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蘭浮初一言不發地走到衣櫥前,陽光錯落在他發梢上,他側著身子,從衣櫥裏取出一件淺色襯衣,輪廓分明的側臉線條在空中剪出一道優美迷人的弧度。


    片刻後,顏色淺淡的襯衣被他穿在身上,微微抬手,將胸前精致的紐扣一顆顆扣上,讓曲線優美的脖頸隱沒在領口處,勾勒出深沉禁欲的味道,他的身材比例和氣質極好極好,單單穿著一件襯衣,便能顯現出頎長凜冽的尊貴味道來。


    蘇意心裏偷偷驚豔一把,而後像被打翻了五味瓶,變得有些複雜……


    她身上的白色襯衣十分寬鬆,明顯就不是她自己的,而蘭浮初身上又沒有衣服,這是不是代表,她身上的襯衣是蘭浮初的?


    如果昨晚,他們真的發生了點什麽,她該怎麽辦?


    想到這裏,蘇意的睫毛顫了一下,連鞋子都顧不上穿,追過去,忍著腳底的冰冷觸感堵住了蘭浮初想進浴室洗漱的腳步,“等等,蘭浮初,你可以先跟我聊兩句嗎?”


    蘭浮初微微抬頜,近乎透明的眸子望著她,那是一種很冷很淡的眼神,異於正常的平靜和冷淡。


    這樣的安靜沉默的蘭浮初,遠比那個板著臉瞪她的男人來得更加令人心驚膽戰。


    蘇意的心瑟縮了一下,甚至她的視線,都有點不敢直視他的眼睛,弱弱開口道:“我就是想問問昨晚的事情。”


    蘭浮初的臉上一點情緒都沒有。


    蘇意的心裏更加害怕了,潛意識地轉了下眼珠,硬著頭皮道:“我們昨晚……有沒有?”


    “你說呢?”他盯著她的眼神,冷淡平靜,無情無欲,可卻給人一種很強大的沉抑感,壓迫得蘇意有些透不過氣來。


    她磕磕巴巴道:“我記不清了,昨晚我喝醉了……”


    蘭浮初冷笑,實質般淩厲的目光從她胸前劃過,蘊著絲引人遐思的輕佻嘲弄,“我們有沒有做過,你自己難道感覺不出來?”


    蘇意的瞳孔頓時瞪大起來。


    蘭浮初已進了浴室,隻留下了站在風中淩亂的蘇意。


    過了好一會,雙頰通紅的蘇意慢慢平靜下來。


    不對不對……


    聽說女人的第一次是很痛的,如果他們真的發生了什麽,她不可能一點感覺都沒有啊,低頭拉開身上的襯衣,蘇意把自己從頭到腳檢查了一番,除了膝蓋有點淤青外,其他地方都白白淨淨的,一點曖昧的痕跡都沒有。


    她試著在屋內走動幾下,仍然不覺得有哪裏不舒服,腰不酸,下麵也不痛……


    應該什麽都沒發生過吧?


    為了得到答案,她再次推開浴室的門,對著那道頎長英挺的身影說:“我覺得我們昨晚應該什麽都沒發生。”


    蘭浮初在刷牙,深重的視線透過鏡子盯著連鞋都沒穿的蘇意,一句話都沒說。


    幾分鍾後,他低頭用流水洗幹淨唇周的白色泡沫,然後喝了幾口漱口水,吐掉,結束了自己的洗漱時間。


    見他轉身走來,蘇意連呼吸都不敢太用力,輕輕道:“是不是?”


    他看了她一眼,沒說話,舉步離開。


    蘇意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心中一急,抓住了他的袖口,“到底是不是?蘭浮初,我們昨晚到底發生什麽事了?你倒是跟我說一聲啊。”


    “放手。”他回過頭來,蹙著眉,盯她的眼神有點冷。


    蘇意央求道:“我就是想知道我們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我怎麽會在你家裏?還和你睡在一張床上?”


    “放手,我不想再說第三遍。”低沉繾綣的嗓音,隱含著危險的警告。


    蘇意嚇得立刻鬆手。


    蘭浮初也沒作任何停留,邁起大長腿就走。


    他出了房間,而她還呆呆地站在原地,苦思冥想了好一陣,又悟出了一件可怕的事情。


    剛剛,好像有兩個男人進到房裏,還說了一些話……


    這兩個人……


    該不會是慕子寅跟季臣司吧?


    真希望不是……


    可惜就真真切切的是!


    *


    等蘭浮初走下一樓,在餐桌前吃早餐的兩人立刻投來似笑非笑的目光。


    蘭浮初知道他們在想什麽,事實上,他們兩剛才的討論他都聽到了,但他一副視若無睹的模樣,就像剛才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走到餐桌前,優雅落座。


    鍾點工從廚房裏端來早餐。


    三人默默吃早飯。


    過了一會,慕子寅實在熬不住這種靜默了,喝了口牛奶,漂亮的眼睛看向蘭浮初,帶著笑,“樓上,什麽情況呀?”


