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爾見顧晗晗這樣子,知道她是想起了大衛了, 自己心裏也不由一陣淒涼落寞, 於是也不願再多做流連,應了顧晗晗就要告退。


    顧晗晗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 對於加爾的告退心不在焉。她顯然已經從剛睡醒後的遲鈍完全清醒了, 並且在專心致誌想自己的心事。


    “加爾先生, ”顧晗晗不知道想起了什麽,突然出聲叫住了自己已經準備要離開房間的侍從長。


    “是,小姐。”加爾以目光示意隨從先行退下去處置秦暮與鄭雯雯以及謝尚駿和寰宇的人見麵的事情,自己則返回到顧晗晗的座位旁邊,跪下來。


    “加爾先生,”顧晗晗啃著自己的手指甲,問道,“方提督推薦從李唐叛逃出來的將領做我們貿易公司軍事顧問這件事,安東尼他知道嗎?”


    加爾不動聲色,答道:“千代向閣下稟告過。”


    顧晗晗停下啃指甲, 轉眸過來看加爾:“那安東尼怎麽說?”


    “閣下什麽都沒說。”加爾如實答道。


    “真的什麽都沒說, ”顧晗晗不大相信, “他對這個人選就這麽滿意?以他一貫的人品,就算是滿意也會說上幾句風涼話吧?”


    加爾這才從容說道:“的確是什麽都沒有說。不過據千代提起,波比大神官事先曾因為另外的事情將部分和平軍軍官的名單帶到杏花巷來給閣下過目,李將軍的名字當時是在一堆通用格式的姓名中間是唯一一個古典式的,可能是比較醒目吧。閣下隨口提過一句純漢語體的名字意外地看起來還不錯。大概有這麽個緣故在裏頭,後來方楚瑜因為貿易公司的事情再推薦李將軍, 閣下反而不便再說什麽。”


    顧晗晗聽完是拍案而起。


    “我就知道!怎麽可能閉門家中坐,禍從天上來?!”她怒氣衝衝地道,“聯合國和神殿吃飽了撐的要跟人李土豆一隻胖魚過不去,就算要過不去也犯不上找我們頭上!原來又是他在那扇風點火搞陰謀詭計在呢!”


    “世上怎麽會有這種缺德鬼,整天不算計人就難受!我說當初要開這家貿易公司,他怎麽一口就答應幫忙,一點兒都不推三阻四,根本不符合他那一貫作風,合著是在這兒等著我呢?哈,幾番辛苦為誰忙,又為他做了嫁衣了!你說全宇宙加到一起,還能找出第二個有這號矢誌不移,整天就專撿自己女朋友坑的混蛋嗎?”


    顧晗晗坐不住了,拔腿就要回杏花巷:“不行!我得找他去!必須讓他給我說清楚!”


    加爾追在後麵勸:“小姐息怒,閣下他即便對李唐真有所打算也是很正常的事。兩大神殿對李申的拉攏不是一天兩天了,閣下身處其中,倘若能借此破局,其實是好事……”


    但顧晗晗根本不聽。


    “你不知道,加爾先生,”顧晗晗一邊匆忙向外走,一邊說道,“誰被他算計誰非倒大黴不可,絕對沒有跑!這家夥一貫都是連同夥一起坑,是個坑熟的慣犯!我們要是現在不找他問問清楚,將來被他拿繩拴一堆給賣了還要幫他數錢說不定都不知道!”


    然而事情就是這麽巧。剛說到安東尼,原本不知所蹤逮都逮不到的安東尼就有了消息。顧晗晗還沒走出休息室的門,前麵就傳來消息,說是安東尼閣下的飛艇已經在史丹莊園降落了。


    貼身男仆之一適時進門來稟告說:“先生半個多小時前回的杏花巷,見到小姐留的字條,就即刻趕來與小姐回合了,現在剛在前麵下了飛艇。之前先生也曾有通訊過來,但小姐當時正在休息,先生就特意交代說不要吵醒小姐。”說完,他不免看了跟在顧晗晗身後的加爾侍從長一眼,仿佛是埋怨他與顧晗晗談話太久,以至於耽誤了他稟告的時機。


    加爾侍從長對於貼身男仆帶有警告性質的目光當然是毫不在意,不過一笑置之,隻當是沒看見。


    顧晗晗聽了貼身男仆的話卻難得站在那裏啞了一下,半天才扯嘴一笑:“這還真是說曹操曹操到,來得倒真是時候呢!”說完再拔腳往外走的時候,興師問罪的氣焰遭到這一層狙擊阻礙,不免就落下去了一大截,倒再沒那份怒發衝冠敢把皇帝拉下馬的英勇氣概。


    顧晗晗帶著自己的一批隨從穿過回廊往宮殿走,恰好安東尼也被史丹雲峰迎上宮殿的台階。兩個人一個站在回廊口,一個站在大門口,隔著一座宮殿走了個臉對臉、彼此都感應到了對方的存在,都不約而同停下腳步。


    顧晗晗凝神看去,見安東尼倒還基本是以前老樣子,以自己一個人的存在輕鬆碾壓了其他在場所有人的全體。唯一跟以前不大相同的是現在他身邊也不得不多帶了隨身侍奉的人,並且千代還有那個渾身上下總是帶著一種陰柔詭異氣質的安寧一直寸步不離呆在他的身邊,以顧晗晗脫離衛城人民高級趣味的眼光看來,他們就好像太陽燃燒裏的黑點,很是影響他的發光發熱,反倒是沒有以前他身邊一個伺候的人都沒有的時候帥得那麽金光閃閃了。


