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送大帝。”


    世人皆拱手俯身,對著六十四帝消散的地方,恭敬的行了一禮,皆是意猶未盡,萬古無一的畫麵,他們皆是見證者。


    如九塵、如帝道傳承,已淚流滿麵。


    如極道極其,嗡嗡顫動,也在為主人送行,滿載著哀鳴。


    滿目瘡痍的星空,因帝消散,陷入了沉寂。


    那片虛無上,也僅剩葉辰一人,站都站不穩了,踉踉蹌蹌,搖搖欲墜,恍似一絲星風,便能將其吹到,一個準帝天劫,傷的太重,幾次險些殞身,渾身皆血壑,璨璨金血淌流。


    比起星空浩瀚,他像太倉一粟,卻比驕陽更耀眼。


    楚萱她們已過去,攙助了即將倒下的他,他傷的著實慘烈,六十四帝的帝道殺機,還在其體內肆虐,欲將他吞沒。


    “結束了。”皇者們颯然一笑,臉上的陰霾,一掃而光。


    “結束了。”神將們也如釋重負,葉辰闖過了生死關。


    世人的眸中,滿含著敬畏,看葉辰的眼神兒,便如似看大帝,獨戰六十四帝,又一次締造了神話,他會成為一座豐碑,亦會成為一個時代的象征,引領一個璀璨的黃金盛世。


    “已成準帝,下一個目標,便是大成。”天老笑道。


    “吾總覺,他能打破聖體不能成帝的禁忌。”


    “或許,真有這個可能。”太多的老輩,露出了意味深長色,怪隻怪葉辰太妖孽,也太驚豔,一路所破禁忌數不勝數,逆天締造神話,他也做的太多,真能開創先河也說不定。


    萬眾矚目下,楚萱開了域門,帶著葉辰踏入,需盡快療傷,葉辰雖渡過了天劫,可厄難依舊在,時刻有可能殞命。


    “好戲散場了。”世人深吸一口氣,怔怔望了一眼那片星空,誰會想到,就在不久前,有六十四帝顯化時間。


    “偶有所悟,需一場閉關了。”太多人笑著,開了傳送域門,葉辰渡過了天劫,他們也得了造化,聽著帝道的大道天音,尋到了突破的契機,困擾多年,終是能跨出那一步了。


    俯瞰星穹,如漆黑汪.洋的諸天修士,如似退潮,奔向各方,唏噓聲、嘖舌聲、感慨聲、震驚聲皆有,也難免遺憾。


    所謂遺憾,是指葉辰的天劫,竟沒有坑到人,頗不習慣。


    巔峰準帝也退場了,多在看虛無,能很清晰的覺察到一種變化,帝尊帝道烙印的壓製,隨天劫落幕,又減弱不少。


    對此,普通巔峰準帝不知秘辛,如皇者和神將他們卻心知肚明,皆是因葉辰,帝道的壓製,因他修為變強而減弱。


    域門通道,葉辰已歪倒在楚萱懷裏,累到了力竭。


    如林詩畫和柳如煙她們,皆在捏碎丹藥,一顆顆融入他體內,如楚靈和姬凝霜她們,則在竭力壓製他體內的帝道殺機,如南冥玉漱和碧遊她們,則在不計代價的灌輸著本源。


    葉辰隨閉著眸,卻笑的溫情。


    眾女亦滿載女子柔情,一次次撥開他淩亂的長發,拂著他那張刻滿滄桑的臉龐,欲替他抹去所有的殤,經曆過了生死,才知活著的寶貴,他如今還在,便是她們最大的感動。


    這副畫麵,還是很溫馨很煽情的。


    不過,某位大少,總會在恰當的時間、總會在應時的場景,幹些不要臉的事,都快沒命了,可那隻染血的手,卻很不安分,雖是閉著眼,卻是一摸一個準,哪柔軟便奔哪去。


    “怎沒劈死你。”楚萱沒好氣道,推開了葉辰的手。


    這一推不要緊,葉辰當場昏了過去。


    對此,眾女絲毫不擔心,一瞧便知,這貨是裝的,這等套路,她們見的太多,調.戲媳婦,這廝絕對是個典範。


    葉辰再醒來時,已是玉女峰。


    映著星輝月光,他盤膝在了山巔,調動了血脈和本源之力,極盡抹滅體內的帝道殺機,至於通體傷痕,皆是小事。


    渡過了準帝劫,他才是真的不凡。


    雖在虛弱狀態,可其體內潛藏的力量,卻遠非未渡劫時可比,一場劫數一場造化,天劫的道之烙印,融入了混沌道。


    夜下的他,寶相莊嚴,隨帝道殺機被漸漸抹滅,諸多玄奧異象,也隨之頻頻顯化,混沌的大道,飽含的便是萬物異象,一山一水一樹一木,皆栩栩如生,每一種都蘊含生機。


    嗡!


