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意:“……”


    一群人噴笑,“哈哈哈哈哈哈……”


    蘇意眯起眼睛,然後一把攥住慕南席的中指,用力往下掰,笑得頑皮,“嗯?你剛才說什麽?你再說一次啊。”


    慕南席痛得臉色都白了,“別別別……蘇漢子,手下留情啊。”


    眾人再次笑作一團。


    蘇意更用力的掰住他的手指,笑得咬牙切齒,“你剛才說什麽啊?”


    蘭浮初看了她一眼。


    蘇意也不在意,她從眼角餘光裏看到他在看她,就是刻意忽視的,還故意跟慕南席打打鬧鬧,嘻嘻哈哈。


    慕南席說:“我是說,你到底是女孩子,天黑了,自己一個人回家不安全。我想讓順路的人送送你,我跟嚴童和陸展三人都是西區的,家就在附近了,就不送你了。”


    “是嗎?”


    “絕對的真啊,大俠,我的手指快斷了,饒命啊。”


    蘇意大笑,剛想說回去了,就見傅經倫往前走了一步,音色溫潤,“我送你回家吧。”


    話是對蘇意說的。


    這回,蘇意終於看了蘭浮初一眼,那雙半透明的眸子變得冰藍冰藍的,一丁點溫度都沒有。


    她心裏忽然很爽的笑了,雖然也不知道在爽什麽,視線看回傅經倫的臉,開口婉拒,“算了吧,你家住在南區的,送我不順路。”


    “沒事,雖然不順路,但是隔得也不是很遠。”


    “不用啦。”蘇意加重語氣強調,“南席隻是說說而已,你不會真的認為我需要保護吧?”


    “沒事,反正我也不趕時間。”


    他們兩越說,蘭浮初的臉色就越難看,最後莫名其妙冷哼一聲,獨自一人揚長而去。


    傅經倫看著他的身影問:“他怎麽了?”


    所有人都搖頭,表示不知道。


    蘇意倒是知道的,看了那抹身影一會,又開始了剛才那個話題,“不用啦,我打車的,馬上就到家了,你別送了,耽誤時間。”


    嚴童聽見這話,歪過頭對旁邊的陸展說:“老天保佑那些敢騷擾她的男人。”


    陸展噗呲一笑,“別把蘇意說的那麽母老虎好不好?”


    “我看她真的沒啥弱點了。”嚴童感慨。


    當然,這話隻是他們兩人的悄悄話,蘇意聽不見。


    蘭浮初走後,慕南席幫著傅經倫說:“你就讓他送吧,多大點事啊。”


    蘇意回頭瞪這個開啟這個話題的肇事者,要不是他多事,傅經倫怎麽會送?她本來就是坐自家轎車來的,就想揮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為什麽要讓她為難?既浪費別人的時間,又耽誤她的自由。


    “對啊,你是女孩子家,一起出來玩,我送你回去是應該的。”傅經倫強調,並且用一種不容抗拒的眼神看著她。


    “是啊,蘇意,經倫送你是好心,你就別推脫了,快一起回去吧。”嚴童說。


    最後在大家的勸說下盛情難卻,蘇意隻能答應。


    兩人出了世紀廣場,傅經倫叫來一輛賓利,蘇意看了那輛車一眼,鑽進去,聽見司機喊傅經倫為:“少爺。”


    傅經倫問她:“蘇意,你家的地址是?”


    蘇意看了那個司機一眼,又看了傅經倫一眼,而後麵色自然的報了地址。


    沒想到傅經倫的家境也是極好的啊,不過首都重點四中一學期的學費就要將近12萬了,如果不是極優渥的家庭,也沒法供子女進那所學校,這樣想著,就覺得身邊的同學臥虎藏龍也沒什麽了,但是蘭浮初嘛……


    那個小呆比的家境似乎不太好啊,那他到底是怎麽考入四中的呢?難道是因為成績太優異了,加上年年獎學金,被四中特招進去的做國家棟梁的?


    傅經倫暗暗記住她的地址,而後出聲吩咐司機,“開慢點。”


    “是,少爺。”


    兩人沒說話,蘇意在玩手機。


    傅經倫又對司機說:“空調有點冷,溫度調高一點。”


    “是。”


    蘇意看著新聞沒說話。


    傅經倫對著她頭頂的發旋出神了好一會,才輕輕啟唇,“蘇意。”


    蘇意抬頭,天色將暗不暗的光線裏,她的眸光像兩點閃動的寒星,亮得妖異惑人。


    傅經倫心中一動,問:“那天全國競賽,最後一題,你為什麽不答?”


    蘇意想起去年冠軍賽的事情,目光遙遠,“當時走神了吧。”


    “走神了?”


    “嗯。”


    “為什麽會走神?”他直覺的,當時的蘇意一定有事,不然憑她的實力,三個趙星辰都不是她的對手。會問起這件事,也是因為這個疑惑在他心裏繞了很久,那天的她,看起來很不心不在焉,讓他擔心,憐愛。


    “不知道。”她隨便答了一句話,似乎是不想多說。


    傅經倫感覺到她所有隱瞞,便沒有再多問。


    其實他心裏,對蘇意是有愧疚的,當年蘇意被二中開除,有他一定的責任在。


    起先是因為星辰嫉妒她,後來又造謠她,最後才搞得兩個人打了起來。但當時,他其實是有辦法製止蘇意不被開除的,因為星辰爸爸雖然是二中的校董,卻是他父親的下屬,如果他當時為蘇意說話,蘇意就不會被開除了。


    可那時也不知道是著了什麽魔,看著蘇意把星辰打昏過去,看著星辰倒在地上,滿腦袋的血跡,奄奄一息的呼吸,他就有點害怕蘇意。


    起先,他不喜歡她的,他隻是覺得這個少女過分的調皮,又過分的聰穎,無論身在哪裏,總能引來一大片歎服的目光,讓他也不得不看見她,即使起初他隻是輕蔑她。


    後來,注視久了,就不知怎的,開始在意自己在她心裏的形象,然後在意又慢慢演變成記掛,天天記掛著她,想見到她,跟她較量,看到底誰才是二中真正的榜單第一。


    直到某天,她走了,拿著個書包甩到背上,瀟灑的走出了他的視野,隻留下一個在他心中揮之不去的背影。


    之後第二天醒來,他忽然發現心頭好像空了一大塊,就像丟了什麽重要的東西似的,終日鬱鬱寡歡,有一種生命不完整的錯覺。


    又後來,他在全國賽再一次遇上她,她對自己微笑,那一瞬間,心頭的不完整好像被填滿了,他怪異的發現,一見到她,心裏麵就會瘋長出莫名其妙的滿足感。


    然後他就產生了一種要去追回什麽的執念,他想讓她看著他,隻看著他一個人,然後對她好,對她很好很好,讓她一輩子都不再出現當時打趙星辰的那個陰鬱眼神,讓她一輩子都可以恣意燦爛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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