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安國便對蘇星暉道:“蘇縣長,你的看法呢?你有什麽要問他們的?”


    蘇星暉道:“史局長,馬頭鎮的馬鎮長跟你打過電話,讓你去解決這件事情,可是你說既然你們的人被采石場的人打傷了,那就先治療再說,等傷治好了再來談怎麽解決問題,這是不是你的原話?”


    史局長又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道:“蘇縣長,那是我還沒有了解情況,我以為我們的職工被采石場的人打傷了,我就很氣憤,在一時激憤之下才說出了這樣的話,是很不負責任的,這一點我要向您做檢討。”


    蘇星暉道:“也就是說,你是在沒有了解清楚事情真相的情況下說的這些話是吧?”


    史局長點頭道:“對,我還沒有了解清楚事情真相才說的這些話。”


    史局長心道,我tm要是知道了事情真相,我才不會說那些話呢。


    蘇星暉又看向了吳局長,吳局長不待他發問就說道:“蘇縣長,我也犯了同樣的毛病,安大昌同誌也給我打了電話,讓我去解決問題,可是我一聽說我們有個人受了傷,一下子就急了,就讓他們先治傷再說,想要解決問題,等傷治好。這也是不負責任的說法,我要做檢討。”


    石榮懷失笑搖頭道:“你們倆這是不是對好了口再來的啊,怎麽這說法都是一模一樣的啊?”


    一聽石榮懷在旁邊陰陽怪氣的煽風點火,史局長和吳局長就是冷汗直冒,不過這也不能怪別人聯想,他們今天的表現確實是有一些太過湊巧了。


    蘇星暉點頭道:“確實很湊巧。淩縣長,我也沒有什麽要問的了。”


    淩安國道:“這樣吧,史局長,吳局長,你們先回去,一人寫一份檢討,交給趙縣長,雖然他今天不在家,可是他畢竟是你們的分管領導,怎麽處理你們,還是要他先拿出一個意見來。至於你們的執法大隊和監察大隊的人,該怎麽處理你們拿出一個意見報上來吧。”


    淩安國自然心裏什麽都清楚了,這事肯定就是趙岩剛搞出來的,目的就是為了針對蘇星暉的,要不然怎麽可能這麽湊巧,正好他分管的兩個單位,去檢查蘇星暉分管的兩個單位。


    至於趙岩剛為什麽要針對蘇星暉,其原因淩安國當然也知道,現在蘇星暉風頭太勁了,把趙岩剛他們的分管工作都接手了一部分,說起來,這事還是淩安國造成的。


    淩安國心裏知道了原因了,他也知道石榮懷和蘇星暉也知道原因了,不過此事勢必不能當著他們的麵繼續追問下去了,一個縣委常委、副縣長為了泄私憤,去針對另外一個縣委常委、副縣長,此事說出去殊不好聽,簡直就是丟了昌山縣的臉啊。


    想到這裏,淩安國心裏又一動,房青怎麽就跟趙岩剛同時消失了呢?她會不會也參與到了這件事情裏麵去呢?他不禁也想起了這兩個人近段時間有些不正常的一些表情、動作,心中再次疑惑起來。


    史局長和吳局長一起站起身來道:“淩縣長,石縣長,蘇縣長,那我們就先回去寫檢查了。”


    兩人走後,淩安國問道:“老石,你覺得這件事情應該怎麽處理?”


    石榮懷搖頭道:“縣長,這兩個人都不是我分管的,我沒有什麽發言權,就讓趙岩剛同誌和蘇星暉同誌來給個意見吧。”


    石榮懷是個老狐狸,他煽風點火的任務已經完成了,現在要給出處理意見了,他當然就不會發話了,他要坐山觀虎鬥,點起一支煙,泡上一杯茶,坐在旁邊看一場好戲,豈不是美滋滋?


    淩安國又問:“蘇星暉同誌,你覺得這事應該怎麽處理?”


    蘇星暉道:“還是等趙縣長拿個意見吧,他們既然都是不知情的,那我抓著不放也沒什麽意思,隻要不影響企業正常的工作就行了,還是要以團結穩定為重嘛。”


    蘇星暉自然明白石榮懷坐山觀虎鬥的心思,所以他這個時候自然也不會急吼吼的要往下查,要追究誰的責任,讓石榮懷看笑話。


    反正現在他已經占盡了上風了,他何必抓著不放呢?一個年輕的副縣長,這麽咄咄逼人,倒會讓一些不明真相的人感到反感的。


    說到底,蘇星暉並不是一個喜歡搞鬥爭的人,他現在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昌山縣的發展上麵,他真的是希望團結穩定的,那樣他才有一個發展經濟的良好環境嘛,他並不希望自己被拖入政治鬥爭的泥潭當中去。


