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向缺又習慣性的掏出煙,裝逼似的抽上了。  與淡定的向缺相比,張奉成兩手發涼冷汗直冒,他顫巍巍的說道:“你為什麽要非殺我不可?北邙天師和你有仇,可我剛從洞天福地出來,向缺這是我和你第一次相見吧,你已經殺了我弟弟還不夠,對


    我還得趕盡殺絕不成麽?”  向缺抽著煙淡淡的說道:“以你的本事,未必不能和我鬥上三招兩式,就這麽撒腿跑了,張道陵要是有在天之靈,你猜他會不會被你給氣的吐血三升?你死了也別說是什麽道門子弟,不戰而屈人之兵,


    三清老祖也該瞅你不順眼了”


    “三招兩式?我不跑,就是為了和你打這三招兩式麽,那我不還是得死麽?”張奉成嘶吼著喊道:“你魂魄出了竅,問神也不過如此,你讓我拿什麽和你鬥?”  人有三魂七魄,無論哪一魂魄離體要麽癡呆憨傻要麽就是四肢發僵,魂魄乃人之根本不得傷不得離體,但若是到了問神這一境,魂魄早已異於常人,什麽叫問神,通俗點解釋就是有了問頂神格的機會


    ,當然了這麽講有點太匪夷所思了一些,其實問神這一境界最顯著的特點就是魂魄可以自由離體遨遊身外,甚至強悍到一定程度的話,皆可代替本體出手,而不受外界所擾。  向缺自然不可能是問神,但他在末路山呆的那半年,黃成庭和祝淳剛這幫師傅師祖們對向缺挺過天劫突然合道這一事起了很大的興趣,按照常理來講的話,他至少得在風水陰陽界呆上三十年左右才有


    可能踏入合道的門檻,而且能不能合的成都是個未知數,就算根骨比向缺強上一個層次的祁長青至少也得十年八年才有合道的機會。


    向缺進入洞天福地,屬實把這幫祖師爺給驚掉了一地的下巴。


    黃成庭就發現,向缺的魂魄強悍的有點變態了,甚至遠遠要強過他不少。


    就在祖師爺們要把向缺切成片好好研究一番的時候,他終於急中生智想起了一件事。  “師傅,師祖們·······”向缺回憶著說道:“我曾經去過仲景府邸一次,在一座峭壁中有一深入地下不知多深的洞穴······張仲景的後人說,那一池子乳白色的東西,能鍛造人的三魂七魄,尋常人三兩滴能勉強承


    受得住,但我卻把那一池子都給抽光了,當時仲景府邸的人殺我的心思都有了”  祝淳剛他們也不知曉仲景府邸中那一處池水是何物,但黃成庭說,既然是洞天福地,那總有常人所不知的事存在,天下萬物有靈者數之不盡,也許真有四方聖獸在世也許有龍入海有鳳凰涅槃,能鍛造


    人三魂七魄之物,想來也未必不會沒有。


    最後,祝淳剛和餘秋陽得出個結論,向缺不但得了一份天道氣運也被逆天改了命,他走走狗屎運也是正常的。


    末路山中自然有關於人魂魄離體的術法,走了狗屎運的向缺,就先於老道和餘秋陽一步登了天。


    張奉成已經徹底的失去了反抗的心思,心如死灰,他仰著腦袋不甘心的問道:“向缺,你我無冤無仇,為何不能放我一條生路?”  “幾天之前,我也在武當山太和宮,當時我從太和宮出來後尾隨一人到二十餘裏地遠外,當我出手把他殺了的時候他也曾問過我同樣的一句話,就在前天,我來北邙之前,有三人半路被我劫殺掉,死了


    兩個,活著的那個也問了同樣的話,他們問我,我們和你無冤無仇,剛從洞天福地裏出來第一次和你見麵,你為什麽要殺我?”向缺說完,頓了頓,看著張奉成。


    張奉成咬牙接著話頭問道:“你為什麽要殺我,殺我們?”  向缺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平淡的說道:“因為你們來了不該來的地方,還想要幹不能幹的事,不好好的在洞天福地裏呆著,非得想要打破這世間的寧靜重歸風水陰陽界,這是不可以的,所以我要殺你,殺你們······還有陳卓峰,所有想要讓洞天福地和風水陰陽界屏障打開的人,我都得殺掉,千百年了,兩地都有著各自的習慣和生活方式,實在是不適合撮合到一起了,所以啊,你們都死了,那這件事是不


    是就黃了?”  張奉成一臉慘笑,低著腦袋喃喃的說道:“武當七劍,七劍之首陳卓峰在洞天福地那麽耀眼,哈哈哈,他肯定想不到來到這風水陰陽界,他得一敗塗地,哈哈哈······幸事,真乃一大幸事,可惜我卻看不見


    了”


    “那你就一路走好吧”向缺伸手按在他的印堂上,掌中吐出一道勁風,刺穿了他的眉心。


    片刻之後,張奉成魂魄出體,向缺幽幽的歎了口氣,彈出一指,魂飛魄散。  向缺靜靜的看著地上的屍體,心思有點煩亂,他和張奉成,張奉天兄弟兩人確實無冤無仇,雙方間的怨無非就是北邙天師教那點事,張青方死了,張守城瘋了,他們古井觀和北邙天師有多大的恨此時


    也該到放下的時候了。


    但向缺放得下麽?


    廟堂和江湖,是這世間最殘酷的地方,也許沒有太多的爾虞我詐,但卻有人和人,勢力和勢力之間太多的衝突。


    所有的衝突背後,到最後都是以人命為代價,因為勝者是要書寫曆史的。


    向缺轉身,離去,忽然有點厭倦了這樣的生活,他想著自己和西山老墳一事了結就該步入平穩的生活狀態了,可哪曾想到,這一山走完,那一山又出現在了眼前,山在那裏你就得去攀登。


    向缺忽然想到了一句挺經典的台詞:“明明說好是三年,可三年之後又三年,三年之後又三年,就快十年了老大,有完沒完啊”


    沒完了?


    屍體在後,向缺在前。  哼著那莫名的小曲,不知是無奈還是淒涼:“青草兒年年生,大雁東南歸,花開一年又一年,秋風起冬風吹,兒郎何時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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