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


    阮芍占得剛好是一張長桌,食堂的餐桌有那種四人桌,也有兩人桌,還有這種長條桌,因為他們人多,就直接選了這張長條桌。


    齊帆和他兩個同學過來也夠坐。


    他們倒也有眼色,把距離阮芍最近的座位讓給了齊帆。


    上午第一節課課間齊帆找過來鬧出來的事一班的同學都有所耳聞,其中大半更是親眼看到,而這兩位同學剛好就屬於親眼看到的。


    所以他們很自覺的給齊帆騰出了位置。


    畢竟要道歉外加道謝,距離近點更有誠意嘛,兩個同學頗為體貼的想著。


    齊帆坐下後還沒想好怎麽開口,阮芍就已經先他一步開口了。


    “聽左岸說你準備找我道歉?”她的聲音聽起來比以前多了一股清冷的意味,再仔細聽卻又覺得懶洋洋的。


    “那就開始吧。”


    說完她就拿起勺子舀了一口湯。


    因為她胳膊受傷的緣故,袁莉幫她多打了一碗瓦罐湯,土雞的,味道還蠻不錯。


    喝了一口的阮芍如此評價著。


    但她說出來的話卻讓在座的幾個齊刷刷看向她。


    開始吧?


    按理說這話聽著沒毛病,畢竟是齊帆自己說要道歉的,但不知道怎麽的,聽到的人就是覺得有些怪怪的。


    齊帆放在桌下的一隻手更是瞬間緊攥成拳,心裏有股不好的預感。


    總覺得事情沒能按照自己所想的發展。


    可話已經說出去了,現在該道歉的人也坐在麵前,旁邊除了左岸在幸災樂禍的看戲之外,還有他同班的同學。


    深吸了一口氣,齊帆讓自己的表情看上去盡量的誠懇,他看著阮芍,眼神也變得真誠起來,“阮芍,對不起,那天我不該扔下你一個人,真的很抱歉,我很後悔當時沒能跟你一起對抗那個混混,如果我留下來,說不定你也不會受傷,還有,謝謝你幫了我,真的很謝謝你!”


    他竟然真的道了歉,態度也算不錯。


    至少齊帆的兩個同班同學就覺得齊帆果然沒有說謊,他之前的確不知道阮芍受了傷,這不,知道之後就如他所說的道歉了。


    他們看向阮芍,都想知道阮芍是怎麽個回答。


    左岸卻很是不爽。


    如果就這麽輕飄飄的放過,那阮芍的傷都白受了?


    最重要的是,齊帆這個孫子根本就不是誠心道歉,他隻是做樣子,為了維護自己的形象,這才是左岸不爽的最根本原因。


    明明是想找齊帆的茬,到頭來憋屈的還是自己。


    左岸覺得還不如讓他放開手腳大幹一場呢,幹得過幹不過那都全憑自己的本事,總比有火還要憋著要強。


    飯都不想吃了。


    結果阮芍的回應卻讓他眼前一亮,臉上瞬間露出笑模樣來,憋屈感不翼而飛,爽的不能再爽。


    因為阮芍說,“既然你誠心實意的道歉了,我那就原諒你了,不過有句話我還是得說,作為男人,那就得爺們點,麵對幫了自己的人,不說多感謝吧,至少別落荒而逃,那樣也太low了,你說是不是?”


    齊帆漲紅了一張臉,他的兩個同學也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


    想說點什麽吧,阮芍這番話又沒什麽錯處,如果不是齊帆先做出那樣的low事兒,她也不會拿住這個話頭。


    兩個同學頓時閉嘴了,齊齊去看齊帆,畢竟這事跟他們沒關係。


    齊帆氣的手都有些發抖。


    他本以為他說出這番話後,阮芍不止會原諒他,還會安慰他,畢竟被敲詐的是他,遇到這樣的事難免會擔驚受怕。


    但結果呢?


    不止沒安慰他,還奚落他。


    偏偏這裏還有不少人看著,他連反駁都不知道怎麽反駁。


    左岸已經拍著桌子哈哈笑了起來,“說得對,我們怎麽說都是個爺們,low穿地底的事絕對不能做,你們說是吧?”


