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敏達囁嚅著說:“萬書記,我已經向下麵所裏問了,他們說今天給我答複的。”


    段滿堂連忙道:“萬書記,這事不急。”


    萬益民把臉一板道:“段書記,這事能不急嗎?你們是可以不急,可是人家家屬能不急嗎?都關了好幾天了。”


    段滿堂道:“萬書記,是這樣的,咱們市裏的幾位領導聽說萬書記帶著督查組到清西縣來了,他們要到清西縣來看望一下督查組的同誌們,所以今天縣裏都在準備這件事情,也就顧不上那件事情了。”


    萬益民臉色稍緩道:“這一次我們來,就是一次普通的督查,就不用驚動清陽市裏的同誌了吧。”


    段滿堂道:“他們聽說萬書記你親自來了,都一定要來,我也攔不住啊,現在他們已經出發了,最多還有一個多小時就要到清西縣了。”


    萬益民沉吟片刻,便點頭道:“行,那我們先到房間休息一下,一個小時之後,我再下來。”


    段滿堂點了點頭,萬益民便帶著督查組的成員們,還有薑朝陽的父親,一起上樓去了。


    崔敏達頓時如蒙大赦,他掏出了一塊手帕,擦了擦腦門上的汗。


    清陽市委領導是在上午九點鍾左右來到清西縣的,這次來清西縣的有清陽市委政法委書記兼市公安局長潘世中、清陽市分管公安消防的副市長陳還水等幾位市領導,還有公安局的幾位副局長。


    潘世中跟萬益民進行了熱情親切的會談,還向他帶來了清陽市委書記和市長的問候,他們兩人級別相當,潘世中論手中的權力,含金量還不比萬益民低,這個接待規格就算相當高的了。


    聊到開心的時候,潘世中道:“萬書記,你昨天跟崔敏達說的那件事情,崔敏達也跟我匯報了,這件事情,我是這麽個意思,基層的幹警有他們的難處,他們的出發點肯定是好的,那個記者**也是肯定**了,他還反抗了警察,幹警們可能在方式方法上出了一點問題,這點問題,就沒必要抓著不放了吧。”


    萬益民溫和的笑道:“潘書記,基層幹警的難處,我也知道,他們有時候有一些情緒過激的地方,我們也不會抓住不放,不過,人家的家屬要探視被拘留人,這個要求為什麽不能滿足呢?”


    潘世中道:“這個,也許是因為他涉嫌其它的刑事犯罪吧,這個按規定家屬是不能探視的,隻能由辯護律師來探視。”


    萬益民道:“可是清西縣公安部門並沒有通知被拘留人的家裏和單位,他涉嫌其它的刑事犯罪,隻是通知了他們說被拘留人是**被拘留,這按照相關規定,是應該可以辦理探視的。”


    潘世中臉上有些掛不住,這個黑麵老包,怎麽一點麵子都不講呢?一句頂一句的給他頂回來,他強笑道:“具體的情況我還真不太清楚,不過我是了解基層幹警的難處的,希望省廳領導能夠體恤一下下情。”


    萬益民笑著擺手道:“潘書記,你可別這麽說,在你麵前,我可算不上領導。行,你既然這麽說了,我會注意的,不過你還是要跟清西縣的公安部門說一下,讓他們在工作中一定要注意方式方法。”


    潘世中心下一鬆,他笑著點頭道:“行,我知道了。現在警察不好當啊,什麽人都可以去上訪,恨不得把警察當成他們的服務人員,公安部門可是國家的暴力機關。”


    萬益民道:“暴力機關是暴力機關,可是那是對犯罪分子的,對待普通的人民群眾,還是要像春天一樣溫暖的。”


    潘世中點頭道:“萬書記你的指示很重要,我一定會向他們傳達的。”


    萬益民笑道:“潘書記你就別說笑了,這樣吧,希望崔局還是能夠盡快安排那位記者的父親跟他見一麵,他的父親已經年過六旬了,不容易啊!”


    潘世中打著哈哈道:“我會跟崔敏達說的。萬書記,你難得來一次清陽,中午一定多喝幾杯,我得把你陪好。”


    這天中午,潘世中確實跟萬益民多喝了幾杯,跟他一起來的陳還水等幾位市領導也都在熱情的向萬益民敬酒,這架勢是不把萬益民喝倒不罷休啊,萬益民可不能像昨天那樣隨意喝一口了,畢竟潘世中和陳還水跟他級別相當。


    不一會兒,萬益民就是十幾杯酒下了肚,他的眼神也變得迷離起來,說話也有一點口齒不清了,督查組的成員們見狀,都說萬益民喝多了,便把萬益民扶到了他的房間裏。


    一回房間,萬益民的眼神立刻變得清明起來,他搖頭苦笑道:“他們這是鐵了心要把我給灌趴下啊,弄得我飯都沒吃飽。”