    當然,衛城的貴族們跟顧晗晗一介土妞的審美從來不同。顯然現在這樣的安東尼更能令他們感到亢奮滿足並且心中凜凜,就像資深的m碰上了資深的s。今天來在這裏參加宴會的超能力貴族絕大多數都是抱著撞大運的目的,專為等安東尼的。沒成想這個大運真的叫他們給撞著了,安東尼竟然果真來的這個宴會,因此,指望著能攀附上這位衛城碩果僅存的“潛力者”進而尋機舔到他腳趾頭大小貴族們都是精神一震,當然是誰都不肯放過這從天而降的大好機會。他們趨奉在安東尼的周圍,簇擁著他,巴結著他討好的模樣統一地非常蕩漾。而其中蕩漾之最者,非得數今天宴會的主人史丹雲峰不可。


    史丹族長閣下憑借著自己七級能力者的勇武之力,一舉擠開了其餘孱弱戰力缺憾的族長先生們,牢牢占據住了安東尼身邊最近的位置,甚至連千代侍從長都差點被他擠到邊上去。他的全身上下每一根汗毛幾乎都被調動了起來,滿臉的神采奕奕,精神煥發,就仿佛一隻正在求偶期的雄鳥正在在展示他美麗的羽毛。顧晗晗甚至感覺史丹族長這一刻的閃閃發亮比之前他勾引自己的那些時刻更具有顛倒眾生的魅力。


    然而遺憾的是,安東尼顯然對史丹族長的竭誠獻媚不感興趣。他雖然看起來仿佛挺有耐心,並且裝出一副平易近人的模樣,偶爾甚至還會轉過臉去說幾個字,一句話,扯出一小點兒淡淡的笑意來回應史丹族長以及其他巴結他的貴族們。但顧晗晗作為他經常被坑了熟的“女朋友”,還是很敏銳地感覺到了安東尼心底裏的不耐煩,這種不耐煩讓他的能量甚至幾乎是被按捺在他場裏麵,像一條焦躁的巨龍,吐息已經侵染進了距離他最近的史丹族長的能量場,隨時可能尾巴一卷,就將史丹族長的能量場拍得稀巴爛。


    史丹族長承受著來自安東尼莫名壓力和威脅,被壓得非常之酸爽過癮,非但沒有心膽俱碎的想要逃跑,反而是迎難而上主動地釋放開自身的能量場去更加靠近安東尼。兩種相似絕不相容的能量場在發生任何實質性的碰撞前彼此相互浸染侵略的前奏仿佛像是打著的電火花一樣無聲無息地在無形無質的能量世界裏四處劈裏啪啦地作響。連空氣裏都泛起一種古怪地令人血脈賁張的顫栗壓力。


    顧晗晗看向安東尼的時候,安東尼也恰好回眸看到顧晗晗。四目相對,很短就那麽一瞬間,然後安東尼就像扔垃圾一樣立即就把史丹族長以及其他向他獻媚討好的貴族們都扔了,朝顧晗晗走過來。他步子邁得很大,矯健動人心魄,筆直而旁若無人的穿過整座宮殿,很快就來到了顧晗晗的身邊,並且牽起她手。


    “我是來接這位女士回家的,”他握著顧晗晗的手不放,環視宮殿,笑笑道,“諸位就請行個方便吧。”


    周遭的人等都應景地發出笑聲來捧場。安東尼就順便超常發揮,在眾目睽睽之下秀了一把新練成的演技,低頭親吻了顧晗晗的臉頰。


    顧晗晗再有上來就抽他的打算在這種情景下也是不好再施展了,隻覺得是牙根發癢。當然她本來就是個不要臉,這是豁出去索性更加不要了,於是一雙手臂攬住安東尼的脖子,裝作回吻他的樣子,趁所有的視線都被胳膊擋住,“吭哧”一口就咬上安東尼的耳垂。


    顧晗晗很知道再怎麽安東尼不能當著人把她給扔出去,因此這一口咬得有恃無恐,是下了死勁了。血腥味當時就湧進了顧晗晗的嘴巴,在她的口腔彌散開了。顧晗晗用力再一吸,安東尼耳朵上被咬破的血就全進了她的肚,被毀屍滅了跡。


    被咬耳朵,安東尼活了這三十多年真是開天辟地頭一遭,頓時整個人都不好。疼,然後是麻還有癢,顧晗晗這一嘴,像是把癢癢撓,一耙犁不知道是撓到他哪塊癢癢肉,讓他本來就蠢蠢欲動的能量場立即就像脫韁的野馬一樣爆發了,然後這些呼嘯狂舞的能量就隨著他血液的流動一起奔騰向下,傳染給他的**,讓他整個身體都沸騰了起來。安東尼順勢就把顧晗晗給抱了起來,他當時很有一種衝動,很想強/奸她——隻可惜時候不對。


    “抱歉,諸位。”他不動聲色地調整了一下抱顧晗晗的姿勢,順便按捺下自己**世界和能量世界裏的沸反盈天,偽裝成一個好人的模樣,“今天就到這裏吧,我們該告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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