    他直直的看向齊帆的兩個同學,以至於兩人在他的眼神壓迫下不得不點了點頭。


    齊帆恨不得端著自己的飯盤立馬離開,但這樣一來就落了下乘,隻會讓人覺得他誠意不足,不夠大氣。


    想到這裏,他強逼著自己忍下足以將自己淹沒的羞恥,但嘴唇還是略微有些微顫,“……對不起!”


    “沒關係。”阮芍又喝了一口湯,“別都傻坐著,吃飯啊!”


    她這一說,其他幾人都齊刷刷的開始吃東西。


    別以為就這樣算了。


    在齊帆食不知味的時候,阮芍又開始了。


    “齊帆,雖然這話說出來有些厚臉皮,但我會受傷是因為你沒錯吧?”因為大眼鏡遮住了眼睛,幾人也看不出她說這話時是什麽表情,又想說什麽。


    但有了剛才那一出,誰都不敢忽視她。


    左岸更是期待的看著她。


    齊帆更是緊張的有些胃痛,他後悔了,後悔剛才左岸喊他的時候他過來了,就算真要道歉他也應該選個沒有外人在的時候再道歉,弄成現在這樣騎虎難下的地步,真的太難看了。


    “……是。”哪怕再不想回答,齊帆在攥了攥拳之後還是開口回應了,畢竟這就是事實。


    阮芍的聲音明顯輕快了幾分,“既然你承認就好,那麽我去醫院縫線的醫藥費你是不是該還給我?”


    不等其他人反應過來,她兀自道,“其他的我就不跟你算那麽清楚了,畢竟同學一場,但為了避免傷好後留疤,我縫合的時候用的是美容線,一共花了四百多塊錢,我給你抹個零,就四百吧,這筆錢你總該還我。”


    “你好像是住校的,這周應該沒拿那麽多錢,我可以給你給你暫緩一下,你下周來學校再還我,你覺得怎麽樣?唔,要不要我拿醫院的收費單給你看,免得你以為我故意要你這麽多錢?”


    說完她就看向齊帆,等著他的回答。


    杜娟和袁莉沒想到她們芍姐說要給齊帆一個教訓竟然真不是嘴上說說,竟然開始實行了,兩人都有些開心。


    左岸更是忍笑忍得噗嗤噗嗤的,好像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忍的很辛苦一樣,還不停的在桌子上拍來拍去。


    如果不是李暢和胡宇看不過去按著他,估計他都能直接站凳子上去。


    與他們這邊歡快的好像過年一樣的情況相比,齊帆這邊卻是死一般的寂靜。


    四百塊錢聽起來不多,對阮芍和左岸來說,這點錢都不夠他們零花的,但對普通學生來說卻也一點都不少。


    現在的高中生,一個禮拜能有一百塊的花費都算是家裏大方的,大部分學生一個禮拜也就花五十塊左右,更省的一個禮拜花二三十的都有。


    像齊帆,他家裏雖然比較窮,但因為他成績好,父母寄予厚望,擔心他在學校吃不好,一個禮拜也會給他八十塊錢左右。


    學校裏還有貧困補助,齊帆也拿過幾次,老師挺關照他的。


    四百塊錢對他來說著實不算一筆小數目。


    剛才還漲的通紅的臉此時就變得有些發白了,嘴唇緊抿,看著阮芍的眼神透著點祈求之色,沒能立馬就應下來。


    將他的反應看在眼裏,阮芍卻沒法同情他。


    貧窮不是無恥的理由,她說的這些也全都合情合理,原身更是已經沒了,她隻問他要四百塊錢,已經可以說是看在他學生的份上了。


    看著齊帆的反應,他旁邊的一個同學小聲開口,“齊帆手裏沒這麽多錢……”


    話才開了個頭就被左岸粗魯打斷,“沒錢就可以不用還了?那那些欠了銀行錢的人是不是都可以不還了?欠了錢都可以用沒錢來解決?”


    他語氣中的嘲諷聽得替齊帆說話的同學臉色漲紅,另一個同學也拉了拉他的衣角,示意他別再說話。


    他自己放緩了語氣,“對不起,他不是這個意思,他想說齊帆手裏暫時沒這麽多錢,能不能緩一緩讓他慢慢湊?”


