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中旬的一天,蘇星暉來到了趙義臣的辦公室,趙義臣很是親切的跟蘇星暉一起坐到了待客沙發上,問道:“星暉,你今天來找我有什麽事情嗎?”


    蘇星暉道:“趙書記,我今天來,是有一些情況向你反映的。”


    趙義臣看到蘇星暉的臉色很凝重,他也收起了笑容道:“什麽情況?很嚴重嗎?”


    蘇星暉點頭道:“我覺得還是很嚴重的。”


    蘇星暉拿出了一個檔案袋,交給了趙義臣,趙義臣接過檔案袋,隻覺得這個檔案袋鼓鼓囊囊的,顯然裏麵裝的文件很厚,他有些疑惑的打開了檔案袋,從裏麵拿出了一摞文件。


    趙義臣打開了那些文件,翻看了起來,越看他的臉色越凝重,眉頭也皺了起來,看完之後,他抬起頭來道:“星暉,這些文件是從哪裏來的?”


    蘇星暉道:“這些文件是通過郵局寄過來的,是尹哲收到之後交給我的。”


    趙義臣道:“知道是誰寄的嗎?”


    蘇星暉搖頭道:“不知道,那個大信封上麵的收件人和地址都是打印的,而寄件人的名字和地址都沒有。”


    趙義臣道:“這樣的材料,怎麽就寄給你了呢?”


    蘇星暉道:“我不清楚其他同誌有沒有收到過這樣的材料,我是收到材料之後,就馬上給您送來了。”


    趙義臣道:“如果這上麵的問題屬實的話,這件事情很嚴重啊!”


    這份材料上麵反映的問題是市公安係統的交警部門向貨車司機收“**”錢的事情,近幾個月以來,隨著寶州市的經濟發展,對運輸業的需求越來越大,寶州市的貨車越來越多,因此交警的“生意”也是越來越好,這個問題也凸顯出來了。


    因此,蘇星暉授意任衛軍將幾份同樣的材料分別寄到了幾位市委常委的辦公室,為了防止其他常委把這件事情壓下來,他也安排任衛軍給他也寄了一份,他收到之後,馬上就拿到了趙義臣這裏。


    之所以現在把這件事情捅出來,一是因為現在這件事情已經開始嚴重影響了寶州市的運輸行業,二來他讓人收集到的證據已經足夠了,三來也是因為葉炳生最近上躥下跳,想要在今年換屆之時,能夠頂替古愛民的公安局長兼市委政法委書記一職。


    葉炳生跟程凱彬的關係非常好,所以,他也算是程奐功的人馬了,最近,他經常去京城請程凱彬喝酒吃飯唱歌,又去過省城幾次,給程奐功送禮,想要讓程奐功把他扶上去。


    程奐功也有這個意思,如果能夠把葉炳生扶上寶州市公安局局長兼政法委書記的職位,那他在燕北省的勢力不就又增強了嗎?而且葉炳生還可以牽製一下蘇星暉,就算起不了什麽大作用,至少也可以惡心一下蘇星暉嘛。


    葉炳生在給程奐功送禮的時候,有一次是在淩珊珊的那套別墅裏,當葉炳生看到淩珊珊居然成了程奐功的情人時,他十分震驚,他也明白了為什麽淩珊珊會被調到省城來。


    葉炳生也十分惶恐,因為那一次淩珊珊被程凱彬灌醉,差點兒失身於程凱彬,葉炳生也在場,算得上是個幫凶,他覺得要是淩珊珊在程奐功身邊吹一下枕頭風的話,那他想要提拔的事情隻怕希望渺茫了。


    於是,他私下裏跟淩珊珊見了麵,對她百般巴結,還要送錢給她,讓她在程奐功麵前替他美言幾句。


    可是淩珊珊對於那一次被灌醉的事情還是耿耿於懷,她對葉炳生自然沒什麽好印象,她雖然不至於在程奐功麵前說什麽壞話,但是也不會替他說什麽好話。


    第二天,她就給蘇星暉打了電話,說了葉炳生在程奐功那裏跑官的事情,她知道蘇星暉對葉炳生的印象也不好,而且他的能量大,如果他能把葉炳生的好事給攪黃了,那她也算是出了一口惡氣。


    蘇星暉一聽葉炳生在跑官,他當然不希望讓葉炳生如願了,葉炳生這樣的人,如果讓他的官越做越大的話,那對黨和人民都不是一件好事。


    所以,他就決定把公安係統收“**”的事情給捅出來,這件事情現在捅出來,葉炳生就完了,不但不可能提拔,反而有牢獄之災。


    這份材料是劉強、任衛東等人調查到的,他們調查的途徑很多樣,調查到的材料很翔實,調查到的證據也非常紮實,可以說是鐵證如山。


    趙義臣粗略的算了一下,就算不是全市所有的貨車司機都交**錢,隻有一部分的貨車司機交**錢,就算有一千人交**錢吧,每人每個月要交幾百塊,這一個月的涉案金額就是幾十萬啊。


