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暄過後,大家便開始入席了,柯誌方自然坐在了最中間的那一桌的首席上,他讓於俊楚坐在了他的右手,而蘇星暉則坐在了他的左手,這一下,就有一點哼哈二將的架勢了。


    而其他的人,則是按照級別的高低,依次排了下去。


    柯誌方在席間還是非常和藹的,不過有一點,那就是他不怎麽喝酒,每次有下屬給他敬酒,他都是略一沾唇,便點到為止了,當然,也不會有人計較他不喝酒,他是省長,在席間地位最高,他不喝酒,誰還能灌他怎麽著?


    柯誌方跟每個人都喝了一口,然後便吃飯了,他吃飯很快,幾分鍾就吃完了,隻有蘇星暉和於俊楚跟上了他的節奏,同樣一人扒了兩大碗飯,在柯誌方放下筷子的時候,他們也吃完了。


    柯誌方一放下筷子,他和藹的對大家說:“你們慢吃。”


    不過所有的人都放下了筷子,省長都吃完了,誰還敢吃?大家都說自己吃飽了,就這樣,一桌豐盛的酒席就這樣草草結束了。


    柯誌方第一次來,也不會說什麽,既然他們都不吃了,那就不吃了唄。


    他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讓於俊楚和蘇星暉兩人也進了他的房間,至於其他的縣市幹部,想要見他,就等他跟蘇星暉談完了話再說。


    進了房間,柯誌方這才徹底的放鬆了下來,他脫掉了皮鞋,換上了一雙拖鞋,他點頭道:“唉,穿了一天皮鞋,還是穿拖鞋舒服啊!”


    蘇星暉笑道:“是啊,皮鞋確實不如拖鞋穿得舒服。”


    柯誌方道:“可是有的時候,為了麵子還是不得不穿皮鞋,麵子這東西有的時候真是害死人,也隻有在你們麵前,我可以不講究這麵子了。”


    柯誌方的意思,當然就是說蘇星暉和於俊楚都是自己人,在他們麵前不用講究了。


    於俊楚笑道:“是啊,在別人麵前,我平時也得繃著,要不然別人看我太年輕,根本不怕我,隻有在您麵前,我才能笑啊!”


    三人都是深有同感的點了點頭,柯誌方道:“今天來了武水縣,我本來是沒抱多大期望的,可是今天看了幾個地方,還真是讓我大出意料之外啊!這武水縣還真發展得很不錯,俊楚你幹得很好!”


    於俊楚笑道:“您別光表揚我啊,星暉在昌山縣比我幹得好多了!”


    柯誌方微微一笑道:“我怎麽表揚他?他又不是我們江右的幹部,我隻能表揚江右的幹部啊!”


    於俊楚道:“那您就把他調到江右省來唄。”


    柯誌方看向蘇星暉道:“我倒是想把他調到我們江右省來,就是不知道他願不願意啊!他在昌山縣幹得好好的,基礎全都打好了,就像是一棵桃樹,桃子快要成熟了,這時候離開桃樹,他願意嗎?”


    於俊楚道:“我倒覺得,星暉是那種喜歡種桃樹的人,未必就一定喜歡吃桃子。”


    蘇星暉啞然失笑:“柯叔叔,俊楚兄,我算是聽出來了,你們一唱一和的,就是想把我忽悠到江右省來是吧?俊楚兄,我很嚴肅的告訴你,我很喜歡吃桃子!”


    柯誌方對於俊楚笑道:“俊楚,我就說吧,你這點小算盤一定瞞不過星暉的。”


    於俊楚道:“星暉,你就不想多種幾棵桃樹?把一棵桃樹種到快成熟,才最有成就感,其實啊,摘桃子真的沒什麽成就感。”


    蘇星暉道:“少來了你,我容易嗎我?我種了好幾棵桃樹了,可是每次都是桃子快熟了,就把我調走了,現在又來這一套。”


    柯誌方和於俊楚一起笑了起來,蘇星暉說的也沒錯,他在猛虎嶺、彭家灣、馬頭鎮、昌山縣幾個地方都種了桃樹,可是每次都還沒有吃到最豐美的果實的時候,就把他調走了。


    於俊楚道:“這不正好說明了你是種桃樹的能手嗎?種桃樹才證明了你的能力,吃桃子算什麽能力?人人都會吃,可是像你這麽會種桃樹的人,可就不多了。何況你現在種桃樹,你能管的桃樹林不也越來越大了嗎?也不比別人摘桃子的人差啊!”


    柯誌方正色道:“星暉,說正經的,我現在很需要你到江右省來幫我,不知道你願不願意來?”


    蘇星暉也收起了笑臉道:“柯叔叔,我就是一個副縣長而已,對你有這麽重要嗎?”


