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裕和紅侍從長一前一後走進裏間的書房,蘇裕合著睡衣在寬大的辦公桌後麵坐下來。紅侍從長給他倒了一杯牛奶,手試著溫度剛剛好的時候,用漂亮的水晶盤子端上來。


    趁蘇裕喝他的起床牛奶的時間,紅侍從長善盡職守地提醒蘇裕注意帝國的能源短缺問題。


    他說:“大人,轉讓了這百分之十的配額之後,帝國的能源儲備就已經降到安全警戒線以下了。如果不能在年底之前加以解決,明年軍隊的運作就沒有辦法保證了。不知大人有什麽指示?”


    蘇裕抱著杯子轉過眼,橫眉冷對紅侍從長。


    “現在連這種事情都要我來想辦法了嗎?”他說,“那我要你還有什麽用?”


    “是的,大人,我錯了,請您寬恕。”紅侍從長以無可挑剔的恭敬態度認了錯,然後就以虛心認錯,堅決不改的大無畏精神繼續說了下去——


    “初步的預案是削減民用能源的比例,暫停明年計劃啟動的幾個新星係開發項目,並且有幾支遠在河外星係的艦隊有可能也要先撤退。除了第一項之外,其他都需要您授權。”


    “我不授權。”蘇裕說道:“新星係開發項目不能停,艦隊更不許撤退。你去跟國務院哪群白癡交涉,讓他們拿出辦法來!”


    “那國務總理隻有自殺了。即使國務院能想出辦法來,恐怕也是大人您不肯簽字的,反而要加以斥責。”紅侍從長說,“您就大發慈悲吧,這已經是您成為帝國法老以來的第五位國務總理了。”


    蘇裕用力將杯子放在桌上。


    “我知道你想讓我說什麽,紅,”他說,“但我等著看馬克西米裏安的笑話已經等很久了。”


    “大人!”紅無可奈何地說,“不管怎麽說我們和馬爾斯目前還是緊密的盟友關係,您抱持著看笑話的心態看待馬克西米裏安閣下,這似乎並不大合適吧?”


    “我在飛馬座被那群外星蟲子圍攻的時候,他還不是在一邊看笑話來著!”


    “哪裏,一發現您陷入危險,馬爾斯艦隊不是立刻啟動海神之網了?因為這一次發射,馬爾斯艦隊將近十年的能量儲備一掃而空,甚至連返程的能量都不夠用!”


    “難道我的價值還比不上那一點兒能量!”蘇裕生氣的拍著桌子,“如果當時馬克西米裏安也在前線,由我和他聯手,怎麽可能出現這種局麵!”


    “可是大地女神怎麽可能允許馬克西米裏安閣下離開神殿親臨前線?”


    “簡直是個神經病,自己不能去所以就霸占著馬克西米裏安一步都不準離開,馬克西米裏安會碰見她真是三生不幸!”


    “大人……”


    “我說錯了嗎?該亞神經病,神經病,神經病……”


    如此這般對大地女神的人格進行了一番抨擊之後,蘇裕大約是感覺出了心頭的一口惡氣,語氣緩和下來,問紅侍從長說:“馬爾斯的那個特使還一直賴在大使館不肯走嗎?”


    “是的,每天都專門遞拜書過來請求與大人見麵——大人決定要見他了嗎?”


    蘇裕厭惡地揮手:“算了,我不想見。你去和馬爾斯那個特使談好了。”


    “是。”


    蘇裕從座位上站起來,繼續命令說:“在占領東丹的問題上,我同意和馬爾斯合作。反正有了顧晗晗,就算跟黑暗神殿徹底決裂也無所謂。但在戰後權益分配上,你一步都不準讓!另外,我要求開戰之際,該亞必須到場。我不管是不是會有天罰,她人都必須在。我可不想因為幫助馬爾斯對礦產區出兵的事變成宇宙公敵。”


    “是,”紅侍從長應下之後,抬起頭來對蘇裕說,“有一件事情可能需要向大人報告一下,顧小姐的保護人之前也曾要求東丹星域內空間跳躍點的分配權。”


    “是嗎,看來想趁機在東丹渾水摸魚的人還真不少。”


    蘇裕這麽說著打開抽屜,翻出密鑒丟給紅侍從長。紅侍從長將戒指拿在手裏之後,很鄭重地向蘇裕屈膝行禮。


    “啊,真是不甘心,又讓馬克西米裏安給逃過去一次。”蘇裕坐回椅子,習慣性地向紅抱怨說,“我真是非常好奇,該亞死了以後,馬克西米裏安會怎麽樣……”


    “想必馬克西米裏安閣下也會非常好奇,大人您是怎麽得到九級潛力的治愈者的。”紅侍從長站起來之後,直接對蘇裕說。


    “啊,那我們還是祈禱大地女神仙福永享,壽與天齊吧!否則馬克西米裏安一定會非常不要臉地跟我來搶顧晗晗!”