    隨著嗡隆聲其,混沌大鼎也竄了出來,就懸在葉辰的頭頂,嗡嗡的顫動,似是興奮,也似是激動,身為葉辰的本命器,這場天劫中,它也是蛻變者,成真正準帝器,甚是霸道。


    如葉辰,它也受了創,鼎身滿目瘡痍,被天劫劈出了諸多道痕,但那不是傷,而是造化,會隨鼎身複原,漸漸融入。


    同樣活躍的,還有天雷,不知吞了多少雷電,在葉辰天劫下,不知涅槃了多少次,雖不如仙火,卻也極為霸道。


    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聖體的準帝劫,似是一個轉折點,使得諸天,陷入了寧寂,太多人閉關悟道,休養生息的年代,也有機緣和造化。


    不知第幾日,葉辰體內的帝道殺機,才得以誅滅。


    沒有帝道殺機荼毒,通體的傷痕,也在隨之一道道愈合。


    接下來,便是沉澱道蘊,穩固境界。


    這一坐,便是一月,於修士而言,也僅曇花一瞬。


    眾女每日都來,而且每次來,都會留下點什麽,譬如拿支毛筆,給葉辰臉上畫個圈兒、打個叉,再給他描描眉。


    楚萱最懂事,還祭出了一麵超大的鏡子,就立在葉辰身前,力求葉辰睜眼的那一瞬,便能看到自己那張帥氣的臉龐。


    這一刻,眾女都掩嘴偷笑,能想象葉辰那時的表情。


    楚萱就揚眉吐氣了,遙想當年,葉辰去天玄門接她回來時,也是這麽幹的,而且這貨,還裝的跟沒事兒人似的。


    又是一個寧靜的夜,萬籟俱寂。


    盤坐的葉辰,依是寶相莊嚴,卻見其眉宇微皺,又在冥冥之中,望見了一副古老的畫麵,或者說,是一片古老的戰場,漫天在大戰,無數人衝入天宵,無數人喋血虛無。


    僅一瞬,那畫麵便消失了,他那微皺的眉宇,又恢複正常,如那等古老畫麵,他曾不止一次望見,似是夢境。


    如此,兩月又悄然而過。


    這兩月間,沉寂的諸天,可謂熱鬧非凡,多有人閉關者突破,惹來了一場場天劫,又形成了一波狂潮,渡劫的狂潮。


    此刻,不止是巔峰準帝,其他修士,也覺察到了天地的變化,總覺突破比之前簡單了許多,總覺天地的壓力,也減弱了很多,那等感覺很巧妙,一瞬的頓悟,便可破修為的瓶頸,以至於短短三月時間,諸天便多了足上萬的準帝修士。