    現在他已經給出了他的善意,就看趙岩剛的態度了,如果趙岩剛吃了這個虧,就此偃旗息鼓倒也罷了,如果趙岩剛不依不饒,非要跟他分出個高下,那蘇星暉自然也不會怕他。


    石榮懷一聽蘇星暉這話,心中有一些失望,不過他當然也不好太過明顯的攛掇蘇星暉去跟趙岩剛鬥了,他也隻能端起剛剛續了水的茶杯,吹開了茶麵上浮著的茶沫,喝了一口。


    淩安國心中對蘇星暉是讚賞非常,這個年輕人真是個能成大事的,這樣的胸懷別說他這麽一個年輕人,就算是久經宦海的一些官場老手都未必有啊,在扯足順風旗的情況下懂得收斂和忍讓,這真是太不容易了。


    不是有句話說得好嗎?讓人非我弱,忍讓不是懦弱,而是一種涵養,一種大度,一種膽識,一種能力,特別是蘇星暉這樣的背景和他以往的所作所為,如果有誰把他的忍讓當成是一種懦弱無能,那這個人就蠢到了極點了。


    曾經的蘇星暉,為了一些原則性的問題跟省長鬥,跟市長鬥,不鬥出個結果不肯收兵,最終他都勝利了,這樣的人你說他懦弱?


    淩安國明白,隻不過是這件事情太小了,根本就沒有放在他的心上,他根本就不願意花精力去鬥。


    當然,現在淩安國也不希望把這件事情太過擴大化了,現在的昌山縣發展形勢太好了,如果有可能的話,他希望全縣上下的幹部職工都能心往一處想,勁往一處使,要是這事太擴大化了,那弄不好就毀掉了這樣來之不易的大好形勢。


    淩安國便點頭道:“好的,那你們就都先去忙吧,等趙縣長回來,我會跟他溝通的。”


    石榮懷和蘇星暉一前一後走出了淩安國的辦公室,石榮懷雖然極力想要矜持,不過出了辦公室,他還是禁不住看了蘇星暉一眼,這一眼裏充滿了探究和好奇,這究竟是怎樣的一個年輕人?在一些跟他沒有什麽關係的事情上,比如何小鳳的自殺,他抓著不放,可是現在這事跟他直接相關了,他卻輕輕放過了。


    石榮懷這樣的人,永遠也不可能明白蘇星暉的思維方式的,這也就是他們的品德和格局的差別了。


    看到石榮懷看向了自己,蘇星暉向他微微點頭一笑,兩人便擦肩而過,各自走向了自己的辦公室。


    蘇星暉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就馬上打了安大昌的呼機,安大昌跟蘇星暉一樣,在自己辦公室的時間少得很,所以他必須是要配一個呼機的。


    安大昌很快就回了電話,蘇星暉告訴他,現在昌武公路可以重新開工了,讓他通知張經理,不過他也跟安大昌說了,一定要讓工地上把一切都做得更加規範,這不僅是不給別人把柄的問題,更是安全生產和保證質量的切實需要。


    安大昌自然是連聲答應,他說他這段時間會經常到工地上去看看的,一定讓工地上把一切操作規程都做得更加規範。


    當趙岩剛醒來的時候,房青已經下了床,洗了澡,穿上了衣服,這還是今天他們到房青這套房子裏來之後,趙岩剛第一次看見房青穿衣服的樣子。


    房青看到趙岩剛醒了,她笑了笑說:“那邊飯桌上有牛奶麵包,你待會兒起來之後,就吃點牛奶麵包吧,我現在去市裏了,我已經跟任市長聯係了,任市長在賓館裏開好了房等我呢。”


    趙岩剛聽了房青這樣的話,他覺得十分刺激,不知不覺又起了反應,房青瞥了一眼,笑道:“喲,你現在倒是挺猛的嘛,不過我現在趕時間,不能跟你胡混了,任市長還等著我呢,拜拜。”


    說完之後,房青便出了門,把關帶上了。


    趙岩剛自失的搖了搖頭,他起來到衛生間去洗了一把臉,讓自己清醒清醒,順便讓自己冷靜一下,他覺得不能再過這樣的日子了,再過一段這樣荒唐的日子,他就要被掏空了。


    他穿上了衣服,走到了飯桌邊,拿起一塊麵包就啃了起來,房青不會做飯,這時代又沒什麽外賣,他們今天也就隻能吃這樣的幹糧了。


    趙岩剛一麵啃麵包,一麵拿出了自己的呼機,把呼機開了機,這一開機不打緊,嘀嘀嘀嘀的聲音響個不停,一直響了好幾分鍾才平息下來。


    趙岩剛啃完一塊麵包,走到客廳裏的電話機旁,給史局長回了個電話,史局長呼了他不下十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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