    蘇裕起身,穿過另一道門離開書房向盥洗室走過去,守在門口的侍從打開盥洗室的門,等在門裏的侍從跪在地上幫蘇裕脫掉睡衣,然後就簇擁著他走進浴室裏麵。


    “告退了,大人。”紅侍從長肅立向蘇裕離開的背影行禮。


    盥洗室裏傳來蘇裕的聲音:“把顧晗晗帶過來和我一起吃早餐。”


    紅侍從長再次行禮之後,也退出了蘇裕的房間。經過走廊的時候,發現其中一個房間裏麵,幾名侍從正在準備蘇裕一會兒要穿的衣服。顧晗晗打量衛士時的目光從他的腦海中閃過,於是紅侍從長敲了敲房間的門,侍從們愕然抬首。


    “今天為大人準備製服。”他說。


    紅侍從長重新回到顧晗晗那裏時,無良少女已經等得不耐煩,索性靠在沙發上睡著了。


    大眼睛秘書姑娘向紅侍從長報告說:“您不在的這段時間,顧小姐去洗漱了一下,喝了一杯奶茶,看了一會兒娛樂新聞,然後就睡著了。我一直都陪著她。”


    紅侍從長點點頭,將蘇裕簽過字的文件遞給她,並說:“馬上去準備新的文件——叫醒顧小姐。”


    秘書小姐搖醒了顧晗晗。


    顧晗晗揉著一雙惺忪的睡眼看了下是紅侍從長,於是問:“行了嗎,可以開始簽了嗎?”


    “是的,我們立即可以和您簽協議。”


    “那就趕緊簽吧,”顧晗晗打著哈欠說,“簽完了我好睡回籠覺。真是的,一宿沒睡,我覺得我變難看多了。”


    “哪裏,您依舊美麗動人。”


    於是,衛士們把要簽署的文件搬過來,先是權益轉讓文件,然後是治愈協議,一摞接著一摞地放在顧晗晗麵前。顧晗晗取出安東尼交給她的戒指,旋開戒麵上的蓋子,然後蜷起大拇指在秘書小姐指示的地方蓋下去。她以一種完全無所謂的態度和機械性的重複動作完成著背書過程。


    紅侍從長也在顧晗晗蓋過密鑒的文書上簽著字,並蓋上另外一個標識為“尤斯汀法老之鑒”的印章,但他注意力則一直都停留在顧晗晗套在左手大拇指的戒指上。從密鑒在顧晗晗手上具現開始,紅侍從長就注意到了,那是私鑒。沒錯,他可以確定,那絕對是某位大人至高象征的私鑒。


    與顧晗晗無所謂的態度不同,紅侍從的心裏簡直掀起驚濤駭浪——


    這種層級的權益轉讓,根本沒有重要到需要動用大人們私鑒的程度。佐理機構的印章加上負責人的簽字已經足夠了。


    好的,即便這一條勉強可以用“不願意泄露身份”來解釋,但宇宙中沒有那個頂級超能力者的手下會以如此隨便的方式使用自己主人的私鑒,即使是治愈者也不會,更別說直接把它套在自己的手上了。顧晗晗這種輕描淡寫的態度簡直令人感到恐怖。


    “他們的關係比想象中的更密切,”紅憂心忡忡地想,“但願不會出什麽意外……”


    於是,紅侍從長心不在焉地跟顧晗晗簽完了最後一份治愈協議。


    “總算是簽完了,累死老娘了!”顧晗晗長出一口氣,“這下可以睡覺了……”


    紅侍從長將筆和印鑒一起交給秘書小姐,從座位站上起來,問:“不知小姐是否還有其他吩咐?”


    “我嗎?隻要你們沒什麽吩咐就行了……哦,把你們要拿走的文件拿走之後,剩下給我的那份能不能幫我搬到門旁邊的角落那裏,因為那麽多我自己抬不動。”


    一名衛士過去將整理好的文件搬到顧晗晗指定的那個角落,然後,紅侍從長開口說:“那麽,顧小姐,請準備動身,我們現在去見大人。”


    “現在嗎?可我還要補眠……”


    “您完全可以過去之後再休息,根據協議,這一段時間內,您應該與蘇裕大人同居。”紅侍從長認真地說,“而且您還沒用早餐。”


    “對於時刻都要把減肥掛在心上的美少女來說,早餐之類的真的沒關係,那是敵人啊敵人……”


    “大人正在等您一起共進早餐,請吧。”紅侍從長以雖然恭敬客氣但毫不通融的態度說道,並且側開身讓出道路。


    “好吧,好吧……原來同居還包括要一起吃飯……可是我還沒有收拾東西,要去住那麽多天,總要收拾點隨身用品……算了,反正很近,而且都在我家,用得時候再來取也一樣……”


    顧晗晗嘀嘀咕咕地站起身,從紅侍從長讓出來那條路向外門外走。但紅侍從長卻有不又動了,看著顧晗晗不說話。


    “怎麽,又不用去了嗎?那我回去睡覺了。”


    “顧小姐,”紅侍從長攔住她,看了一眼時間說,“您不先換一件衣服再過去嗎?”


    顧晗晗一怔:“幹嘛換衣服?不是跟還沒上手的青蔥小帥哥約會的時候才需要梳妝打扮嗎?我跟蘇大款這都協議同居了,就不用費這事了吧。”


    “可您穿的是睡衣。”紅侍從吸了一口氣,說。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木乃一,扇子和小羊給投的雷。


    另外,我覺得新出的這個製度簡直是個陰謀,居心太不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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