    柯誌方道:“誰敢小看你這個副縣長,誰就要吃大虧,在湖東省,倒在你這個副縣長手下的高級幹部可不少了呢。”


    柯誌方說得沒錯,在湖東省,在蘇星暉手下吃了大虧的高級幹部確實不少了,上至省長田承祖,峪林市長任貴勝,峪林市委副書記葉青山等人都是黯然結束了仕途之路,就更別說那些縣級幹部了。


    像財政廳長閻天瑞、江城市委副書記張世光、江城副市長葛鴻林等人也是因為蘇星暉才沒能更進一步,可以說,蘇星暉是這些高級幹部的災星了。


    從一個小小的科級幹部開始,就能攪動一省的政壇風雲,這也是沒誰了。


    蘇星暉再次啞然失笑。


    柯誌方誠懇的說:“星暉,我到江右省來,麵臨的局勢並不好,迫切的需要一員戰將來幫我打頭陣,而這個人,沒誰比你更加合適了。”


    柯誌方在江右省麵臨的形勢確實很嚴峻,雖然他是個省長,位高權重,可是他是從粵東省成長起來的幹部,人脈關係都在粵東省,陡然把他放到江右省來,他有一種單刀赴會的感覺。


    不要以為這樣說很嚴重,江右省是一個地方勢力非常強大的省份,而地方勢力又主要是保守派,如果不是保守勢力這麽強大,江右省的經濟也不至於是這個樣子了。


    江右省幹部的近親繁殖現象非常嚴重,往往領導幹部提拔一名幹部不是看他的人品能力,而是看他是不是自己人,是自己人就提拔,不是自己人就不提拔,這樣一來,江右省的整個幹部隊伍都越來越保守,經濟發展速度也是停滯不前。


    中央曾經也往江右派過一些改革派的領導幹部來,可是都不怎麽奏效,要麽就被本地的保守派給擠走了,要麽就被同化了,變得和光同塵起來,因此,這麽多年來,江右的工作一直沒有什麽起色。


    這一次,中央把柯誌方派到江右省來,算是對他寄予了厚望的,中央希望在粵東省的經濟建設上表現出色的柯誌方能夠把江右省的經濟工作給搞起來。


    可是這麽多年都沒有哪位領導能夠扭轉江右省的局麵,可想而知,柯誌方想要做出成績難度有多大了,他麵臨的局麵有多麽複雜,形勢多麽嚴峻了。


    蘇星暉當然也看得到柯誌方麵臨的形勢,不過他看了看於俊楚道:“俊楚兄不也在江右省嗎?他也能成為您的一員得力幹將啊!”


    於俊楚連忙說:“我跟你比可比不上,你可比我能攪和。”


    柯誌方道:“星暉,我這可是第三次向你發出邀請了,俗話說,事不過三,這一次你怎麽也得答應我了啊!”


    蘇星暉不由得想起了柯誌方前兩次向他發出邀請的事情了,是啊,劉皇叔三顧茅廬,也不過如此了吧?柯誌方對他,確實是非常有誠意了,他再拒絕,就有一些不近人情了。


    他上一次拒絕柯誌方的邀請,確實是因為他在昌山縣還有不少事情要做,特別是天嶽山脈經濟合作區的事情,除了他之外,沒人能夠辦得成,所以那個時候他不能離開昌山縣。


    可是現在,天嶽山脈經濟合作區已經建成了,有那樣一個發展基金,現在各縣區之間的公路又一條一條的建成了,這些區縣之間的聯係已經很緊密了,可以說,這個天嶽山脈經濟合作區再也難以分開了。


    昌山縣的發展基礎可以說已經打得非常牢固了,特別是那一批青年幹部培訓班的青年幹部,就是他給昌山縣留下的最寶貴的財富了,有這樣一批優秀青年幹部,以後昌山縣的發展就是可持續的。


    蘇星暉覺得,哪怕現在自己離開昌山縣,昌山縣的發展也不會停滯下來了。


    說實話,於俊楚還是挺了解蘇星暉的性格的,他確實是那種喜歡種桃樹的人,而不是喜歡摘桃子的人,他很享受那種把一棵棵桃樹給悉心培養長大的感覺,隻要這些桃樹茁壯成長,能夠結出豐美的果實,他又何必去做這個摘桃子的人呢?


    而且,明年就是九八年了,蘇星暉一直都記得這一年,這一年的大洪水在他的血液裏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記,他總想為這一次的大洪水做一些什麽,不過他在昌山縣是做不了什麽的,因為這裏並不靠江,又在高處,洪水不會侵襲這裏。


    現在柯誌方向他發出了邀請,也許,他可以趁著這個機會做一些什麽呢?他的腦海裏不由得描繪出了一幅江右省的地圖,?他在想著,自己應該去哪裏呢?


    柯誌方並不知道,蘇星暉已經在想著去哪裏了,他還略有一些緊張的看著蘇星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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