    蘭浮初靜靜切斷塊培根,置若罔聞。


    “睡啦?”慕子寅再次詢問。


    蘭浮初還是不搭理他。


    慕子寅知道從他嘴裏是問不出什麽的,便聳了聳肩,心想等下問蘇意去。


    而蘇意本人呢,就一直躲在旋梯的樓道口裏,不敢出去。


    她剛才在浴室裏發現了自己的裙子,就丟在淋浴間裏,全濕噠噠的。於是乎,她就沒衣服穿了,隻能套著蘭浮初的襯衣躲在樓道上觀察一樓的情況。


    隻希望他們快點吃完走人,這樣她才可以回宋顏安家裏換衣服。


    不然穿著蘭浮初的襯衣出現他們麵前,她一定會被問死的。


    昨晚發生了什麽,她也不知道,畢竟她是個未初人事的女孩,雖然網上說第一次肯定會很疼的,可是每個人的疼痛感覺又不一樣,萬一她就是那個不覺得疼反而覺得舒服的例外呢?


    為什麽那個混蛋就是不肯告訴自己昨晚發生了什麽啊?


    如果真的沒發生什麽,告訴她事實,讓她吃顆定心丸就不行嗎?


    真是越看越討厭了!


    還有那兩隻!怎麽吃了那麽久還不走啊?她今天還得去醫院探望爺爺呢,那兩隻就不能快點吃完閃人嘛,真是教人心累啊。


    蘇意等啊等,隻等到了慕子寅頻頻抬表看時間的動作,“咦,這都過去半個多小時了,蘇意妹妹怎麽還沒下來啊?”


    “興許在打扮吧。”季臣司回答。


    “不行,我要去喊她。”慕子寅終究沒忍住,站了起來。


    蘇意嚇得趕緊起身往回跑。


    跑了幾步,又覺得不對,停下腳步,一拍大腦,不是!他們這陣仗,明顯就是不到黃河心不死啊,那她還躲什麽?躲了有用嗎?


    幾分鍾後,旋梯傳來了室內鞋的聲音。


    三人同時扭頭。


    入目的,是一雙白花花的大長腿,從旋梯初慢慢邁下來,白皙勝雪,惹人垂涎。


    在往上,是一件寬鬆的純白襯衫,微微卷著袖子,剛好蓋過大腿根,長發微卷,麵容昳麗,站在陽光逆影初,有種極致性感的嫵媚。


    慕子寅跟季臣司都看呆了。


    而蘭浮初的眸光深了一些,平添幾分不悅。


    蘇意的內心其實很淒苦,表麵卻隻能裝作滿不在乎,因為她知道,如果她露出害羞的表情,那兩個人肯定會對她和蘭浮初昨晚的事情浮想翩翩的。


    邁著大長腿,她走了過去,隨意坐在蘭浮初身邊,笑容溫淺地打招呼,“你們兩過來啦?”


    一聽這話,慕子寅的表情更驚愕了,“你們兩……昨晚……是不是……”


    其實他覺得十有八九了,蘇意在三哥家裏出現就已經夠震驚的了,沒想到還穿上了他的襯衣,他們兩要真沒什麽,打死他都不相信!


    “是不是?什麽意思?”蘇意故作自若的問。


    “你們……睡了?”


    “沒有哇。”蘇意鎮定的回答,麵不改色,“我這人嘛,雖然酒量很好,但是喝醉了就有個毛病,喜歡到別人家裏睡覺,剛好昨晚喝醉了,蘭浮初又離我們家比較近嘛,所以我就來了。”


    她說著自己都無法相信不了的話,還要虔誠無比,可見有多吃力。


    “我不信!”慕子寅說。


    “真的,我這人不愛說謊的。”蘇意強調,還點了點頭,“你知道的,人一旦喝醉了,這記性就不太好,我從小哥家裏出來後,就忘記大門密碼了,幸好啊,蘭先生他人好,見我無處可去,就收留了我……”


    “那身上這襯衣是怎麽回事?喝醉借助,需要穿對方的襯衣,並且睡在同一張床上嗎?”


    蘇意有點被問住了,看向了自己的襯衣,又看向了蘭浮初那張沒什麽情緒的冷臉,真希望他能為了自己的清白,張開金口證明一下,奈何那家夥就跟不關他事一樣,視線淡淡落在屋內某處,就跟沒聽到一樣。


    蘇意心裏:你他媽也是當事人啊!能不能跟我一樣對大家解釋幾句啊?玩什麽高冷啊?


    忍著心中的不忿,蘇意磕磕碰碰道:“這件襯衣嘛……就是因為我的衣服髒了呀,沒衣服穿了,又忘記了小哥家的大門密碼,就隻能跟蘭先生借一件衣服應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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