    這麽多年下來,這個涉案金額有多麽巨大?這讓趙義臣越想越是心驚,憤怒!幸好,他隻是剛剛上任,以前的事情跟他沒什麽關係,他還是可以下決心把這個毒瘤給挖掉的。


    蘇星暉道:“是啊,我剛剛看到這份材料的時候,也是嚇了一跳,這些人也太膽大妄為了吧?所以,我就馬上把這個材料拿到您這裏來了。”


    趙義臣道:“這件事情得查,還得徹查,要不然時間長了,隻怕會出大事。”


    蘇星暉道:“我也是這樣認為的,這個膿包一定得擠,要不然對寶州市的經濟發展有著很嚴重的負麵影響。”


    對貨車司機收**錢,自然會影響運輸業,影響了運輸業,自然也就影響了經濟發展了,這是一個很淺顯的道理,趙義臣當然不會不明白。


    趙義臣皺著眉頭道:“這麽大麵積的收**錢,難道以前紀檢部門就沒有收到過這方麵的舉報材料?為什麽到現在才有人舉報呢?”


    蘇星暉道:“原因可能是多方麵的,第一,那些貨車司機未必願意舉報,因為他們交了**錢之後,就可以超載了,實際上他們的純收入並沒有減少,所以不願意多事吧,如果他們舉報了交警,交警受不受到處罰還不好說,但是他們受到報複是肯定的了。”


    趙義臣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是啊,貨車司機舉報交警的話,他們是有很多顧慮的,以前的市委書記是史豐年,他們舉報了交警未必有用,但是不管有沒有用,他們受到交警的報複是肯定的了,開貨車的,哪個沒有什麽違規行為呢?要是被交警盯上了,隻怕隻有改行一途了。


    再說了,他們交了**錢,但是能夠超載,這樣算起來,純收入不會減少,隻怕還會增加,他們又何必多事呢?


    蘇星暉道:“第二,我認為以前可能還是有人舉報過,但是可能沒什麽用,因為一直沒有這方麵的消息,所以後來也就沒人願意舉報了;第三,交警內部的知情人都是利益相關的人,他們當然也不願意舉報了。”


    趙義臣又點了點頭,是啊,這種可能性也是非常大的,以前肯定有人舉報過,但是沒有得到什麽結果,相反舉報者倒有可能受到了打擊報複,現在還有誰願意舉報呢?


    趙義臣又問道:“那現在你又怎麽收到舉報材料了呢?”


    蘇星暉道:“這也許就是因為現在是您在當市委書記了吧?您現在在整頓吏治上做了很多工作,所以給了他們希望吧。”


    蘇星暉的話,對趙義臣還是很恭維的,這讓趙義臣聽了很受用,趙義臣到寶州來,還是很希望能夠有一番作為的,他也很愛惜羽毛,很看重自己的官聲,所以,蘇星暉的話,正對他的胃口。


    趙義臣臉色稍霽,不過他馬上又皺起了眉頭道:“這樣吧,我來給子明同誌、祺瑞同誌、文曜同誌和愛民同誌打電話,請他們過來一起討論一下。”


    子明同誌當然就是市長魏子明了,文曜同誌就是副書記兼紀委書記唐文曜,祺瑞同誌就是市委專職黨群副書記劉祺瑞,而愛民同誌就是公安局兼政法委書記古愛民了。


    現在,發生了這麽嚴重的事件,趙義臣自然要把他們都叫來商量了,這等於就是召開一次書記辦公會,而直接相關的古愛民當然也要來參加了,公安局就是他分管的。


    蘇星暉起身道:“趙書記,那我就不參加了。”


    蘇星暉隻是一個常委副市長,當然是不夠格參加書記辦公會的,所以,他主動起身告辭了。


    趙義臣把手往下一壓道:“坐下坐下,今天這個會你也列席參加吧,你也收到了舉報材料嘛,所以你也應該發表一下看法。”


    蘇星暉隻能坐下了,趙義臣剛剛準備打電話,他的門被敲響了,趙義臣道:“請進!”


    進來的是趙義臣的秘書陳鋼,他的身後還跟著唐文曜,陳鋼道:“趙書記,唐書記來了,他說找您有重要的事情。”


    唐文曜看到蘇星暉也在,他說:“蘇市長找趙書記有事?那你們先談吧,我等等。”


    趙義臣道:“文曜同誌,沒事,你進來吧,星暉同誌跟我談的事情,跟你也是有關係的,你進來大家一起商量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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