    一位組員笑道:“萬頭,還是吃一碗方便麵吧。”


    萬益民失笑道:“那麽大一桌菜,沒吃幾口,回來還得吃方便麵,行,方便麵就方便麵吧,總比餓肚子強。”


    一邊吃麵,萬益民一邊說:“你們幾個下午給崔敏達施加點壓力,讓老薑同誌跟他兒子見個麵,不能讓他們太舒服了。”


    組員們都點了點頭。


    這天下午,萬益民舒舒服服的睡起了覺,他的組員們按照他說的,向崔敏達施加起了壓力,讓他安排薑父探視薑朝陽。


    崔敏達心裏苦啊,他現在不能安排薑朝陽接受探視啊,一接受探視,誰知道薑朝陽會對他爸說些什麽?他爸可是跟督查組住在一起的,要是他爸把薑朝陽說的話告訴了督查組,那可就麻煩了。


    本來今天潘世中他們故意灌萬益民的酒,就是想把他灌醉了,能拖得一時是一時,給他們足夠的時間來思考對策,可是沒想到萬益民是被灌醉了,他手下的這些組員們卻還這麽厲害,盯著不放。


    崔敏達隻能是支支吾吾,反正是怎麽都不答應讓薑父去探視,好歹也要把今天糊弄過去再說。


    這一天,蘇星暉和章斌還是輪流在縣委招待所門口守著,翁國英白天出現的可能性不太大,不過也不能完全不管,白天也還是要守著的。


    中午,蘇星暉給徐玉甫打了電話,徐玉甫說,他已經通過特殊的渠道把督查組來到清西縣的消息透露給了翁國英家裏的人,他們是肯定能夠有辦法把這個消息告訴翁國英的,隻不過他們現在對誰都不相信,而且他們有人盯著,所以這個消息徐玉甫也不能直接去告訴他們。


    聽了這話,蘇星暉心中大定,他預感著,翁國英出現的那一天,不會太遠了。


    現在薑朝陽的手上未必還有證據了,要想拿到證據,最大的希望還就是在翁國英手上,翁國英是此案最關鍵的人物,隻要找到了他,這件事情就能迎刃而解,所以現在他們越發不能打草驚蛇,要是把對方逼急了,他們可是什麽手段都能使得出來的。


    隻要拿到證據,那局麵可就不一樣了。


    下午蘇星暉回到為民招待所的時候,他看到兩個年輕的男人在跟吳嫂說著什麽,一看到蘇星暉進來,他們就住了嘴,警惕的看著蘇星暉。


    蘇星暉漠然的看了他們一眼,上樓去了,不過,他在樓上開了房門之後,又輕輕的回到了樓梯口,聽著下麵的動靜,因為,他認出這兩個人就是昨天晚上在縣委招待所門口見過的兩位便衣警察。


    蘇星暉聽到一位警察對吳嫂道:“吳老板,你可記住了,上次那件事情你對誰都不能說,你要是說出去的話,那後果你是知道的。”


    吳嫂道:“王隊,瞧您說的,我怎麽可能把這事往外說呢?上次有個老頭到我這兒來,說他是那個被抓的記者的爸爸,要我告訴他那天是怎麽回事,我都沒跟他說呢。”


    王隊道:“原來那個老頭來找過你啊?你到底跟他說什麽了?怪不得他找到省廳去說什麽我們給他栽贓陷害他呢,肯定是你跟他說什麽了對不對?”


    王隊聲色俱厲,吳嫂不由得打了一個寒戰,她叫起了撞天屈道:“王隊,我真沒跟他說什麽呀,他肯定是咋唬的。您想想,我跟他說這事有什麽好處啊?我不可能做這種吃虧不討好的事情啊。”


    吳嫂說得也算是有道理,王隊的聲音緩和了一些道:“我諒你也不敢在外麵胡嘞嘞,行,你給我記住,那件事情你對誰都不許說,把你店裏的人也都給我管好,要是這件事情被別人知道了,我們沒好下場,你tmd也不會好受。”


    吳嫂連聲答應,王隊便帶著另外一個人走了,他們全程的對話都是聲音很小,可是他根本不知道,他們的對話全都被樓上的蘇星暉聽去了。


    蘇星暉耳力驚人,他隻要有心去聽,方圓十幾米內再小的聲音,他也能聽得清。


    聽了他們的對話,蘇星暉知道,對手已經慌了,他們越是這樣做,越顯出他們的色厲內荏來,如果是在以前,他們根本就不會害怕吧,清西縣可是他們的天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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