    這些,葉辰自是不知,還在穩固境界。


    至第四月,才見他聖軀輕顫,緩緩開了眸。


    入目,他望見的便是養眼的一幕,有一麵大鏡子,板板整整杵在他麵前,將他那張帥氣的臉龐,照的一覽無餘。


    “越發懂事了。”葉辰深沉道,怔了一秒,深深吸了一口氣,不用去問,便知是誰畫的,必定少不了楚萱。


    收了鏡子,他狠狠伸了懶腰,體內充溢的磅礴力量,讓他聖血沸騰,頗想找皇者們幹一架,因為,他有那個資格了。


    他的眸,演盡了道蘊,與帝鬥戰的心境,也在道的沉澱中,得以升華,那是無上的鬥戰心境,真正與帝鬥過才有。


    深邃的夜,葉大少又不正經了,如似一個小偷兒,出沒在眾女房間,準帝級的身法,那叫一個玄奧,無人察覺。


    至黎明到來,天色還未大亮,便聞眾閨房的抓狂聲,衣服又沒了,被某位大少,掛在了玉女峰的樹上,一件不剩。


    其後的幾月,玉女峰就平靜多了。


    難得安逸的,整個諸天都在休養生息,玉女峰自也不例外,無戰爭無戰火,過著平凡的生活,無需擔憂前路灰暗。


    夜晚,月光皎潔,給玉女峰籠暮了絢麗的外衣。


    老樹下,葉辰一手握刻刀,一手握木塊,安靜的刻著木雕,眾女也皆在,或織衣、或刺繡,各個天境秀美,時而會抬眸,望一眼不遠處,望一眼盤坐玉石上的小葉凡和小楊嵐。


    那倆小家夥,已恢複正常的生長速度,乃四五歲的模樣。


    沐浴著月光,倆小家夥身上,都閃著玄奧之光,天譴之體和天煞孤星,本源有交織,體內潛藏的力量,皆因對方而激發,太多古老的異象,似隱若現,看的葉辰他們眸光熠熠。


    比起他倆,女聖體的個頭,就不見長了,除了飯量一天天增大,其他基本沒啥變化,還是那般粉嘟嘟、肉呼呼的。


    對眾人的目光,女聖體從來都是無視,每逢夜晚,便邁著蹣跚的小腳步,一趟一趟的,往自己房中運靈果,沒個十幾筐都不夠的,別看他個頭兒小,賊是能吃,還總吃不飽。


    “這一天天的,除了吃就是睡,還不幹活,典型的一頭小母豬。”葉辰唏噓了一聲,一句話,說的語重心長的。


    眾女被逗樂了,這個比喻,還真是形象。


    女聖體置若未聞,還是那般兢兢業業,抱著一堆靈果一趟趟的跑,那小家不,賊是順溜,力求把幹糧儲存夠了。


    就這,眾女幫忙,她都不讓的,一副自己動手豐衣足食的派頭,能吃的人,力氣都很大,而她,也是一個典型。


    葉辰看的搖頭一笑,繼續刻木雕。


    至深夜,那小家夥才消停了,關了房門,再未出來。


    夜,並不平靜。


    小葉凡和小楊嵐都突破了,齊齊進階了真陽境。


    而後,便聞雷鳴聲。


    如他倆這妖孽,怎會無天劫,可盤坐的他們,卻並未蘇醒,也不知是什麽力量,將天劫給化解了,未見雷劫降下。


    葉辰挑了眉,眾女各自對視一下,也放下了針線。


    “天劫也能化解?”上官玉兒愕然道。


    “小看了天譴和天煞。”南冥玉漱唏噓,“竟還有這等力量。”


    “並非化解,是被吸收了。”楚萱輕語一笑。


    “一同進階,皆有天劫,神罰相融,一分為二,各自一半。”葉辰笑了笑,“天譴與天煞結合,果是驚喜滿滿。”


    轟!


    正說時,突聞一聲轟隆,傳自遙遠的西方,似有人幹架。


    嗯,的確有人在幹架,惹得葉辰他們仰眸,是眼睜睜的看著一人,從玉女峰上空飛過去的,看樣子,是被打過來的。


    那是聖尊,橫飛出去的姿勢,那叫一個霸氣側漏。


    不久後,便又聞轟隆聲,一座巍峨的大山,被聖尊撞得轟然崩塌,曾渡過帝劫的狠人,形態不是一般的狼狽。


    很明顯,他是挨揍了,至於揍他者,自是帝荒,在這個時代,能輕易將他打的這般慘的,也隻有大成聖體了。


    自然,帝荒不會無緣無故揍他,是他非要找帝荒切磋。


    如這等事,屢見不鮮,如神將、如皇者,都曾找帝荒切磋過,無一人是對手,更準確說,是連帝荒一掌都接不下。


    就這,還有人前仆後繼,不止大楚的強者,還有來自玄荒的、幽冥大陸,如東華七子、如幽冥老人,都曾嚐試過。


    結局,自是可想而知,連聖尊都不夠看,更遑論他們。


    對此,葉辰心知肚明,眾巔峰境準帝,並非沒事兒找刺激,而是在尋突破的契機,以在極盡壓力下涅槃,而大成聖體帝荒,便是那壓力,就如紅塵六道當年,互相給對方壓力。


    可惜,帝荒壓力太強,這還是留了手的,若是動巔峰戰力,一巴掌能便能呼死巔峰準帝,至強級也遠遠不夠看。


    這一點,昔日的洪荒強者,便是血淋淋的例子,帝荒打他們,便如拍蒼蠅,一掌一片,再強的準帝,也難擋其攻伐。


    “能獨戰五帝,大成聖體真不是一般的可怕。”昊天詩月輕喃道,她是大聖不假,若對上帝荒,一縷氣便能碾死她。


    “當年帝君獨戰天魔五帝時,乃是一尊未渡天劫的大成聖體。”楚靈笑道,話語悠悠,道出了一則萬古秘辛。


    此話一出,不止楚萱她們,連葉辰都震驚了。


    身為聖體後輩,這秘辛還是第一次聽說,未渡天劫便獨戰了五帝,若渡過天劫,一人起碼能打九尊天魔域的帝啊!


    “難怪這麽強。”葉辰喃喃,心境駭浪滔天,楚靈的話語,刷新了他震驚的底線,若帝荒成帝,豈不是能幹天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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