老師讓你們去學校一趟。”
“啊？怎麽啦？”沒聽說自家寶貝兒子闖什麽禍啊！
衛銘笑嘻嘻的補充一句：“開家長會啦。”
宋月明鬆一口氣，憤憤的捏捏倆人的臉：“我還以為是你們打架了老師讓叫家長呢。”
雙胞胎開學上了一年級，告別學前班的玩玩鬧鬧，正式成為小學生的一員，估計也是因此才要組織家長會。
“才不是呢。”
衛真看著哥哥們占據媽媽的懷抱，哼唧一聲走過來，“媽媽……”
“咋啦，我的小寶貝？”
“我們老師……”
“嗯？”
衛真氣哼哼的將哥哥們從媽媽懷裏拉出來，但她力氣有限，隻能硬擠進去摟著宋月明的脖子，膩歪的親親她的臉：“我們老師沒讓開家長會，媽媽，我好想你呀！”
衛雲開提著菜籃子從門外進來就看見這和諧一幕，酸溜溜的說：“我要去買菜沒一個人願意跟我去，都纏著你們媽媽幹什麽啊？”
“嘿嘿嘿，爸爸，你給我買什麽好吃的啦？”衛越屁顛屁顛跑過去給衛雲開提菜籃子。
衛銘也不好意思跟妹妹繼續擠，也去看爸爸的菜籃子，衛真得意一笑，手腳並用爬到宋月明腿上坐下，黏在她懷裏一動不動。
宋月明抱著香香軟軟的小閨女，滿滿都是感動，同樣膩歪的摟著人家，母女情深的不得了。
“媽媽，你真漂亮。”
“寶貝，你真好看。”
雙胞胎詭異的抖抖身上即將掉落的雞皮疙瘩，從菜籃子裏找出來想吃的雞爪雞胗，衛雲開則是笑著搖頭，去廚房把菜給洗洗切切，再請宋大廚來掌勺。
宋月明進來的時候就聽到衛雲開嘀咕一句：“別的不說，我覺得我這打下手的功夫是見漲了。”
“這不是挺好的嗎？”
宋月明係上圍裙，俯身親親蹲在那兒的衛雲開，周身淡淡香氣一飄而過，撩的衛雲開心猿意馬，不過下一句就給轉移了話題。
“雙胞胎說要開家長會呢，星期天咱們都得過去。”
“行啊。”
星期天兩人都有時間，上午開家長會下午再帶仨孩子出去玩。
吃過晚飯，宋月明上樓到衣帽間選衣服，她這幾個月添置了不少漂亮衣服，工作的居家的樣樣都有，但去孩子學校開家長會的衣服得好好選一選。
“雲開，你想穿什麽衣服啊？”
衛雲開都多少年沒有踏入教室了，也很鄭重的糾結：“要不然穿的休閑一點，不用特別正式吧？”
兩人開始在衣帽間溜達，宋月明在家裏忙碌之後習慣性將頭發散下來，黑黑長長的垂在身後，穿著無袖連衣裙露出兩條光潔的手臂，衛雲開亦步亦趨跟在她身後，手指繞著她頭發玩，兩人這段都忙，此時的休閑時刻格外珍貴。
宋月明回頭嗔怪的看他：“你幹什麽呀，找衣服呢。”
“找唄。”
衛雲開幹脆從身後摟著她的腰，同時還特別正經的選出來一套衣服，黑色西褲淡藍色襯衫，宋月明看了選定一條天藍色裙子，情侶裝嘛。
“是不是很相配？”
“唔，是。”
下一秒，宋月明想要推開他，“別給我弄出來痕跡。”
“……遵命。”
翌日清晨，這對不靠譜的父母匆匆忙忙起床換上預備好的衣服去學校，宋月明的頭發隨便梳一梳用了一個發箍，柔順的垂在身後，胡同裏也有三兩人去參加孩子家長會，正好剛出發，瞧見他們倆，不由調笑。
“你倆穿的這麽正式？”
“你們兩口子可真年輕，看著一點也不像仨孩子的爸媽啊！”
“別說，還挺好看的。”
宋月明悄悄對衛雲開眨眨眼，看他漸漸浮起暗紅的耳垂，偷偷在心裏笑，反正他們就是很年輕的父母嘛。
到了學校，倆人想起來雙胞胎沒分在一個班裏頭，去找各自班級之間，宋月明忽然想到一問題：“等真真上了小學，他們一起開家長會咱們怎麽辦？”
衛雲開：“……到時候讓雙胞胎在一個班上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