    說這話的時候他看的是阮芍。


    阮芍輕笑了一聲,“我不是說了可以讓他延緩到下周麽,一周時間還不夠湊到四百塊錢?”


    明明她的語氣中也沒什麽不屑,就是在正常的解釋,但停在齊帆耳裏卻仿佛雷鳴一般,震的他腦袋發懵,羞恥和憤怒讓看上去臉紅脖子粗的,甚至整個人都在發抖。


    “夠了。”他垂下眼,聲音又落回來,“該我的我不會賴,但是收費單我也確實該看看。”


    縫幾針就四百多塊錢,他不信,撐死一兩百,他就算要還錢也不會當冤大頭。


    “嘖。”左岸砸了咂嘴又搖了搖頭,動作多的不行。


    阮芍沒意見,好說話的不得了,“行啊,我明天就可以把收費單帶來給你。”


    她這一應下,別人也沒什麽好說了。


    接下來的一頓飯,齊帆和他的兩個同學都吃的有些不是滋味,一方是覺得難堪又憤怒,一方是覺得不自在,他們加快了吃飯的速度,草草的吃過之後跟阮芍示意了一下就離開了。


    他們一走,左岸這下也不用再憋著了,直接笑出聲來了。


    “行啊你,沒看出來,你都在這憋著壞呢!”說是這麽說,但他看向阮芍的眼神別提多亮堂了。


    別人用言語噎自己的時候的確難受又憋屈,但輪到自己這邊用言語噎別人的時候,那就爽歪歪了。


    想想上午齊帆在自己麵前那副姿態,再想想他剛才麵對阮芍的那副姿態,真是不管想幾次都覺得痛快。


    “你牛,以後可千萬別再跟那孫子有什麽牽扯了,這次就當買了個教訓,你也該看清他的真麵目了,省的以後再傻不拉幾的對那家夥好。”左岸暢快的舒了口氣,總算心滿意足了。


    袁莉和杜娟兩人也很高興,看著阮芍的眼神都帶上了崇拜的意味了,看的阮芍極度無語。


    屁大點事兒,用得著這樣麽?


    左岸:當然用得著!


    “嘿,那你說我們什麽時候套那家夥的麻袋?”他往前湊了一點,刻意壓低了聲音問道,他可還沒忘記阮芍之前扔給他的紙團呢。


    生怕阮芍反悔,他提醒道,“我可還留著證據呢啊!”


    阮芍眯了眯眼睛,“暫時不要衝動,等我養好傷再說。”


    具體他還要看看齊帆的後續反應才決定要不要揍他。


    但聽在左岸耳裏就是她到時候要親自動手的意思,畢竟剛剛看了阮芍軟釘子懟人的厲害,他已經不怕她再對齊帆心軟了。


    “行,那就聽你的!”所以他應得特別幹脆。


    等吃完飯,阮芍因為胳膊的原因直接回了教室。


    左岸卻帶著李暢和胡宇去了操場打籃球,才不想這麽早回教室呢。


    等一天時間過去,十五班的任課老師差不多都知道了阮芍的變化,上課不再鬧騰,看上去好像迷途知返了,還知道自己看課本了,總之都是往好的方向變。


    老師也有自己的圈子,他們平時在辦公室也有不少交流。


    說說學生的成績啊,課堂上的問題啊,以及各種各樣教學上遇到的問題,班上學習好的和刺頭之類的,老師也是會私下談論的。


    隻一天時間,阮芍就在老師這裏掛了個號,僅僅隻是上課不鬧騰乖乖看書都讓老師覺得她變好了不少。


    當然這些阮芍自己是沒感覺的。


    她沉浸在快速學習中,哪有那麽多閑魚時間去關注那些。


    她是走讀的,走讀生不用上晚自習,所以在下午課程結束之後她就回家了,在家裏她複習起來效率更高,沒人吵她。


    當然第二天去學校的時候她也沒忘記將縫合傷口的收費單帶上,她可是說話算話的人,怎麽能言而無信呢?


    於是,等下了早讀的時候,齊帆再次被自告奮勇的左岸喊了出來,然後收到了阮芍帶來的收費單。


    看到收費單上的數字後他臉都綠了,左岸卻爽的不行,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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